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昂定睛一看,眼熟,算不上熟人隻是有一麵之緣而已,前兩天他送了一快件,說好是六點取,一直等到八點鍾客戶才簽收。那客戶就是眼前這位,當時他見木子昂一直在等自己十分感動,隻誇他講信用,有職業道德,因此有些印象。


    “謝,大哥!”木子昂衝他點點頭。


    此刻其中一人悄悄爬起身想溜走,馬臉漢子的一位同伴順手抄起一盤炒羊雜兜頭拍了下去,那家夥登時又趴在地上。


    “咋了,兄弟!”


    “媽的,這倆家夥砸我家窗戶!”


    “手段夠他媽下三濫的。給老子爬過來!”


    那倆家夥此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就等著有好事的路人能打個110啥的救自己一命,熟料眾人嘻嘻哈哈站了一大圈,都眼眼巴巴忙著看熱鬧呢。


    “草,刀爺說話不好使啊。”一個身材壯碩的漢子*起一個酒瓶子就站了起來。


    “原、原來是刀、刀、刀爺,眼拙。”倆小子一聽對方自稱刀爺,立即也不敢再裝死,當即一骨碌爬了起來,陪著笑臉湊了過來。


    “說吧,咋迴事?”


    “誤會,誤、誤會!”


    “對,對,弄錯了,弄錯了!”


    “到底咋迴事啊?”刀爺喝著酒,吃著菜,吊也沒吊兩人,淡淡地問道。


    “有個小子,欠這、這不想采取點壓力,嗬嗬嗬。”


    “是他?”刀爺拿筷子指著木子昂道。


    “不,不,不是,錯了,錯了,誤會,誤會!”兩人明擺在說瞎話。


    木子昂伸手從桌上抄起一瓶啤酒,一仰頭咕咚咕咚吹了個喇叭,緊接著“啪”的一聲,將空瓶子在腦袋上開了。然後又抄起一瓶...。


    連幹三瓶,接連在腦袋上開了仨瓶子,當他伸手去拿第四瓶的時候,倆小子撐不住了,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哥,哥,大哥,刀、刀爺,招,招了,是趙得柱、趙得柱!”


    “趙得柱?”刀爺聽著名字熟,但是想不起是誰,不禁一愣。旁邊的同伴在他耳邊低語一聲,才恍然大悟,“迴去告訴那小子一聲,這是不管有什麽事就算揭過去了,要是在炸毛,別怪滾犢子!”


    “哎,哎,哎!”倆小子如釋重負爬起來灰溜溜的鑽出人群向他們的主子報告去了。


    “兄弟,好樣的。”刀爺大拇哥一豎,眾人隨即掌聲一片。剛才木子昂那一手將在場的人全都鎮住了,俗話說下者伐兵,上者伐謀,在道上混更是如此,棍棒隻可唬住一時,唯有讓人從心裏佩服才能更長久。


    “多謝幾位大哥!”


    “來,來,來,坐下整兩杯。”刀爺熱情招唿道。


    “今天多謝幾位鼎力相助,刀爺,”木子昂伸手抄起一瓶啤酒,先給讓他滿了一杯,“今天多虧您老出手相助,這一杯敬您,”說罷雙手將酒杯遞給他,然後一樣脖子將剩下的啤酒全都灌進了肚中。


    “好!兄弟,夠爽快!”刀爺一仰脖子,隨即也一飲而盡。


    “刀爺,眾位大哥,大家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嗬嗬嗬嗬,好,好會有期!”刀爺親自起身相送。


    俗話說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木奶奶本就身體不好受了一番驚嚇,心髒病當場發作,幸虧當時街坊鄰居聽到動靜都出來了,及時的送到醫院才沒出大事。看著病床上吸著氧氣的奶奶,輪椅上不諳世事的父親,木子昂心中一陣酸楚,心中恨恨道,你媽的趙得柱,早晚有一天,老子弄的你身不如死。


    木奶奶輸了兩天液情況好了許多,再有兩天就可以出院了,為了方便照顧,木子昂將老爸也送到醫院,這樣爺可以同時照看一下兩人,這樣他就能騰出空來弄飯。


    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富二代,淪落到煮飯煲湯的地步誰能相信,可是命運就是如此,誰能知道一腳下去是水還是泥呢。


    “嘩啦!”下午從醫院匆匆趕迴來的木子昂,鍋子上正煮著八寶粥,突然,一聲巨響,臥室的窗戶又被人砸了,木子昂幾個箭步衝到窗前,隻見幾個身影正大搖大擺的離去,見他向外張望,一個熟悉的身影向他豎起了中指。


    迴到廚房,木子昂淡定的繼續煮粥,直到八寶粥熬的又稠又爛糊,才盛到保溫桶內,然後提起準備好的其他飯菜,瞪著電動車向醫院奔去。


    “衝!手藝越來越好了。”對麵爺爺奶奶的誇獎木子昂得意地笑了笑,手底下卻麻利的給隻顧著玩父親喂飯。


    伺候好了一家子,木子昂對爺道,“爺,要是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


    “嗯,早點迴來!”老人家知道孫子是個有主見的人,也不多問。


    木子昂轉到那晚碰到刀爺的地方,卻沒有見到人,“老板!你好!”


