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我就是,請問你們是……”


    此時我心裏已經大概有數,已經大致能猜到他們是曾派來的人,我隻是故意在裝逼而已。


    那問話的警察衝我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你好,易主任,我們是公安局刑警隊的,有事要找你調查一下,牽扯到一個案子,需要耽誤你一點時間。”


    他這麽一說,大家微微有些騷動,都看著我。


    另一名警察禮貌地衝大家說:“對不起,打擾你們開會了,我們在執行公務,希望大家諒解。”


    我看著孫東凱:“孫書記,你看——”


    孫東凱點點頭:“行,你去吧。”


    我於是和那兩個警察出了會議室。


    “需要我跟你們走嗎?”我說。


    “不用,易主任,我們借你的辦公室談話就可以。”剛才那名問話的警察禮貌地說。


    “請吧。”我帶他們到我辦公室,打開門,請他們坐下,然後叫人來給他們倒了茶。


    “是這樣的,易主任……我們正在辦理一個案子,是前天發生在解放路中段的一起搶劫案,作案人是兩個男子,已經被我們抓獲,據他們交代,他們在2008年11月1日曾經搶劫過一名男子的兩萬塊錢,根據我們在事發地派出所的相關調查,同一時間,你在出事地轄區派出所報過案,案件的過程和他們交代的如出一轍,所以,我們想找你再求證一下……”


    “是的,2008年11月1日,我被兩名騎摩托車的男子打了悶棍,被搶走了兩萬多元錢,當時我清醒過來之後立刻報了案,春江路派出所來人看了現場並做了詳細筆錄……”我說。


    “你能詳細迴憶一下當時的場景嗎?”


    我於是具體敘述了一遍,他們又做了一遍記錄。


    說完後,他們點點頭:“可以肯定,當時搶劫你的人就是我們抓獲的這兩個男子,也就是說,你報警的那個案子破了……”


    “哦,壞人終於得到了懲罰,我也算是心安了。”我說。


    “其實,根據這兩個犯罪嫌疑人的交代,他們對你實施暴力搶劫,並非他們有意所為。”


    “這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啊!”我說。


    “嗬嗬……”兩個警察都笑了下,然後其中一個說:“根據我們目前的調查結果,這應該是一起雇兇搶劫傷害案件,這兩個人,是受人指使對你實施暴力搶劫行為的……而那個幕後的兇手,我們也已經找到。”


    “啊,”我做吃驚狀:“竟然是這樣?有人指使?誰會如此對我呢?是誰啊?”


    兩名警察又互相看了一眼,另一個說:“易主任,剛才在會議室裏講話的那位,是不是你們集團的最高領導?”


    “是,是孫書記,”我說:“怎麽?你們懷疑是他指使人對我下手的?”


    兩個警察忍不住又笑了:“當然不是,我們是有事情想和孫書記當麵。”


    “哦,和案件有關?”我說。


    “是的,”他們點點頭,一個說:“不知孫書記現在是否方便?”


    “你們等下,我出去看看。”我說著站起來走出辦公室,正好會議結束了,孫東凱剛迴到辦公室。


    我接著迴來對他們說:“請跟我來——”


    我接著帶他們去了孫東凱辦公室,推開門:“孫書記,這兩位警察同誌說有事要和你說。”


    孫東凱指了指沙發:“好吧,請坐——”


    “謝謝孫書記!”他們坐下來,我剛要出去,一個警察說:“易主任,你不用出去了,一起說給你和孫書記吧。”


    我又迴來坐下。


    “警察同誌,有什麽事?說吧。”孫東凱不冷不熱地看著他們,又帶著幾分困惑的表情看了看我。


    “孫書記,首先為剛才打擾你們開會的事向您道歉,我們是在執行公務,希望得到您的諒解……”


    “沒關係,理解!”孫東凱幹脆地說。


    “剛才我們找易主任,是牽扯到一個案子,和易主任有關,找易主任證實一下當時的情況,”一名警察說:“又因為這案子還牽扯到你們集團的其他人,所以,我們需要和您再說一下。”


    “哦……什麽案子?方便說不?”孫東凱說。


    “是這樣的,易主任曾經在2008年11月1日的傍晚在春江路派出所轄區被暴力搶劫,被兩名騎摩托車的男子從背後打了悶棍,人被打昏,身上的兩萬多元錢也沒搶走,當時他有在派出所報案的紀錄……”一個警察說。


    “哦,還有這事,我怎麽不知道?”孫東凱看看警察,又看看我:“真有這事嗎?”


