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繡有些心虛,但已經決定要說了,隱瞞這些也沒有用,她小心翼翼道:“那梅姨娘讓奴婢在小姐您的飲食裏下藥……可是奴婢害怕小姐真的被她毒害了,每次就加一點點量,真的隻有一點點,小姐你看,你現在的身體不也沒什麽問題嗎?”


    屋裏頓時靜了一靜,玲瓏拿糕點的動作一頓。


    雁凝不可思議地看她:“你說什麽?你給小姐下藥?”


    雁繡依舊爭辯道:“奴婢也是沒有辦法,要不然,奴婢和小姐都得沒命!”


    以前,雁繡隻管伺候小姐吃食,雁凝卻什麽都要做,洗衣劈柴,打掃做飯,她隻知道雁繡喜歡偷懶耍滑,卻不曾想她膽大至此,竟然敢對小姐下藥。


    雁凝又驚又怒,抬頭便給了她一耳光:“雁繡,你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不記得了?我們都是夫人從牙婆那裏救下來的,要不是夫人,你現在早就在青樓伺候人了!”


    雁繡既然決定將這些事全盤托出,自然要扮柔弱,她努力按捺下心中的怒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泣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對不起小姐和夫人,可要不是奴婢,要是換了另一個人來下藥,那小姐現在肯定就沒命了啊,或者,或者那梅姨娘等不及了,找一個刺客過來,我們根本就無力抵擋啊。”


    玲瓏沒心思欣賞她的表演,她想的是,花玲瓏和葉知秋都被下藥了,才到了如今的局麵,那麽下藥的到底是誰,這些都是梅姨娘一手策劃的嗎?她一個丫鬟出身的姨娘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和能力,她用的毒藥肯定不是一般的毒藥,首先得避過大夫的診治,然後還要讓人以為這就是心病,花玲瓏的癡傻解釋不了,幹脆弄一個江湖術士來說她是災星。


    除了梅姨娘,大概還有其他人參與其中,那還有誰呢?


    雁繡決定投誠,說的話肯定大部分都是真的,除去她為自己洗白的部分,其餘的暫時可信,照此說來,她和葉知秋現在身體裏都有毒藥殘留,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找一個厲害的大夫將她們體內的毒素排出來。


    見玲瓏走神,雁凝還以為她被嚇到了,不禁一陣心酸,到底還是小孩子,小姐就算表現得再怎麽成熟,遇到這種事還是會害怕的吧,她剛想安撫玲瓏一下,忽然間玲瓏眼中閃出狡黠的亮光來,問雁繡:“你將這些都說出來了,那你就是我的人了吧?”


    雁繡一愣,然後忙不迭點頭。


    玲瓏誘惑似的一笑:“那你準備好了跟我一起坑梅姨娘了嗎?”


    雁繡麵部表情有些僵硬,她覺得,這個時候的小姐,有點可怕,好像在謀劃著什麽不可言說的事情,不過走到了這一步,她隻能點頭。


    玲瓏向雁凝眨了眨眼,眼中滿滿的都是得意。


    雁凝:“……”


    她剛才居然會擔心小姐,是腦袋被驢踢了?


    雁凝覺得,每天早上叫小姐起床是個大工程,玲瓏真是名副其實的賴床王,每天都要在起床時辰前半個時辰去叫玲瓏,才能勉強將她從床上喚起來。


    老夫人吩咐給小姐做的四套雲錦衣裙已經送來了,每一件都燦若雲霞,走動時,還有暗光浮動,隱藏的圖案隨著衣裙的波紋現出來,做工精致,刺繡精湛,上麵繡的花朵栩栩如生,這裏的刺繡工藝真是讓人歎為觀止,玲瓏以前也有過刺繡複古的衣服,而且還價格不菲,跟這個一比,原來的那些刺繡根本不能稱得上是刺繡。


    雁凝問猶自賴在床上的玲瓏,問:“小姐,今天穿哪件?”


