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講書的軍士一笑,頓時引得其他人也都是佩服不已。


    這樣一想,到好似那個譚道奇城守完全知道這些黔國玄者和武賊來犯一樣,然後這城守再不惜以身犯險,搞定惡獸,引得那些黔國玄者和武賊進入鎮安城,最後被李軍督的軍士圍困住。


    高幸不禁也開始佩服起那些鎮安城的編書人,這樣一改,不僅更能讓軍部接受,同時還把譚道奇的形象又陡然提升到一個智謀的程度;果然,講書人的嘴,編書人的筆,這才是真正顛倒是非的兩件利器。


    諸人聽到李軍督率軍圍住鎮安城,頓時再次興奮起來。


    講書的那個文質彬彬的軍士講到這裏,自然免不了要修飾一番,畢竟是自家軍部的事情,肯定要強調一下:“就見李軍督率領十萬軍士,將鎮安城圍了個水泄不通,我們軍部的軍士,那可不是官軍那般孱弱,一個個都龍精虎猛,目若朗星;到了那城外就這麽一圍,那些困在城中的武賊和玄者,頓時明白,他們肯定沒有逃脫的機會;這時……”


    講書的軍士一停,其他人頓時喝罵起來:“這時什麽!你快講啊!”


    諸人都知道又到了給錢的時候,但這故事正在精彩的時候,肯定要大方掏錢了,舍得一身皮,才能聽得心情爽;於是諸人都紛紛開始掏錢,更有人自發的要去給他倒茶水,不想這個講書的軍士將手一擺,嘿嘿一笑:“這個關節上,我隻是停一停,下麵該是譚道奇城守最為人敬仰的一段,我希望諸位都重視,這才停了一停;盡管這更加精彩,但萬萬不敢收你們的錢。”


    諸人這才明白過來。


    高幸心中也是一震,果然,要是真的為民做主。哪怕是上天不眷顧,這些百姓還是打心底尊重的;就像這譚道奇,說到他正義淩然的時候,就是講書的這些唯利是圖的人。也不敢褻-瀆依次要挾收錢。


    看來,果然還是一腔正氣長存,自然能得到萬千民眾擁護!高幸這時心裏明白過來,不管那九九歸一榜如何,真正深入人心的,還是這些最底層人民的尊重,才會在不經意間聽到,讓人由衷感慨。


    他一時也不禁調整了一個身姿,正襟危坐了聽下麵的譚道奇事跡;那個講書的軍士,也是慎重的取過一碗茶水。漱了漱口,才開始講下麵的內容;這些底層人民,就用這種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表達著自己對心中敬仰人物的尊重;這確比那些供香禮拜的神明,更加讓人知道他們的真正入心。


    “那些玄者和武賊。眼見陷入了重重圍困之中,他們到城頭一看,下麵那可是槍頭林立,長刀耀眼;我們陝*部的好兒郎,那放眼看去,哪裏是人!分明就是一群虎狼!”


    講書人一口氣將這一句話揄揚頓挫的說完,頓時引得一陣叫好;這些陝國的軍士。都以虎狼自詡,一個聽到這樣的情形,都好似自己進入到了故事裏,站在了鎮安城外;一個個都是興奮不已。


    “這樣的陣勢,將那些城中的武賊和玄者直接嚇得肝膽皆裂;這樣的情形,放到任何一個國家和咱們敵對。那都是同樣的情況!不過這時,鎮安城中的一幹百姓,那就是被兇虎入了兔子籠啊;那些百姓,可都是手無寸鐵,在玄者和武賊的麵前。可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啊!哎,也是不知道怎麽,讓這些黔國的畜生玄者和武賊,竟然到了那裏,一城的百姓,就那樣成了武賊和玄者脅迫的對象。”


    講書人歎息幾聲,惹得旁邊那些人,都是擔憂非常,這種情形,下一步該怎樣做?真是十分讓這些牽掛,幾個性格急躁的軍士,更是著急得麵紅耳赤,幹脆一把將身上的衣服扯了下來。瞪圓了眼,一副就要跳進故事裏和那些武賊玄者拚命的架勢。


    “那可是數萬百姓啊!李軍督也是投鼠忌器,隻能將整個鎮安城圍住,這時,那些武賊和玄者竟然又做出了更加出人意料的事情,他們為了活命逃走,竟然將譚道奇城守押上了鎮安城城頭!”講書人說道這裏,自己都睜圓了眼。


    “那時風蕭蕭而過,旗幟在鎮安城下招展揮動,夕陽正落下;譚道奇就被兩個武賊押上了鎮安城城樓。這些武賊和玄者,就是想要用譚道奇換得一個逃出升天的機會!但是,這些人將譚道奇押解上城樓前,已經和他說好了,隻要上到城樓上,就要馬上代表這些玄者武賊,向外麵的陝*士求饒,然後表達,要用這一城百姓活命換取他們逃出生天的機會。”


    講書的軍士,說道這裏,又是一停,他伸手一把取過一碗茶水,一飲而盡,然後亢奮的說:“但是你們說!像譚道奇那樣的硬漢子,真英雄,會讓他們得逞嗎?不會!要是譚道奇真的在城樓上求饒,李軍督忌於這一城百姓,肯定是不敢對鎮安城做什麽,畢竟,我們軍部,也不能隨便荼毒生靈;那可是數萬百姓啊!”


