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看著不遠處囂張的大高個,劉勇有點明白陳源死前為什麽那麽害怕了:隻因那家夥實在是太高大了。


    這世上高個子很多,劉勇就見過一個兩米出頭的,電視上也常有兩米五“巨人”的報道。可那些人擺著這個家夥麵前,實在是不夠看。


    粗略地目測了一番後,劉勇肯定這個家夥最少也有三米,而且身上肌肉虯結,手指粗的青筋高高暴起,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來自於洪荒的人形野獸。


    恍惚間,劉勇覺得眼前之人其實是科幻電影裏麵那個暴躁的綠皮怪物。


    愣神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在場的軍人除劉勇外無不是身經百戰,盡管眼前之人給他們帶來極大的震撼,但也不會使得他們失去了戰鬥的意誌。


    “開火!”


    不知是哪位隊長一聲令下,神經緊繃的隊員們端起手中的槍支,向著這個人形野獸傾瀉彈藥。


    狹窄的山穀中,槍聲迴響,槍口噴出的火焰連成一片。新型步槍的硝煙量本來已經被壓低到極致,可在這短短的幾秒內,空氣中的硝煙卻是濃重道唿吸都不順暢的地步。


    在這樣的槍林彈雨下,無論是什麽野獸都會死吧?


    劉勇是這樣想的,四位隊長是這樣想的,按動扳機的戰士們也是這樣想的。


    可惜,就在彈匣打空的瞬間,一道模糊的身影帶著勁風一下子就闖到了人群之中。


    緊接著,劉勇還沒來得及眨眼,數個戰士就飛了出去,撞在岩石上一動不動。


    衝……衝進來了?!


    劉勇的腦中一片空白,準備換子彈的左手停在了空中,視網膜中隻剩下了那道宛如野獸的身影。


    此時此刻,“野獸”的雙臂外側和大腿上滿是子彈擊中造成的凹坑,但是這些凹坑中並沒有鮮血流出,顯然沒能對其造成有效傷害。


    那麽多的槍支,那麽多的子彈,最後的結果居然隻是這樣,這個家夥當真是個洪荒野獸!


    恍惚間,又是幾名戰士被擊殺,其他隊員趁著這個機會裝好彈匣,再次傾瀉他們的怒火。


    可惜,已經壓製不住了。


    模糊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場中,在野獸疾速地衝撞下,幾乎無人能夠幸免。


    彈匣再一次打空,野獸也停下腳步,戲虐地看向周圍的戰士。


    那個眼神分明是在說:


    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混蛋,你們別過來,老子和他拚了!”


    李姓隊長大吼一聲,隨後飛身撲了過去。隻可惜他的速度和力量遠不如野獸,野獸隻是一伸手,便輕而易舉地抓住了他。


    野獸看著眼前這個還在掙紮的弱小人類,寬厚的嘴唇咧出一絲笑容:“就憑你也想和我拚命?”


    “你知道我剛剛做了什麽?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隨著李姓隊長的狂笑,野獸也察覺到不妙,正當他準備鬆手時,手上的人類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


    在衝向野獸的時候,李姓隊長便拔掉了所有的拉環。


    他知道自己衝過去十死無生,索性將自己變成一個人形的炸彈,能殺了這個野獸自然是好的,實在不行減少他一點戰鬥力也劃得來。


    隻可惜,他還是低估了野獸的皮糙肉厚。


    硝煙散去,野獸依舊站在那裏,隻是整隻胳膊千瘡百孔,半個身體上也有大小不一的傷痕,顯然都是被手雷彈片擊中的。


    但這些傷痕似乎並不能阻礙他的行動,反而因為疼痛,使得他的速度和力量更快了!


    原本劉勇還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可在此之後,他的眼睛幾乎就不能捕捉到野獸的蹤跡了!


    “你們……都得死!”


    野獸的怒吼在山穀中迴蕩,所剩無幾的戰士們爭相反抗,無一例外都被野獸擊殺。


    迴想起昨天出發前的意氣風發,再看到遍地的屍體,剛入伍沒多久劉勇從未想過會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那雙碩大無比的拳頭僅是挨著碰著,一條鮮活的生命便就此逝去。


    無助,不安,驚恐,乃至絕望。


    種種負麵情緒在劉勇的心頭匯聚,醞釀成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


    彈匣再次被打空時,四支小隊的隊長全部犧牲,隻剩下五六個人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看著野獸向自己走來,幾名戰士手忙腳亂地換上彈匣,可還沒等他們開槍射擊,便被迎麵而來的巨拳打爆了頭顱。


    猩紅和黃白的粘稠液體四濺開來,有不少黏在了劉勇的臉上。


    他顫抖著伸手沾了些許,放在眼前端詳,腥甜的氣味鑽入鼻腔,引得胃中的酸液猛地迴流,連帶著昨夜的晚飯一齊吐了出來。


    待他嘔吐完,周圍已經沒有其他的活口。


    為什麽……我沒有死?


    他抬頭看向野獸,卻發現他此時正蹲著身子,好奇地打量著他。


    “你……你為什麽沒殺我?”


    “我隻是看你有點眼熟。哦,我想起來了,林慧是你的母親吧?我在你們家的全家福照片中見過你。聽說你去當兵了?嗨,瞧我我的問題,你要不是去當兵了,我們又怎麽會在這裏相遇呢。”


    劉勇沒有想到,這個野獸會對他說這番話。


    林慧的確是他的母親,難道說母親還在他們的手上?


    但他隨後又想到野溝中父親的斷臂,以此為推論,想必母親也好不到哪去。


    “你們先殺我父母,後殺我戰友,於公於私,我都應該報仇!”


    說著,劉勇舉起配槍,剛要扣動扳機時,右手手腕卻是被野獸捉住,隨後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手腕處傳來,竟是野獸捏碎了他的腕骨!


    “嘛嘛,不要激動啊。我要是告訴你,其實你的父母並沒有死呢?”


    “你……你說的是真的?可是溝裏明明有我父親的手臂!”


    野獸聞言撓了撓下巴,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我還騙你不成。你父母不僅沒死,還成了我們靈教虔誠的信徒。而且也多虧了我們,你母親的病才被治好。當然代價是有的,你父親的手臂便是。”


    “哦,忘了和你說了,你父親的手臂可是你母親親手砍下來的哦!”


    “你這個混蛋,我和你……”


    “什麽人?”


    就在劉勇準備學習李姓隊長引爆身上的手雷時,野獸突然起身看向山穀的頂端,有個人影站在那裏。


    “什麽人?殺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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