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男人愣了一下,隨後冷笑:“祈老爺,你確定?”


    男人的語氣帶了提醒:“祈老爺,你莫不是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麽?”


    祈國強當然沒忘。


    白春生拿某件事威脅他,讓他務必將自己的外甥女,也就是白雪柔,安排進祈公館。


    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隻是,在聽到祈團團對自己說白雪柔故意陷害自家孫子後,哪怕男人威脅自己,祈國強也豁出去了。


    “白春生,你的外甥女從明天起便不會再住在祈公館,你死了這條心吧。”


    “死心?”白春生哈哈大笑兩聲,“祈國強,沒看出來啊!你還挺疼你這孫媳婦的。不過……”


    白春生收了笑容:“您說,要是你這孫媳婦知道:您發家致富的老本錢,是用她親人的……”


    “白春生!”一提到這事,祈國強就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他。


    “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白春生的語氣狠戾起來:“祈老爺,要說過分,誰能有你過分啊?”


    他嗤笑一聲:“我不過就是花了點手段,把我外甥女弄進你們祈家,哪像你……”


    白春生頓了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選那陳念夏做你們家孫媳婦,不過是因為……”


    “白春生!”祈國強不想讓他再說下去,大聲打斷他。


    他語氣警告:“白春生,造謠可是犯法的。”


    “我是不是造謠,祈老爺你自己心裏最清楚。”男人的語氣不以為意。


    “廢話不跟你多說,祈國強,我今兒就把話撂這兒了。明天,隻要讓我知道你們家任何一個人,把我們家雪柔從你們公館攆出去,我一定會將你做過的醜事抖摟出去。”


    白春生想著一不做二不休,要拿捏人,他就得拿捏得狠一點。


    於是他又加了一句:“祈老爺子,要是你不想你那醜事在粵城人盡皆知的話......”


    白春生咬字有力:“一個月之內,我要祈良修娶雪柔進門。”


    祈國強覺得他簡直瘋了!


    要他把白雪柔帶進祈公館,已經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現在竟然還要他讓自己的孫子娶他的外甥女?


    “你簡直是做夢!”


    祈國強臉色陰沉,先前他讓白春生三分,不過是年紀到了,不想再折騰,怕給祈家和強晟帶來不好的影響。


    隻是,他忍讓三分,不代表他可以一退再退。


    白春生這個要求,已經完完全全觸及了他的底線。


    他不發威,白春生還真當他軟柿子好捏。


    祈國強:“白春生,放下狠話前,我建議你先用你的腦袋想一想後果。”


    白春生怎麽可能沒想過後果?祈國強是誰?粵城豪門祈家家主,隻要他動了殺心,他白春生沒準就活不過明天。


    隻是,他既然敢拿這件事威脅他,就必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白春生笑了笑:“祈老爺,最壞的後果,不過是你找人把我給解決掉。隻是……祈老爺不知道的,我早就提前聯係好了各大媒體,隻要祈老爺一動手,隻要我不是立馬死掉,我就完全有機會將你做的那些事爆出來……砰!”


    白春生話沒說完,祈國強就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手機砸地的聲音。


    緊接著,電話斷了。


    祈國強還沒搞清楚怎麽迴事,很快就有人來報:“老爺,您讓我盯著的那個白春生……”


    祈國強心下不妙:“他怎麽了?”


    手下支吾兩秒,如實報道:“他被一輛大卡車撞到了,當場死亡。”


    祈國強瞪大眸子。


    .


    此時,某處公寓內。


    陳以沉正擦拭著手中的瑞士軍刀。


    他眸子很淡,滿不在乎地聽著遠在y國電話那頭男人的責備。


    “阿沉,你做事永遠這麽衝動。”


    陳以沉將擦拭好的瑞士軍刀放好,又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手,道:“不是大哥你說我沒保護好她的麽?”


    他現在全力保護她了,他又來怪自己衝動。


    電話那頭的男人隱隱地提了口氣:“大哥是跟你說過:那天你在郊外嚇到了她,讓你下次動點腦筋,別再這麽莽撞害她受傷,可大哥從沒讓你去殺人吧?”


    殺人?


    陳以沉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白春生這種蠢才,才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男人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陳以沉將紙巾丟進垃圾桶裏,隨即拿起一旁的手機,後背倚在座椅上,姿態閑散:“我不過是稍稍動了點心思,找到了他的仇家而已。”


    陳以沉解釋道:“白春生這些年在粵城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不乏高利貸和賭場老板,他欠錢不還,別人想搞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整日東躲西藏的,我不過就是向別人提供了下他的行蹤,他就死了,與我何關?”


    陳以沉就是陳以沉,遠比陳景宋要來得冷漠。


    陳景宋想起之前的家族內鬥,他這個二弟,靠的就是他那冷漠的性情與頭腦,才沒被那個家族當成螻蟻一樣踩死在腳底。


    陳景宋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弟弟,到底是有點頭腦和手段在身上的。


    就像現在,他甚至不用自己動手,一招借刀殺人就能直擊對方要害。


    可有時候,陳景宋又覺得:陳以沉再這麽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這樣的人,根本沒有哪家姑娘會瞧得上他。


    一想到自己的弟弟不會陷入愛情的牢籠,陳景宋心底又有些慶幸。


    不過,他還是要勸上一勸:“阿沉,z國不比y國,哥哥照顧不到你,你在那邊,行事還是小心謹慎為妙,做什麽事都好,盡量別碰法律這條線。”


    陳以沉知道陳景宋在擔心什麽。


    “哥,你不就是覺得,我因為一個白雪柔去解決白春生,惹禍上身,很沒必要,對嗎?”


    陳景宋默然,他確實這麽想。


    雖然是白春生安排白雪柔進祈家,和他們的陳念夏搶祈良修,但陳景宋認為:祈良修不過是陳念夏無用的愛情罷了,搶了便搶了,搶了她還能早點心灰意冷,跟他們迴y國呢。


    陳以沉實在沒必要為了這件事,險些讓自己搭上命案。


    陳以沉道:“哥,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因為那白雪柔,才去解決白春生的吧?”


    “那是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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