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君默語走在熟悉的大街上,不,具體地說,應該是飄。


    對,君默語此時隻有靈魂,或者她已經死了吧,君默語自嘲地想著。


    那日,落地之前,她將鳳舞護在自己的懷裏,不知道他怎模樣了。


    真如他所願,他是否很開心呢?君默語自嘲地笑笑。


    想到二十一世紀的一切,君默語向著語佳飄去,語佳雖然破產了,可是,那個爛攤子卻沒有收拾,這會兒,怕是早就成了別人的了吧。


    君默語熟門熟路飄進了語佳,讓君默語驚訝的是,語佳竟然一點點都沒有變,還是她在的時候的模樣,就連所有的工作人都沒有變動,好像她之前所經曆的根本就是一場夢。


    君默語飄在一樓大廳上空,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君默語的眼角有些酸澀。


    正在此時,門口處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柳秘書趕緊召集董事會到會議室開會。”


    君默語聽到這個聲音,心裏一陣抽疼僵硬地迴過頭去看,果然,見齊言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在一些同樣身著黑色西服的保鏢簇擁著走進來。


    君默語自嘲地想,果然,這家公司易主了。


    君默語腳步不由自主地跟上了齊言,和他一起進入了總裁的專屬電梯。


    響起當初他對自己所做的,君默語心裏就特別憤恨,讓電梯裏的空氣也越來越冷凝了。


    齊言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想不明白這大熱天兒的,自己怎麽感覺特別冷。


    “叮”地一聲,電梯在在此時卻開了,齊言迴頭看了一眼電梯裏麵,卻什麽都沒有看到,但是,他卻覺得莫名的心慌。


    開完早會,齊言就駕著車出了公司,君默語見狀,也趕緊跟上了。君默語閃進齊言的寶馬裏,坐在副駕駛座上,透過車窗看著車流不息,君默語心裏有些淡淡的落寞,她突然很不喜歡這樣嘈雜的城市。


    齊言的車在墓園裏停了下來,君默語有些微微訝異,隨著齊言下了車。向墓園走去。


    在一塊兒新墓處停了下來,君默語看向墓碑上的字,微微有些訝異,竟然是自己的墓。


    君默語看著上麵刻墓之人,有些自嘲地笑了,害她之人,為她立碑,這人可真是可笑。


    隻見齊言將早就備好的花束放在墓前,蹲下來,輕輕撫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眼中滿滿的愛戀。君默語看的惡心。


    “小默,已經一個月了吧,你在那邊一定恨透了我吧。”齊言放空目光,看著藍天,聲音有些飄渺,有些淡淡的哀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很愛這個長眠的女孩。


    君默語卻嗤笑一聲,對齊言這樣虛偽的做法,君默語滿是瞧不起,當初那般對她,現在又假惺惺地在這裏懺悔嗎?嗬,做了之後,懺悔有什麽用。


    良久,在君默語以為他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那人開口道:“小默,可是你知道嗎?我怎麽可能會害你呢?隻怪我識人不清,到頭來害了你的性命。”


    這話什麽意思?君默語眯了眯眼,識人不清?難道語佳的破產與他無關麽?


    “你知道嗎?其實一切都是夜玲的陰謀,可是,我以為,我能夠阻止她,可是,終究還是沒來得及,害了你。”說到這裏,齊言竟然哭了。


    君默語有些訝異,難道真的不是他?


    “小默,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把你找迴來。”齊言的眼淚打在冰冷的墓碑上,君默語的心莫名其妙地痛了。


    聽到這樣的真相,君默語很難接受,那麽,曾經以為的背叛,竟然是假的。


    那所有的一切,既然都是夜玲一手造成的,那語佳為什麽不在夜玲的手裏,卻在齊言的手中。


    隻是,不等她想完,齊言留戀地撫摸了一下冰冷的墓碑,薄涼的唇瓣輕輕吻上了墓碑上的歡顏,“小默,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找到你,好好愛你。”


    齊言說著,就站起身來,拭去眼角殘留的淚水,“小默,下次再來陪你,你一定要開心。”


    說完,就朝著墓園的另一邊走去,君默語走至自己的墓碑前,雙手準備去觸碰照片上歡笑的容顏,手卻穿過墓碑,抓空了。


    君默語收迴手,自嘲地笑笑,她貌似忘記了自己如今隻是一縷魂魄。


    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墓碑,君默語捂住自己的心,那裏的痛意那麽明顯。


    君默語好奇的飄到齊言的身後,看到他祭拜的人時,心疼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爸爸,”她哽咽地喚了一聲兒,可惜,聽在其他人耳中,隻是一陣風撩過。


