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然皺起了眉頭,心裏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與原主有交集的男子並不多,那男子又自稱本殿,大概就是五皇子北夜齊了。據說以前原主總是愛跟在北夜齊身後,被許多愛慕北夜齊的女子欺負,北夜齊更是不願意多看謝然一眼。現在謝然與那北夜齊沒有關係了,為何北夜齊要來找自己麻煩?


    在空間待了一會兒之後,謝然開始焦急起來,從哪裏進空間,便隻能從哪裏出來。這麽久沒迴去,江月如該著急了,隻是不知道北夜齊走了沒有。


    要是能看到外麵就好了。


    謝然怎麽想著的時候,眼前的景物忽然發生了變化,出現了謝然所在的小巷子。


    真的能看到外麵,這空間也太善解人意了!小白和莫青也目瞪口呆,他們在空間裏待了那麽久,也沒想過空間還有這種功能。


    謝然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實沒什麽異樣了,才小心翼翼地從空間出來。沒想到,剛出空間沒幾步,就有人在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謝然心道,今天真是不宜出門,難不成那北夜齊守到了現在?還真是有耐心啊。


    她的袖口藏了許多藥,一揚袖子,保管他藥到病除,早登極樂!


    謝然一扭頭,靈力匯聚到手上,用盡全力向身後的人攻去,待看清那人是誰後,謝然來不及收力,隻能將方向偏移了些。這些事都發生在一瞬間,身後的牆被砸出一個大坑出來。


    邱鹿白看了那個洞一眼,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你對我有這麽大仇恨?”


    謝然鬆了口氣,又很氣憤:“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我還以為你是北夜齊。”


    北夜齊?邱鹿白目光深邃了些。


    “謝府不是退親了嗎?他來糾纏你?”


    謝然攤手道:“我哪裏知道他犯什麽神經?我在藥材鋪買藥材,結果他就跟我杠上了。”


    邱鹿白靠在牆上,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謝然一眼:“之前你不是對他很癡迷,他來糾纏你,你不開心啊。”


    謝然竟然從邱鹿白的語氣中聽出了隱隱的醋意,不由得大喇喇地問:“你該不是喜歡我吧。”


    邱鹿白鬧了個大紅臉:“你在瞎說什麽,我是看著兒子的麵子才願意多問你幾句。兒子怎麽樣了?”


    “我兒子跟著我,當然長得白白胖胖,聰明可愛,我得迴去了,拜拜!”


    邱鹿白看著謝然嬌俏的背影,一時間不由得心神蕩漾。


    晚間,謝然將雁迴打發去睡覺。剛才抱吉寶,扯到了傷口,血滲了出來,便把衣服脫下來,為自己換了個繃帶。


    這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個縫。


    邱鹿白看到投在屏風上曼妙的身影,鼻血差點噴了出來。


    謝然察覺到外麵有聲音,趕緊穿好衣服走出來,卻看見邱鹿白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自取方便地倒了一杯茶喝。


    謝然幾乎吐血:“你,你,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邱鹿白咳了一聲:“來了沒多久,吉寶在哪裏?”


    剛聽見邱鹿白的聲音,吉寶就開始“咿咿呀呀”起來,邱鹿白繞到屏風後麵,把吉寶抱了出來,吉寶被逗得咯咯直笑。


    邱鹿白掏出一塊玉佩,塞到吉寶的繈褓裏。


    “這是爹給你的護身符,從小就陪著爹長大,現在我把它送給你,這是爹送你的滿月禮。”


    吉寶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邱鹿白,邱鹿白隻覺得自己的寶寶,越看越喜歡。


    吉寶在邱鹿白的懷裏,很快就被哄睡著了。


    邱鹿白扭過頭,悄悄地看謝然,謝然正在等下看書,燭光下,她又多了幾分朦朧的美。


    “你需要什麽藥材,告訴我,我來幫你找。”


    謝然遇到了北夜齊那個混蛋,還受了傷,邱鹿白想到這裏心中就不舒服。


    謝然搖搖頭:“不必了,也不是一些特別珍貴的東西,我自己能應付得來。”


    邱鹿白堅持道:“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兒子,兒子的娘跑到外麵半天不迴來,還遇到了危險,我兒子心裏能快活嗎?”


