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他決定先給家裏掛個電話,大難不死之後,讓他對親情有了更深的掛念,電話撥過去,未料家裏的座機竟然沒有人接。不可能啊,即使蘭月和木天錚不在家,成姨肯定會在,怎麽會沒有人接呢。


    蘭月手機關機,木天錚手機關機,一連串的電話撥出去,結果讓木子昂越發的緊張,咋了,這是咋了?終於在一番努力之後,蘭月公司的電話被接通了。


    “您好,您找哪位?”


    “請問你們蘭總在嗎?”


    “蘭總正在開會,您是哪位?”


    “哦,我是她兒子...”


    “哦,您好,您好,需要幫您轉進去嗎?”


    “不用了,這是麻煩你轉告一聲。”原來是在開會,木子昂長出一口氣,緊張的心略略放鬆了下來。


    大哥他們出什麽事了呢?眼下木應龍的事自然是最緊要的。“哎呀,這自言自語道。


    木應龍他們都有qq號,即使他們換了手機號碼,qq號也不至於全換了吧,想到這裏,木子昂一躍而起,衝到衛生間打了水龍頭。


    雖然木應龍他們的qq號全部都處於離線狀態,但是在一周之前給他留了一條訊息,說他們已經離開了f市,現在在s市一家物流公司,打了幾次他的電話都沒有通,看到這條訊息之後,可以跟他們進行聯係,留了一個固定電話號碼。


    離開網吧後,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木子昂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腦袋裏亂成一堆麻,大哥他們現在在做什麽?木匠怎麽會去邊境?又怎麽會有槍?是誰在追殺他?又是誰在伏擊他?眼下木匠已死,能夠解開這些謎團的隻有木應龍了。


    “滴嗒滴,滴嗒滴,”手機響了,是蘭月。


    “衝兒?你在哪呢?怎麽打你電話也不接?有什麽事嗎?”電話那頭的蘭月滿是焦急之聲。


    “媽,沒事,前幾天公司裏搞了個項目,那邊沒信號。”


    “哦,忙完沒,快迴了吧。”


    “等這個項目一結束我爸呢。”


    “去法國了,前兩天剛走!”


    娘倆聊了些家常,木子昂覺得蘭月的聲音有些沙啞,也有些蒼老,許是自己經曆了這許多之後,對於親情變得更加敏感了。“媽,你自己注意身體,我過一段時間就迴去。”


    “好,衝兒,你爺那邊是媽留給你的。”


    “怎麽了?媽,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嗬嗬,先掛了,我該開會了。”


    捏著電話木子昂呆住了,蘭月在爺爺家留給自己一些東西這是什麽意思?按說蘭月與爺奶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怎麽會突然把給自己東西放在那邊?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無數個疑問,把木子昂搞的頭都大了...


    顧不得考慮太多,木子昂連夜登上了前往s市的列車,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但是答案都不得而知。他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一個物流公司的固定電話,上車前他打過去試探了一下,確定了這家公司的位置,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去那裏找到木應龍等人,解開這些迷霧。


    列車咣當了二十四小時才到達s市,木子昂沒有立即前往這家叫千裏馬的物流公司,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賓館住了下來,從房間的窗戶裏可以清楚地俯視這家公司。這是一家規模比較大的物流公司,緊鄰s市商品批發城,沿街是二層辦公樓,後麵有個大的停車場,裏麵停滿了貨櫃車,很多工人正在忙碌地將貨物從車上搬到倉庫裏,或從倉庫裏搬到車上。


    木子昂盯著看了一個多小時,並沒有發現木應龍等人的身影,難不成已經不在這裏了?一時之間他又開始迷茫。


    第二天,木子昂整了身稍微正式一點的衣服,弄了副平光眼鏡架上,愣是給自己搞出了幾分儒雅之像,然後向千裏馬公司的辦公樓而去。


    推門而見的是一個營業大廳,一溜台子後麵坐著一排著職業裝的工作人員,裏麵有不少人在辦事,看樣子該公司的業務比較繁忙。


    “先生您好!”剛一進門,大廳內就有一個身著職業裝的女子迎了上來。


    “你好!”