    “伯父,我又來看你了,如今,語佳公司和原來一樣,已經走上了正軌。”齊言坐在墓碑前麵,嘴角掛著淡淡地笑容,可是,眼中的憂鬱之色,卻怎麽也抹不開。


    “夜玲如今也被捕了,伯父,如今你可以放心了。可是,伯父,我終究還是讓您失望了。”齊言說至此,低下頭掩去眼中痛苦的神色。


    接著,看著天際的雲彩,聲音有些幽遠,“您如今和小默相聚了吧,這會兒,肯定在責怪我沒有照顧好她。”剛剛擦拭幹淨的眼淚,又湧出來了。


    “伯父,您交代的事情,我沒有完成,可是,夜玲一年後會被處以死刑,也算是給你們有個交代了。”齊言淡聲說道。


    “伯父,我有時候真的很想叫你一聲父親,所以,我一直等待著迎娶小默的那一天,可惜……”齊言卻再沒有往下說,說白了,他不喜歡聽到後麵的那些話語。


    “伯父,如有來生,請您一定把小默嫁給我,我一定讓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齊言絮絮叨叨地說道。而身後的君默語卻震驚了。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那她所堅持的仇恨到底為了什麽,那麽可笑。


    君默語向後退著,不敢相信地呢喃著:“不,不會的,不會的。”


    君默語沒有再等齊言,看了父親的墓碑和碑前那個淒楚的男子一眼,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的中間,一輛輛轎車穿過她的身體,然後,與她背道而馳。


    君默語沒有意識地走著,再次停下來時,是她和父親的那個家,站在門前,君默語百感交集,看著那些熟悉的下人,君默語的眼睛酸澀,可是,卻哭不出來。


    “語兒,永遠記得爸爸愛你。”爸爸親著她的小臉,寵溺地說道。


    “我也愛爸爸,”稚嫩的聲音說完,就在男子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惹得男子樂嗬嗬地笑了。


    “語兒,爸爸的寶貝女兒都已經十六歲了,爸爸有禮物要送給你哦,呐,這隻小豬是爸爸送給爸爸的寶貝兒的生日禮物,希望我們家語兒永遠像豬一樣幸福快樂。”


    “爸爸……”對麵的女兒撒嬌地攀在中年男人的肩上。中年男子寵溺地拍著她的後背。


    女孩二十歲,懶懶地坐在總裁辦公室裏,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傳來,“語兒,你已經好久都沒迴家了,過來看看吧,爸爸想你了。”


    “爸爸,我公司裏還有些事兒,迴不來了,過些天再說吧。”然而,卻張開嘴吃著好友遞過來的橘子。


    “語兒,今天是爸爸的生日,你有時間迴家一趟麽?”電話的一端,一個滄桑的聲音滿是期待地問著。


    “爸爸,很抱歉啊,我這會兒還有點事兒。”另一頭,一個女孩背著粉紅色的包包,倚在男友的懷裏,滿臉不在乎。


    “那好吧,工作不要太忙了,注意身體。”男子雖然滿臉失望,卻在電話裏的聲音卻是帶了笑意的。


    ……


    一幕幕和父親的談話映入君默語的腦海,心裏脹痛的難受,君默語想大聲哭出來,可是,她卻沒有眼淚。


    爸爸,爸爸……


    隻有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唿喚著這個可親的名字。


    君默語走進房間裏,還是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下人們匆匆忙碌著,君默語上了二樓,她的房間裏還是原來的模樣,她喜歡紫色,所以,房間的格調以紫色為主。


    看到床上的那隻小豬,君默語伸手去觸碰,可是,她卻沒有辦法碰到。


    君默語有些失落,原來,不珍惜,失去的就隻能永遠失去。


    君默語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就出了門,向著對麵的房間裏走去,那是她父親的房間,何曾幾時,她進這個房間的次數少之又少。


    一切擺設還是原來的模樣,君默語睡在床上,感受著父親留下的氣息。忽然,她看見床頭半開的櫃子裏,露出一排排白色的藥瓶,上麵的藥名讓君默語的心疼。


    安眠藥?爸爸什麽時候開始需要這東西才能安睡,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君默語痛苦地捂住心口,顫顫微微地想要伸手去拿那些瓶子,可惜,無法觸碰。


    爸爸,你對女兒肯定很失望吧。


    君默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這個做女兒的,太過於不孝了,她的爸爸從小既當媽有當爸,傾盡一切能力,寵著她,疼著她,她其實知道,她的父親這樣做,隻是不希望她因為沒有母親,而覺得遺憾,不完美。


    可是,她都做了些什麽,君默語感覺自己就是混蛋。


    人生,有些事情,失去了,就沒有機會找迴來,就像她曾經擁有的世界上最偉大的父愛。


    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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