    謝然一想也是,孩子的父親是該付個撫養費啥的,便毫不客氣地列了一串子清單:“上麵的藥材,一樣五十株。”


    邱鹿白嘴角一抽,這女人,還真是不客氣哈。


    邱鹿白從空間袋裏拿出一盒潤顏膏,扔給謝然:“接著,別把自己弄得一身是傷,女孩子家,留下疤痕不好看。”


    謝然接住潤顏膏,邱鹿白就瀟灑地轉身走了。


    謝然忽然覺得,這男人雖然嘴有些賤,但某些時候也沒那麽討厭啊。


    一大早,謝柔就帶人要闖進翠竹苑。


    謝柔用了幾天“高品”的潤顏膏,在鏡子裏看自己的臉蛋,發現並沒有什麽顯著的變化。她將潤顏膏跟以前買的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覺得根本沒有差別。


    謝柔心裏有點懷疑,該不會是買到了假貨吧。


    她找上了花似玉的店家,結果夥計用鄙夷的目光看她,說這根本不是花似玉的潤顏膏,裏麵的東西被換了。


    謝朵見謝柔發現了,有些心虛,話裏話外說這段時間謝然的皮膚好像好了很多之類的。


    新仇舊恨放在一起算,她今天一定要好好給那個賤人一個教訓!


    雁迴在院門口阻攔道:“大小姐,小姐剛剛起來,要拜訪的話,還請您等會再過來。”


    謝柔使了個眼色,她身邊的嬤嬤們便毫不客氣地將雁迴抓了起來。謝柔長驅直入,一腳踹開了謝然的房門。


    謝然見謝柔又來鬧事,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看來還是自己太善良了。


    “二妹,我那裏丟了些東西,早些時候買的潤顏膏,想問二妹有沒有看見。”


    謝然笑了起來:“大姐,你這話說的,你的潤顏膏是放在哪裏的?我有機會拿到嗎?”


    謝柔毫不示弱:“隻要有心,我放在哪裏你找不到?這樣,姐姐我搜一搜你的屋子,你沒有意見吧。”


    謝然冷下臉來:“想搜我的屋子,你恐怕沒有那個資格。”


    謝柔嗤笑道:“心裏沒鬼的話,怎麽會怕別人搜呢?給我搜!”


    一聲令下,謝柔帶來的嬤嬤便魚貫而入,開始翻箱倒櫃。謝然眼色一凜,靈力一出,將為首的幾個人打了個底朝天。


    謝柔臉色布滿陰霾,上次是因為自己大意了,中了她的計,這次自己絕對不會放過她!


    她帶著獵獵殺氣向謝然攻去,謝然自知硬拚肯定拚不過她,避其鋒芒,融入了自己之前學的女子防身術和太極拳,專門攻擊謝柔的薄弱處。


    論實力,謝然遠在謝柔之下,但謝柔從沒遇見過謝然這樣狡猾的對手,她奇怪的套路一時間讓謝柔眼花繚亂,每一次殺氣蓬勃的攻擊都像硬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謝柔的怒火升騰了起來,她從小到大被人誇獎,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怒火一下衝到頭頂,讓她的眼睛變得血紅。


    謝柔的力氣好像陡然增大了,謝然見到謝柔不正常的變化,暗道不好。謝柔好像失去了理智,開始沒命的攻擊,謝然房裏的裝飾品被謝柔的靈力打得粉碎。


    沒過多久,謝然慢慢處於劣勢,她抓住了機會,灑出了迷煙,正好迷住了謝柔的眼睛,才趕緊奪門而出。


    謝青雲這會兒得到消息,匆匆趕來,就看見謝然慌慌張張跑出來,身後的謝柔殺氣騰騰的靈力徑直向謝然攻去。


    謝青雲趕緊出手,與謝柔的靈力球在空中相撞,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院子裏擺放的盆景被強大的靈力波動震得粉碎。


    謝然見到謝青雲,微微鬆了口氣,有他在,謝柔至少不會太過分,要不然還真不好收場。


    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謝柔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向謝青雲攻來。


    謝青雲心中一驚,柔兒這莫不是入魔了?


