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缺錢,錢能讓我愉快,我不介意傾家蕩產。”他重新執起刀柄,有節奏切菜,嗒嗒嗒......


    一下一下......仿佛切在導演惶恐不安的心裏。


    “可目前為止,暫時還沒有能讓我傾家蕩產的人。”


    “你說,我該怎麽辦?”他嗓音裏有絲懊惱,困惑。仿佛遇到一件非常難辦的事。變的猶豫不決,有想法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實現。


    導演啞著嗓子,低頭,垂在褲腳的雙手無意思摳弄著。


    此刻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這種低頭小動作,如全身心臣服,並且懼怕主人的寵物般,沒骨氣,軟到了極點。


    “嗯?”


    導演額頭的冷汗滴在地麵,很快便有了一灘小水漬。


    “我。”


    一個字,戛然而止。


    不是不想說,說不出來話。


    也能說,卻怕說的話不如簡先生的心意,淪為和那個男人一樣的下場。


    “導演,我覺得你的智商應該為80。”


    “理解不了作為三位數智商值的我的想法。”


    簡先生扯了扯嘴角,“這件事我自己解決,合約第四十二條第一節,不得以節目效應和遊戲規則為主,綁定甲方熬夜工作,你怎麽看?”


    “我應該說你怎麽解釋。”


    導演此刻的心像是懸在了半空上,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借著膽子,偷偷瞄了眼彎腰洗手的簡先生,閉著眼,咬牙硬撐說,“熬夜的話,其實按照劇本走,是不會超過兩個小時的。”


    這句話是真的。


    “你的解釋不合理。”


    “是你讓雪引到山頂,變成吸血鬼的。甭管你多無辜,結果就是這樣。”


    他把擦拭完手的紙巾扔到垃圾桶裏,“二十分鍾到了,你該離開了。”話音一落,邁開優雅的步伐快步離開。


    真的是一秒都不願意耽擱。


    江長雪暈乎乎,赤著白瓷般的小腳丫。


    還沒走到半截路,便被速度賊快的男人抱起,幾個大跨步被抱到椅子上。


    “......”再次感慨蝸牛廢物的幸福程度。


    “下次記得穿鞋,你能做到嗎?”


    對上他斂眉冷凝的瞳眸,江長雪別過頭,輕輕點了點。


    “很好。”


    腦袋被一隻手揉了揉。


    他手指間有薄繭,她發絲軟如綢緞。


    每當他觸碰到這一頭墨發,總會壯烈犧牲幾根,為此她沒少嘟囔警告過。


    等了會兒,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桌了。


    比方說烤魚,剝掉外殼的蝦,蒜蓉茄子,土豆......單單上麵紅油油的醬,她已經很滿足了。


    江長雪矜持抿了一小盅銀耳紅棗湯,便迫不及待開始吃燒烤。


    喜歡的甜食拋擲腦後,到最後,那盤軟糯的糯米藕隻動了兩片。


    物以稀為貴,她都記不得在來節目前,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吃的了。


    吃飽喝足,江長雪不由感慨道,“前車之鑒呐。”


    “有了兩次悲壯的火災,你的廚藝越來越棒了。”


    埋頭吃她剩下菜的簡先生,筷子頓了頓,轉眼即逝。順手把她麵前剩了一半的番茄鮮蝦湯,三兩下解決,動作姿態相當熟稔。


    “我用過了。”她瞳孔有些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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