    “大哥,是你啊,想吃點啥,我請客!”老板顯然認出了木子昂。


    “謝謝,刀爺沒來嗎?”


    “他呀,不好說也就是偶爾來一次。”


    “那您知道他時常在哪兒玩嗎?”


    “你可以去茶園瞅瞅,他常去那兒打麻將!”


    “好嘞,多謝,多謝!”


    茶園說白了就是一大茶樓,其實這年頭純粹的賣茶水也賺不了多少錢,主要還是靠給大家提供一個玩耍的去處,摸個麻將、打點小牌什麽的收點桌椅費,這種地方白天比較冷清,到了晚上就顯得熱鬧多了。


    “大哥,幾位?”


    “一位!”


    “有局還是幫您湊個桌。”跑堂的夥計提著個大銅茶壺上來迎客。


    “謝謝,我找朋友!”


    “找人?”夥計眼中熱情的火焰頓時熄滅了不少。


    “嗬嗬,”木子昂掏出一張紅票塞到他手裏,“他讓我來這找他。”


    “吆,原來是刀爺的朋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夥計一聽是刀爺的朋友,趕緊將手裏的紅票塞還給他,“樓上,樓上包間!”


    “謝謝!”


    包間的門口竟然也擺著一張麻將桌,四個彪形大漢正在奮戰,見有人上來,衝著樓梯口的一人當即丟出一個眼神,其餘三人將手中的麻將一推,轉身站了起來。


    “嗨,哥們,是你啊。”其中一人恰巧那晚在,當場認出了木子昂。


    “大哥你好,我來找刀爺。”


    “好,好,你先稍等,看茶!”


    那人進去不大一會,便樂滋滋的出來了,衝木子昂一擺手,示意他進去。


    包廂內很整潔,也很安靜。三十平的房間內,四周是一圈沙發,旁邊的小櫃子裏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飲料和酒,一部連著電唱機的五十二寸液晶電視懸掛在牆上,屋子正中間擺著一張自動麻將桌。此時,屋子裏沒有歌聲,也沒有喧嘩聲,甚至連一點酒味和煙味都聞不到,馬臉刀爺坐在東首正與兩男一女三個中年人聚精會神地碼長城,四人之間除了“碰、吃、杠。”之外極少發出其他聲音。


    “坐!”刀爺眼睛瞪著桌麵,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於是木子昂就一言不發地坐在他一旁,靜靜的看他們打麻將。


    大半個小時過去了,四家打的都很慢,很慢,一局竟然還沒有完成。木子昂當即靜靜的站起,準備走出去。


    “幹嘛?”刀爺扔出去一張幺雞。


    “嗬,省得他一天到晚砸我們家玻璃。”木子昂笑道。


    “你敢動他?”


    “一個小時前不敢,但是現在敢了?”


    “為什麽?”刀爺手裏捏著最後一張牌,正閉著眼睛慢慢摸著。


    “因為我是從這裏出去的。”


    “哈哈哈哈,胡了,海底撈月,大三元!”


    “刀爺!您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其餘三人見他贏了,當即起身微微一躬,魚貫而出。


    “哈哈哈哈,兄弟喝點!”刀爺轉臉就從不苟言笑的嚴肅樣子,換上了他那副特有的豪爽臉茬。隨手抽出一瓶xo,到了兩杯遞給木子昂一杯。


    “咋的,那小子又去了?”


    木子昂舉杯幹掉了一半,“刀爺如果您能幫日後鞍前馬後,小弟沒得二話。”


    “哼,”刀爺輕笑一聲,“兄弟,以你的身手,就是不用我出麵三個趙得柱也未必罩得住!”


    “刀爺,我爸在輪椅上坐著...。”


    “行,小兄弟,你這個忙幹!”刀爺心情顯然不錯,“對了,為什麽從我這出去你就敢動那小子。”


    “因為從明天起,道上的朋友都知道我是跟刀爺的。”


    “哈哈哈哈,你小子帶種。幹!”


