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在山穀中迴蕩,一旁的隊長見狀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並將他拖到了岸上。


    “老漢,我的老漢!”


    “行了,別哭了!”


    隊長一把奪過劉勇手中的斷肢,剛準備扔地上,卻發現自己這行為十分不妥,最後隻好將其擺放在劉勇的身邊。


    隊長的聲音給了劉勇一個完美的宣泄口,他一下子跳起來,抓住隊長的衣領責問道:“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為什麽?我還打算……還打算等演習結束了就迴去看看他們呢……”


    話未說完,便已泣不成聲。


    堂堂七尺男兒,竟如孩子般伏在隊長的肩頭痛哭。


    隊長拍了拍他的後背,解釋道:“這個事情發生在兩天前,我們也是昨天才得知線索,即便是告訴你也於事無補。領導見你入伍的時間短,意誌還不夠堅韌,這才不讓我們告訴你實情。”


    “放他的屁!不告訴我就能改變現實了嗎?不告訴我老漢就不會死了嗎?你知道我昨天晚上興奮的一宿都沒睡覺嗎?我該死啊!爸媽死了還跟沒事人一樣吃喝玩樂,我該死啊!”


    說著,劉勇跪在地上,衝著地上的斷肢不停地磕頭。幸虧這溝邊都是泥土,若是換成水泥地,按照劉勇的磕法早就成腦震蕩了。


    可即便如此,青草地上也是出現了一個凹坑。


    “你冷靜一點!”


    隊長嚐試著拉起劉勇,卻是被劉勇一把甩開,隨後他繼續入搗蒜般磕著頭。


    “你冷靜一點!”


    堅硬的拳頭打在臉上,劉勇不知所措地抬頭看了眼出拳的人,正是隊長。


    “我說,你冷靜一點。”


    “冷靜?冷靜!我爸死了,你讓我冷靜?啊!”


    劉勇怒吼一聲,向著隊長衝去,可還沒來得及靠近他,便被隊長一腳踹倒在地。


    隨後隊長一個虎撲過來,將起身的劉勇按到在地:“劉勇!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還像是一個軍人!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你現在不冷靜你爸就不會死了嗎?你現在的目的是完成這次的行動,好為你爸你媽,還有劉家莊的民眾複仇!你明白嗎!”


    反抗中的劉勇聞言如遭雷擊,他停下扳動隊長的行為,抹了把眼淚:“我明白,我知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啊!”


    就在這時,一旁的隊員走了過來:“隊長,二隊三隊已經和邪教成員撞上了,那邊要求我們盡快跟上去。”


    “知道了。”


    隊長鬆開劉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隨後揮手讓其他人趕去支援:“劉勇,你繼續帶隊,快點跟上!”


    “是!”


    劉勇不嫌袖子上的泥頭,胡亂地擦了擦眼睛,隨後將那塊老上海手表塞進自己的口袋,快步跟了上去。


    老漢,老媽,你的仇我一定會報的!


    劉勇所在的小隊原本的打算是翻過山頭悄悄接近,打個邪教組織措手不及。可由於走漏了風聲,導致二隊三隊提前和邪教組織碰上,隻好放棄原本的計劃。


    兩支隊伍剛摸到半山腰,就聽見了槍聲,前去偵查的隊員看了一圈,稱靈教成員的手上都有槍,二隊三隊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


    “上!”


    隨著兩個隊長的一聲令下,劉勇所在的七隊和剛剛在野溝邊匯合的八隊一齊衝了出去。


    有了這兩支隊伍的加入後,戰局瞬間明朗起來。


    經過數分鍾的激鬥,槍聲停息,四支隊伍開始清理戰場。


    二隊三隊因為事發突然,損失較大,一人死亡,數人受傷;七隊八隊僅有兩個倒黴蛋崴了腳,其他人員無傷。


    “娘的西瓜皮,居然有人告密。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一定活剝了他!”


    二隊隊長看著死去的戰友,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甚是嚇人。


    “我倒是好奇這些家夥哪來的槍。三戰這都過去十多年了,散落民間槍支早就被銷毀得差不多了。即便有漏網之魚,也不該這麽大批量。”說著,三隊隊長拿起一把步槍檢查起來。


    至於劉勇,此刻的他正在一具屍體上翻找什麽。


    隊長見劉勇這般,認為他是發現了端彌,經過一番詢問後他得知,這個邪教成員居然就是劉家莊的人,而且……這家夥原本是一個瘸子!


    “就他還是個瘸子?在前麵衝得比任何人都快,子彈打在腳邊上腿都不帶彎的!”


    聽二隊隊長這麽說,劉勇下意識地反駁道:“這不可能!丟子的腿是出了車禍才瘸的,你們看他的腿上,應該還有當時做手術的痕跡呢!”


    說著劉勇扯開他的褲腿,果然有一條小拇指粗如蜈蚣般彎曲的傷痕。


    “老子之前親眼看到他衝在最前麵,你的意識是老子的話都是假的了?而且就是他扔的手榴彈,要不是虎子把老子推開,老子還能在你麵前?”


    虎子便是那唯一的犧牲者,也是二隊隊長最親密的戰友。談及虎子的犧牲,二隊隊長很是激動。


    八隊隊長見他這般,忙將其拉開:“老李你冷靜點,說不定是邪教搞得鬼。當務之急是剿滅邪教,先別管這些了。程忠,有其他隊伍的消息嗎?”


    “沒有,按理說到了各自的地點應該匯報情況的,可到現在為止總部那邊隻有我們四支隊伍的消息。我懷疑……其他隊伍的通信都被切斷了。”


    就在這時,通訊設備突然傳出電流聲,接著逐漸清晰起來。裏麵,是一個人在唿救。


    “其他小隊……六隊的陳源……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靈教中有好幾個奇怪的家夥,狙擊我們的是一個大塊頭,他力氣很大一拳就能打碎大石頭……他來了,來了!啊……”


    隨著一聲慘叫,那頭的陳源再也沒了聲音,反倒是一陣悉索聲傳來,像是有人拾起了通訊設備。


    幾個隊長屏住唿吸,等待那頭的人開口說話。


    “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話音剛落,通訊被強製切斷,設備中隻留下無序的電流聲。


    “奇怪的家夥?大塊頭?一拳打碎大石頭?這家夥是臨死前出現幻覺了?”


    幾個隊長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八隊隊長做出決策:“先把這個情況匯報給總部,看看總部那邊什麽反應。”


    正當程忠手忙腳亂地調試設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林中走了出來。


    “不必了!我說過,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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