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卿莫一副大白天活見鬼的模樣瞪大了雙眼咋舌道;“你怎麽會在這?!”


    周翊並不接她話,蹙了蹙眉道;“素來最是懂規矩的喬姑娘,這迴怎麽不行禮了?”說著故作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然後又恍然大悟般道;“哦,本公子知道了,原是有未婚夫在側膽子也大了。”


    “你休得胡說!”喬卿莫氣得就差跺腳。


    雖然莊梓柏心中千萬般想讓喬卿莫做自己未婚妻,但畢竟現在還沒文沒媒,是以搬出豪門公子間交際的模樣拱手道;“還請周公子放尊重些,莫要胡言亂語損我喬妹妹清譽。”。


    莊梓柏雖有心維護喬卿莫,但他似乎太過溫雅,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在周翊看來竟像個笑話;“哈哈哈哈哈,莊世子可真會開玩笑,什麽叫本公子毀她清譽?本公子不過是吃醉了酒出來散散酒氣罷,誰知路過此處卻正正瞧見你二人在此處說個話都能麵紅耳赤的,光天華日之下還真不知道是誰在毀她清譽。”


    “不勞煩周六爺你操心!”喬卿莫明明看著周翊在笑,可為何自己卻覺著他正立在地獄之中凝視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怎麽?閑我在這兒礙眼了?”周翊眸子平靜的似潭死水似的看著喬卿莫,一想到她同莊梓柏在一處時那副羞怯不已的模樣,就覺得有一叢荊棘刺得他眼睛生疼。


    喬卿莫不想見他,遂特意避開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子對莊梓柏道;“莊世子今日就到此處罷,我先迴去了。”言畢,便要走。


    誰知周翊卻看似漫不經心的踱步實則去喬卿莫的去路,陰陽怪氣道;“真是沒想到,喬姑娘在本公子麵前就是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到了莊世子這兒就開始主動投懷送抱。”周翊麵對著喬卿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而後冷笑道;“難道喬姑娘是看中他的世子身份麽??”


    “你!”喬卿莫氣得渾身發抖。其實與她而言,本不會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的胡言亂語的誣陷而生氣的。可事實卻是,周翊的這些冷嘲熱諷如同從天而降的冰刀子,紮得她的心口又涼又痛。


    莊梓柏原以為周翊不過就是犯了他公子哥兒的毛病,想看熱鬧五中生有罷,直到察覺他的話越來越不著調,立馬上前將喬卿莫護與身後,義正言辭道;“周公子你醉酒失言了!我看該叫人將你送迴去!”說著便要喚用誠伯府小廝來。


    “哎呀,本公子正覺著頭暈乎乎的,快要站不穩了呐。”周翊說著直接長手繞過莊梓柏,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喬卿莫已經被他直接繞過莊梓柏拽入懷裏擁著,十分滿意道;“正好叫人來瞧瞧。”


    “你個混蛋!放開我!”喬卿莫掙紮著又是小拳頭使勁捶周翊,又是拿腳用力踢他。然周翊仍紋絲不動對著莊梓柏痞笑道;“怎麽不去叫人過來了?傻了麽?”


    莊梓柏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打擊,他連一個手指頭都還沒碰過的心上人,竟被旁人擁在懷裏!他隻覺著自己的自尊臉麵被周翊碾在腳下,衝上去拽著喬卿莫的胳膊便要搶人。哪知周翊另一隻手順勢抓住著他的手腕稍稍一用力,莊梓柏立馬鬆開了喬卿莫的胳膊,疼得接連後退好幾步。


    “本公子若不是看在宮裏的麵子上,你這隻手怕是要斷的。你記住,往後離我的人遠些。”周翊微蹙眉頭略作警告。


    “你就是個瘋狗!快放開我!”喬卿莫眼見莊梓柏吃了虧,掙紮得更厲害。


    莊梓柏看得心急如焚道;“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喬妹妹!”


    周翊看也不看莊梓柏,一隻手食指抬起喬卿莫完美又可人的下巴像是自嘲似的笑道;“你若用勾莊梓柏的模樣勾引我,我就放了你如何?”


