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鋪就的街道上,行人如梭,穿行的人流中卻有三人與行人格格不入,三人一大二小,盡皆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甚是狼狽,這三人當然便是李破師徒三人了,他們從福州出發後,沒又一路向西走江西,而是南下廣州,然後繞到去了廣西,又走水路從靈渠到了湖南。


    這不,走走停停了2個多月終於到了衡陽城,朱雲聰拉著陸炳的小胖手對李破道:“老道士,你到是快一點啊!剛剛那位大叔都說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儀式就在今天了。咱們千萬別錯過了。”


    李破笑嘻嘻的說道:“雲聰啊,你別急,咱們不到場,這好戲啊,就不會上演的。”


    “還好戲,有你這臭老道在的地方準沒好事。”說罷朱雲聰又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眉頭一皺道:“還真有點臭,這該怎麽辦,這滿城的客棧都住滿了人,也沒個洗澡沐浴的地方。”


    “這次可不能怪師父哦,是你自己要去南嶽衡山,看一看迴雁峰的,我就說,現在還是大夏天,有個屁的大雁啊!”


    “你還說,都是你這臭老道要去什麽永州吃蛇,結果蛇沒吃到,還耽誤了不少時間。”


    這時陸炳偷偷說道:“師兄,我們明明吃到蛇了啊!那蛇挺好吃的!”


    朱雲聰一拍陸炳的頭道:“你知道個屁啊!柳宗元的《捕蛇者說》裏說,永州之野,產異蛇,黑質而白章。那蛇名叫銀環蛇,劇毒無比,這臭老道不知道在哪裏抓了條菜花蛇來敷衍我們,哼。”


    陸炳又悄悄說道:“可是那蛇真的很好吃啊!”朱雲聰沒辦法了,麵對這一心就知道吃的小胖子,朱雲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雲聰翻了個白眼又對李破道:“還有大毛和小毛,跟了我們一路,就因為你騙我們說要去看看秦始皇留下的遺跡,就給賣了。”


    李破笑道:“兩頭毛驢罷了,大不了咱們在衡陽城在買兩頭,在說,你不是一直嫌棄小毛顛屁股嗎?坐船不是挺好!”


    朱雲聰重重哼了聲,不在說話,這時陸炳指著前麵一座府邸道:“師父,那是不是劉府。”


    李破和朱雲聰轉頭一頭,那府邸前掛了塊牌匾,可不就是劉府,李破摸了摸陸炳的頭道:“對的,那就是咱們要去的劉府,今天來的江湖人士還不少呢?說不得中間還有人認識我!哎,我本想隱姓埋名在這江湖中闖蕩,江湖浮名如流水,武當衝虛也不過是個代號罷了。”


    朱雲聰一臉鄙視的說道:“臭老道,你別動不動就臭美行嗎?你說,我爹怎麽就把我托付給你這不靠譜的臭道士了呢?就你這德行,恐怕三豐祖師見了也要活活氣死。”


    李破一敲朱雲聰的頭道:“就你廢話多,走吧,咱們進劉府,說不定還能換身衣服,洗個澡什麽的!”


    陸炳歡快的道:“還能吃個肉,哈哈。”朱雲聰以手扶額,一個臭不要臉的老道士,一個就知道吃吃吃的小胖子,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三人拉拉扯扯的來到了劉府門前,隻見那門上掛著四個大大的燈籠,卻未點著,門前站了兩名持刀的勁裝男子,還有一位中年男子專門接引客人不時還要唱一唱名,無非是“xx門的誰誰誰到了”之類的,門前的江湖中人還不少,但多依次排著隊互相交談著。


    唯有李破三人穿的邋遢便罷了,還是一個老道士帶著兩名幼童,著實怪異。李破卻未管這許多,等了一會,終於到了李破了,那唱名官對李破行了一禮道:“恕再下眼拙,未知尊駕是?”


    這唱名的差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得有個好記性,這江湖中人來人往的,各個脾氣不同,若碰到個脾氣古怪的,你唱錯了名,又或是你不認得他,還要低聲來問那客人的名字,說來也是頗為失禮的。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能以貌取人,在江湖上以貌取人乃是取死之道,逢人便禮敬三分,這才是唱名者的職業素養。


    不過這到是難住李破了,這是報個假名,混進去呢?還是直接報武當衝虛的名號進去呢?說來這場好戲,也是笑傲中的重頭戲了,不看也是說不過去的。


    李破還在那天人交戰,朱雲聰卻急不可耐了,他對那唱名官問道:“未知,華山派的君子劍嶽不群,可到了。”


    那唱名官忙頷首道:“華山派嶽掌門早就到了,如今正在內廳奉茶。”


    朱雲聰大喜道:“未知他的女兒嶽靈珊可到了,你可進去告訴她,福州城外的故人到了。”


    那唱名官皺了皺眉心中想到,這五嶽劍派同氣連枝,這華山嶽掌門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家老爺的朋友,於是便笑著行了一禮道:“是,小人這便去通稟。”


    這時李破卻道:“慢,咱們既要進去,又何須,借助他人的幫忙,雲聰,報咱們自己的名號吧!”