    對於一般的修士來說,循規蹈矩地修煉雖然需要漫長的積累,但正是因為積累的底蘊,身體才能與靈力融合,達到最佳的狀態,如果通過歪門邪術---噬魂術使修為增加,就會在情緒失控的時候出現入魔的征兆,靈力在體內流竄,使人失去理智。


    由於造成的危害過大,噬魂術被列為禁術,有許多人因為偷練禁術被抄家,其中不乏朝中的大臣,皇親國戚。


    謝青雲一邊抵擋著謝柔的猛烈進攻,一邊瞅準機會,一個靈力球打到她頸部的動脈,這才讓她昏了過去。


    等謝柔醒來,看見的就是謝青雲鐵青的臉。


    謝柔嚇了一跳,她隻記得自己來找謝然麻煩,後來與謝然打了起來。可為什麽自己暈了?


    難道謝然那賤蹄子又對她下了藥?


    她見謝然站在一邊,有些激動:“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謝青雲青筋暴起,劈手就給她一巴掌:“你這個孽子!”


    謝柔被打懵了:“爹,你為什麽打我,你竟然為了那個廢物打我?”


    謝青雲氣得發抖:“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用了噬魂術提升修為?”


    謝柔的臉色頓時變了。


    謝青雲恨不得打死這個孽子。


    “是誰教你用的噬魂術?說!”


    謝柔支支吾吾說不上來,其實她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


    謝青雲暴怒異常,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悉心培養的女兒竟然走上了這樣一條路。


    “從今天起,你不許再修煉,也不許用你的靈力,迴到賞梅苑,輕易不許出來!”


    謝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爹,你是要將我禁足?女兒。女兒隻是一時糊塗,走錯了路,爹,你要救我啊!”


    謝青雲冷著臉:“這已經是對你最好的辦法了,難道你想連累整個謝家?”


    謝柔絕望之際,眼角忽然瞥到化妝台的一盒潤顏膏,忙扯住謝青雲的袖子:“爹,我是被謝然氣得失去了理智,謝然是個小偷,她用低品的潤顏膏換了我高品的潤顏膏。”


    見謝青雲不為所動,她趕緊翻下床,將那盒潤顏膏拿在手中:“這裏麵就是我的潤顏膏,爹,謝然是個小偷!您不能不管啊!”


    謝青雲幾乎被氣得吐血,他陰沉地看向謝然:“此事是否屬實?”


    謝然冷靜而淡然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抹笑容讓謝柔有些心慌,不對啊,她不是應該驚慌求饒嗎?


    “大姐,你確定這裏麵是你的潤顏膏?”


    謝柔打開潤顏膏的盒子,一股清香頓時溢滿了整個屋子,她露出得意的笑容:“這肯定是我的潤顏膏,你哪裏買得起那麽好的東西?”


    “好,那你能不能說說,你的潤顏膏是從哪裏買的。”


    謝柔輕蔑一笑:“當然是從花似玉裏買的,高品潤顏膏也不是到處都有賣的。”


    謝然笑道:“那請你仔細看看你手中的盒子,與花似玉的盒子一樣嗎?”


    謝柔從拿到這盒潤顏膏,就覺得手感不太一樣,盒子上的花紋特別精細華貴,並不是花似玉的盒子,但她還是嘴硬道:“要是與花似玉一樣,你還用偷著跟我換嗎?”


    謝然搖了搖頭,對謝青雲道:“既然大姐懷疑我,還請父親做個見證,派人將這盒潤顏膏送給花似玉的夥計鑒別,看是否是那裏的東西。大姐,你沒有異議吧?”