    我點點頭:“是的,有這事,當時我還在市中區發行站做發行員,剛領取了兩萬的訂報提成,步行迴宿舍的路上遇到了歹徒……我當時有報的案,不過一直沒有破案的消息,沒想到過去這麽久竟然有了消息……”


    “案子破了?”孫東凱說。


    “是的……”警察接過來說:“前天上午,有兩名在解放路中段實施搶劫的男子被我們抓住,經審訊,他們還交代了之前作過的案子,其中就有關於易主任的這個……我們剛才和易主任證實了,春江路派出所的有關檔案我們也查了,完全吻合,這兩名男子就是當時對易主任實施暴力犯罪的嫌疑人……”


    “好啊,案子破了就好,警察同誌你們辛苦了,為人民除害有功,這個案子,我看可以安排記者去采訪下,好好宣傳一下……”孫東凱說。


    “我們今天來的目的不是這個,找您的目的主要還是因為這案子還牽扯到你們集團的其他人。”警察說。


    “其他人?什麽人?和這案子有什麽關係?”孫東凱說。


    “敬我們審訊,這兩名男子交代,他們當時對易主任實施暴力搶劫,是受人指使,有人給了他們一萬塊錢讓他們去做此事……而這個幕後的指使者,就是你們集團的人。”警察說。


    “誰?是誰?”孫東凱說。


    “是啊,是誰啊?”我也問道。


    “這個人,叫趙大健!”警察終於說出了幕後指使者的名字。


    “什麽?趙大健?!”孫東凱大吃一驚。


    “啊——是趙廠長?這……這……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做震驚喃喃狀說。


    “是啊,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怎麽會是他呢?這絕對不可能,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孫東凱說。


    “我們辦案,一向是以事實為依據,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這麽說的。”警察的口氣不容置疑。


    孫東凱似乎迴過神來,看著警察:“你們,是不是今天早上把趙大健的人帶走了?”


    “是的,趙大健現在在我們那裏。”警察迴答。


    “胡鬧,放肆,我的人你們不打招唿就帶走,你們這是濫用職權胡作非為,我要找你們雷局長投訴,我要告你們胡作非為!”孫東凱發火了。


    “孫書記,請冷靜,不要衝動,我們這會兒來找您,就是來和您打招唿的,按照我們的辦案規定,我們是可以先帶人隨後通知嫌疑人所在單位的……”那名警察不卑不亢地說:“而且,趙大健本人到了我們那裏之後,很快就供認了自己犯罪的事實,徹底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自己承認了?他承認那事是他幹的?”孫東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經過交代政策,經過告訴他那兩名男子的供詞,他很快就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警察說。


    “啊,真的是趙廠長?這……這……”我做目瞪口呆狀,心裏暗笑不止。


    孫東凱呆住了片刻,然後說:“他……他怎麽說的?他……他為什麽要對小易幹這事?”


    “據他交代,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他對易主任看不慣,因為易主任壞過他的好事,他想報複,於是就想到了這一招。”警察說。


    “原來是這樣……是這樣……我早就知道他們之間不和,沒想到趙大健會做出這事……”孫東凱說著看了我一眼。


    我不吭聲了。


    “孫書記,我們要和您說的就是這些,趙大健是今天早上在他家裏剛出門的時候被我們帶走的,既然他自己也招了,那他就要呆在我們哪裏了,我們會按照辦案程序走的,人先進看守所,然後報送檢察院批捕,批捕後就不是我們的事了,就等檢察院起訴等法院判決吧……好了,如果孫書記沒事的話,我們就先告辭了……耽誤了您寶貴的時間,再次抱歉!”兩名警察站起來準備告辭。


    “等等——”孫東凱說。


    “孫書記還有事嗎?”他們說。


    “那個……我有個事,想諮詢下兩位。”孫東凱說。


    “哦,”兩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一個說:“請問——”