    “您要辦什麽業務!”


    “我們公司有批五千噸貨要運到f市。”


    “沒問題,請問您打算用什麽樣的車?”


    “我能先看看嘛?”


    “行,沒問題,這可是大客戶,那工作人員當即臉上笑的跟開了花似的。


    “在很多省市內都設有分公司,保證能夠將您的貨物在第一時間安全送達...”


    “好,好,好。”木子昂一邊點頭一邊眼珠滴溜亂轉。


    “哎,小珍,幹嘛呢。”身穿西裝,正指揮眾人裝貨的一個中年人,見兩人走了過來,隨口問道。


    “張隊,忙著呢,陪客戶看看車。”


    “哦,”那張隊隨眼警惕地打量了木子昂一眼,“什麽單位?”


    “天昊化工。”木子昂伸手將從賓館裏撿到的一張名片遞了上去。


    張隊接過名片,翻來覆去仔細端詳了一陣,突然笑道:“你們李總還好吧。”


    木子昂一聽,心中當即一驚,臉上卻麵不改色的笑道:“還好,還好!”


    “哦,”張隊輕踱兩步,突然一把將那女工作人員扯到身後,大喝一聲,“兄弟們。”


    “隊長!”正在幹活的工人們,聽到叫喊聲,唿喊一聲,嘩啦啦幾十個人全圍了上來。


    “張、張隊,你這是幹啥。”木子昂心知自己已經被拆穿,臉上掛著笑,眼裏卻在尋找退路。


    “哼哼,小子,想騙老子,你還嫩了點。”張隊獰笑著,“說,是誰派你來踩盤子的?”


    “什麽盤子,碗的,張隊您誤會了,誤會了。”


    “誤會不了,”張隊一揚手中的名片,“你小子算是自投羅網,我前腳剛送走這人。”


    老子的點太背了,木子昂心中暗自罵道,伸手從兜裏掏出香煙衝著眾人道,“誤會,誤會,”腳下悄悄移動。


    “抓...”張隊話剛出口,木子昂已經開始行動,俗話說擒賊先擒王,當即一個箭步飛身躍下向他撲去。


    “啊!”張隊驚叫一聲,急忙抽身而退,兩旁的手下見狀也忙上前救護。


    “啪,啪!”兩聲脆響,木子昂左右開弓,賞了衝到前麵的兩人一人一記耳光,趁他們吃痛一愣的當口,身體已經如泥鰍一般從兩人中間滑了過去,這一躍、一打、一滑,毫無停滯,一氣嗬成,眾人隻覺眼前一晃的功夫,木子昂已經撲到了張隊跟前。


    “哎呀。”張隊眼見他撲到近前,抬手就將手中的手機給砸了過去,趁木子昂一閃的功夫,他又跑出幾步,“關門,關大門。”


    “不好!”木子昂心中一驚,當即丟下他,往大門方向跑去,可是為時已晚,七八個掕著橡皮棍的保安,已經在門口嚴陣以待。


    身後二三十個大漢攆著,前麵七八根棍子等著,他後槽牙一咬,迎著一輛小轎車衝了過去,“抓住他!”“站住!”“圍住,圍住!”


    在驚唿聲之中,隻見木子昂幾個箭步衝到車頂,等眾人剛圍上,緊接著又是一個躥躍跳到了旁邊的一輛商務車頂上,一腳踢飛了一名追上來的打手後,木子昂縱身攀上了一輛集裝箱車的車頂。


    車下三十多人舉著棍子、鋼棍、砍刀嚴陣以待,更有數人已經從先後左右在向上攀爬,不過他心中已有計劃,不遠處就是圍牆,隻要能跳到那邊的車頂上就能脫身。


    體內的靈魂已經覺醒,每一次出擊,木子昂的思維都非常清晰,腦海中有一個明確的信號傳遞給他,指引他切中敵人的要害之處,“啊!啊!”隨著兩聲慘叫,爬上車頂的兩人被木子昂踹了下去。


    “開,開車,開車,快開走其他車。”坐鎮一旁的張隊,突然明白了木子昂的意圖,大聲指揮一些人挪走旁邊的車輛,這樣木子昂就被徹底困在了車頂上。


    “下來,下來!都別上了,賊笑著喊停正在往車上攀爬的眾人。


    “哈哈哈哈!小子,有種你別下來!”