    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謝柔就算不同意也沒用了,隻能硬著頭皮將潤顏膏交給謝青雲的心腹侍衛。


    等待答案的過程中,幾個人坐在翠竹苑的屋子裏,氣氛安靜得可怕。剛剛被打翻的水壺倒在桌子上,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水,顯得十分響亮,好像是滴在每個人的心頭一般。


    侍衛很快便迴來了:“迴老爺的話,夥計說這潤顏膏,品質十分優良,絕對不是花似玉的東西。”


    謝柔聽見侍衛的話,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說些什麽?你被謝然收買了對不對?爹,他在胡說,他被收買了!”


    謝青雲冷聲道:“那你倒說說,然兒憑什麽能收買他?”


    “那就是花似玉的夥計被收買了,即便那不是我的東西,可也絕對不是謝然的,她憑什麽能有這麽好的東西?”


    謝然勾起了一絲微笑:“這是我的事情,無可奉告!”


    謝青雲閉上眼睛:“你太令我失望了,偷練禁術,誣陷姐妹,不知悔改,來人啊,把大小姐關進祠堂!”


    謝柔拚命掙紮著:“爹,你不能這樣,謝然未婚生子,謝朵沒用,隻有我這個女兒才能為你增光啊!”


    謝柔的聲音越來越遠,謝青雲隻覺得頭疼欲裂,也立刻拂袖而去。


    謝然總算鬆了口氣。


    剛才,謝青雲派人守住了翠竹苑的院門,江月如在院門外麵急得團團轉,等謝柔被拖出去後,江月如趕緊抱著吉寶走了進來。


    吉寶早上沒見著謝然,小嘴嘟得高高的,這會兒將小臉趴在謝然懷裏,一動不動地不吭聲。


    “然兒,你沒事吧?沒有受傷吧?”


    謝然搖頭道:“沒事,隻不過東西被打壞了不少。”


    江月如有些心有餘悸:“我剛才看那謝柔,仿佛是發了瘋一樣?她該不會……”


    “她用了噬魂術,剛才是入了魔。”


    謝柔入魔時的場景,即便程度不深,也足夠讓人心驚膽戰,她的修為還不算高,如果一個金期甚至浩然修為的修士入了魔,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江月如聲音都有些發顫:“什麽,謝柔那麽大膽?竟然敢用噬魂術?”


    當今帝王殺伐果斷,當初處死使用禁術的修士時,真是血流成河,整個南陸國都蔓延著血腥味。


    謝然輕輕地拍著吉寶的後背:“雖然謝柔被禁了足,娘您還是要小心為好,林姨娘那邊,據我的調查,後院裏至少有三分之一她的人,老夫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她倒是希望林姨娘給您添添堵。前些日子,林姨娘趁您不在府中,拿走了一半的管家權,現在,是該讓她吐出來了。”


    隔日,江月如便迴了一趟江府。


    江府祖上也是朝中大臣,後來辭官從商,積累了一份龐大的家業。謝青雲的官途如此順暢,少不了江府在背後的支持。


    如今,謝青雲與江府在政治場和生意場上關係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盡管謝青雲身處高位,對江府還是比較忌憚的。


    江月如有兩個弟弟,手足之間感情很不錯,謝然的父母很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雖然江月如嫁到謝家,過得並不如意,但也不想再給娘家添麻煩,就那麽忍著,讓著,帶著女兒一起過了那麽長時間,漸漸地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現在,江月如迴想起那些時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江月如迴來之後,隔日,謝青雲便鐵青著臉把人都叫齊,命令林姨娘將管家權全部交還給江月如。


    謝柔剛剛被禁足,林姨娘正是手足無措,精神不濟之時,又來了這樣一個晴天霹靂。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失聲質問謝青雲:“老爺,妾身是哪裏做的不好?”


    謝青雲心裏來火:“還有臉問?你這個賤婢,看你養的什麽好女兒?”