    “變態!無恥!”喬卿莫破口大罵。


    周翊何嚐不覺得自己變態無恥,他甚至覺著從未如此卑微過,隻要他想要,哪一個女人不是爭先恐懼往他身邊湊。唯有眼前這個紅著眼還掛著淚花的美麗女子,會惹他生氣不拿正眼瞧他,甚至想利用他。可那又如何,他隻想得到她占有她,在這兒之前誰都不能碰她。


    周翊正走神沉在自己的思緒裏時,誰知手臂上忽的上一疼,喬卿莫借機溜走,手臂上插著那隻梨花式樣的纏花簪。


    索性那簪子插得並不深,周翊拔下簪子時眉頭都沒皺一下。若有所思的盯著喬卿莫逃難似的身影無奈得搖頭笑著,也不管手臂還在流血,順手將還掛著血珠的簪子放入懷裏。隻當莊梓柏是透明人,轉身便要往水榭外走。


    莊梓柏可是皇後的侄子,從小泡在蜜罐裏長大的何曾受過這種委屈,當即喚住他;“周翊!你最好別招惹喬妹妹!”


    “論輩分你該喚本公子一聲周六爺,本公子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言畢,連眼風兒都不給莊梓柏便走了。


    且說喬卿莫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屈辱,趁周翊走神時拔下頭上唯一的簪子紮了周翊後,借機跑掉,隻是邊跑眼睛裏的盈盈水水的東西邊蒙得她都快看不清路。就在她轉彎過垂花門時,突然與迎麵而來綰青撞了個滿懷。


    “姑娘您沒事吧?”綰青忙將喬卿莫扶穩,彎腰就著衣袖為她撣去裙邊略顯狼狽的塵土。


    喬卿莫趁著綰青沒瞧見忙兩把揩去麵上的眼淚兒喃道;“無事。”


    “姑娘您無事便好,快隨奴婢去一趟鴻榕院罷!”綰青著便要挽著喬卿莫的胳膊往鴻榕院去。


    喬卿莫任由綰青架著,小心翼翼的收起方才受的委屈,故意轉一話題問道;“這是怎麽了?著急忙慌的趕去作甚?”


    綰青隻顧挽著喬卿莫快步走,頭也不迴道;“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吳姑娘在四房鬧起來了!”


    喬卿莫心裏本就不高興,一聽是關於吳嬌蓮的事立馬駐足不前,嗔道;“她鬧她的,喚我去做什麽!”


    “都怪奴婢的不是,原是奴婢沒同姑娘您說清楚。”綰青隻當自家姑娘不想見吳嬌蓮,邊認下錯,邊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奴婢去給佩藍送了藕粉蜜果羹迴來後,便見吳姑娘身邊的小戈過來蘿夢閣。說是,吳姑娘見今日榮姑娘大婚,各房各院的太太姑娘們都去了西邊大院裏幫忙待客吃酒去了。吳姑娘想借著這個大喜的日子,請姑娘您去四房坐坐,就當是為著從前的誤會給您賠不是了。因著姑娘您吩咐過說不讓她們的人進咱們蘿夢閣,是以奴婢什麽都沒說直接將小戈請了出去。”


    綰青說得急了,差點嗆著,接著咽了咽口水補充道;“可誰也不知那小戈迴去後怎麽跟她家姑娘說的,不一會兒便見四房的小丫鬟跑來咱們院裏說,吳姑娘覺著自己做好事反倒被誤會得沒了人緣,現如今竟然連姑娘您這樣好脾氣的人都不願再搭理她了,她說她既然連這點子臉麵都沒了,還不如死了算了。再加上這會子稍微在主子麵前有點臉麵的丫鬟婆子都跟著去西邊大院忙活去了,下麵的小丫鬟粗使婆子又進不了西邊大院,一時無人出來管,吳姑娘這會子正在四房鬧上吊呐!奴婢也偷偷去瞧過了,去瞧時,那房梁上真真懸著白綾!吳姑娘還口口聲聲的嚷著,說姑娘您不肯見她,她倒不如腳下一蹬死了的幹淨!奴婢怕真鬧出人命對姑娘您的名聲有損,於是從小丫鬟處得知姑娘您在水榭便趕來找您,不論如何您總得去勸勸不是?”


    “她一慣會做樣子!今日是榮表姐的好日子,什麽時候鬧不好偏得了這個時候來鬧!她哪裏是要給我賠罪,這分明就是來添堵的!”喬卿莫心中本就憋著一股子氣,聽了來龍去脈後也不用綰青架著,腳下三步並作兩步就往鴻榕院方向去,看這架勢不像是去勸人莫要輕聲的,倒向是去尋人打架的。


    喬卿莫前腳剛走,後腳綰青便覺的暗處似乎有人在,可環視一周後也沒看見旁人隻好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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