    玲瓏打了個哈欠,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酣甜:“穿那件湖綠色的繡著小荷花的那件。”


    雁凝將那件衣服拿來,給玲瓏穿好,她才磨磨蹭蹭地從床上起來。


    今天是上女學的第一天,老夫人顯得很重視,專門送她了一套筆墨紙硯,雖然玲瓏不大識貨,但也覺得握在手裏特別舒服,玲瓏喜歡極了,一疊聲謝老夫人:“奶奶,你最好了,玲瓏一定好好練字,過年的時候給奶奶畫一幅百壽圖出來。”


    老夫人被她逗得直笑:“行啊,到時候紙上別是一百個黑團子,奶奶就高興了。”


    雖然玲瓏其實是個大學生,但她毛筆字並不好,去見女夫子的路上還是有些忐忑的,菊歡鼓勵她:“現在學堂裏隻有小姐一個,等過一段時間四小姐禁足期過了,就會跟小姐一起讀書,四小姐的課業是不大好的,三小姐你不用過於擔心。”


    菊歡說得真是大實話,但菊歡話裏話外偏向玲瓏的意思,還是讓她爽了一把。


    到竹幽堂的時候,女夫子已經到了,女夫子姓方,長著一張嚴肅的國字臉,穿著一件長衫直墜,頭發高高盤起,明明是女夫子,卻做男夫子的裝扮,實在是有點怪。


    玲瓏第一次見夫子,低眉順眼老老實實,將筆墨紙硯都擺好,然後睜大漂亮的眼睛看方夫子。


    方夫子卻仿佛不大高興:“怎麽來得這麽遲?讓夫子等你?”


    玲瓏:“……”


    現在是卯時,大概是早上六點鍾左右。


    玲瓏不跟她計較,笑著問她:“那夫子,我該什麽時辰過來呢?”


    方夫子卻陡然發怒:“大膽!還敢跟夫子頂嘴?孺子不可教也,堂堂花家嫡女,就這種教養,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玲瓏覺得方夫子的態度很奇怪,再怎麽嚴厲的夫子,大概也不會在第一次見學生的時候就找茬,但玲瓏天生就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在花老夫人和花庭禮麵前還需要裝一裝博同情,在方夫子麵前可不需要委屈自己。


    玲瓏冷冷一笑,絲毫也沒有尋常孩童會流露出的害怕之意:“為人師表,就這種品德,的確讓人歎為觀止!”


    方夫子看到了她眼中的輕蔑,看她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堆垃圾一樣,頓時又驚又怒,這個花玲瓏之前不是傻子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性子,還會跟著她咬文嚼字了。


    她的手緊緊地捏著教鞭,本來隻是想教訓教訓她,卻沒想到這還是根硬骨頭,她作為夫子,可以在適當範圍內懲罰學生,但那必須在學生犯錯的情況下。第一次交鋒,她可不能落了下風。


    她的眼睛轉了轉,板起臉來:“大小姐脾氣倒不小,到學堂來就是要把脾氣磨一磨,來,先握筆寫個字給我看看。”


    玲瓏大略知道毛筆該是怎麽握的,她剛拿上筆,方夫子的教鞭就落在了她的手上,玲瓏白皙的手上頓時出現了一道浮腫,一陣撕心裂肺地疼。


    方夫子的訓斥接踵而至:“筆是這麽握的嗎?手腕要放直,輕飄飄一點力氣也沒有,重新握!”


    “啪!”“手掌要豎起來!”


    “啪!”手指實手心虛,你抓著毛筆幹什麽?”


    “啪!”“手背要圓,是那麽圓的嗎?”


    方夫子打得很重,玲瓏的小手不一會兒就被打腫了,方夫子眼中閃過得意之色,這麽個不足斤兩的娃娃,還想跟她鬥?


    “你今天表現很差勁,真是個愚笨的孩子,夫子打你也是為了警告你,你注意別讓其他人看見了,要不然他們覺得你這麽笨,這麽不聽話,就不喜歡你了。”


    玲瓏心中覺得諷刺,還將她當三歲娃娃騙呢?就算是表麵上的年齡,她也五歲了啊!


