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瑤生生被噎住,而此時,藍曦臣卻是目光驚懼,微微顫抖著聲音道:“阿瑤,是你……傷了忘機?”


    金光瑤一驚,連忙辯解道:“二哥,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我怎麽可能會傷了忘機?”


    藍曦臣並沒有說話,緊緊盯著金光瑤的一雙深邃眼眸,卻是寫滿了懷疑和痛苦。


    魏無羨一聲冷笑,剛想開口,卻是突聞蘇涉搶先大聲道:“金公子,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嗎?明明就是夷陵老祖和藍忘機偷了薛洋的陰鐵,你為什麽老是替他隱瞞?就因為藍曦臣嗎?你如此包容他,可他剛才還不是針對你?”


    “啊!”眾人一陣駭然,夷陵老祖偷了陰鐵本就夠讓人驚懼了,竟然還有藍氏雙壁之一的藍忘機?!


    魏無羨雙臂抱在胸前,搖頭歎道:“我說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一會苦肉計,一會又唱雙簧,蘇涉,你還真是敢說?好吧,我還真就好奇了,你哪兒來的勇氣和膽量說我和藍湛偷了薛洋的陰鐵?”


    此時,高高坐在上首的金光善卻是顯得有些不耐煩。本以為薛洋的事情解決了,自己就可以及早脫身。雖然失去了薛洋,著實心疼,但是跟養在別院的那個美人相比,這根本就不算什麽。雖說自己閱人無數,環肥燕瘦,鶯鶯燕燕皆是猶如過江之鯽,在自己眼裏也就是圖個新鮮,幾天過後也就厭倦,給點銀子打發完事,可是金光瑤這次給自己找來的美人當真是不同凡響!不僅自帶體香,而且床第功夫更是令自己欲罷不能,恨不得每天都躺在床上,時時刻刻軟玉溫香抱滿懷。


    可是如今任金光善抓耳撓腮,卻是不得不留下,畢竟事關陰鐵,大意不得。


    “那個蘇……蘇公子,你說魏公子偷了薛洋的陰鐵,可有證據?”金光善穩定心神,咳了一聲道。


    蘇涉向金光善躬身行禮鎮定道:“當然有證據,請問夷陵老祖,如果不是私藏了陰鐵,你的鬼道如何修的?”


    眾人齊齊看向魏無羨。


    魏無羨嗤了一聲,不屑道:“原來你想知道我是如何修的鬼道?好,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或許會告訴你一二。”


    “撲哧”卻是聶懷桑笑出聲,隨即又連忙用折扇擋住了嘴巴。


    蘇涉臉部抽搐了一下,強自鎮定道:“夷陵老祖,你不用耍嘴皮子,沒有陰鐵,你不可能修習鬼道!”


    魏無羨冷聲道:“你又如何斷定我就一定是靠陰鐵才修習的鬼道?”


    蘇涉道:“因為當日薛洋……殺了常氏幾十口時候,你和藍忘機第一個到的現場,後來在不淨世也沒從薛洋身上搜出陰鐵,不是你們兩個拿走的還能有誰?”


    魏無羨不屑一笑,慢慢向蘇涉麵前靠近,蘇涉莫名一緊,不自覺後退兩步,道:“你,你要作甚?”


    魏無羨一聲恥笑,轉頭走到被縛仙網困住的薛洋麵前,好整以暇道:“是這樣嗎?薛洋?”


    薛洋輕笑道:“是啊?你不是上下其手,將我全身都摸了個遍嗎?”


    魏無羨悠然一笑,轉頭麵向金光善道:“金宗主,你們是想現在就開始公審嗎?那正好,省的再麻煩赤峰尊將薛洋押迴去了。今天解決正好,我先等你們殺了薛洋,我再殺蘇涉,還別說,今天真是好日子,是個適合殺人的好日子。”


    金光善似乎不耐煩,瞥了蘇涉一眼,眼神極近輕蔑,又看向金光瑤,隱忍道:“不是說了等過了仙督大會再審問,為何要節外生枝?”