    刀爺果然有兩把刷子,自從答應幫忙後,趙得柱那小子再也沒有找人來使絆子,木奶奶順利康複出院,木子昂則又在一家酒店找了份門童工作,生活有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先生您好,歡迎光臨!”


    “帥哥,幫姐停下車!”


    這些都是木子昂日常的工作內容,往昔開豪車、住豪宅的他,轉眼間就成了幫人開門、給人停車、取車,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好在經曆了這些事內心早已兮然。


    做門童也有好處,尤其是一個帥小夥做門童,好處更是少不了,雖然那些個半老徐娘、深閨怨婦少不了揩揩油,送電話號碼,甚至直接用口紅給寫在手上是常有的事。更兼木子昂手腳勤快,腦子活,嘴巴甜,小費給的也真大方,幾乎那一天也能收到幾張紅票,就是用一半來巴結大堂經理,賺的也不比送快遞少。


    另外一個好處就是能夠貼近社會,了解社會,那些個社會消息靈通的出租車司機為了能夠拉到活,主動找他套近乎,說些h縣的秘聞,舊事。


    按照他們的說法,眼下h縣能夠出頭替人平事的主要有三夥人,一把刀,一柄錘,一支花。


    一把刀,自然是刀爺,此人大號刁建軍,土生土長的h縣人。家裏的老頭子,曾經幹過縣長,雖說早些年蹲過號子,但憑借老頭子留下的資源和本地背景,在北城一帶頗有聲望,大大小小的各種糾紛隻要他肯出麵,大都肯賣他個麵子。


    一柄錘說的是周大錘,以拆遷起家,自號一柄大錘闖天下,他是外來戶。前幾年縣裏招商引資,據說在某市混不下去的周大錘率數十名兄弟來此大肆投資商鋪、開辦公司,眼下h縣最好的賓館,最大的商場,出租車公司,加油站等等幾乎都有他的股份,尤其是東城一帶幾乎成了他家的私宅,優秀企業家、縣人大代表。去年h縣搞小學生營養午餐,還差一千多萬,市裏管教育的副領導親自登門求助,周大錘大筆一揮就搞定了。


    至於一枝花,來頭更是神秘,真正見過此女的人並不多,傳言是個三十多歲的貌美女子,能夠調動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力量和部門,是某位高官的貼身女秘,具有白道背景,大號白筱蘊,在南城和西城沒有她擺不平的事。


    木子昂每日裏聽司機們侃大山、聊內幕,雖不知幾分真假,但也能感受到這小小h縣一畝三分地內,臥虎藏龍,能人不少。


    “帥哥,幫姐姐停哈車撒!”一輛紅色的路虎停在酒店門前,從裏麵下來一位身著皮草、濃妝豔抹的貴婦,依著前車蓋,嬌滴滴的衝著木子昂道。


    這老妖婆又來了,“龐總,您來了。”木子昂忍著心中的惡心,一溜小跑奔了過去。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龐總將車鑰匙在手指上轉動著,淺淺一笑,若有所指的說道。


    這段日子她隔三差五便來一趟,木子昂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不過此女也是自己小費的重要資助者之一,因此心中雖惡心,麵上卻盈盈一笑,“快到深秋了,龐總要保重身體。”


    “哼,”龐總殷殷一笑,“你個小滑頭,今兒姐姐真沒空逗你玩。”隨手將鑰匙和五張紅票塞到了木子昂的手裏,然後衝他拋了一個媚眼,扭動著腰肢走進了酒店。


    就在這時,從酒店裏衝出來四名男子,各個神色緊張,步伐匆忙。“峰哥!”木子昂見狀向其中一人叫道,“忙啥呢。”


    被稱為峰哥的黑衣男子見有人喊自己頓時愣了一下,當即認出了他,“哦,是你啊。刀爺那邊出事了。”


    “啥?”木子昂大吃一驚,此人與自己雖不相熟,但畢竟有恩於自己,見峰哥等人正在路邊攔出租,當即拍著路虎大聲叫道,“上車,上車!”


    保時捷在車流中猶如一條泥鰍鑽來鑽去,憑借當初送快遞搞熟的路況,木子昂手上方向盤忽左忽右,兩隻腳離合、刹車、油門換的眼花繚亂,檔把子在他手中宛如遊戲手柄把峰哥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敢碰刀爺這樣人物的人在h縣不多,更何況是在北城,除非是酒蒙子、二傻子之流,或者是受人指使的打手。看著前後堵住去路的黑色別克商務,刀爺腦袋上青筋暴起,眼睛裏射出幾縷兇光,與副駕駛位上的貼身保鏢小貝相互丟了一個眼色,右手不約而同的向腰間摸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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