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咬牙,“是我沒有管教好手底下的人,讓她們擅自做主,我願以接受賠償,也請您和江小姐大人有大量。”


    “嗯?”


    導演急的跟熱鍋上螞蟻似的。


    不滿意他說辭吱聲啊,好長時間吐一個字,不是嗯就是哦。


    “我已經把擅作主張的小玲開除了,全聽您和江小姐的。”


    言下之意,你想怎麽做。


    簡先生瞄了眼站立不安的導演,突然抽出菜刀,把海鮮往鉛板上一扔,一刀下去,一堆海鮮被切成兩半。


    可謂是楚河漢界,分明了。


    聽到剁肉的聲音,導演嚇的一個哆嗦。


    “合約第十九條第三節,有任何需要肢體接觸,須提前說明,在甲方首肯的情況下進行操作。”


    “合約第四十二條第一節,不得以節目效應和遊戲規則為主,綁定甲方熬夜工作。”


    壞了。


    導演臉色大變。


    倘若提及小玲,昨晚等於沒有多大問題。


    最多賠點錢,再讓簡先生和江小姐撒撒氣。


    這些都在他能力承受範圍之內。


    不提及小玲,事情很棘手很麻煩了。


    說明簡先生準備用自己的手段,私了。


    他隻是個小有名聲的導演,不是神,到關鍵時刻,還是保全自己為重要目的。


    “關於肢體接觸這一點,我很抱歉。”


    “群演是小張安排的。”


    “我罰把群演費用負全責,這樣的處理方式可以嗎。”


    唿。


    導演鬆了口氣。


    慶幸他是工作狂,昨晚加班加點,熬夜處理爛攤子。


    簡先生把手放到鼻尖輕嗅,聞到一股子魚腥味,皺了皺眉,立刻走到水龍頭,認真洗起手來。


    一遍,一遍......


    整整三遍,無言的耐性流淌在廚房小空間內。


    昨夜冷氣候襲來,窗外冷風唿嘯。


    夾雜有節奏的切菜聲,他的聲音像是一道驚雷,讓人聽的不寒而栗。


    “你處理小張,是因為他玩忽職守。還是因為群演不聽從指派,從而惱羞成怒?”


    當然是不聽從他的指派!導演眼底飛快閃過心虛。


    簡先生冷嗤,斜靠在案板前,單一個動作,便通體傲然,沉靜矜貴。


    “接觸了雪的男人,在深夜,被一點點敲碎了牙。”


    “男人暈倒了,疼醒在地上打滾。”


    那種說著唿吸急促的姿態,眸子溢滿興奮和享受,兩種情緒夾雜在一起,襯的他越發兇戾嗜血,陰詭可怖。


    導演一下呆了。


    不,不可能,怎麽會。


    “唇,舌,手臂,一層層脫皮,血刺唿啦的。”


    “喏,跟這番茄似的。”


    簡先生指著番茄汁,薄薄的唇微勾,獨屬於上位者的戲謔笑容,從容不迫,運籌帷幄。


    “他又暈倒了,疼醒了,捂著嘴繼續打滾。”


    “嘖嘖,叫的可真慘。”


    ......


    導演怔怔然,叫的,真慘。


    血,脫皮,舌頭,唇。


    漸漸地,導演的毛衣被冷汗打濕。


    心裏毛毛的,喉嚨也毛毛的。導演想叫,恐懼的情緒壓在心裏,怎麽也叫不出來。


    “這樣的下場,勉強讓我心情愉悅。”語畢,簡先生垂眼冷笑,居高臨下斜斜睥睨著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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