    林姨娘癱坐在地上。


    方謝氏不滿道:“那柔兒犯錯也不能全是林杏兒的錯,庶子庶女犯錯,都是應該追究嫡母的過錯。”


    江月如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容,盈盈起身道:“母親說得是,但是柔兒和朵兒,媳婦可從來沒敢教育過,柔兒還曾與媳婦動了手,這要傳出去,不知別人又會怎麽議論我們謝家了。”


    方謝氏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惱怒道:“我看你是反了天了!我們謝家可要不起你這種厲害的兒媳!”


    謝青雲“啪”一拍桌子:“行了!都別說了,這事就這麽定了,月如,你可別讓我失望。”


    江月如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


    謝然在一旁看著這場鬧劇,心裏唏噓不已。


    謝朵被這陣勢嚇呆了,躲在一邊沒敢說一句話,等人都散去了,她才扶起癱坐在地上的林姨娘。


    林姨娘的眼神空洞得可怕,讓謝朵心生恐懼:“姨娘,你……”


    林姨娘猛地抓住了謝朵的手:“你老實跟我說,你是真的看見那謝然偷換了柔兒的潤顏膏嗎?”


    謝朵不敢看林姨娘的眼睛,含糊道:“我也不清楚,就感覺謝然最近氣色好得多,又加上她到這附近一迴被我看見了,才這麽講給姐姐聽的。”


    林姨娘滿心失望:“我在謝家這麽多年,伏低做小,還不是為了你們姐妹倆,結果你們就這樣報答我?我分明在你房間發現了你姐姐的潤顏膏,你卻故意引柔兒去對付謝然……”


    謝朵嚇得腿一軟:“姨娘,姨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害怕了,你千萬別跟大姐說。”


    謝柔狠起來那股勁就像吃人的老虎一樣,更別說她的修為比謝朵高那麽多。


    林姨娘看著謝朵痛哭流涕的模樣,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麽能不心疼?


    她歎了口氣:“這件事,我不會讓柔兒知道的,我隻希望再也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次的失敗不算什麽,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雁迴躲在院門後,大致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便悄悄退出去,迴到翠竹苑後,她跟謝然稟報道:“小姐,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原來這真的是謝朵搞的鬼。”


    謝然笑道:“哪裏是我料事如神啊,她們姐妹倆的品性我還不知曉?”


    這次雁迴雖然沒有受傷,但肯定被嚇得不清,想到這丫頭跟著自己,沒撈到什麽好處,苦頭卻吃了不少,謝然就感覺特別過意不去。


    謝然讓雁迴走到她身邊來,問:“雁迴,你有沒有靈根啊?”


    雁迴撓撓頭:“小姐,奴婢哪裏能有什麽靈根啊。”


    謝然將凝煉石放在雁迴手中,注入了一些靈力,等了一會兒,試煉石中出現了淡淡的金色。


    謝然麵上一喜:“雁迴,你有金屬性靈根啊。”


    雖然天賦並不高,可是好歹能修煉,有修為就等於有了自保能力。


    雁迴很是驚喜:“原來奴婢有靈根啊,奴婢本來以為,隻有主子們才能有靈根呢。”


    謝然握住雁迴的手道:“誰是主子又不是注定的,你有靈根真是太好了,以後你就能跟著我修煉了。”


    雁迴卻為難地搖了搖頭:“小姐,奴婢是卑賤之人,這麽能修煉呢?”


