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古怪的聲音,劉梅林的麵色就相當難看。


    李紅梅的手心微微攥緊。“是什麽聲音?”


    “唉,這件丟人的事情……真的……太難為情了呀。”


    那劉梅林似乎不想再說下去。


    但是,幾個人都瞪著他,尤其是那位姨娘,更是幽怨似又極無奈地催促,“老爺,你還是說了吧。”


    “當時,我聽到……那間禪室裏麵傳來了……難堪的男女穢語啊。”


    “不可能。”劉子安疾聲怒吼。“我娘不是這樣的人,你莫要血口噴人。”


    劉梅林冷笑著,“是啊,我也不希望是這樣的人。所以我一直想看從裏麵會出來什麽樣的女人。很遺憾,最後,我看見的是一個麵色慌亂的女人從裏麵走出來。


    而她……就是你們口口聲聲說品德不錯的羅含笑!”


    “你胡說八道!”


    李紅梅也蹭地站起來指著劉梅林怒斥。


    這個男人太卑劣無恥了,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無恥?”劉梅林嗤笑著,一幅你們不知道我痛的樣子。


    “我是有證的。隻要你們去禪院,問問那裏麵的唯一居士,還有展明居士,就知道這一切是不是我在撒謊。那天晚上,是不是他們看見過羅含笑衣衫淩亂地從禪院裏麵衝出來……”


    李紅梅全身冰冷,看著嗤笑的劉莊主,氣的全身顫抖。就在她即將失控要衝過去打人時。


    一隻有力的手按住她。


    “我相信羅姐姐的為人。”


    李紅梅怔怔迴頭,看著趙大山,“對啊,我盯著羅姐姐的為人,她為什麽要帶著自己的夫君,去禪院裏麵偷人?”這不科學啊。


    “你撒謊,劉梅林,你這個無恥小人。”


    劉梅林冷笑著搖頭。


    “我無恥?我為什麽要讓自己的名聲受損。她羅含笑死就死了,我還要扯上自己的名聲,讓世人恥笑,我是喝茶醉了嗎?你們這些個無知小人,真的太不懂一個男人為了自尊會怎麽維護了。


    這件事情,因為當天晚上我就責問她。所以含笑很失控,一直跟我喋喋不休地解釋,說她沒有偷人,是有人在陷害她怎麽的。這多可笑的借口啊。還有人陷害她?事後,我們上車。說到後麵,因為情緒失控,中途她就跑下車一個人走。我當時也生氣,所以沒管顧她。可誰知道,再迴頭找人時,隻在懸崖邊找到一隻鞋子。再然後,就在懸崖下麵很遠的地方,看見了一頭被咬成這樣的屍體……唉,要說吧,我錯就錯在,不應該把她丟在路上。”


    李紅梅認真地打量著他,發現這會兒這男人的神色,還真的有些許的真誠,更有著,不為什麽的愧疚。


    如此一來,李紅梅是徹底的糊塗了。


    劉梅林是不是殺害羅含笑的殺手?


    羅姐姐她真的按捺不住寂寞,跟寺院裏麵的人……


    “你這個無恥小人,你冤枉我娘,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就在這時,劉子安突然間暴起,要衝向劉梅林。這樣失控的劉子安,嚇的劉梅林啊地尖叫著往外就跑。


    二丫兒一把衝上前從後麵抱住他。


    “子安哥,你冷靜一點,那人是你爹。”


    “他不是,他不是我爹。”


    看著這麽失控的劉子安,李紅梅皺眉,“大山,把他弄迴去。”


    趙大山聞言,出手,快準狠地對準劉子安的後腦勺一個猛的。


    “唔……”


    “劉莊主,羅姐姐早前曾經來我家,說要托付劉子安給我照看著。現在這孩子也在鬆香學院進學,羅姐姐的事情就勞煩劉莊主多費心,我帶走子安可好?”


    劉梅林這會兒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劉子安,一聽她這樣說,便揮手。


    “帶走,帶走。”


    “好。我們走。”


    李紅梅迴身,招唿了柳嬸兒一行人後便往迴走。


    走在路上,一行人就綁了火把,連夜趕迴了村莊。


    趙母聽說了羅含笑的事情後,也是百般唏噓,一家人感歎了一番,便各自迴屋休息。


    把劉子安放在床邊後,李紅梅和趙大山迴到房裏。


    輾轉反側,李紅梅怎麽也無法入睡。明明,這麽折騰了兩天也是很累的。


    “娘子,有些事情,你這會兒急也沒用。從明天起,我就去那個寺院售賣木偶玩具,還有旁的東西。”


    李紅梅聽的抬頭看著他,“大山你想要去打聽消息?”


    趙大山點頭,手當成梳子為她梳理著長發。


    “能不打聽麽,要不,我家媳婦兒一直睡不好了。再說了,羅姐姐人這麽好,咱們也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我反正不相信羅姐姐是那種為了情受,於道德禮儀不顧的浪女人。”


    這裏麵,要麽就是劉梅林撒謊,要麽,就是羅含笑真的為了求子心切,在寺院裏麵……


    但是這個念頭隻是浮上來,就被倆人都掐斷了。


    羅含笑,不是這樣的人!


