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急的要哭了,他一下子蹦李紅梅麵前,“嫂子……我們家可有失了啥東西?”


    李紅梅有些難過地摸摸他腦袋瓜,“無事,大不了,咱再掙錢就是。”


    趙大山一拳頭砸在牆上,“這混賬東西!我找劉寶財算賬去。”


    李紅梅冷喝一聲,“大山你迴來,這是一個啞巴虧,咱咽下了。你找劉寶財說啥?說他兒子偷了咱家的銀子?可拚命吧,那家夥是個混賴的,你找他問也沒用的。與其生氣,還不如想想咱們怎麽過這一個年吧。好在,咱沒把所有的東西放一堆兒,手裏還有餘下的。”


    想到這兒,李紅梅暗自慶幸。這真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呢。


    出了這事兒,家裏要養惡狗的事情,就算是提上了日程。


    那二條從隔壁村托柳嬸兒買來的小奶狗,到現在也才長半大。想要看家,還有點難度。


    “以後注意一些,等到大黑小黑長大了,咱們家就好多了。”


    李紅梅安慰著大家,趙母內心挺難受的。張了好幾次嘴,想要說點兒啥,最後,也隻是沉默著往屋裏去。


    這一天,趙母做飯叫吃飯都是小心的很。這樣的她,看的二丫很難過。事後就找到李紅梅,“嫂子,你還是安慰一下我娘吧,她好象,有點難過。”


    李紅梅這人地正煩著呢,抬頭不解地看著她,“娘又怎麽了?我們也沒怨她啊?”


    二丫糾結著手指頭,不知道怎麽說。


    李紅梅終歸也是個玲瓏心的存在,這一思索,也就有些明白了。


    丟下手裏的活計,“行,我去找我娘說幾句話去。”


    屋裏,趙母這會兒正難過地摸著一個盒子。有一聲沒一聲地歎氣。


    這個家怎麽樣,她是親自看在眼裏的。


    村裏人覺得趙大山倆口子掙的錢不少,哪怕是劉寶財倆口子,也覺得他們的錢不少。


    可是,隻有她知道,這倆人的錢掙的多,但是花出去的也多。幾乎都是左手進財,右手花錢。


    這麽一出一進的,家裏壓根兒沒幾個錢。


    那劉寶財一家子什麽德性,她也看在眼裏。這近一年來,對於這第一個兒子,也是很失望的。


    隻是,想到自己有好幾年沒帶那個孩子,她又覺得,是她當娘的沒教導好。這種愧疚大兒,又心疼趙大山夫婦倆的折磨,令她內心倍受煎熬。


    李紅梅推開門進來時,便看見老婦人一臉憂傷地坐在那兒摸著盒子。


    “娘。”


    她動情地唿叫一聲。


    趙母趕緊把盒子蓋上,抬頭,一臉討好又小心地叫一聲,“大山媳婦兒,你有啥事兒來找娘?可以在外麵叫一聲就行的,不用跑屋裏來。”


    看著老人家這小心翼翼的樣子,李紅梅內心酸澀。有時候,她也有點怨這老人家的心地太軟和。


    要不是她,怎麽會招來劉寶財一家子。


    然而,又有哪家的婆婆,會這樣小心地看媳婦的臉色。又有哪家的婆婆,能這麽厚待兒媳婦兒呢。


    看見兒子討好媳婦,為媳婦洗腳丫子,還誇獎媳婦管束的好,這樣的好婆婆,她想,這世上可能真找不到幾個。


    曾經所有的怨言,在這一刻都被趙母的笑容凝化,她柔情地叫一聲:“娘……”


    跟著坐到趙母身邊,“娘,我是來跟你說,寶財家和我們家發生的事情,這不是你的過錯。”


    趙母怔怔地看著她,訕訕地,“可是,寶財家大朗……”


    李紅梅強行打斷她還要說出來的話,“這隻是我們的猜測,大朗有沒有做,咱們不知道。我隻知道,娘你是我們的娘,你是我們一家人,所以你沒必要為了旁的不要幹的事情自我愧疚,難受。你這樣,我們當子女的會更不好受的。”


    “大山媳婦兒……我……”趙母的眼睛濕了。


    她有些哽咽地拉著她手,“我就是恨當年,怎麽就沒把寶財教導好呢,要不是這樣,這孩子也不能把孫子們教成那樣的啊。”


    李紅梅搖頭,“娘,我都說了的,這不是你的錯。錯的,不過是劉家人。要不是當年寶財的奶奶非要算計你,最後把你攆走,你怎麽會拋下她們兄妹三個呢!說來說去,要怨的,也隻是劉家人而已。你走的時候,寶財不過四五歲,那麽大一點的他,哪裏有事非觀念呢。咱不想了,要想的,是怎麽才能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就行。反正啊,寶財這一家子咱是仁之義盡了,他們愛咋的就咋的吧。娘你記著這一點便算是對我們最好的迴報。”


    趙母聽明白了,媳婦這是不會怨她。相反的,還安慰著她。


    不過,也挑明了,這事兒劉寶財一家子怎麽著,她最好不要過問。畢竟,大山倆人也把他們安頓的夠好的。


    隻要付出勞動,寶財一家子也是有飯吃的。要是再混的不好,這事兒誰能管!