    謝然語重心長道:“雁迴,咱們表麵上是主仆關係,實際上,我把你當親姐妹看待,自從我穿……失憶以來,你幫了我很多很多,再說了,你有修為了,也能更好的保護我們。修煉的靈石有我一塊就有你一塊,不必為這個擔心。”


    雁迴知道謝然對自己好,眼圈都紅了:“小姐,可是……”


    謝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什麽可是的,我未來還有許多要你幫忙的地方。”


    雁迴再也無法推辭,終於點了點頭。


    邱鹿白辦事效率很快,沒過多久,就讓無影送來了大批藥材和晶石,難為無影背著那麽多東西飛簷走壁還沒驚動任何人。


    謝然覺得自己一下子變富有了許多。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蠢蠢欲動,是隱隱要突破築者四層的征兆,可是好像有一層看不見的門檻在阻攔著她,謝然頗感鬱悶,恨不得整個人都紮在書海裏尋求破解之法。


    這天晚上,邱鹿白又大搖大擺地跑過來看兒子。謝然正著急,也沒空搭理他。邱鹿白抱起吉寶逗樂一會兒,一直把吉寶逗睡著,才感到心滿意足。


    他看謝然專心致誌的模樣,有些不高興。


    “看什麽書看那麽認真,客人來拜訪都不吱一聲。”


    謝然不知道哪根腦迴路短路了,頭也沒抬,響亮地答道:“吱!”


    邱鹿白一愣,臉都漲紅了:“謝然,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你大概不是人類吧?”


    謝然滿不在乎地答道:“我是貨真價實的人類,隻不過來自其它地方而已。”


    邱鹿白頓時來了興趣:“哦?你不是南陸的人?”


    謝然這才察覺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咳了一聲道:“我不是南陸的人,我是哪兒的人?你看完兒子趕緊走,我正煩著呢。”


    聽她這麽說,邱鹿白反而在她旁邊坐下了,撐著臉看她:“你讓我走,我就不走,你煩什麽呢?”


    邱鹿白長得帥,這個呆萌的動作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謝然控製著自己不去看他,恨不得把整個腦袋塞到書裏。


    邱鹿白自信自己能讓萬千少女為他瘋狂,可沒想到謝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有些惱怒,伸手將她的書抽了出來:“別看了!咱們就不能和平地交談一會兒嗎?”


    謝然忽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她曾與邱鹿白過過手,能感覺到他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可不能他到底有多少修為。也許問問他,能得到什麽啟示。


    她立刻換了一副笑臉:“和平交談?當然可以了。”


    邱鹿白見謝然換臉換得這麽快,有些警惕地雙手護胸:“你想幹什麽?”


    謝然鄙夷道:“你一個大男人老是做這種動作不大合適吧。”


    邱鹿白委屈地嚷道:“還不是因為你,讓我都有心理陰影了。”


    謝然害怕話題又偏向無法預知的地方,便道:“你的修為有多少了?方便跟我說嗎?”


    這個問題還真的讓邱鹿白一愣,他想了想才道:“築者九層。”


    邱鹿白是謝然目前為止見到的修為最高的人,謝家修為最高的也就是謝青雲,築者七層。


    謝然頓時有一種找到一根粗大腿的感覺。


    邱鹿白覺得,謝然看他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那你在修煉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瓶頸期,你是怎麽解決的呢?”


    邱鹿白認真迴想了一下:“有。”


    謝然期待的看著他。


    邱鹿白看著謝然的樣子,直想笑:“每個人都會遇到修煉的瓶頸期啊,至於怎麽解決,每個人有不同的機遇啊,像我,屬於天賦卓群型的,基本上瓶頸什麽的,還沒怎麽注意到就解決了。”


    這說了等於沒說,謝然立刻對他失去了興趣,奪迴書繼續看。


    “哎呀,你看你看,這就翻臉了,我說的是實話嘛,你別急啊,我再說說我那些比較笨的師兄弟的方法好了。”


    謝然更不想理他,這不是變相在說她笨嘛!