    到了下學時間,玲瓏垂著腦袋走出竹幽居,雁凝連忙迎上去,一眼就看到了她腫得高高的手,雁凝嚇了一跳:“小姐,你的手是怎麽了?”


    玲瓏道:“夫子打的。”


    雁凝又心疼又氣憤:“她就是夫子,也不該怎麽嚴厲,小姐第一天上學,就被打成這樣,以後可怎麽辦啊。”


    玲瓏問她:“花仲夏啟蒙的時候是什麽樣的?這夫子對她嚴厲嗎?”


    雁凝道:“這夫子是趙姨娘找來的,本來老夫人不想讓她入府,但以前給大小姐和二小姐啟蒙的夫子懷孕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就用了這個方夫子,方夫子平時好像很嚴厲,對府裏的下人都很兇,但對四小姐還是很好的。”


    說到這裏,她更生氣了:“四小姐頑劣,她都那麽有耐心,憑什麽將小姐打成這樣!”


    聽雁凝說完之後,玲瓏大致有了猜測,方夫子大概不是趙姨娘的親戚,就是收了她的好處,她今天此舉,估計在為趙姨娘和花仲夏出氣。


    玲瓏眨了眨眼,擠出幾滴眼淚來,然後又從地上抓了一把灰,往臉上塗了些,想了想,又將衣服撕亂,便往存菊堂奔去。


    雁凝目瞪口呆,忽然有些同情那個無腦的夫子。


    菊歡一邊給老夫人揉肩一邊笑道:“三小姐仿佛很喜歡上學堂似的,不像四小姐,每次都要好幾個人連哄帶騙,才肯往學堂去。”


    老夫人慢慢地飲著茶,道:“若不是隻是一時新鮮,倒是個用功孩子。”


    菊歡還要說什麽,就見一個小身影磨磨蹭蹭地走了進來,老夫人有些詫異,玲瓏每次來都像小蝴蝶一樣衝進來,今天怎麽轉了性子,定睛一看,老夫人不由嚇了一跳:“玲瓏,你這是怎麽了?”


    玲瓏似乎極力隱忍,一走到老夫人麵前就憋不住了:“奶奶!”


    帶著哭腔的童音這麽一喊,老夫人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也不嫌棄玲瓏臉上都是灰,就將她攬進了懷裏,一疊聲問:“這是怎麽了?在哪摔了?還是被誰欺負了?”


    玲瓏吸吸鼻子,眼睛水汪汪的,抽抽搭搭說:“夫子說我是傻子,她還沒教我呢,就讓我拿筆,我拿不好,她就使勁打我,還把我拎出去扔在地上。”


    老夫人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玲瓏即便現在還是傻,也由不得外人說,更何況玲瓏已經好了,這個方夫子膽子也太大了些!


    老夫人沉聲吩咐道:“菊歡,你去將方夫子叫來。”


    玲瓏又抽了抽鼻子,緊張地問:“奶奶,你會不會不喜歡我?夫子說,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奶奶,奶奶就會嫌我笨,不喜歡我了。”


    老夫人心裏一酸,這麽小的孩子,受了委屈還在擔心這個,這個方夫子居然還騙玲瓏不要說,簡直罪該萬死!


    她讓菊樂拿來濕手帕,輕輕地幫玲瓏擦臉上的灰:“玲瓏,你記住了,你是花府的嫡小姐,外麵的人要是敢欺負你,奶奶一定會為你做主,奶奶絕對不會不喜歡你的。”


    老夫人擦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玲瓏的傷痕,玲瓏也是第一次在這個老人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溫情,她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


    方夫子很快被帶來了,來的路上,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怎麽為自己開脫,沒想到這個死丫頭這麽快就去說了,方夫子咬牙切齒,真是不知好歹!