    “這個……像趙大健這種情況,會被批捕嗎?”孫東凱說。


    “這種證據確鑿的雇兇搶劫暴力傷害案,肯定會被批捕的,檢察院的人也會依法辦事的。”一個警察說。


    “那……像這種案子,按照法律,一般會怎麽判?”孫東凱說。


    “這個要法院的法官說了算,不過,趙大健的行為觸犯了刑法,據我們對刑法的初步了解,行兇的人,如果用打擊受害者頭部的部位是足以致死的部位,那麽涉嫌故意殺人罪;基於沒有死亡,量刑規則是先考慮無期,再根據損傷的鑒定結果逐步向下量刑、即從重到輕;如果打擊受害者頭部的部位是不致死的部位,那麽涉嫌故意傷害罪,根據損傷的鑒定結果量刑,輕傷的3年以下,重傷的3—10年。這是暴力傷害的部分,而搶劫部分,刑法規定,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搶劫公私財物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關於雇兇之人,如果沒有教授殺害受害者的意圖和行為,也沒有教授搶劫的意圖和行為,那麽按照故意傷害定罪量刑;否則與行兇之人同樣定罪量刑,刑期相差很小。當然,我說的這些不包含有各種從輕或者從重處罰的量刑情節……”警察迴答地很專業也很具體。


    “哦……”孫東凱點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二位,二位辛苦了……”


    “孫書記,再見!”


    “小易,你送送他們!”孫東凱說。


    我送他們到電梯口。


    “易主任,我們不陌生啊……”一個警察笑著:“年前你在我們那裏呆過的,嗬嗬……”


    我也笑了:“是的,在你們那裏呆過。”


    “今天是曾隊讓我們來找你的,看得出曾隊現在和你關係還不錯哈……你們可真是不打不成交!”另一個警察笑著說。


    我苦笑:“我寧可不成交,也不想挨打。”


    “哎,你其實也打了曾隊啊,這我們都知道的。”警察又笑。


    這時電梯門打開了,我和他們握手告別。


    送走警察,我直接迴了自己辦公室,我故意不到孫東凱那邊去。


    剛抽了半支煙,內線電話響了,孫東凱打來的。


    “小易,你過來一下!”孫東凱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去了孫東凱辦公室,他正坐在沙發上抽煙,眉頭緊鎖。


    “坐——”孫東凱指指自己旁邊的沙發。


    我坐下,看著孫東凱。


    孫東凱看著我:“今天這事,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這不好說,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結果會是這樣的,做夢也沒有想到趙廠長會對我下這樣的黑手,這太讓我震驚意外了,我幾乎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可是……事情就真的是這樣,我也隻能接受。我現在心情很複雜,一時說不出自己心裏的感受……”我說。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沒有想到趙大健會對你做出這樣的事,你們不和,不和這是同事之間的問題嘛,很正常嘛,怎麽能采取這樣的極端行為呢?這可是犯罪啊,犯罪,不是鬧了玩的……這個趙大健,怎麽糊塗到這個份上,怎麽能幹這樣的蠢事呢?”孫東凱歎息著。


    “是啊,其實要是早知道是趙廠長幹的這事,我當初就不報案了,頂多我挨了一悶棍損失了兩萬塊就是,可是,現在,無法挽迴了!”我說。


    “你……”孫東凱似乎沒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帶著意外的神情看著我:“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是的,我現在是這麽想的,我和趙廠長雖然之前有矛盾有過節,但我想大家都是同事,又都是集團的中層,還是要以團結為重嘛,前幾天我還剛去他的印刷廠和他喝酒了,談得十分和諧友好……”我說。


    “趙大健這事,你知道這對他意味著什麽嗎?”孫東凱說。


    “知道,鋃鐺入獄,成為罪犯,而且,要被雙開,開除黨籍開除公職!”我說。


    “是的,這下子,他什麽都沒有了,而且還得進監獄,轉眼之間,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轉眼之間,幾十年的打拚都成了泡影,轉眼之間從人上人成了階下囚,落差巨大啊……”孫東凱說。


    “嗯……是這樣的。”我說。


    “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孫東凱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說。


    “我的意思是說,因為趙大健是我們集團的中層,是我的下屬,而且,還和我有一層同學關係,他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說我是該幫他一把呢還是置之不理!”孫東凱看著我。


