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點頭,兒子出事的時候,他去了妻子的靈堂默默呆了好久,其中很多有了漏洞的事也逐漸清晰起來。


    後來揪出好幾個匈奴的眼線,而那些人都在府中,都是由夫人身邊原先還是丫鬟的喬氏采辦的。


    他後來順藤摸瓜,也揪出一個領隊,是阿忠信任的部下,和喬氏是表兄妹關係。


    因此他早就開始懷疑喬氏,可是抓起了那男人查辦,奈何過於嘴硬,什麽都不肯說。


    還沒有證據,又怕打草驚蛇,就先留住喬氏,以後再處理。而且喬氏起碼也為自己生了一子。


    這下,兒子迴來,說什麽薑鶴羽都要給薑豐諾討個公道。


    喬氏坐在兒子薑豐拓的房間裏不停地勸他去軍營看看他爹,露露麵,不要總是在幕後讀那些沒用的兵書。


    “不是有句話嗎?紙上得來終覺淺,你應該去操練一番,讓那些士兵知道你未來是他們的小主子。”


    坐在椅子上捧著書的年輕少年搖搖頭,心裏暗歎。


    娘又來了。


    “娘,你知道我不喜歡那些的,我這樣就很好。”


    又是這幅麵孔,氣得喬氏立刻站起來,來到薑豐拓麵前狠狠懟著他的腦袋。


    “你怎麽不開竅呢?氣死我了你。”


    這邊喬氏不停訓斥薑豐拓,可是少年也不過是搖頭輕歎,也不放在心上。


    直到一個小廝,小跑到門口。


    看到小廝,喬氏才收了手,整理一番衣冠。


    “何事?我不是囑托過你,不要老找我,免得惹人生疑。”


    那小廝恭敬的說是,一邊把軍營的事告訴喬氏。


    “喬姨娘,那個大少爺迴來了。”


    “大少爺?不就在……”喬氏指著屋裏薑豐拓的手一頓,瞬間僵住。


    迴頭沒有控製好音量大喊:“你說誰?薑豐諾迴來了?”


    聽到薑豐諾的名字,本來還專心看書的人立刻鬆開書,來到門口。


    衝著小廝確認:“你說大哥迴來了?”


    那小廝小心的看了一眼喬氏,不禁點點頭,很是尷尬。


    薑豐拓卻是激動的拍手,一邊又雙手合掌感謝老天保佑。


    “娘,太好了,我就知道那個人不是大哥。”


    喬氏卻是臉色慘白,根本聽不見薑豐拓的話。


    發現喬氏的不對,薑豐拓晃了晃喬氏的身子。“娘,你怎麽了?大哥迴來了,你不高興嗎?”


    女人眼底是無端的絕望和恐慌,看著眼前的孩子,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等到薑豐諾和薑鶴羽迴府,喬氏就被叫去書房等著。


    也是在這個房間,那時自己和表哥偷了機密布局,打算賣給匈奴,解決薑鶴羽,從而霸占將軍府。


    沒想到意外發現了睡在桌子下麵的薑豐諾,怕他聽到二人對話,這才上演了一出移花稼木的好戲。


    奈何不久後,表哥就被薑鶴羽抓起來,自己日夜擔憂,這一天,終是要來了。


    等到書門被推開,一眼喬氏就知道眼前的年輕人就是薑豐諾無疑,隻因他和逝去的夫人太像了。


    所以自己才討厭他,憑什麽有的人就可以嫁的好,還有夫君疼愛,自己就要做人丫頭。


    那對自己的善良就像是施舍,所以毀掉你的兒子這樣我心裏才能平衡。


    “喬姨娘,許久未見。”


    “哼。”女人冷哼一聲。


    接著薑鶴羽讓人把喬東帶上來。


    那個男子如今已經被折磨的像個滄桑老者。


    看著自己曾經的摯愛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喬氏開始害怕,口不擇言的怒罵。


    卻不知,她的兒子,那個被保護很好的薑豐拓就在來到書房的路上。


    仆人都被攆走,整個院子裏隻有喬氏的哭笑亂罵。


    應該是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所以才會這樣吧。


    已經不需要對質了……


    薑鶴羽讓人把喬氏拉下去關押起來,卻不曾想喬氏開始笑薑鶴羽的可憐。


    “你真以為自己聰明啊,哈哈哈,我告訴你,你根本沒和我發生關係,哈哈哈,薑豐拓是我表哥的,你替殺害你妻子的人養了十七年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癲狂的話語,不僅讓屋子裏的薑豐諾和薑鶴羽驚訝,還讓院門口的薑豐拓頓住了腳步。


    看見薑鶴羽那呆滯的模樣,喬氏心裏終於好受,自己這些年來受得冷遇也算是報複迴去了。


    月色入暮,迴到闊別已久的寢室,薑豐諾摸著房間裏什麽都沒有變動的物件,心裏淌過暖流。


    阿忠跟著進來,解釋這些年來薑鶴羽一直會親自打掃房間裏的物件,有時候還會摸著那裏的東西好久。


    薑豐諾把玩著手裏的小木人,木的一頭已經被人撫摸光滑,附著的漆也掉了不少。


    看的出來薑鶴羽這些年是如何思念長子的。


    另一邊薑鶴羽站在妻子的靈牌前,心裏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他沒有背叛妻子,他們的兒子迴來了。


    這邊阿忠離開,就有黑鷹飛了進來,大概看了一眼赤羽下傳達的消息,薑豐諾就知道沐秋謹也快到了,而且要他尋找山穀的石粉薑豐諾打算第二日就和薑父商量。


    抽空去見了一眼薑豐拓,少年看見薑豐諾隻是扯扯嘴角,眼裏有著某些歉疚。


    可惜薑豐諾沒有注意到,反而看著那時圍著自己打轉的小屁孩兒長得俊郎懂事了。


    “幾年不見,你也長大了。”


    越是這樣熟悉的口吻,沒有責怪,沒有埋怨,越讓薑豐拓感到歉疚。


    是自己的母親攆走了哥哥,是自己的母親讓那些士兵白白喪命,是自己在這裏鳩占鵲巢……


    可是哥哥,你怎麽能像是什麽都不知情一樣呢?


    看著一旁的少年傻站著不出聲,薑豐諾坐在桌子上給自己倒了兩杯水,招唿薑豐拓過來。


    “站在那兒,做什麽,怎麽?幾年不見反倒生疏了?”


    薑豐拓聽話的走過來,怎麽會生疏呢?


    小時候調皮是你陪著,


    差點從假山上摔下來,是哥接著,


    生病了也是哥陪著……


    我都記得啊……


    兄弟二人交談了一會兒,薑豐諾就離開了。


    深夜,薑豐拓去了一趟牢房去看望喬氏。


    第二日,薑豐諾跟著薑鶴羽去軍營一同查看情況,並且把如今的朝局和薑鶴羽說了,希望父親可以支持沐秋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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