    第二天,趙大山挑著擔子出門做小生意了。


    原本,李紅梅是想讓劉子安和三兒幾個一起在家裏休養一天的。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這一次羅含笑出事後,劉子安仿佛一下子成長起來。


    “嫂子,我必須去學院,本來我們學院就不得胡亂請假。因為我娘的事情,三兒和小胖都耽擱了好幾天,再不能讓他們跟著我浪費時間。今天我們就去學院。”


    看著這個眼神執著的少年,李紅梅點頭了。


    “子安,不管你娘在也不在。這個家,一直沒把你和小胖當外人。以後,隻要你不嫌棄,這兒也永遠會是你的家。”


    劉子安眼睛一紅,點頭,“我知道的,嫂子。”


    說完,衝她彎了個腰,拉著三兒和小胖子就往學院去。


    看著這一夜之間成長起來的少年,李紅梅歎了口氣。


    “以後,子安可能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什麽也不管不愁的少年了。這孩子,一夜之間就添了心事哩。”


    趙母在一邊兒到是隨意的多。


    “有時候磨難也算是一種不一樣的成長吧。不要這麽悲觀,什麽事兒都得挺過去。就象是當年你們爹沒了,我也覺得天都塌了。可是這日子,不一樣的挺過來了麽。”


    李紅梅聽的默然。


    似乎,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她居然無法反駁。


    羅含笑這事兒發生後,李紅梅心情還是很低落的。這一大早的,就背著筐子往山上出發。


    看著滿山的茶樹,她的眉糾結在一起。


    柳嬸兒,還有桂花嬸兒正湊在一起,似乎在嘀咕著啥。


    “桂花嬸兒,除草呢。”


    李紅梅遠遠地招唿著倆人,這才把還在嘀咕的人驚醒過來。


    “大妹子,大妹子你來了呢。趕緊來,我們有事兒問你。”


    柳嬸兒招手,示意她趕緊過去。


    李紅梅大步往前,跟著倆人一起除草。


    每年這茶場摘了後,除草就是很關鍵的事兒。還有施肥。


    不是說茶樹栽種下去就不打理,不管是施肥,還是除草,都要人隨時隨地侍候著的。


    “唉呀,有蟲子了呢。”


    除草的時候,李紅梅看著茶樹上麵的一些密密麻麻的蟲子,有些皺眉。


    這個時代是沒有農藥的,是以除蟲就成了很麻煩的事情。


    “喲,真的有了呀,那個,你們家不是弄出來了煙骨頭噴蟲子的麽。咱們一會兒就弄來噴一下。”


    柳嬸兒瞅著那些蟲子趕緊說。但是旋即,她又糾結地抬頭,“咳,大山家的啊,這個,我在噴蟲子之前,還是想問一句話。這個茶樹,咱還要打理麽?要不行的話,現在趕緊挖了,或許還可以種一些別的啥東西……”


    李紅梅一愣,抬頭不解地看著她,“我們為什麽要把這才種下去不久的樹給換掉?”


    柳嬸兒和桂花嬸兒麵現尷尬,欲言又止的樣子,李紅梅立馬就想到了。


    她搖頭。


    “你們是在擔心羅姐姐走了以後,咱這茶葉沒地方銷售了吧?”


    柳嬸兒倆人尷尬地嘿嘿笑。


    “這個,不止是我們這樣擔心啊,喏,你看看,有人比我們更操心這問題呢。”


    桂花嬸兒一呶嘴,李紅梅順著看去。便看見不遠處,老村長正腳步匆匆地往這兒攆來。


    遠遠看見她了,老村長歎著氣兒。


    “唉,大山家的啊,羅夫人的事情,我也是很心疼啊。”


    老村長的眉毛都擰成了結。看著這麽憂心的老人家,李紅梅都無奈了。


    “老村長,你不是光來感歎我羅姐姐意外去了的事情,而是愁著這茶葉銷售的問題吧?”


    老村長嘿嘿地笑。這表情,跟柳嬸兒倆人差不多了呢。


    李紅梅搖頭,“這些個茶樹呢……”


    她深情地看著滿目的青翠茶樹。


    “我們當然要多栽種,羅姐姐不找人銷售,咱們自己也可以帶出去銷售啊。”


    “啊?”


    老村長聽呆了。


    “我們……自己銷售?這,不可能吧?”


    要知道,人家劉家莊的人可是在外麵跑商好久了。


    商隊拉起來都跑了幾年,這樣的人家做生意,肯定是有一套的。


    如果自己拉出去售賣。


    不說這路途遙遠,就光是找商家,你也不一定知道行情啊。


    李紅梅卻是堅定的很。


    “對的,其實早前兒羅姐姐幫忙銷售的時候,我就尋思過,要組建一支自己的村民商隊。我們隻是一群簡陋的村商,所以出行的方案,肯定與一般的商家有所不同。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村裏的人就不能走出去……有時候,走出去了,你才能知道這片天有多寬有多大。”


    老村長和柳嬸兒倆人都聽的呆呆的。


    實在是,這一切超過了他們的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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