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梅驚訝地瞪大眼睛,一臉惶恐樣,“啊啊,是這樣的麽,我還真不知道不可以掀人的裙擺呢。就瞅著大小姐你亂抓我男人的手,我以為,你不拘小節來著……”


    她嗓門兒也大,這麽一嚷嚷起來,那主仆倆就算再怎麽潑辣拔扈,也有些聽不下去啊。終歸也是女兒家,是以,瞪她一眼,便匆匆忙忙而去。


    “可惡至極。”


    臨去時,那個丫頭憤恨的眼神,看的李紅梅直皺眉。好象,她們倆口子在無意中,就得罪了一個有來頭的妖精啊。


    迴頭,有些氣憤地瞪一眼趙大山。


    後者滿臉的委屈,“娘子,我真不是有意被她抓的,我哪知道她會來抓我的胳膊啊。”


    娘子說過的,男人的腿和手還有腦袋瓜,都不可以被別的女人摸。所以這一次,又逆了娘子的鱗了吧。嗚,好恨那個小姐。


    “趙大山,你要是有意的,看我還饒的了你不。哼哼說吧,你跟那個小姐是啥瓜扯?”


    趙大山瞪大眼睛,一幅委屈到極致的神情。


    “娘子,你怎麽這樣看為夫的?”


    二丫也擱一邊為自己家大哥申辯。


    “嫂子,我可得說明啊,咱大哥可真不是那起亂來的人。他要是會去外麵亂來了,這世道的男人就沒人值得相信的。就那樣的蠻橫無禮的小姐,我們家哪會認識啊。古大夫算是我們家的貴人了。但是,也就是這一年才相識的麽。以前,可不曾相識來著。”


    小丫頭這護短勁兒,和她到也有的一拚了呢。


    “大山啊,你再細想想,我怎麽覺得,那小姐和你,好象是舊識一樣。我的預感不會出錯,你真得想想。”


    趙大山苦著臉,“娘子啊,我真想不起來有這樣一位富家小姐啊!”


    他一山裏漢子,能認識這樣的小姐麽!


    李紅梅看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也不再為難。


    “罷了,罷了,是禍躲不過,咱就騎著驢子唱戲,一邊走,一邊兒瞧吧。”


    二丫兒嗬嗬一笑,“我嫂子的話就是好聽。”


    “行了,趕緊迴家去,也不知道家裏咋樣了,你這丫頭沒心沒肺的,就不想想三兒在家裏會不會有事兒!”


    二丫無所謂的很,“不會有事的,我們家三兒可懂事了,也精著呢。”


    李紅梅兇她,“這凡事都有意外,誰也不能擔保,畢竟三兒才幾歲的孩子呢。你說,要是十來歲了,咱也能放任著他不管。八九歲的孩子,遇到事情可忙著呢。”


    在這幾個人鬥嘴的時候,那位遠去的寒紅葉卻是迴頭緊盯著趙大山的方向,蹙眉,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小姐,你怎麽還在看著那幫……山裏人啊?”


    一邊的丫頭很是不解。要知道,平時小姐可是很看不起這些鄉下人的。


    “四兒,你沒發現,那個男人手上的疤痕麽?”


    “手上的疤痕?”四兒皺眉沉思。


    “嗯,你可還記得,有一年,我和你一起悄悄逃出來,最後被一幫歹徒給劫掠了的事情……”


    這一提,四兒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


    “對對,是有這樣一迴事兒。當時要不是有一個山裏漢子衝過來把我們攔在身後,隻怕我們也跟那幫商家一起被砍了。當年,那個男人……”


    寒紅葉滿臉紅暈,“嗯,那個男人,你匆忙中沒看清楚,可是我,卻是看清楚了的。他手上的那一道疤痕,也是當時那幫土匪留下的。要不是為了救我們,他又怎麽會受傷呢。那會兒,他才十四五歲吧,沒想到這幾年過去,居然長的如我想象中的模樣一樣的。”


    四兒聽的呆呆的。


    看著自己家主子那嬌俏的模樣,內心有一個異樣的感覺。


    “小姐,他當年救了你,也隻是命運使然。要是過意不去,我們大可以送一些銀兩給他。畢竟,那人也隻是一個山裏男人。更重要的……他還娶親了,那個娘子,看著在這鄉下,好象還是不錯的相貌。”


    不提樣貌還好,這一提,寒紅葉當場就惱火了。她眼睛一瞥四兒,“怎麽,你難道說我還不如一個村裏婦人?”