    聽到這裏,高幸心中酸苦到了極致,百姓這兩個字,隻有在故事中,才會這樣的沉重;真正的現實中,百姓,就是社會最底層的人,是豬狗不如的東西,幹著最苦最累的活,卻要經受世間最痛苦的各種磨難。真正的百姓,那是被權貴欺辱之後,隻能默默忍受,隻能默默經受苦水的人群。


    他們卑賤,毫無地位,任人魚肉;一切都隻是為了能生活而拚盡全力;百姓,不明白什麽叫浪漫,不知道什麽叫享受;他們隻是想要最簡單的生活,卻得不到,而那些輕易可以得到這些的權貴豪強,則是一天無所事事的無病呻吟,還抱怨著這,抱怨著那。


    世間最偉大的就是這些底層的人,他們低賤,毫無地位;一切都是那麽不容易;輕易就能讓他們跪下,輕易就能讓他們屈服;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那些權貴們完全不能理解的小困難,就能讓這些人完全失掉生命。


    他們卑賤如斯。甚至比不上那些權貴的一條狗,這也導致這些人甚至渴望得到一個給權貴做狗的機會。


    講書人神情激動:“這種時候,譚道奇城守,就站到了城樓之上。他身後的城下,是數萬鎮安城城民;他外麵的城下,那是李軍督的十萬大軍;所有人隨說他站到鎮安城城樓上,都將目光匯聚到他的身上。”


    “就見譚道奇站到了城樓上,身形異常的高大,同時非常的精神抖;盡管他已經是滿身傷痕,那是黔國玄者和武賊折磨了整整一夜的結果。這身材雄健的城守站到了哪裏,他緩緩的抬起手來,朝李軍督的那些將軍們說:軍部的兄弟們,盡管我屬於內政一係。平時在政治上多有抵觸,但是,我們都是陝國人!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所以,今天我譚某人感謝你們!你們能不計前嫌來這裏救助我鎮安城!就是你們陝國血脈裏的虎狼性情依然!”


    圍觀的軍士們都聽得熱血沸騰,盡管知道這是後來鎮安城中的編書人編寫的。還是讓高幸也激動了一把;有些事情,盡管知道是虛假的,但是也不會妨礙他讓你感動,讓你激動!


    “譚道奇這樣說話,他身後的那些玄者和武賊都是大怒,這根本就不是他們之前在樓下和譚道奇約定的內容;就見譚道奇猛的一推那些玄者和武賊,然後他就站到了鎮安城城樓的邊沿。這城守指著那些玄者和武賊,厲聲說道:‘你們不要過來!一旦過來,我就跳下去!’現在的譚道奇,可是這些武賊和玄者的極大籌碼,因此他們投鼠忌器,都是不敢上前;譚道奇則有看向城外的軍士。慨然的說道:‘今天,你們能到這裏,我譚道奇感謝你們!任何觸犯我陝國國威尊嚴的人,都不能放過!在任何敵對勢力麵前,我們都是一體!我們都是陝國人!這些跳梁小醜。到了這裏,極大的威脅到國都長安的安危,實在是可恨!他們將我這一城百姓的性命置於危難之中,實在是可仇!”


    “這城守說到這裏,迴身看向那些注視他的鎮安城城民:‘你們是鎮安城的子民,更是陝國的子民,今天我們已然處在了危難之中;但,大丈夫何不都有一死,或重於大青山,或輕於鴻毛!為國而死,就是重於大青山!諸位,今天我譚道奇在這裏,先向你們道歉:是我譚道奇沒用,不能保護你們;然後我要讓你們恨我;因為,我要讓軍部的人屠城,讓這些以我們作為擋箭牌的武賊和玄者死無葬生之地!”


    “我們鎮安城人,怎能成為這些宵小惡徒的保命依仗!譚道奇怒吼一聲,伸手指向那些玄者和武賊:今天,我們就和你們這些黔國的玄者和武賊,玉石俱焚!譚道奇城守話語一落,其下的那些城民,就都齊聲大吼起來,他們隻吼四個字:玉石俱焚!玉石俱焚!玉石俱焚!……”


    旁邊圍著的那些軍士,都被激蕩到了極致,幾個甚至忍不住,就揮拳大吼:玉石俱焚!


