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著出租車,直接奔出了南州市市區,在郊野大道上狂奔了近半個小時,才來到一個村莊,直接在村外的一條小路前停了下來,聶濤付了車錢之後,這才與小蘭小車,直接向村莊中走去。


    “小蘭,你家離市區這麽遠,坐出租車都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要是坐公交車,得用多久時間呀?”聶濤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小蘭聽到聶濤這麽說,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要是不堵車的話,兩個多小時就能迴來,稍微堵堵車,至少得三個小時吧!”


    “要用這麽長時間才能迴來,就算你上班的時間隻有八個小時,一來一迴,也要十四五個小時,那豈不是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爸爸需要人照顧,要是家裏離人太久,誰也不敢保證爸爸會不會出什麽事。”小蘭無奈地說道。


    聶濤聽到小蘭這麽說,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因為他在隱隱中感覺到,小蘭家的情況相比於他家來說,還要困難不知多少倍,這更加激起了他的同情心,也激起了他心中的傷感。


    聶濤家也很窮,他記得很清楚,五年前,老爸生了一場大病,幾乎將所有能借的親戚都給借光了,都沒有湊夠給老爸到大醫院治病的錢,最後他們隻能退而求其次,找了一個老中醫看病,所幸的是那個老中醫最後治好了老爸的病,要不然的話,其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這就是窮人的現狀,即使平時的日子可以勉強的維持著過下去,卻是病不起,隻要稍微大一點的病,就有可能負債累累,拖垮全家,這也是當今社會的一種弊端,一種朱門酒肉臭,路有病死人的寫照,也是新聞聯播這種不良的垃圾媒體永遠都不會播的現象。


    跟小蘭一起走在村莊坑坑窪窪的小道上,很快就來到了一幢破敗的小院之前,人還沒有走進院子,就聽到一個男人哼哼唧唧的痛苦的呻吟之聲,小蘭聽到這樣的聲音,臉色大變,疾步奔進了小院之中,聶濤急忙跟在她的身後,一起進入到了院子之中。


    一間頹敗的房子之中,大門敞開著,小蘭以最快的速度奔進了房子中,聶濤緊隨其後,也跟著奔了進去,立馬就看到一張床前,站著一名焦急無比的老婦人,雖然是大冷的冬天,可是她的臉上卻是布滿了冷汗,床上躺著一名中年漢子,一臉的憔悴,正在痛苦的呻吟,臉上也布滿了汗珠。


    “蘭蘭,你迴來就好了,快想想辦法,你爸爸痛得受不了,我想了各種辦法,也沒有幫他止住痛。”老婦人看著小蘭急急地說道。


    “張奶奶,麻煩你了。”小蘭道著謝的時候,已經奔到中年漢子的身邊,雙手緊緊地抓住中年漢子的雙手:“爸爸,你怎麽樣了?我去給你拿止痛藥。”


    “蘭蘭,我剛才已經給你爸吃了止痛藥,可是沒有任何的效果呀!”張奶奶一臉無奈地說道,看著床上的這對父女,她那溝壑縱橫的臉上也布滿了無比心疼的神色。


    這樣的情況,立馬就讓聶濤釋去了心中所有的懷疑,眼見床上痛得冷汗直流,痛苦呻吟不斷,卻不能動彈的中年漢子,他不由得也變得無比的焦急起來:“小蘭,你爸爸痛成這個樣子,我看還是趕快送他去醫院吧!醫療費你不用擔心,不管多少,隻要我能拿得出來,都由我來幫你出。”


    小蘭聽到聶濤這麽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說什麽廢話,直接鬆開了中年漢子的雙手:“老板,謝謝你。你先在這裏幫我看著,我去找輛車,立馬送我爸爸去醫院。”小蘭說到這裏,也沒等聶濤說話,她的人就已經奔出了這間矮小破舊的房間。


    中年漢子的痛苦似乎真的已經達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痛吟聲不斷,老婦人站在一旁,也是不知所措的樣子,聶濤眼見這樣,急急地奔到床邊,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中年漢子的雙手:“伯父,再忍忍,到了醫院就好了。”


    中年漢子聽到聶濤這麽說,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依舊如先前一般發出不斷的痛吟之聲。


    就在這時,聶濤猛地聞到一股惡臭,一旁站著的老婦人立馬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無奈地說道:“真是作孽呀,原本一家人就過得艱難無比,現在阿虎又變成這樣,可苦了蘭蘭。年輕人,你也別見怪,阿虎痛得受不了,經常會屎尿齊出,要不是有蘭蘭這個好閨女耐心的照顧他,他天天連件幹淨的衣服褲子都穿不上。”


    “張奶奶放心,我不會見怪的。聽小蘭說,伯父是傷到了坐骨神經,如今又是骨髓發炎,這種痛苦是來自於骨髓,自是平常人不能忍受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卻也正常。等到將伯父帶到醫院就好了。”聶濤輕輕地說道。


    “年輕人,你是蘭蘭的老板嗎?”


