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客客人,屋裏請。”


    江長雪聲音打顫,牙齒合不攏。


    咕嚕嚕~


    肚子餓的咕咕叫聲音,在這寂靜的小巷越發突出。


    “給你。”


    帶著麵具的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用紙袋,不容抗拒的塞在她的懷裏。


    江長雪哆嗦著手指,抖抖索索打開紙袋。


    發黃的紙袋子,包裹一張熱騰騰的燒餅。


    嗅到熱乎乎的食物香味,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再也無法把這個帶著狼麵具的男人給忘記。


    也許有可能,還會把他當做一束光,跌落在深淵內,觸手可及的光,雖然從中攝取不到更多的溫暖。


    “走。”


    江長雪被拽在他懷裏,清晰嗅到屬於男性的汗水味。


    “你房間在哪。”


    房間?


    “三樓。”


    帶著麵具,唯一露出的眼睛很深沉。


    她沒有在意被別人抱著帶到房間的下場,摸著手心裏的燒餅,埋頭吃了起來。


    舊樓已經沒有人煙氣息了,他皮靴踩在樓梯地板上,發出咯吱的聲音。


    吧唧吧唧......


    咯吱,咯吱。


    等到了樓上江長雪發現......風衣上都是碎渣渣,貌似是燒餅碎渣渣。


    “對不起。”


    她道歉很誠懇,由心而發。


    麵具男人沒有說什麽,一腳踹開她的門,環顧一周,眼睛一冷。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發現早上擦拭傷口的毛巾沒有被收起來。


    掛在床頭的毛巾帶著血跡,在鏡子的倒映下,憑空翻了很多倍。


    這已經違反職業道德了。


    尋歡作樂,哪能見到房間裏有血跡。


    “對不起。”


    依舊是很誠懇的道歉。


    可那個帶著狼麵具的男人卻放下她,轉身走了,背影太決絕,讓她這個剛觸碰到溫暖的人,如墜冰窖,更加冷了。


    手掌心香噴噴的燒餅變得索然無味,江長雪自嘲笑了笑,覺得癡心妄想是個病,得讓杜醫生好好查查,能從根本上斷了病根再好不過了。


    她自顧自走到床邊,把燒餅放到一邊,怔神發起呆。


    她錯了。


    今天不是幸運日,最倒黴了。


    當江長雪陷入無邊的絕望時,眼前出現一雙熟悉的皮靴。


    “不喜歡吃?”


    她呆呆凝視著那雙軍靴,一點點,仿佛要刻畫到心裏。


    “不喜歡吃?”


    二次發問,她才迴過神,搖了搖頭。


    床鋪莫名一動,帶著麵具的他坐在自己身邊,朝門口恭敬站著的杜醫生招招手,姿態似召喚小貓小狗。


    “給她治。”


    平日麵無表情的杜醫生,臉上掛起諂媚的笑容,那是對燕姐也沒有的態度。


    “梁爺,不用看了,她隻是不識趣,撞上了鏡子,皮外傷,不打緊。”杜醫生彎著腰,陪著笑,腳步輕輕的上前兩步。


    “您要是有需要,咱們樓裏多的是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原來他是梁爺......


    江長雪愣神中,聽到杜醫生推薦其他人,突然心裏冒了一股火。


    別人無所謂,她巴不得。


    不過她有什麽可以爭的資本,江長雪望著對麵鏡子裏的一張臉,像是紮破了的氣球般泄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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