    朱雲聰為難的道:“真要報自己的名號嗎?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咱們的名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朱雲聰皺眉頭對那唱名官道:“我師父李破,閑雲野鶴,遊曆紅塵的野道士,我叫朱雲聰,他是陸炳,我們都是他的徒弟,嗯,就這樣了,你進去通稟吧!”


    這迴換那唱名官為難了,你這名號在江湖上也沒什麽名氣,還遊曆紅塵的野道士,看這裝扮還真像。那唱名官笑著對李破行了一禮,然後進入了大門,不一會,他帶著4個勁裝大漢走了出來,伸手一指李破道:“今日是老爺金盤洗手的大日子,不能出亂子,你們幾個請這位道爺去別處奉茶吧!”


    這話還說的挺漂亮,實際就是讓李破師徒三人,有多遠滾多遠,若在搗亂,便不客氣了。這時李破身後的江湖豪傑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更有人出聲道:“那道士,不如帶著你那兩個童子,到秋雲樓奉茶吧!”另一人接口笑道:“管大哥,這秋雲樓,有何妙處啊!”剛剛那人大笑著迴道:“無他,珠圓玉潤爾。”


    朱雲聰怒氣衝衝的道:“你們少小瞧人,我師父武功可厲害了,你還別不信,青城的蛇蟲鼠蟻,青城四獸可知道,都被我師父給收拾了。”


    眾人又是大笑道:“你這小童,切莫胡言,那是英雄豪傑,青城四秀,四人都是年輕俊傑,說來他們四人還是我們西川武林的翹楚呢!”


    李破不管眾人的調笑,隻是尷尬的對朱雲聰說道:“雲聰啊!我讓你說咱們的真實來處,沒讓你說假身份啊!”


    朱雲聰一愣,小臉一紅,原來是自己弄錯了臭老道的意思,朱雲聰轉過頭去,將陸炳推了出來,將陸炳推了出來讓陸炳說,陸炳懵懵懂懂的開口道:“我爹,我爹是錦衣。”朱雲聰嚇了一大跳,連忙捂住陸炳的小嘴,任他唔唔唔個不停也不放手。


    等陸炳安靜下來,朱雲聰才拱著手道:“我師弟他爹外號錦衣郎,不過是自吹自擂罷了,貽笑大方,貽笑大方。”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笑的朱雲聰的臉燙的厲害,這時那唱名官也忍不下了,又笑著道:“好言相勸,諸位不聽,當我是做戲嗎?左右,還不拿下這師徒三人,將他們轟出衡陽城。”


    那四個勁裝大漢,聞聲就要上前來捉拿師徒三人,朱雲聰心中大急,本意是要來劉府看戲的,未想到竟然鬧成了這樣,一時之間,想要去見見君子劍嶽不群的心也消散了,現在就想找個地洞趕緊鑽進去。


    這時,一個大漢猛然撲向了朱雲聰,朱雲聰下意識一閃,竟然閃開了,朱雲聰心中一驚,那大漢隻當是小孩子身法靈活,又轉身向朱雲聰撲去,這時朱雲聰又是一閃,這一次,他閃的倒是更自如。


    朱雲聰拿眼去瞧陸炳,卻見陸炳已經被李破抱在了懷裏,然後眼前一花,自己也被李破抱了起來。


    在場眾人也皆是眼前一花,兩個幼童就進了那老道士的懷抱,這輕功,這身法,這速度,絕對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了。剛剛哄笑嘲諷要讓李破去秋雲樓的漢子早就低下了頭,生怕被人看見他的臉。


    李破將兩個孩子放下來,才叮囑道:“陸炳是不是忘記了師父教你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得傷人性命,罰你今晚沒肉吃。”


    陸炳委屈巴巴的盯著李破道:“師父,他們剛剛要抓我,我害怕,所以才打他一掌的,要不就給我一塊肉,就一塊肉好不好。”


    朱雲聰一巴掌拍到陸炳後腦勺上,然後嘲諷道:“一塊2斤重的肉,對嗎?你個死胖子,能不能少吃點。”


    陸炳摸著後腦勺弱弱的道:“可是,師父說我正在發育期,要多吃肉。”


    李破轉過了頭,不在看這兩個死孩子,就沒個靠譜的,李破整理了下衣服,雖然也沒什麽好整理的,然後拱手對唱名官道:“老道空虛,啊呸,是衝虛,出自武當,這兩個臭小子都是老道的弟子,還請施主代為通稟。”


    “武當衝虛,當代武當掌門人怪不得武功如此之高,沒想到這位閑雲野鶴般的高人,竟然攜弟子來老爺的金盆洗手大會上觀禮,果然還是老爺的名字大啊,竟然請到了正道領袖人物之一來觀禮。還好,武當掌門向來胸懷寬大,應該不記得剛剛的事情。”唱名官一邊往裏走,一邊想道。


    底下的群雄,已經有幾人悄悄躲到了後麵,這可是武當掌門,豈是他們這些小魚小蝦能比的,就算他心胸寬廣,可指不定他門下的弟子心胸狹隘啊,今天得罪了他,不趕緊跑,還等著過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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