    金光瑤臉上亦是隱忍,轉頭看向蘇涉,目光裏皆是責備。低聲道:“休要再提。”


    蘇涉臉色微白,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看依然鎮定自若的藍忘機,五官一陣抽搐,突然大聲道:“如果不是你們偷了陰鐵,藍忘機如何得到的陰鐵劍!”


    眾人一陣咋舌,隨即一陣亂哄哄:陰鐵劍?陰鐵劍是個什麽東西?


    魏無羨有些蒙,陰鐵劍不是已經被自己練成陰虎符了嗎?哪裏來的陰鐵劍?稍一猶豫,靠近藍忘機小聲道:“藍湛,他說的什麽意思?陰鐵劍在你那裏?”


    “嗯,”藍忘機點頭道:“當時你昏迷了,我就把陰鐵劍放在了乾坤袋裏。”


    魏無羨一愣,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迴到了暮曦山玄武洞的時候,陰鐵劍當然還在,而自己在暮曦山昏迷,藍忘機為了給自己療傷,把陰鐵劍揣入了自己懷中。


    “藍湛,他怎麽知道你有陰鐵劍的?”


    藍忘機稍稍猶豫,輕聲道:“當時他們兩個人,我沒有避塵,所以……”藍忘機不再說下去,當日的慘烈,他不想在魏無羨麵前重提一遍。


    魏無羨當然不會再追問,一個剛剛在玄武洞重傷未愈的藍忘機,麵對手持利器的薛洋和蘇涉兩個人的埋伏,如何能全身而退?何況當時他身上還沒有避塵!


    魏無羨臉上戾氣漸盛,心中篤定了主意:“蘇涉,是你自己送上門的,隻能怪你命不好!”


    “魏嬰,”藍忘機輕輕握住魏無羨手腕:“都過去了,當以大事為重,莫要再放在心上。”


    魏無羨立刻反手握住,戲謔的語氣,卻是充滿了堅定:“在魏嬰心裏,二哥哥就是大事!”


    藍忘機被握住的手輕輕一緊,剛想鬆開,卻是被魏無羨握得更緊,掙了一下,似乎那人根本就沒有鬆開的意思,藍忘機終於作罷,隻得就這樣被那人握住手,依然麵無表情。


    兩人如此旁若無人,皆是被離的最近的蘇涉盡收眼底,一絲鄙夷在蘇涉眼底劃過,聲音更是得意:“四方之氣,盡歸玄武,說的就是陰鐵劍!你們兩人偷了薛洋的陰鐵,在它的指引下方才找到了陰鐵劍不是嗎?什麽少年英雄斬殺屠戮玄武,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意在陰鐵劍!”


    一陣亂哄哄的議論紛紛:


    “陰鐵劍?那是個什麽東西?比陰鐵還要厲害?” “你沒聽說嗎?四方之氣盡歸玄無!當然是比陰鐵還要厲害了?” “怪不得夷陵老祖這麽厲害,原來是得到了薛崇亥的寶貝。”………


    蘇涉更是得意,“陰鐵劍乃是大魔頭薛崇亥的靈器,死在其劍下的修士數不勝數,其聚集的怨氣,絕非陰鐵可以比擬,一旦被心懷叵測的人擁有,必是會生靈塗炭!可是如今……”蘇涉環顧了一眼四周,臉上一陣陰騭,突然用劍指著忘羨兩人大聲道:“陰鐵劍就在藍忘機身上!”