    我看著孫東凱,不說話。


    “我在想,如果我置之不理的話,會不會集團裏的其他人會覺得我不近人情沒有人性,眼看著自己的下屬落難不伸出援助之手,而且黨校的其他同學也會說我沒有同學感情冷血動物……我要是幫他一把呢,關鍵這事有牽扯到你,你還是我的辦公室主任,這明顯對你不公平,看起來似乎是我有些偏向趙大健,似乎又會傷害了你……”孫東凱斟酌著說。


    我說:“我知道你和政法委雷書記關係很好,如果你為趙大健的事找他,他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大事化事化了的,他有足夠的能力能擺平這事……其實,這事的主動權在你手裏,你想怎麽做,我不做任何表態,無論你怎麽做,我都不會說任何話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孫東凱看了我半天,說:“手心手背都是肉,關鍵現在你是我手心的肉,我想了,雖然你如此說,但在你和趙大健之間,我是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的,當一個人需要在手心和手背之間做出必須的選擇的時候,我想你該明白我會選擇哪一邊……”


    “哪一邊?”我說。


    孫東凱攥緊拳頭:“你說呢?”


    “手心!”我說。


    “是的……”孫東凱點點頭:“我會尊重你的權益,維護你的權益,這是正義,也是道義,更是真理,但是,我也要考慮到問題的另一麵……”


    我沒有說話。


    “你知道,我現在心情很矛盾很為難的,趙大健遇到這樣的事,我要是不管不問,他會心冷的,他知道我和雷書記的關係很好。不單他會心冷,集團裏其他人看到也會覺得心寒,我的那些黨校同學也會背地裏數落我不是人沒有人情味,但同時,我必須要為你討一個公道,維護你的基本權益,還你一個說法……”孫東凱不緊不慢地說:“所以,我想了,我這樣做……我會去找雷書記打個招唿,為趙大健說情,但我不會走得太遠,我會把握住度……”


    “哦……”我看著孫東凱。


    孫東凱看著我:“其實,小易,你該明白,對我們這樣體製內的人來說,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就等於宣判了這個人政治生命的結束,也就是說這人的一輩子徹底完了,蹲不蹲監獄其實並不重要了……這個人不管在監獄內外,已經沒什麽差別了……這就是我要把握住的度,你能明白嗎?”


    我做似懂非懂狀點點頭。


    我心裏明白,孫東凱在這個時候是必須要拉趙大健一把的,如果他不有所表示,趙大健說不定會惱羞成怒,會破釜沉舟,說不定會檢舉立功爭取從輕發落。孫東凱和趙大健之間一定是有事的,而且是經濟上的事情,一旦趙大健真的衝動了絕望了,一旦趙大健真的要想檢舉立功檢舉揭發,孫東凱一定會很不利索的。所以孫東凱想讓趙大健知道看到自己在積極努力為他說情從輕發落,看到他為趙大健付出了,讓趙大健領他這個情。如果趙大健能免於牢獄之災,那對他來說也算是個幸事,也該領孫東凱的人情。


    至於孫東凱說的那個度,我心裏更清楚,孫東凱是明白的,出了這樣的事,觸犯了刑事,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不受到任何懲罰的,這一點趙大健也是想必清楚的,現在他不會指望還能包住體製內的飯碗和黨票,隻要能不進監獄就很好了。同時,孫東凱還必須要安撫好我,不能讓我心寒心冷,不能傷了我的心。他是想兩邊都做好人。


    “趙大健做的這事,必須要得到懲罰,特別他做的這事是對你來的,更讓人無法容忍,對趙大健來說,丟了黨籍和公職,已經是致命的打擊和很重的懲罰了,再坐不坐牢,其實對你來說都無所謂,是不是?”孫東凱說。


    “其實趙廠長丟不丟黨票和公職對我來說也無所謂!”我說:“孫書記,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想我能理解你內心的矛盾和糾結,我知道你是在維護我的權益,在還我的公道,我知道你同時還有其他方麵的顧慮,作為你的辦公室主任,我充分理解並接受你的一切做法,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意見……”


    “好,很好,你能這麽說,我很欣慰!”孫東凱長出了一口氣:“這樣吧,迴頭我去找下雷書記,努力講情,看能不能爭取從輕發落,既然觸犯了刑法,不判刑是不可能的,爭取弄個緩刑吧,這樣孬好我也對趙大健能有個交代,也算是他沒有白跟我幹這幾年,也算是我和他沒有白同學一場,我出去也好做人,我在集團也好不讓其他人感到寒心……”


    我點點頭:“一切由你定奪,無論是什麽結果我都不會抱怨的,更不會提起上訴。”


    孫東凱點點頭:“嗯,到底我沒有看錯你,關鍵時候大局觀念很強,領導意識很強,很講政治!”


