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隨著這道閃電,那天色更是陡然間暗了下來,而且那暗還不是一種正常程度的暗,直接就是一種黃褐色,又不像黃昏時分的那種顏色,反正是頗為讓人感覺不適。


    我心下詫異著,就沒再多想什麽,直接探頭出去看時,就陡然看到一個完全昏黃的世界,天哪,那感覺,那怪異的黃,再配合著上下左右幾乎清一色的怪石嶙峋,似乎像是一個巨大的石洞一般密閉的空間,卻又似乎不完全是,因為在那個怪異空間的右上角,居然開著一個月牙形狀的缺口,而那缺口外的世界,卻也看的不是很清楚,此時這個角度看上去很是渾濁,感覺又像是天空,又像是海洋。雖然那缺口距離此處似乎很遠,但就此時站在洞口,卻也依舊聽的清楚那缺口外麵嘩嘩流動的巨大水源...這可真是個要多怪異就多怪異的地方,雖然整體除了那塊缺口就像一個巨大的密閉空間,但卻不知從何處刮來的飛沙彌漫,那漫天的黃沙加上那黃褐黯淡的光線?,再配合著頭頂上不斷劈來淒厲的閃電,還不時夾雜著一陣冰雹加雨,那感覺,簡直猶如進入了世界末日一般。


    我就這麽看著,不禁有種倒吸了一口涼氣之感,此時再想著他先前說的條件艱苦,沒有吃喝什麽的,再將周邊環境認真掃視幾眼,可不是嘛,方圓十裏之內,除了石塊,便就是一些枯黃的雜草,除了那些雜草之外,?再就是一些存草不生的黃沙地什麽的,別說什麽野花野果了,隻怕是就算能逮到這些動物,也真像他所講的那樣,實在是件憑運氣的事情啊!不然好端端的,何來的動物跑這裏來轉悠呢?


    看到這裏吧,我也是心裏多少有點底了,於是就頗為坦然看了他幾眼,這便做出一副要返迴去的模樣。他也不多說什麽,又默默陪著我往迴走。


    “可是這樣的天氣,再加上這樣的地兒,我們到底該怎樣生活下去啊?”


    走到半道,我便向他抱怨了起來,當然言語中其實還帶了些期望的成分。


    隻是他可能沒有聽懂,隻是自顧自的看著洞口方向:“也還好吧,反正我不會讓你餓著的。”


    於是我隻好氣唿唿的將自己的意思直接了當和盤托出:“那個,我的意思是說,你就沒有考慮過該怎樣離開這裏嗎?一點辦法都沒有?還是你壓根就不想離開?”


    結果他看了看我,麵露真誠之色:“其實要說實話的話呢,就是兩者都有。”


    “什麽意思?”


    我顯然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就是你沒有來之前呢,我是天天想辦法,但卻真的一點都沒有。然後你來了之後吧,我就覺得其實一直在這裏生活也挺好的,雖然...”


    “你說什麽?你這個自私鬼!你居然想把我一輩子關在這裏陪你嗎?太無恥了!”


    結果我一聽,頓時就更是有些氣惱,差點拳頭就又毫不客氣的上去了。


    卻聽他著急著解釋道:“你先別急啊!得聽人吧後半句講完吧!我是說,雖然我也依舊在各種想辦法,但好像依舊沒什麽進展啊!所以...”


    “所以你到底是想出去,還是想一直留在這裏?”


    “想出去啊!但萬一真出不去的話,留在這裏也其實蠻好的。”


    “你真的好無恥。”


    “啊?怎麽?”


    “咱們好歹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大仇在身嗎?怎麽還可以有讓我陪你在這裏熬到老的打算?你太自私冷酷了!”


    “不是啊!我不是說了,是在實在無法出去的基礎上,覺得這樣的想法也可以有啊!”


    “不行,不能有。”


    “怎樣講?”


    “意思就是必須出去!不管有沒有辦法,都必須得出去!不可能有萬一出不去的想法,明白嗎?”


    “明白的,可是...”


    “沒有可是。”


    “啊?”


    “沒什麽可啊的。隻能這樣。”


    “哦。”


    “哦什麽哦?說了半天,你根本沒往心裏去啊?”


    “那你的意思是...”


    “趕緊去想辦法啊!還在這裏浪費時間做什麽?”


    “好吧。隻是這樣的天氣...”


    “讓你去你就去!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能成什麽大事啊!”


    “哦哦,也是。好吧。”


    “嗯。”


    “那我去了啊?”


    “嗯。”


    “真的...這時候...去啊?”


    “別磨嘰,快滾!”