    邱鹿白正襟危坐,嚴肅起來,用眼角的餘光看謝然氣鼓鼓的樣子:“剛才是逗你呢,瓶頸期哪裏有那麽容易過去的啊,我第一次遇到瓶頸期的時候,是即將突破築者五層的時候。那時候我的修煉速度比同門師兄弟快上了許多,但是突破築者五層卻用了整整半年。我那個著急啊,最後有一次,我實在是修煉得煩了,就跑到林子裏散心,結果遇上了狼群。”


    謝然被他講的故事吸引住了:“然後呢。”


    那夜的場景邱鹿白永遠都不會忘記,絕望和恐懼將他重重包圍,一群饑餓的狼將他團團圍住,他甚至能清楚地聞到狼嘴裏噴湧而出的血腥味。在靈力即將耗盡的時候,強大的求生欲望支撐著他,讓他爆發出了身體的極限,在這種時候突破了築者五層。


    他苦笑了聲:“我雖然在這種情況下突破了,但是我很快就進入了突破之後的真空期,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幸好我的師父和師兄及時趕到,把我從狼嘴裏救了下來。”


    謝然拖著腮看他:“你真大膽,敢跑到有狼的地方散心,你小時候一定是個惹禍精。”


    邱鹿白臉上顯出一絲溫暖的笑意,好像陷入了很遠的迴憶中:“是呀,我很讓他操心。”


    可也不知道為什麽,謝然覺得他的笑容有一點點悲傷。


    “所以你的意思是,遇到瓶頸期的時候要突破自我?去找一些危險的東西來激發潛能?”


    邱鹿白搖搖頭:“我隻是跟你說了一個故事罷了,我師父守了我一夜,等我醒來時也沒有責罵我,隻是跟我說,無論什麽都沒有生命重要,要好好活著,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主動讓自己陷入危險中。修煉並不是唯一的目標,不必太在意它,你遇到了瓶頸期,是因為條件還沒成熟,時間還沒到,隻要順其自然,你會達到你想要的目標的。”


    謝然一副受教了的模樣:“你說的很有道理,但說了等於沒說。”


    邱鹿白喝了一口茶,慢慢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與邱鹿白插科打諢了一陣,謝然並沒有獲得什麽對突破有用的東西,但心情卻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又上趕著有了吉寶,謝然一直處於一種沒有安全感的情緒中,在修煉的時候未免顯得急躁了些。


    她試著去體驗那種順其自然,天地合一的修煉心境,果然收效不錯。沒過多久,謝然便順利突破了築者四層。


    每突破一層,謝然都會覺得自己的視覺,味覺,嗅覺都會跟著提升一個檔次,身體也輕盈了許多,同時氣色也變得紅潤光澤,謝然本來就長得好看,最近越發散發出光彩,讓人移不開目光。


    謝家的祠堂裏,昏暗的蠟燭終日點著,陰冷而幽暗,祠堂裏下了禁製,在這裏使不出靈力。


    謝柔記不清自己被關進來多少天了,開始她的嗓子都喊啞了,不僅謝青雲沒有放過她,連林姨娘和謝朵也沒有來看她。


    每天隻有一些冷飯冷菜,從門下的縫裏送進來。


    謝柔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她現在終於明白自己與謝然,謝朵並並無區別,一旦犯了錯,就是一枚沒用的棋子,謝青雲絕不會憐惜他們是自己的兒女。


    門外忽然傳來了開鎖的聲音,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謝柔木然地扭過頭,見是謝青雲,又垂下了腦袋。


    謝青雲見了謝柔這樣子,說不出的厭惡,他冷聲道:“五皇子要見你,你出去梳洗一番吧。他可能已經知道了然兒的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要怎麽做。”


    謝柔被丫鬟們扶著走出了門,陽光很刺眼,她不禁伸出手來檔。這個時候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謝柔迴頭看了一眼站在祠堂外的謝青雲,眼睛中閃過一絲怨毒。


    她再也不要迴去,今天就是她唯一的機會。


    林姨娘看見謝柔被扶了迴來,又驚又喜地迎了過去:“柔兒?老爺他放你迴來了?”