    四兒語塞,“咳,我不是這樣的意思,就是覺得吧,這事兒,咱們隻需要一些銀錢就可以擺平的,沒必要……”


    寒紅葉冷哼一聲,“本小姐的事,哪由得你這賤婢胡說八道,此事,本小姐自有決斷。”


    四兒苦哈著臉,內心不斷嘀咕。小姐你犯事了就犯了唄,大不了,就是大夫人罵你一頓。可我們這些當奴婢的就慘了呀,到時候會被打或者是被賣到窯子裏麵去呢……


    “哼,別讓我再遇到那個男人,否則……”否則怎麽樣,寒紅葉沒說,可是,四兒內心卻有著強烈的不安。


    她總覺得吧,此事,或許會有不妙的發展。


    卻說村裏,三兒苦著臉站在村前的大樹下望大路。


    大哥被抓進去好幾天了,嫂子和娘也沒迴來,這到底怎麽樣,他也得不著信兒。內心是真的急啊。


    “三兒,你別著急,來吃飯了。”


    家裏出了事,錢小胖也懂事了許多。


    這家裏的飯食啥的,現在也全是他在做。


    杜康寧這個大家少爺,這二天也在跟著學做飯,做鄉下的事兒。


    不過,終歸是在家裏養尊處優慣了的人,怎麽學也有些毛手毛腳的。


    “胖子,你說,我大哥不會迴不來吧?”


    錢小胖眸色微沉,搖頭安慰,“不會的,要實在不行,我就讓管家去求人。大不了,就是多出一些銀錢。”


    早在融入這個家後,錢小胖就把這兒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現在的他,也把趙大山當成了自己的大哥看待。是以,出銀子啥的,也不會在乎了。


    “嗯,謝謝小胖,我現在才發現,有你真好。”


    三兒無助地拉著他手,一臉的感激。


    一邊,劉子安看著這倆人兄弟情誼深厚的樣子,內心也是頗為意動。


    要知道,他劉家也是一大家子。


    要說堂兄弟啥的也很多。


    但是呢,沒一個能交心的。


    這個不是想著要得你一點好處。那個就是尋思著要怎麽把你弄死,或者是踩一腳的。


    總之,家裏的糟心事兒,提著就覺得心煩。


    要不是這樣,怎麽會在來到這兒後,特別的喜歡這個地方的環境呢。隻因為,這兒的人文,實在是淳樸的讓人心發軟。


    三個少年,就站在殘陽中看著道路的方向,三兒的眼神有些茫然。


    他想大哥,也想二丫嫂子,更想娘了。


    以前也有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但那會兒他不懂什麽叫思念之情。


    然而現在他懂了。


    原來,所謂的思念,就是你無時無刻不牽掛著對方,不想著他在做什麽,可否安全,吃的可好……


    正神遊的時候,錢小胖捅一下他胳膊,“三兒,你看看……”


    道口上,那幾道往上爬行而來的人影,讓三兒激動的一下子就站起來。


    因為是從山下往山上來的,是以,人都是先有腦袋,再能看見下半身。


    不過,哪怕是距離較遠,可三兒還是看清楚了的,那個走在前麵的,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牽掛不已的大哥麽。


    “大哥……大哥……嫂子……二丫……”


    才爬上來,二丫就聽到三兒的唿叫,她迴身,衝趙母嗬嗬地笑。


    “娘,我說了三兒沒事的吧,你瞅瞅,這小子跑路口來接我們呢。估摸著吧,也不知道望著了咱多少迴了,嘻嘻……”


    趙母也舒心地笑著。


    才離開家幾天,她卻覺得,就象是離開了好久一樣。


    “大哥……”


    三兒疾跑過來,還隔著一點距離,一下子就跳起來。


    趙大山伸手,一把摟著他,再舉的高高的,三兒哇哇尖叫著,“哈哈,大哥,你壞死了,我又不是娃娃,還把人舉這麽高,快放俺下來,下來呀。”


    趙大山嘿嘿地樂嗬著,“在大哥的眼裏,你永遠是個娃娃。”


    “大哥壞透了,嫂子,你也不管管。”三兒嚇的吱哇尖叫,不斷地抗議著。可是,那張小臉,卻笑的稀爛。


    李紅梅裝沒聽到,衝隨後跑來的錢小胖詢問著家裏可有啥事情發生。


    “沒啥事兒。哦,也不對,是有點事情,好象劉家的大朗不見了,那劉寶財在家裏作死地罵了兩天,這事兒在村裏現在還熱乎著,有人說劉大朗被人害了,也有人說劉大朗是做了啥錯事跑了……”


    李紅梅聽著聽著,麵色就變了。


    “不好。”


    說完,她抬腿就往家裏跑。


    “咦,這是怎麽了?”二丫還笑著呢,眼瞅著李紅梅往家裏跑了,馬上看向錢小胖,“你跟俺嫂子說了啥了?”


    錢小胖張惶的很,“我沒說啥啊,我就說了劉大朗失蹤了,到現在也不見影子。咱嫂子這一聽,就說是不好然後跑了。”


    二丫蹙眉,若有似思地看著他。


    趙母也跟著看著他,趙大山和三兒也呆呆地望著他。


    最後,幾個人集體反應過來。


    三兒更是結巴地問,“哥……哥,咱們家的錢,你們藏在哪裏的?”


    天,他在家裏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岔事兒呢。那劉大朗不可能無緣故地失蹤跑路,隻有一個說法,就是他有可能得了家裏的銀子。


    趙大山黑著臉,這會兒也沒心思和家裏人說笑了。大家夥一起往家裏去,才到家裏,李紅梅便一臉沮喪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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