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還有三分性呢!


    何況失了比性命還重要的貞潔!能不急麽?!


    算你狠!赫王隻得搖頭晃腦地讓步:“行行行,給你個夫人名分吧!把刀放下,快把刀放下!”


    “國公爺,老太太發話,月姑娘不潔,且按族規沉塘。快別再讓她丟人現眼了!女子貞順嫻靜,無才便是德,月姑娘如今越性丟得一件都沒有了。唉,老太太的臉麵都給丟盡了。”丁婆子一急,將殺手鐧抬了出來,示意左右幾個媳婦衝過去隔開阮氏的那兩個媳婦,另兩個雷厲風行地去架刑依月。


    平胥猛然聽得此言,一愕之下心情輕爽了不少,不由得哈哈大笑:“賤人,你要被浸豬籠了!”


    卻不想刑依月料定今日是必死無疑的,趁著平胥得意忘形,揪準時機扯了他的頭發拿刀抵在他脖子上,發狠道:“哼,你欠我的,黃泉路上得給我做牛做馬,我也不能盡吃虧了!”


    赫王肥胖的臉上橫肉劇烈地抖了幾下,開玩笑,他可隻有一個嫡子啊!


    脖子上那刀鋒割得平胥寒毛根根豎起,感應到刑依月情緒的脆弱與激動,簡直再分明切實沒有了:“啊!痛,痛!不要衝動!不要殺我~”


    雙手作朝天烏龜狀,梗著脖子卻躲閃無望,這種人命關天的要緊關頭他哪敢跟吹毛斷發的刀強?!


    他還沒活夠本呢!


    手無縛雞之力的平胥終究哭了出來:“我什麽都答應你,你到底要怎樣!”


    刑依月熱淚滾落下來,卻滄然一笑,無比憤怒卻又深覺可笑:“怎樣?我要你還我清白!”


    平胥苦不堪言,這怎麽可能呢?


    那誰來解釋給他聽聽,他怎麽會從列山溫泉莊子跑去十裏外的大長寺的?!


    他也不能枉死得不明不白啊!


    脖子上力道加重,痛得平胥嗷地大喊,當下一激淩,驟然腦子靈光一現:“我娶你,我給你世子妃的位分,世、子、妃!你當不當?!”


    怕刑依月太執念於玉石俱焚,(當然在平胥的想法裏,頑石自然是刑依月,他才是連城玉!)又看不見身後刑依月的反應,平胥幹脆直著脖子大聲嚎叫:“是世、子、妃啊,你聽清楚了?你當不當?!痛快點,求你給句人話啊!”


    齊國公心下得意,這才對嘛,不枉擔了他們齊國公府嫡女的威名!


    而刑二老爺被丁婆子陰暗地盯了一眼,當下一個抖栗,使勁朝角落瑟縮,努力減低存在感。


    天呐,赫王世子妃,太瘋狂了,貪心不足會不會遭天譴?!


    老夫人一定不會允許的!


    ……


    李小仟與刑依晴坐在花園的亭子裏閑聊,亭子角上挑著兩盞明瓦的燈籠,階下放著數盆曇花,兩人守著等那花開,葡萄匍匐在她們的腳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呦哥兒手裏拎著花枝條,往亭上亭下踩著台階上來下去,配合著嘴裏認真地嘟嘟噥噥:“一片一片又一片,兩片三片四五片,一片一片又一片,兩片三片都不見。”


    李小仟教他的,他年紀小,一時記不全,還數得煞有介事。春生與奶娘站在邊上小心候著,都忍不住掩著嘴笑。


    韓懷溪由佳兒引路,低著腦袋快步走到亭下:“見過郡主、世子夫人。”


    李小仟見他不同往常,且眼神飄忽,心下奇怪,遂笑道:“這是怎麽了?”


    韓懷溪卻又猶豫著不答。


    刑依晴見狀,便曉得有事,借口更衣避開了,春生與奶娘也將呦哥兒抱走了。


    韓懷溪這才道:“迴稟郡主,昨兒夜裏下官趕到大長寺,果然如之風所說,有陌生男人闖進了月姑娘住的客寮裏頭,還有一個在外頭張望,下官便將他們全拿下了。隻是……”


    “隻是什麽?”李小仟耐心地等著另一隻靴子落地。


    韓懷溪踟躕不前,又支吾道:“隻是當時月姑娘已經中了媚香,下官無法,離大長寺最近些的隻有列山的那幾個莊子,下官便將喝得酩酊大醉的赫王世子給月姑娘送了過去。”


    說著那頭倒抬了起來:“當時情況緊急,下官擅自作主,請郡主恕罪!”


    李小仟訝然地輕啟朱唇:“赫王世子?!”


    韓懷溪又低下頭:“一時實在尋不到合適的人,請郡主恕罪!”


    李小仟橫了他一眼,你都這麽說了,我還好意思罰你麽?!


    昨夜,留在齊國公府的韓懷溪突然遞了消息過來,老夫人要對二房的刑依月下手。


    二房子嗣艱難,刑二夫人帶著兩個兒媳與刑依月去大長寺,聽說一來是替兒媳們乞子,二來約了今早安排刑依月相看一位姓趙的小哥。


    隻是竟想不到老夫人做了些什麽!


    她指使娘家的親戚從市井上尋了一個姓陳的二流子,計劃著拿酒灌醉了一個一心想著攀高枝的男人,送到刑依月借宿的客寮裏去!


    李小仟雖然與刑依月並無特別的深交,對二房的情況也都是聽來的,東拚西湊出一個大概的印象,但她嫁與刑蓮湖,也是希望能與他的親人們和睦友好,因而廣結善緣這四個字,李小仟並非真的不懂!


    隻不過事與願違,李小仟的婆婆緣真的不大好,上頭兩層婆婆都不喜歡自己!


    因而刑依月向她示好,李小仟雖略猜得到刑依月急於改善處境,但對刑依月明智地選擇與自己抱團,李小仟認為不能吝惜援手。


    “那現在如何了?”李小仟好笑起來。


    韓懷溪迴想起當時的情況,丁婆子不依不饒地恐嚇,要拉走刑依月去浸豬籠,刑依月一緊張,手上力道加重,平胥的血汩汩地流了出來,疼得平胥喊得像殺豬。


    正所謂疼在兒身痛在爹心,赫王眼看著兒子小命不保,當下怒極,什麽都顧不得了,親自上前一把扯開榮福堂那兩個媳婦,甩開三丈遠,破口大罵:“國公爺,你這國公府都是些什麽狗奴才?!這麽沒眼色!這是想要世子的命是不是?”


    直問到丁婆子臉上:“你這老虔婆按的什麽心?!倘若世子有個不測,我滅你滿門!”


    登時罵得丁婆子噤若寒蟬,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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