    謝柔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走進了屋子。


    林姨娘被謝柔的眼神一驚,這分明是看仇人的眼神啊。


    謝柔精心地妝點好自己,臉上露出最得體溫柔的笑意,盈盈走出了賞梅苑。


    北夜齊已經在花園的亭子中等了一會兒了。


    看見謝柔盈盈向他走來,他臉上露出笑意。


    “小女謝柔參見殿下。”


    北夜齊虛扶了一把,示意無需多禮。


    “春色正好,本殿今日無事,便來看看你。”


    謝柔聽北夜齊這麽說,心中湧起巨大的喜悅來,恭敬迴答:“謝殿下關心。”


    北夜齊道:“前幾日本殿在街上看見了謝家二小姐,那謝然不僅沒有病怏怏的,而且還生龍活虎的很,竟敢還跟本殿動起了手。”


    謝柔仰起臉,笑意盈盈道:“殿下,您是不是聽說二妹跟男子有染?”


    北夜齊皺起眉頭:“難不成此事竟是真的?”


    謝柔湊近北夜齊的耳朵:“殿下,二妹不僅跟男子有染,連孩子都生出來了,就在這府中。”


    北夜齊青筋暴起,一股怒火直躥胸腔。


    “你說什麽,那個女人竟敢做出這樣的事?”


    謝柔扶著欄杆,望向遠處的景物:“殿下,若不信我,大可以去那翠竹苑看看。”


    北夜齊幽深的目光掃過謝柔的臉龐:“我要讓那女人付出代價。”


    謝柔抬頭溫柔一笑:“殿下,咱們有共同的敵人。”


    北夜齊一開始是挺喜歡謝柔的,覺得她大方知禮,修為天賦很高,卻不驕不躁,這會兒看著她陰毒的眼神,心裏卻有些不舒服。


    他自恃清高,不喜歡心機太重的女人。


    北夜齊在客廳,不急不慢地飲著一杯茶。


    謝青雲心中有些忐忑,剛才放謝柔出來是為了穩住北夜齊,可是北夜齊見完了謝柔,怎麽還不迴去呢?


    北夜齊道:“謝大人,你知不知道什麽是欺君之罪?”


    謝青雲不愧是老狐狸,笑著道:“有意欺瞞君主當然是大逆不道之罪,隻是不知殿下指的是什麽。”


    北夜齊冷哼了一聲:“當初你上書父皇,說謝然重病,請求退婚,可本殿怎麽聽說,貴府小姐與人暗通曲款,連孩子都有了。”


    謝青雲心下一沉吟,便道:“當初小女是得了重病,不堪殿下的垂愛,謝家才主動退婚,退婚之後,小女整日傷心欲絕,這才做下了錯事,有人惡意挑唆,還請殿下明察。”


    謝青雲一番話竟說得滴水不漏,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謝然身上。


    北夜齊嗤笑道:“謝家好家教。”


    謝青雲道:“老朽慚愧。”


    北夜齊與謝青雲說不通,窩了一肚子火:“謝大人,本殿倒想見見謝二小姐和她生的孩子,前邊帶路吧。”


    謝青雲微微皺起眉頭,已覺不妥:“小女犯下錯事,整日羞愧難當,以淚洗麵,恐怕不會讓任何人探望啊。”


    北夜齊冷哼道:“謝家越發跟本殿拿大了,縱然本殿與二小姐已無婚約,總該有一份情誼在,難道連去望一眼也不許了嗎?”


    謝青雲心裏奇怪,北夜齊此前最討厭謝然,怎麽這會兒非要去見她呢?但北夜齊畢竟是皇子,謝青雲也無法,便與他一同向翠竹苑走去。


    春天屋子潮濕,遇上了一個好天氣,雁迴便將屋裏的衣服被子全拿出來曬。謝然正抱著吉寶,摘下一片火紅的月季花瓣逗他玩。


    北夜齊見到這場景,莫名地覺得刺眼。


    還是雁迴先發現了北夜齊和謝青雲,有些訕訕道:“奴婢給皇子殿下,老爺請安。”


    謝然扭過頭,看到北夜齊充滿寒意的臉色,不由地把抱著吉寶的手緊了緊。


    北夜齊走過來,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謝然,你竟然連孩子都有了,當真是水性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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