    “哈哈哈!”眾人見木子昂在上麵上天遁地,無計可施,哈哈哈大笑。


    “用長杆子捅他!”人群中有人發出了提議,迅速得到了響應,不少人跑去拿來了一下長竹竿。


    “嗷,嗷!”眾人有了新的武器,紛紛嬉笑著撩弄木子昂,一不小心就被連捅數下。


    木子昂心中著急,卻又無計可施,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陣汽車鳴笛之聲,有輛汽車在大門口鳴笛示意要進來。


    門口把守的保安隔著門縫看了一眼,迅速將鐵鎖打開。就他媽拚這一把了,木子昂見機不可失,趁車下眾人關注門口的一刹那,猛衝兩步,一把抓住一支竹竿,乘勢向大門口蕩了過去。


    “啊,抓住他!”眾人一聲驚唿,此時一輛奧迪a5正往裏麵開,擋住了大門,眼瞅著木子昂已奔到大門前,突然從奧迪裏麵閃出一名西裝革履的大漢,抬手就衝著木子昂揮出一拳。


    木子昂原本身體前傾向前奔跑,眼見大拳揮來,腳下不曾停滯,身體卻後仰,徑直直的從那人奔過。眼看他就要逃出院子,此時奧迪的後門突然彈開,木子昂收勢不住“咣當”一聲撞到了上麵,一旁的一名保安見有便宜可賺,當即舉著橡皮棍子就打,卻被木子昂一拳打在小腹上,連隔夜飯都噴了出來。


    然而就這一停滯,木子昂又被死死地圍上了。


    “住手!”此時奧迪車後門緩緩打開,從裏麵哈哈大笑著鑽出來兩人。


    “大、大哥?”其中一人竟然是木子昂一直想找的結拜大哥木應龍,而另外一人則是豹子李豹。


    “嘻嘻,九弟。”身後一聲嬌滴滴的聲音,木子昂不用迴頭也猜到了,剛才打自己的那個大漢肯定就是小妹韋水忠...


    木應龍等人絕然沒有想到木子昂能夠找到這裏來,更絕然沒有想到他此行的目的,“大哥!”木子昂怯怯地叫了一聲。


    “小妹,你先送小九迴去休息。”木應龍陰著臉道。


    “大哥,...。”木應龍揮手製止住了木子昂,“你能見到木匠,也是咱哥們的緣分,你先休息休息,這些事以後再說。”然後不容他再問,匆匆領著豹子、猴子等人出去了。


    “九弟,走吧。”韋水忠喚道。


    “忠哥,這到底咋迴事?”


    “邊走邊說!”韋水忠扯了他一把...


    原來木應龍等人在f市日漸做大,引起了當地勢力的不安,不過卻得到了一位在道上很有分量人物的賞識,因此將他們招至麾下,而這千裏馬公司就是他的一處產業,眼下木應龍是該公司的副總,帶過來的哥幾個也都跟著他辦事。


    “木匠他是怎麽迴事?”


    “這個隻知道前陣子大哥派他跟柱子去辦事了。”


    “跟柱子?”木子昂心中一驚,木匠說被自己人給伏擊了,難道指的是柱子。


    “嗯,柱子也沒有迴來,你有沒有見過他?”


