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和紀懷清同時都在輪椅上,就是一道奇怪的風景線,奇怪的是兩個人都坐著輪椅卻顯得和諧,因為兩個人的顏值體格,不因為他們坐在輪椅上會被折損半分。


    “這樣很有患難與共的感覺,阿北。”


    林向北懶懶側頭看他一眼,說是陪她出來走一段,根本就是讓人推著他們出來走一段,一個個都不許她下地,她就是出來曬了個寂寞。


    那湖邊的天鵝一隻隻遊過,優雅歡快自由,林向北撒一把麵包糠,它們就跳上岸,和那些鴿子爭食,林向北總覺得自己以前,似乎也有這麽悠閑的時候,不過喂得不是天鵝,喂得是錦鯉。


    可那錦鯉是哪的錦鯉,她什麽時候喂的,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紀懷清看她神色清冷,讓尹森和莉莉婭推著他們繼續往前,林向北伸了個懶腰,這種不務正業的生活,好像不太適合她,她以前應該是個忙得停不下來的人。


    以前......


    隻剩下一些潛意識裏的感覺,其他什麽,她什麽都沒印象,就像被人刮空了一樣,她又看一眼紀懷清,他的笑容依舊挑不出來任何瑕疵的完美。


    如果,她的記憶,是這個被譽為最愛她的人給剔除的,那將是何其荒謬,那也意味著,他們之間必然有無法妥協的事情存在。


    但是也有可能,他真的就是最愛她的那個人,細心細致嗬護她,卻被她這樣一直提防、陰謀論、他無疑最是可憐。


    但是,這一切,都隻是如果,她能感應的,完全相信的,是她自己類似氣息分辨一樣的能力和第一時間的直覺,這樣並不保險,可她的過去,就是空白的。


    唯一可以給她答案的,唯有時間。


    那邊的紀懷清正在和這個市的市長聊得開心,紀懷清的英式發音很純正,就像個生活在本地多年的英國人,林向北聽著他們從當地建設聊到福利院,又聊到最新的政府項目......


    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把最後一袋麵包糠撒完,她都快把這一片的鳥都喂到好幾天不用吃飯了,莉莉婭看她百無聊賴,把她的小外套拉攏緊一些,“您想迴去了嗎?”


    “還行。”


    迴去也不知道做什麽,還不如就這樣瞎逛,這邊空氣夠清新,天空的蔚藍色純澈稀薄,叫人很放鬆,樹上正好掉下來一顆小果子,她伸手接住,瞄準那個市長隔壁的垃圾桶,手一揚,嗖的一下正中數十米外的垃圾桶。


    咚的一聲,吸引了紀懷清和市長的注意,林向北已經興致勃勃叫莉莉婭撿果子給她繼續扔著玩,紀懷清笑笑,“我夫人愛玩,性格頑劣些,市長先生還請見諒。”


    “噢,那居然是您夫人,活潑些是好事,哇,她太好看了。”


    “她在我眼裏,永遠都是最好看的。”


    紀懷清迴頭看著林向北把手裏的果子一個個精準投到垃圾桶裏,她算是找到了樂子,他招手讓莉莉婭推她過來,林向北大大方方打招唿,得體地和市長擁抱一下,紀懷清臉色微不可見地陰沉了一下,又綻開笑顏。


    “第一次見啊,裴爾達夫人,你是不是學習過射擊?”


    林向北笑眯眯不迴話,紀懷清帶著婚戒的手和她的交合在一起,很自然的十指相扣,“她騎射了得,隻可惜她現在有孕在身,身上又有傷,不太方便,不然她早鬧翻天去了。”


    林向北有一瞬間恍惚,他就像在給人展現自己最喜愛的珍寶,這場景好像在許多年以前,也曾發生過,像是酒會、宴席、車上......


    這應該是自己身體本身的記憶,他好像很了解她。


    市長滿意點點頭,“等你們身體好些,我們節假日裏可以約著,一起到騎射場跑跑馬。”


    紀懷清哈哈笑著說隻要夫人答應,就絕對沒問題。


    市長彎下腰,看向悠然自在,對他們之間交談沒什麽興趣的林向北,“裴爾達夫人,你先生是個很棒的人,我們市多虧了他,福利建設提神了許多,對外貿易也進行得如火如荼,我們全市人,都很喜歡他。如果周六日有時間,我想邀請你們到我的別墅做客。”


    林向北依舊笑盈盈,還以為自己老公做的不是什麽正當生意,這會看著應該也還行,至少不會是全黑,紀懷清那種氣息的陰暗,是沾了人命、死神一樣的陰暗。


    “應該是我要替我先生感謝您,這麽重要的項目交到我們手裏,我們自然要做好,您邀請我們前去做客,是我們的榮幸,也是對我們的認可,我們自然要去。”


    “喬納森還說你頑劣,他真是個大騙子!”


    “我先生向來愛開玩笑。”


    “你們兩位還真是登對。”


    跟在市長後麵的人也笑起來,又暗戳戳提醒、催促他,早就該到下一個行程點了。


    兩人和熱情的市長告別,那群人一走,林向北就抽離了手,紀懷清不滿地握迴去,她這樣真的有些像上輩子她在他身邊時候的被迫營業,她是真的不太喜歡這種場合。


    以後也不會讓她在暴露在人前,他隻是想通過外人,讓她知道,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好人,失憶前的她,對他沒有底線的不擇手段,從來都是厭惡至深。


    經過他們身邊的人,都會熱情向紀懷清示好,詢問他的身體,有小孩,有老人,有成雙成對的情侶,紀懷清也會禮貌迴應,隻是不再刻意去介紹她的身份。


    林向北拿著老婦人送的水果糖往嘴裏塞,一邊喊著好吃,又厚臉皮再要了幾個,才心滿意足地走,紀懷清給她介紹著周邊的曆史建築,她突然伸手把糖塞他嘴裏。


    “人的氣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變的吧?”


    紀懷清不明所以地點頭,不是很明白她這莫名其妙問話的緣由是出自哪裏。


    林向北坐迴去,人是不可能百分百潔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陰暗麵,習慣了聽天由命的停住不走,就會成為現行潛規則裏的落水狗,他要從那樣的出身掙紮到現在這種地位,絕對不可能是靠著發善心和純良走到的現在。


    她對他,確實有些好奇了,甚至超過了對自己過去的探究。


    她覺得她這種氣息辨認,有一個bug,她讀不到自己的氣息,不清楚自己過去是什麽人,做過什麽事。


    “真是辛苦你了,我什麽都不記得,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你。”


    “不,裴爾達夫人,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足夠我讓你重新愛上我,你不要急,我會努力。”


    紀懷清捏一捏她的臉,上輩子,他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慢慢弄丟了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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