    聶濤早就已經跟小蘭說好了,聽到張奶奶這麽說,他立馬就點了點頭:“嗯嗯,我就是小蘭的老板。昨天小蘭才去上班,當我從她的嘴裏聽到了伯父的情況之後,才要求她帶我來看看,我想要出錢幫伯父把身體給治好。”


    “年輕人真是個好心人,小蘭能遇到你這麽好的老板真是她的福氣。我聽蘭蘭說過,要是任由骨髓發炎,不去治療的話,外加曾經的傷害,阿虎可能撐不了多久。”


    “所以說目前最緊要的就是先將伯父的骨髓炎治好。”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一聲刹車的聲音,片刻後,小蘭就奔進了房間,聶濤知道車已經來了,二話不說,直接揭開了中年漢子身上的被子,準備去抱中年漢子的身體。


    “先……聶老板,要不讓我先幫爸爸換身衣褲?”小蘭的聲音急急地響起。


    聶濤看到中年漢子因為痛苦已經變得有些扭曲的臉,直接就搖了搖頭:“救人要緊,顧不得這麽多了。”說著話的時候,聶濤抱起中年漢子的身體,就向房間外走去,出得院子,他發現外麵的車居然是那種農用三輪車,不由得愣了愣,這才將中年漢子抱上了車。


    小蘭此時也抱著一床被子奔了出來,一頭銀發的張奶奶也跟在她的身後:“張奶奶,家裏就拜托你幫我照看了,我弟弟這幾天,也拜托你幫我照顧一下。”


    “蘭蘭,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皓皓照顧好。”


    “謝謝張奶奶。”小蘭說著話,人已經到了車上,將被子披在了中年漢子的身上:“老板,外麵風大,你坐到駕駛室去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聶濤微微一愣,直接說道:“你坐到駕駛室去,這裏交給我。放心,我會照顧好伯父的。”


    “還是你去,我要照顧我爸。”


    聶濤知道小蘭不可能去駕駛室中,直接拍了拍車頭:“師傅,快開車。”


    聶濤的話音落地,農用三輪車司機立馬發動,向前疾速的開出,車行在這坑坑窪窪的小道上,極其顛簸,聶濤二話不說,直接就地坐在了車中,讓中年漢子的身體斜靠在他的身上。


    小蘭眼見聶濤如此的細心,她的臉上不由得布滿了更加感激的神色。


    很快,農用三輪車奔上了外麵的大道,奔行起來也就平穩了下來,向前疾速的飛奔出去。


    中年漢子痛吟了一會兒,身上的痛苦似乎已經減緩,不再發出痛吟聲,等到這口氣緩過來之後,他望了一眼小蘭:“蘭蘭,我們還是迴去吧!不要給你老板添麻煩。我現在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就算發炎的骨髓治好了,依舊是個癱子,不僅幫不了你什麽,反而會給你增添負擔,還不如死了幹淨。”


    “爸爸,不許你這麽說。醫生說過,你的半身不遂是很有希望治好的,等你發炎的骨髓治好之後,我會想辦法掙錢,然後慢慢的幫你治療,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重新站起來的。我還沒有出嫁,皓皓還沒有結婚,難道你就能這麽舍下我們嗎?”


    “傻孩子,我怎麽可能舍下你們呢?現在我所經曆的痛苦,真的是生不如死,要不是我舍不得你們姐弟,我早就不活了。蘭蘭,現在我也不奢求什麽,隻要能將我發炎的骨髓治好,沒有了這痛苦的折磨,就讓我這麽癱著吧!我還要看到你跟皓皓成家立業。”中年漢子輕輕地說道。


    “爸爸,隻要我有能力,我就一定會把你治好的,等我跟弟弟結婚之後,我還要讓你幫我們帶孫子呢!”


    “這個等你以後有能力再說吧!蘭蘭,答應老爸,日子不管多艱辛,也不管怎麽缺錢,都不要做違背良心的事情,要不然的話,老爸會生不如死的。”


    聽到中年漢子這麽說,小蘭的神色微微一變,情不自禁地忘了聶濤一眼,立馬以無比沉毅的聲音說道:“老爸放心,我以後絕不會做違背良心的事,你的骨髓發炎經過這次的治療,醫生說就不會再複發,隻要你沒這般痛苦,我也就會放心不少。”


    小蘭的話中雖然有著別的意思,可是這種意思卻隻有聶濤能聽懂,她說以後絕不做違背良心的事情,即算是對中年漢子的承諾,也算是說給聶濤聽的,聽到她這樣的說法,聶濤也心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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