    走近存菊堂,一眼就看見玲瓏在跟老夫人細聲細語地說些什麽,不用說了,肯定是在告狀,隻是她記得,她隻打了玲瓏的手,可沒碰衣裳啊。


    方夫子不禁擰了眉頭,不快地看著玲瓏。


    玲瓏似乎有些害怕,趕緊往老夫人懷裏縮了縮,老夫人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看向方夫子的目光又多了幾分不悅。


    在她麵前都敢這樣放肆,私下裏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方夫子掌握主動權,先開口:“老夫人,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是為什麽事,這孩子以前沒教養好,簡直太沒規矩,早上去那麽遲,我沒說她一句,她還頂嘴,為人夫子必須嚴厲,我拿教鞭打她幾下也是為她好。”


    菊歡看了老夫人一眼,得到老夫人的允許,她才開口:“方夫子,今天三小姐是來給老夫人請安之後,奴婢送過去的,比平時四小姐去的時辰要早半個時辰。”


    方夫子被噎了一下,臉色有些不自然:“第一次上學堂,總是要提早一些的。”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方夫子管教甚嚴,隻怕老身的孫女給你教養一段時間,身上的疤痕都不能看了,在尚書府裏,方夫子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老夫人一向沉靜,有了孫兒之後更是時時一副慈祥之態,但她是黃玄中階的修士,一旦釋放出威壓,尋常人根本接受不了,方夫子的修為隻有紅玄上階,在老夫人麵前還不夠看的。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神頓時被壓迫,心裏湧上了一股恐懼感,在尚書府好吃好喝地呆慣了,也把自己當成了個人物,完全忘記了尚書府的威嚴,不是她能挑戰的。


    方夫子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夫人,這次是我不對,是我鬼迷心竅了,才敢動嫡小姐,下次絕對不會了,還請老夫人饒過!”


    讀書人一般都有清貴的氣節,最鄙視動不動下跪的人,老夫人一陣驚訝,目光裏含了一點鄙視的意味。


    要是她硬氣,老夫人也許還會多看她幾眼,這樣的人肯定不適合再教尚書府的小姐了,老夫人想著得趕緊換一個夫子,隻是女夫子不是這麽好找的,一時半會也不一定能尋到。


    再者,為了玲瓏的名聲考慮,不能因為這件事將方夫子趕出去,她琢磨著要好好尋一個方夫子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原因,便先扣了方夫子半年的月錢,然後讓她先迴去了。


    方夫子心疼得膽顫,這個死丫頭,讓她平白失了這些財氣,但她又覺得,將嫡小姐打了也不過是這樣的懲罰,可見玲瓏也不是那麽受寵的,以後找機會再暗中收拾她出出氣就是。


    老夫人身有二品誥命,庫裏有不少宮裏賞下來的好東西,玲瓏手上的傷可不是裝的,腫得跟個豬蹄一樣,老夫人看著心疼不已,讓菊歡去拿了冰雪凝膏來給玲瓏,叮囑雁凝按時給她抹,別碰涼水,千萬別留下了疤痕。


    走出存菊堂許久,雁凝才忍不住嘀咕:“小姐,對方夫子的懲罰也太輕了,隻罰了月錢算什麽。”


    玲瓏心疼地看著自己的美手腫成了這副樣子,道:“老夫人做事定然有她的道理,你且等著吧,今天不管是我,還是花憐心,花仲夏,方夫子敢這麽對付花府小姐,她就不會袖手旁觀。”


    玲瓏在自己手上抹了一些冰雪凝膏,火辣辣的感覺慢慢消失了,手上頓時覺得冰冰涼涼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果真是好東西。