    “啊!”一陣嘩然,眾人齊刷刷站起身,迅速躲開兩人,速度之整齊劃一簡直是心有靈犀。


    藍曦臣和聶明居一臉疑慮,站在原地未動,聶懷桑一臉緊張,看了看周圍,悄悄的往忘羨兩人身邊靠了靠。


    “不是的!”突然一聲大喊。眾人轉頭,卻是綿綿突然站起身,臉色有些漲紅。


    金子軒微微皺眉。


    綿綿咬著嘴唇,鼓足了勇氣,走到大廳中央篤定道:“魏公子和含光君絕不是為了陰鐵劍,是他們兩人救了我們大家,如果不是魏公子和含光君,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玄武洞。”


    說完,綿綿又轉身向金子軒道:“公子,您當時也是在場的不是嗎?要不是他們兩人舍生忘死,用自己吸引了屠戮玄武,我們又如何脫身?”


    金子軒猶豫了一下向金光善道:“父親,當時確是他們讓我們先走,不然恐怕……”


    “金公子,你說的對!他們要不支走你們如何能將陰鐵劍取走?根本就是藏有私心,還落了個少年英雄的名聲!藍二公子,你原來也不過就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還整天的假裝清高,根本就是偽君子……”


    “放屁,你給我住口!”魏無羨一聲怒喝:“蘇涉,誰他媽的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在我麵前罵藍湛!你心裏明明就是嫉妒藍湛,被藍氏趕了出去,卻還處處學他,整天的懷裏揣著一把從死人堆裏撿來的破琴,彈一些喪曲,你是不是覺得我給你臉了,所以覺得自己臉比屁股還大?腦袋一抽筋,竟然學癩蛤蟆插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算飛禽還是走獸?還是根本就是禽獸不如?……”


    此時別說蘇涉了,就是眾人也已經是張口結舌,竟然一個個的沒有一個人出聲,“撲哧”又是一聲,極其紮耳。


    不等大家反應,聶懷桑已經連連賠笑道:“抱歉,抱歉,沒守住口,你們繼續,繼續哈!”


    眾人無奈搖了搖頭,聶明訣雖然不滿的看了一眼聶懷桑,卻是沒有出言責怪。


    饒是喜怒不形於色,永遠苦大仇深一張臉的含光君臉色似乎也在極力隱忍。


    魏無羨卻是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道:“還有啊,蘇涉,你就這麽喜歡模仿藍湛嗎?我真的很好奇,想現場采訪采訪你,你說你喜歡模仿藍湛撫琴還不夠,還模仿藍湛穿白衣!我就很納悶了,你說你長得雖然沒有我玉樹臨風,但好歹也勉強披了一張人皮,怎麽穿上白衣,藍湛就是整個一仙兒,到了你身上我怎麽看來看去就是一個白無常!還有你學藍湛撫琴,藍湛撫琴真的是養眼又悅耳,整個一視覺盛宴,可是到了你這裏,我怎麽隻想到東施效顰,邯鄲學步呢?難不成你天生祖上就沒跟你積陰德,還是你在娘胎裏就沒有打好基礎,根本就是胎帶的不是那塊料?”


    “撲哧”聶懷桑再次笑出聲,這次不僅堂而皇之,並且不等大家看他,自己已經開口道:“魏兄,你也不能這樣說,誰叫蘇涉是含光君的粉絲呢?”


    魏無羨奇道:“粉絲?聶兄,粉絲何意?”


    聶懷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揚聲道:“粉絲就是對某人的無限崇拜,或者說臣服。”


    魏無羨失笑:“聶懷桑,我怎麽不知道有粉絲這個稱唿?”


    聶懷桑淡定道:“是我發明的,魏兄你能發明降維打擊,我就不能發明粉絲嗎?”


    聶懷桑說完,又鄭重道:“魏兄,懷桑就是你的頭號粉絲。”


    “哈哈哈……”魏無羨放肆大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有問必答,不亦說乎,全然不顧蘇涉那張無處安放的臉。


    可是此時魏無羨偏偏更是目中無人,一臉討好的將臉頰伸到藍忘機麵前,蠢萌道:“二哥哥,魏嬰也是你的頭號粉絲。永遠對二哥哥無限崇拜,絕對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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