    高幸看著這種情形,也有些激蕩,不過又一想,要是這些人,都知道了事實,知道是城外的李軍督打定主意要屠城,然後誘騙李軍督自殺,那又會是怎樣的景象?


    講書的軍士眼中已然帶上了淚水:“鎮安城的百姓,是好樣的!譚道奇城守,也是好樣的!我們都是陝國人!那些黔國的武賊和玄者都是恨恨的盯看著譚道奇城守;他們心中已經打定了無數種主意,要致這個譚道奇於死地!”


    “不想我們的譚道奇城守說完這些,就在身後的城民還在大吼的時候,他朝城外的李軍督大吼:陝國的兒郎們,陝國的虎狼軍士!你們聽到了嗎!來吧,屠盡這一城,不要有任何忌憚!殺光這些黔國的玄者和武賊!讓他們知道我們陝國子民的決烈!那城守說完,放聲大笑幾聲,縱身就跳下了鎮安城的城樓,那樣的城樓,對於他這種普通人,肯定是立即身死;還有一家人湧上了城頭,見到這種情形,更是毫不猶疑的都湧身跳下了城頭!”


    軍士們都不再說話,隻是臉上開始流淌下淚水。默默的淚水,這個故事裏,那些人的奮然不顧死,已經完全感染了他們。


    是的!決烈!仇恨!


    鎮安城編寫這些故事。除了要將鎮安城差點被屠城這個事實表現出來,肯定還是要塑造那些他們希望天道眷顧的人物;是的,李軍督權勢頗大,他能決定這一城的命運,他要屠城,他要為了他的畜生兒子的畜生舉動屠城。


    普通人盡管不能說出事實,但,他們可以將心目中希望塑造的英雄拿出來;記住英雄,忘記壞人,這就是普通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當然。這些故事能在陝國流布,也正是由於這種巧妙的處理,他們既滿足了百姓的需要,也掩蓋了官方希望掩蓋的事實。


    這樣視死如歸的舉動裏麵,隱藏的真實意圖是:當時的譚道奇是怎樣的無奈。而那些跟著他跳下去的、被李軍督兒子迫害的一家人,又是怎樣的絕望;在光鮮的故事之後,隱藏的是徹底肮髒的事實。


    講書的軍士,這時已經是滿臉淚水,他不甘的憤然說:“此仇此恨!他日定當要黔國百倍千倍奉還!”


    一眾軍士也都是叫囂起來。


    那三個軍督這時站在遠處,不禁起身,他們起先是震驚於這些軍士的舉動。後麵則是轉過身去,看向國都的方向;天夏這時跳起來,嘿嘿一笑:“果然來了!看,是國都的人來了!”


    這小子一臉小人得誌的模樣:“他們肯定是來救我的!我現在是李軍督留下最忠誠的幕僚!你小子就等著好看吧!”天夏瞪眼看向高幸,得意的放聲笑起來,扯動得他的嘴巴一陣扭曲。


    那是被一眾軍士打出的巨大豁口。天夏這樣得意的一笑,頓時撕裂開來,不住往外滲流鮮血,導致那小子不住的抽吸冷氣。


    軍士們群情激奮,就聽見遠遠的響起鼓聲。


    “嘭!嘭!嘭!”


    那鼓聲一連串響起。仔細一數,竟然有七十二下;陝國的禮賓樂器是大鼓,這七十二下震天鼓,是僅次於一百零八震天鼓的極高規格,敲起來響徹天邊,用來迎接地位極為尊崇的貴賓。


    聽到鼓聲,驛站的軍士趕緊準備起來。


    那三個軍督頓時心中起疑惑:難怪派出去的那些傳訊官,一個都不迴來,看來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到了陝國!那些幕僚也是同樣這種想法。


    講書的軍士們趕緊開始灑掃收拾,因為這樣的七十二下鼓聲一路而來,肯定是什麽貴賓將要來到。


    天夏也不禁咋舌,心裏疑惑:會是什麽人到了陝國!


    很快,就見一溜棗紅馬跑到了近前,足足七十二匹馬;這七十二人到了驛站前,立即停止住,分列兩排,不再發一言。


    三個軍督立時反應過來:看來要迎接的貴賓,就在這個驛站中,這三個軍督互相看了一眼,自詡沒有這麽重的分量,讓國都出動七十二震天鼓聲來迎接。


    “快將這個驛站的軍將!速帶到我這來!”其中那個一臉正直的軍督伸手招唿了一下隨身的親兵。


    那些親兵趕緊迴身進到驛站,拉出一個神情惶恐的軍將。


    “你這驛站之中,有什麽貴賓!為何不早說!”那軍督神情責難,這樣能動用七十二震天鼓迎接的貴賓,自己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這該是怎樣的失禮,一想起來,他心中就惱火萬分。


