“總之,下次來之前,我不想看到你嘴巴完好無損。”


    渾身都是玻璃碎片,滿身傷痕的杜醫生腿一軟。


    “燕姐。”


    杜醫生求救的目光看向她。


    呸!


    作死的混蛋,想讓她冒著得罪梁爺的危險,救這麽一個軟貨?


    燕姐心裏冷笑,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嘴臉。


    “是是是,梁爺說的是。”


    “小濤,還不趕緊滾,礙到梁爺的眼,把你弄死都不夠賠的。”


    最毒婦人心,賤貨,利用完他就翻臉不認人。


    杜醫生眼睛裏閃過狠辣,後槽牙緊咬,忍著痛往門外走。


    誰都知道舊樓裏,杜醫生和燕姐的關係好到一個窩裏,可這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架勢,太骨感。


    江長雪垂眼捏著燒餅,長長的頭發鋪散在肩膀雙頰,遮蓋住嘴角勾起的諷刺笑容。


    正怔神,手卻被他攥住。


    她手指微涼,觸碰到陌生人的灼熱體溫,一陣麻麻的,酥軟的感覺。


    這股溫度通過他的手,仿佛傳到自己四肢百骸。


    江長雪一個激靈,抿了抿起了幹皮的唇,沒舍得掙開。


    誰在生死一線的時候,願意放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呢?


    沒有人願意的。


    兩個人就這麽手拉手,幹坐不說話。可苦了燕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手指縫的凍瘡,被梁爺身體溫度燙到,癢癢的。


    “放開我。”


    燕姐抬頭,瞪大眼......顯然沒想到會發生這麽不識趣的狀況。


    江長雪不費勁就掙脫了,手緩緩伸出來,在他麵前攤開,“癢。”無辜抿嘴,包含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不就是有點癢嗎,怎麽忍不住呢。


    來之不易的溫暖啊,主動推走,我果然適合呆在陰暗角落裏。


    這宛如委屈幼崽的表情,成功取悅到帶麵具的梁爺。


    人一高興,直接把她生活質量給提升了。


    直接換房間,換到采光好的房間。


    溫暖幹燥的被褥,精致漂亮的梳妝台,華麗淡雅的燈光......二十四小時開著暖氣,還有一個單獨的衛生間。


    和她之前呆的房間成反比,天壤之別。


    臨走時,梁爺突然轉身看向那間鏡子房,認真仔細看著那些碎裂的鏡片,想了想,倒也沒說什麽。


    順理成章的,她把自己交托給梁爺了。


    給別人也是給,給他,賺了。


    唯一讓江長雪不是很舒服的,便是長期戴在臉上的麵具了。


    猙獰,不帶感情的狼麵具,在每個深夜陪伴著自己。


    她不該攝取太多的,得到了再失去,會很可怕。


    也許等下次失去這些溫暖,會是她精神崩潰的時刻。


    從那天起岩德斯的日子也不算難熬了,她不用在夜晚見到三五個男人,也不用在冰冷的空氣中打顫。隻要在梁爺出現後,獻出自己。


    燕姐雖然沒有討好自己,吃穿用度卻也沒有虧。


    她知道為什麽。


    燕姐在等梁爺膩了,玩膩了她。


    杜醫生用了低濃度硫酸,把嘴唇和舌頭上的皮褪掉一層。


    等梁爺來的時候,屁顛屁顛的上樓,為的就是讓梁爺看到那些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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