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往外趕的脊背挺直,像是一顆不會倒下的鬆柏。


    孑然間散發空靈冷傲的氣息,渾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江小姐看清他們主動討饒下的真麵目,同時做出最快的反擊。


    對他們輕蔑,視若無物。


    這種做法,遠比肉體上的懲罰更狠。


    於達從兄弟們臉上展露恥辱羞惱程度中,探得一清二楚。


    “江小姐,對不起。”


    知錯就改,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們態度確實不對。


    江長雪背對眾人,玩味又冷然,為什麽每個人犯了錯,都要請求原諒,羅杜也是,於達也是,他們真的單單知道錯了嗎?


    不,那隻是良心,正確三觀衡量之下的抉擇,而她覺得這種道歉,一文不值,還不如她手裏的一顆紅櫻桃。


    “江小姐,謝星辰不見得比我們好吧。”


    聽到這句話,江長雪勉強打起精神,側目,淡淡的說,“如果覺得我拿你們比較,那麽也許,你已經在拿自己和謝星辰比較了。”


    “這才是你們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害怕她從此隻信任謝星辰,因而被簡先生棄了。


    對比的開始,他們已經輸了。


    江長雪似笑非笑,睥了眼自動圍成團的糙漢們,心裏鄙薄不屑,雙眼卻露出憐憫同情的神態。


    一幫子常年遊走在腥風血雨中的雇傭兵,除了混出名號,在國際上被同行人捧著,心裏的自卑和不可言述的自餒,也就隻有自己能體會的到了。


    她還是那句話,不怪於達,也不怪羅杜,隻是不原諒。


    輪椅直線往大門方向,一直到了門口,門衛攔下。


    “備車,我要出去。”


    江長雪嗓音輕靈悅耳,溫溫的,聽不出喜怒,隻覺得好聽。


    門衛互相對視,一眼就瞥見於達和一眾兄弟。


    “這。”為難不說話了。


    她攏了攏披肩,斜眼探過去,瀲灩水色的瑞鳳眼,如同勾魂攝魄的狐狸般楚楚動人,流轉間風華盡顯。


    門衛最後還是打電話了,得到答複,親自開門,取車,叫上莊園最老成的司機。


    “去監獄。”


    空著肚子遭罪,心情不美好,當然得找個人出出氣。


    老早收到消息的陸沉,急匆匆走了,隻留下親信帶她去監獄。


    心裏不屑堂堂男兒的作態,倒也還算平靜跟過去了。


    隨著王家的墜落,昔日王家主母陳常楚像是一場鏡花水月,歲月變遷,名字隱於眾人心裏,消失沉寂。


    陳常楚沒有話題,記者榨幹最後一絲可利用的話題,長篇大論,洋洋灑灑寫下數百字,隨意刊登,便也收手了。


    監獄是她特意囑托,讓陸沉給安排的上好房間。


    十個人,擠在一間狹小的空間,冰冷的鐵欄杆,小到隻能站腳,陣陣惡臭的廁所,陰鬱常年不見陽光的偏北一角。


    無論何種,都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江長雪放下平板,對視上麵前的女人。


    說是女人,隻有長長的頭發可以證明。


    囚服原本應該是白色的,發黃發灰,可以看出穿了多久,有多破損。


    鞋子不合腳,落腳幅度大,腳後跟都有可能和地麵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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