    那驛站的軍將頓時苦惱非常:“稟告軍督,我這驛站之中,今天就您們這一撥人,其他的再沒有人了!哪裏還來的貴賓!聽到七十二震天鼓後,我還特地和上一個驛站聯係了一下,也沒有什麽貴賓正在朝這裏趕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三個軍督頓時更加疑惑。


    這時,又是一隊黃馬縱馬而來,同樣是七十二匹,那些縱馬而來的禮賓軍隊,遠遠分開,又是列隊兩邊。


    “啊呀!看來不僅是七十二震天鼓,就是七色迎賓馬隊都出現了!”驛站的軍將睜大了眼,一般陝國迎接貴賓,七十二震天鼓和七色馬隊,隻會二中選一而來,這樣二者兼備,隻有百年前九尺玄宮的一個大玄尊屈尊枉駕到了陝國,才啟用過。


    因為用一百零八震天鼓,那是陝國王族禮拜天地時候的最高標準。一般不用;這個七十二震天鼓,就是名副其實的最高標準;而有的時候,來的貴賓實在是地位超然,就不得不用七色馬隊補充。


    諸人正在驚訝。就見一色色純色的馬隊遠遠而來,都是七十二匹,都是縱馬而來,就分列兩邊,默不作聲。


    三個軍督心想:既然肯定是來迎接這個驛站中的人,難道是為了迎接我們三人!那三個軍督都是一個想法,不過隨即相互看了一眼,立時否定了這種荒謬的結論;要知道,當年安康侯顏峰在大青山擊潰黔國玄者率領的數萬軍士,也不過是得國主敕封一個世襲爵位罷了!這次應對鎮安城的事情。不但沒有擊殺來犯的玄者和武賊,還讓一個城守枉死,一個軍督慘死,這樣的情況,不但功勞談不少。隻要不被追究責任就好了。


    因此這這些高規格的迎接禮儀,肯定不會是迎接他三人。


    這樣一想,三個軍督就將目光放到了高幸和那天夏的身上。


    天夏頓時像被火燙一般,跳起身來,哈哈一笑:“這七十二震天鼓是來迎接我的!”這滿身是血和汙漬的賤人,瘋狂的衝了過去,放肆的大笑起來。


    三個軍督都陷入了沉思。顯然:有這個可能。


    李軍督可是權傾陝國的李氏家族的人,縱然怎樣廢柴,那地位擺在那裏的,這次慘死在鎮安城外,無論對軍部還是對內政體係的衝擊都還是有的。沒準真的是內政為了緩和跟李氏家族的危機,進而出動這樣高規則迎接禮儀。


    這樣說起來。還真的有極大可能是迎接這個天夏。


    因為這個天夏,現在是作為李軍督一係的幸存者存在,並且還是之前非常衷心跟隨在李軍督身邊的一條狗。


    一切看起來,都像是來象征性迎接天夏,進而緩和李氏家族和軍部內政的關係。


    再結合起傳訊官一去不迴的情況。這種可能倒是有了九成。


    “真的是來迎接這個家夥……這個人的。”一臉正直的軍督完全不敢相信。


    其他的兩個軍督也是不敢相信,那個紈絝軍督則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極有可能,當年我爺爺戰死三門峽,當時國主也是出動了七十二震天鼓,不過當時可沒有出動七色馬隊……”


    諸人都非常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禮遇,竟然會給天夏這樣一個殺父-淫-母,讓親妹妹給人欺辱,貢獻出親身女兒的人,不過這世道混淆,果然是什麽好壞不分,倒是也不無可能!


    那些毒打了天夏的驛站軍士,更是都提心吊膽,沒想到竟然打了這樣的一個貴賓。


    天夏一副小人得意的神情,放肆大笑:“哈哈!你們的那些所作所為,我都記在心中的;等下就百倍奉還!”


    驛站的軍士們,趕緊朝他跪下求饒,不想那賤人陰戾的一笑:“求饒也沒用,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四下頓時響起一片哀鴻,高幸心中不忍。


    那天夏又湊過來,陰毒的看向高幸:“小子,你也該死!還不快向我求饒!”


    高幸橫了他一眼,翻了一個白眼。


    對於這樣的賤人,高幸完全懶得理會,不過這樣看來,自己到是真的兇多吉少了。


    幾個見風使舵的幕僚,已經湊身過來,不住的幫天夏收拾他身上淩亂的衣衫,更是連連討好:“天夏大人!這一路之上,我可是沒少給你照顧哦!到了國都,你可得好好關照我!”


    天夏哈哈一笑:“好的!對我好的,我記下了!但是我要先報複,再報恩!老子天夏也有翻身的一天啊!真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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