    講你媽比的政治,我在心裏罵了一句,臉上卻在笑著。


    我知道如果孫東凱要去找雷正給趙大健講情,我是無法阻止的。既然無法阻止,那還不如做個聰明人。


    不過,即使這樣,我也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將趙大健從我的圈子裏徹底鏟除,把他徹底解決掉。從此以後,趙大健不會再對我對秋桐構成任何威脅。我這樣想著,心裏感到了幾分解氣,為趙大健前幾天對秋桐的作為,為之前自己的挨的那一悶棍還有損失的兩萬塊錢。


    “這事就這樣吧,你馬上安排人下個通知,下午開集團黨委會,要通報下趙大健的問題,還要安排人主持印刷廠的工作。”孫東凱說。


    我點點頭,站起來。


    “我和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注意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要講,任何人,明白?”孫東凱說。


    “明白!”我說。


    “嗯……”孫東凱沉吟了下,接著說:“對了,前幾天我安排你查的那個匿名信的事,結果如何了?有眉目了嗎?”


    “暫時沒有任何眉目!”我說。


    “哦……”孫東凱點點頭:“多想想辦法,多打探下……”


    “好的,我盡力而為的!”我說。


    “但是要注意,打槍的不要,悄悄地幹活……”孫東凱又叮囑我。


    “我明白!”我說。


    “好了,去吧!”孫東凱從我擺擺手。


    我出了孫東凱辦公室。


    我剛離開,孫東凱就出去了,我猜他是去找雷正了。對於這樣一個小案子,我想雷正不會不給孫東凱一個人情,反正這對他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反正孫東凱又不是要求他將趙大健無罪釋放。


    我接著安排人給集團各位領導下通知,下午三點在集團黨委會議室開黨委會。


    然後,我直接去了秋桐辦公室,她正在看一個文件。


    我把今天上午發生的關於趙大健的事情以及孫東凱和我的談話內容全部告訴了秋桐,孫東凱雖然讓我保密,但我在秋桐麵前顯然做不到。


    當然,我沒有告訴秋桐此事是我一手操作的,更不會告訴她是趙大健在背後搗鼓的她。


    聽我說完,秋桐十分震驚,目光呆呆地看著我,半天不說話。


    我衝她笑了下,坐在她對過:“正義終於到得到伸張了,俗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辰未到,你看,過去這麽久,作惡的人還是被抓了出來,這就是報應啊!”


    秋桐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緊緊抿了抿嘴唇,眼睛裏有亮晶晶的東西在晃動,顫抖著說:“我……我沒有想到,當年……你竟然遭受了如此的劫難……我不知道……當年,你竟然被人這樣傷害過……”


    秋桐的聲音裏帶著深深的疼憐和痛楚,她此時想到的不是趙大健如何受到懲罰,而是在心疼我當年的遭遇。


    我的心裏不由十分感動,又覺得很溫暖,不由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秋桐的手有些發冷,在微微顫抖。


    秋桐低下頭,接著抽迴手,雙手捂住了臉。


    看到秋桐的樣子,我的心裏湧起萬般柔情,不由想過去擁住她安慰她。


    可是,我知道這不能,門沒有關,這裏隨時都會有人進來。


    我掏出紙巾放到她麵前的桌子上,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出去了……”


    說完,我輕輕走了出去,帶上門。


    迴到辦公室,想著剛才秋桐的樣子,想著08年我經曆的苦難歲月,心裏突然有些發酸,不由揉了揉眼睛。


    中午下班後,我獨自到集團附近的一個麵館吃飯,要了一碗麵,低頭默默地吃著,邊想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正邊吃邊琢磨,有人走到我對麵的座位坐下。


    我沒有抬頭,繼續吃自己的麵。


    “服務員,來碗麵!”他招唿了一聲。


    這聲音聽起來耳熟,我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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