    然後就聽到磨磨嘰嘰出洞去的聲音,還連帶著一些很是鬱悶的嘟嘟囔囔:“真是的,每天都這樣,都已經重複整整十遍了!這鬼天氣也是,怎麽整整十天都是這樣啊!每天都變化無常的,氣死人!”


    我背對著身體在那裏聽著,覺得有點恍然大悟又有點茫然:哦!原來他真的有每天不畏嚴寒出門去想辦法啊!額,怎麽又重複整整十遍了呢?


    於是就獨自在洞裏欣賞了一會兒,還別說,先前怎麽看這洞裏的一切怎麽覺得不順眼,這會了解了洞外的風景,倒是頓時就感覺這洞裏似乎格外親切了起來。不然你看那大青石板形成的天然石床,再看那上麵鋪著的溫暖的真皮褥子,再配合著那一床色澤漂亮質地柔軟的毛皮被子,在那般寒冷的夜晚蓋起來,應該一定很溫暖吧。然後再看牆壁上掛著的那幾張小毛皮裝飾品,還別說,真是別有一種異族風味。你看那張毛發黃亮的,多像一大塊金燦燦的黃金啊,簡直承托的整個屋子,哦不,石洞都燦燦生輝。你再看那張帶一些花紋的黃褐色的,簡直是這些年有些地方那些歌姬啊貴族小姐們所追捧的加入流行時尚元素的潮流皮草啊!怎麽看怎麽覺得別具一格。再看那張耀眼的白色長毛兔皮毛,那潔白無瑕的感覺,簡直猶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美好境界,硬是提升了整個洞的檔次,從而顯得高大上了太多...欣賞完了這些,你再看那牆角的一堆排列整齊的石罐兒石盆兒什麽的,不但是幹淨整潔,排列有序,更是個個猶如藝術品一般,讓人既有眼前一亮的驚喜感,又有種迴歸上古的唯美神秘之感,還真是無法言說的美好啊...等到挨個欣賞完了這一切吧,再將目光落於整個布局之上,關注一下室內環境衛生,那也是一切井井有條、一塵不染的啊!當然了,這個肯定是得歸功於主人原本的生活習慣的,若原本是個邋遢慣了的,自然做不到這樣問,更別說是在這樣的艱苦條件下了。但若因為本就在日常中幹淨整潔習慣了的,所以能在這樣的狀況下繼續自己這樣良好的習慣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卻也不知他究竟都是用什麽來打理清掃的?居然還能將一個石洞中保持的如此整潔?然後正這樣想著呢,目光就落在洞口角落處一把掃帚上,看那材料質地,卻正是洞裏一處牆角處生長著的一種野草無疑。由於生來質地柔韌卻又纖細,這種草被綁在一起做成了掃帚模樣倒也正好適用,所以也是得感歎下洞主人的細心與創造力。再然後目光落在洞口另一側的地鋪上麵,此時看著,倒也不似先前看到時那般寒慘和好笑了,因為它雖然比不得洞裏邊的大石床,但好歹也是有小石塊拚湊齊整的啊!好歹也是在洞裏麵可以躲的開外麵狂風驟雨的啊!那被褥雖然比不得石床上大張的奢華,好歹也收拾的幹淨利落,好歹也看上去皮毛蓬鬆、是仔細打理過的樣子啊!


    然後這樣欣賞了半天,就覺得時間過的還是有點慢,怎麽那人出去這麽久了都還沒有迴來呢?究竟有沒想到什麽好法子呢他?還是根本就在敷衍我,跑到外麵躲起來偷懶去了呢?


    於是就想著我也應該出去監督著他,或者壓根就不要指望他,隻憑著我自己的智商去拚出一條生路才好。結果這樣想著就立馬行動,直接往著洞口方向大步走起。隻可惜走到洞口後前腳才剛剛邁了出去,那刺骨的冷加刺眼的紗就直接撲麵而來,於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覺得還是先且等等再說吧,畢竟這麽惡略的氣候條件,出去尋找方法也不是太簡單的事兒,所以還是再等等弄個清楚,免得無端端誤會了人家也怪不好意思的。


    於是就這麽繼續耐著性子等了下去,後來有點累了,就往裏走了幾步幹脆在他的床鋪上坐了下來,結果這樣一等吧,居然就有點困了,後來不知不覺間就又睡著了去。然後說來也怪,就這麽一閉眼的功夫,居然就夢見了我的三師兄。他捋著胡子從洞口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笑哈哈的抬手摸了摸我的頭頂:“小丫頭,好久不見了啊,別來無恙吧。”


    “師兄啊,應該問您自己吧,這麽些年了,您跟師傅和其餘師兄們都躲哪裏去了?。”


    我像兒時那般眼珠子一瞪,做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刁蠻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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