    玲瓏手不疼了,就開始琢磨吃的了,將雁凝支出去,從床板下拿了血玉鐲子出來,輕輕一摩擦,血玉鐲子掉在了軟軟的被麵上,玲瓏就站在了一片土地上。


    她怔了一下,昨天還可憐巴巴種著的藥草,今天變得水靈靈的,仿佛還比昨天多了些,玲瓏能聞到空間裏彌漫著的藥香味。


    她興致勃勃地跑到泉眼旁,睜大眼睛看裏麵遊來遊去的魚,盤算著今天該吃哪種魚,聽菊歡姑姑說過她會做酸菜魚,想起酸菜魚的味道,玲瓏禁不住直流口水,那今天就吃黑魚好了。


    玲瓏打定主意,就有兩尾黑魚從水裏蹦了出來,落到地麵上的時候,已經收拾幹淨了。


    玲瓏去拿魚的時候,紅腫的手不小心被濺了一些水上去,玲瓏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被濺上水的地方在以肉眼可見的的速度消腫,不一會兒,那片皮膚就恢複了光滑,玲瓏驚呆了,她試探地將自己整個手都伸進了泉水裏,等將手拿出來的時候,手已經又白又嫩,比之前還要嫩滑幾分。


    玲瓏腦袋裏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哇,我要進去泡個澡,等等,裏麵會不會有什麽殺傷力動物?她可是看到蝦和蟹悠然遊過的,要不然還是將水取出來洗澡吧。


    不過現在可沒有洗澡時間,玲瓏隻得按下心中的激動,從空間裏出來,還細心地用紗布將手裹了起來,她可還要帶著這隻傷手招搖過市的,這麽快就自個兒好了算什麽。


    雁凝不會做酸菜魚,玲瓏幹脆讓她都送去給菊歡做菜,暗中囑咐她等會先迴來一趟,然後直接帶著飯菜去景深院。


    花景岑已經好了許多,玲瓏還偷摸著送了幾床被子給他,墊在下麵,上麵再蓋著破被子,還是原來頹敗的感覺,他卻覺得心裏一陣陣踏實的暖。


    外麵又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花景岑沒察覺到自己臉上露出了笑容,等玲瓏走進來,花景岑又趕緊板住臉,臉上冷若冰霜,眼中隻有自己的書一般。


    玲瓏見他能坐起來了,心裏放鬆了些,畢竟花景岑本來都快好了,就因為救她跳了一迴湖,又病得這麽嚴重的。


    玲瓏拎了一下他的水壺,裏麵連一滴水也沒有了,


    玲瓏隨口問:“你這裏沒有丫鬟嗎?怎麽一個影子都不見?”


    花景岑難以抑製地咳嗽了幾聲,道:“開始是有兩個,後來每頓來送一下飯,然後就不見蹤影了。”


    玲瓏頓時湧上一股跟花景岑惺惺相惜的感情,她也吃過惡奴的虧,對付他們,感化什麽的是沒用的,必須以惡製惡。


    玲瓏拎著水壺去給花景岑燒水去了,隔著破舊的窗戶,能看到玲瓏的頭上的蝴蝶結隨著她的動作一起一伏,花景岑的目光凝聚在蝴蝶結上,真奇怪,分明是比自己小許多的小屁孩,他卻在她身上找到了依賴的感覺,說出來讓他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


    起爐子真是個技術活,更別說玲瓏現在還是個小矮墩,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水燒開,花景岑聽著動靜,有些緊張,她不會將自己燙傷了吧?


    到最後,外麵沒有了動靜,花景岑忍不住下床看,之間玲瓏坐在門檻上,托著腮看著門口,水壺放在一邊。


    玲瓏人力氣小,雖然心裏住著個女漢子,但也敵不過她隻有五歲的事實,所以她準備等雁凝過來讓她拎,沒想到花景岑竟然出來了,她趕忙道:“堂哥,你先進去,等會讓風撲著了。”


    花景岑看了一眼她的小體格,伸手將水壺拎了進去,玲瓏吐了吐舌頭,真是的,整天臭著一張臉。


    花景岑已經很久沒有跟人同桌吃飯,而且還是跟一個堂妹和一個堂妹的丫鬟,氣氛說不出的怪異。


    玲瓏吃得很認真,很好養活的樣子,一點也不看其他兩人,這魚本來就鮮美,菊歡的廚藝又好,玲瓏隻顧著吃魚都來不及。


    雁凝一點也不忐忑,她時常跟玲瓏一起吃飯,已經習以為常,隻是旁邊坐個不斷散發著冷氣的堂少爺,讓她有點胃脹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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