    “我知道呢,這事兒不用你們說。”


    “大山家的,我就沒看過你這麽好這麽孝順的媳婦兒,娘,娘好喜歡有你這樣的媳婦。”


    “娘,我也好喜歡有你這樣的婆婆啊。”


    二丫在門外聽著這婆媳倆的相互讚美,捂住嘴笑著轉身走出來。


    三兒湊過來張望了一眼,“咱娘和嫂子不鬧矛盾了?”


    二丫沒好氣地嗔他一眼,“你才鬧矛盾呢,咱嫂子和娘原本就沒矛盾可言。要有錯兒,也是那劉寶財一家子鬧騰的。劉大朗你以後最好別迴來。”


    提到劉大朗,二丫和三兒都咬牙。


    那劉寶財一直惴惴地在遠處打聽著趙家人的動靜呢。


    大朗為什麽會離開家裏,他心裏門清的很。


    這事兒,要說不是找到了趙大山倆口子的錢財,他是不信的。


    就因為這樣,是以歪脖子婆娘鬧騰著要去報官,說兒子失蹤的事情,愣是被他強行壓下去了。


    此時,趙家人迴來,按照往迴的習慣,他們肯定也得上門打秋風,一起蹭吃蹭喝來著。


    可一想到大朗做的事情,劉寶財沒敢去。


    歪脖頸婆娘瞪著眼看著他畏縮的樣子,嗤笑著,“我說孩子爹,你跟我說說,咱家大朗是怎麽迴事?你要是不說清楚,我今天還就鬧騰不休了。”


    劉寶財氣的瞪眼,但也拿這個婆娘沒辦法。當初他實在是沒錢,強行把這婆娘給按了。事後,這婆娘就一直巴賴著他不走,倆人從村裏到城裏,孩子都混一打了。


    對於婆娘的性子,他當然就了解的很。


    這會兒看婆娘歪纏著他,非要知道大朗的消息,便氣不打一處來。


    怒聲斥罵起來。


    “別提你那沒良心的孩子,他肯定是得著趙家人的錢財,一個人私自逃了。你平時不是說大朗怎麽怎麽孝順麽?怎麽怎麽討你歡喜麽,怎麽?這一次他得了錢財不帶著你,也不想著你了?我呸,也就是你這婆娘才能教導出那樣沒心沒肺的兒子,老子當沒生過他。”


    吳翠花聽著犯嘀咕了。


    “大朗也是我生的,又不是你生的。你做了啥?還不是把我按倒,哼哼哈哈地爽快了,事後啥事也不管不顧的。孩子帶大還不是我自己帶的。”


    被噎,劉寶財氣的揮拳頭就要打人。


    “你個死婆娘,老子現在落魄了你也來拿刀子戳我心窩了是不,看來是好幾天沒教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這倆口子怎麽樣,李紅梅當然不清楚的。


    大山迴來了,銀子也失了一百來兩。


    家裏早前有剩下的一點點銀子,外加上大山掙迴來的工錢。


    當時放在家裏的是一百兩左右。


    捎帶出去的一百兩,隻花了二十來兩。好在,還有八十來兩的銀子。


    要說來,這日子也沒啥。


    不過,小三和小二丫到是氣憤不已。


    總覺得,這事兒是劉家人折騰的。是以,現在看見劉家人,除了小五之外,旁的劉家人都是沒好臉色的。


    在迴來的第二天,柳嬸子,還有張家興一家子就來看望趙大山了。


    等到幾個女人湊一起,張家興就把一錠金子拿出來。


    “我說大山,這一塊金子你收著。放俺那兒,我這心不踏實。”


    自打趙大山被抓走後,張家興也想明白了,這事兒,肯定是李子和這慫人搞的鬼。


    為此,他想到了自己得到的那一錠金子。再聯想著當時那些官差來抓人的時候,說是打劫搶錢財。是以,張家興便一直認為,是他撿到這一錠金子招了禍事。


    就因為這樣,趙大山在被抓後,他其實也是一個最受煎熬的人。


    家興媳婦兒知道實情後,也是大朗罵他,說他不應該得這一錠金子,最後還害的大山進了牢裏麵去。


    “這個是當初那人的?”趙大山盯著這一錠金子疑惑地問。


    “嗯,我當天走的時候,瞅著這麽一錠金子不撿著,好象也說不過去,所以就撿了。事後,一直沒敢跟你說。哪曉得,那個慫人居然就混賴咱們,說是我們搶劫,我呸,誰它娘的窮的要去搶他啊,咱有的是力氣,可以掙錢養一家子。”


    趙大山皺眉,推開了那一錠金子,“這錢,你就收著吧,我不想要那個人的錢。”


    張家興看他這樣,最後,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錠足有五兩重的銀子,“行,我家那個就想到了你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這一錠銀子是她準備好的。就讓我給你們呢,別跟這錢過不去。那人的錢也是錢,再說了,這也不是他造的,幹嘛不要,咱要了這錢,為媳婦兒買好吃的好穿的去。”


    聽他這說的樂嗬,趙大山也不矯情,當下便不客氣地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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