    “忠哥,你們到底做的是什麽生意。”


    “都是老板的生意,反正什麽賺錢幹什麽。具體的大哥會跟你說的。”


    木子昂沒有等到木應龍的解釋,他說自己有件急事要辦,讓木子昂等他兩天。但是第二天木子昂便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電話是蘭月打來的,隻說了幾句話,大意是蘭老爺子出了點事,讓他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趕迴去。


    這個電話讓木子昂一刻也呆不住了,自小以來自己與蘭老爺子的感情最深,一聽到出了事,當即恨不得立即趕到他身邊,可又聯係不上大哥,隻好給韋水忠說了一聲,連夜趕往b市。


    蘭老爺子是被房車接走的,同樣也是被房車送迴來的,陣仗甚至要比走的時候更大,前後各有兩輛悍馬護送,蕭展飛和南宮冷燕親自全程陪護。


    蘭老爺子是腦血栓加中風,經過一番搶救人雖然已經醒了,但口歪嘴斜,神智全無,跟植物人差不多,在雪姨的哭求之下,李德寶也講蘭老爺子的最大心願是迴老住處頤養天年,眼見他康複無望,蕭展飛和南宮冷燕才同意將他送迴。


    倒不是兩人多留戀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實在是他突然出事,留下的一大攤子局麵根本無人能夠擔當的起,更重要的是幫主之位一直懸而未決,這才是最重要的。


    半年前的那場年會,兩人摩拳擦掌,對幫主之位躍躍欲試,不料這老家夥竟拋出了一個路幫主遺題,要求兩人在一年之內凡能做到者便為幫主,倆人雖不情願,但是起到決定作用的三個堂口卻堅定的支持,因此才有了這加賽之事。隻是這題目也太過於怪異,隻有白紙一張,毫無任何提示。


    “白紙,白紙,白白淨淨而來,白白淨淨而去。”胡大師攆著稀疏的胡須道。


    “此言怎講?”


    “眼下時局穩定,當政者自然希望社會和諧、穩定,而所以...。”


    “對對,胡大師說的有道理,有道理!”熊奇拍著大腿道。


    此語亦中蕭展飛的心意,近年來,他轉變了作思路,麵上的更光鮮,底下的更隱秘,堂口各處的生意不斷樹立正麵的社會形象,時常參與一些公益事業,其中不少手下的兄弟已經被樹立為當地的先進典型了,這樣一來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不僅沒有受影響反而更加紅火了,這應該就是這個題目的深意。


    可是對於此另外一幫人卻有著不同的理解,“燕妹子,”白青山,人如其名,身形偉岸但不失儒雅,頗有幾分當年白崇禧的影子,腦筋活,點子多,故江湖人稱“小諸葛”,他盯著茶碗內血紅色的錫蘭紅茶淡淡道:“一張白紙,好做文章!”


    南宮冷燕聰明絕頂一點便通,當即點了點頭,“靠,你們倆打什麽啞謎呢。”章昌晃著大腦袋不解的問道。


    “哈哈哈哈,”南宮冷燕和白青山相視一笑,“章大哥,白大哥的意思是,這個題目的意思是考驗置下的產業最大。”


    “原來如此啊,燕妹子,你放心,要錢有錢,這一次非大幹一場不可!”


    “嗬嗬嗬,”南宮冷燕淺淺一笑,杏眼中一道精芒疾閃而過,“小妹早有計劃。”


    兩人隨後各自按照彼此的計劃緊鑼密鼓的實施,期間還數次派人探聽蘭老爺子的意見,都是不置可否,沒想到這一次結果未出,人卻倒下了,失去了裁判的比賽,還比個球?看來這一次的幫主要靠新的方式來決定了。


    “姥爺他怎麽了?”麵對來接自己的耿飆,木子昂急問道。


    “唉,腦中風!”


    “什麽情況。”


    “嗯,嗯,癱了,唉,就是,就是,不能說話。”耿飆口笨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麽說才好,車子一路飛馳,兩人均各自想著心事。


    “王叔和胡阿姨還好嗎?”


    “還好,還好,”付勇借助木子昂身體顯靈的那一幕他是見過的,“師傅現在升副局了,雖然還是抓刑偵這塊,但不用親自靠了,師母也好多了,前陣子還念叨你來著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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