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安城外,一尊高大的石像被立起來。


    那是為了公義跳城而死的譚道奇城守,三個軍督中,有一個也和李軍督一般修煉的是土靈氣,不過他修煉的術決,不是李軍督那種靠嗑藥而提升的土玄勁,李軍督的修為完全是靠嗑藥和本族長者灌入玄勁生生提高,所以隻能用於防禦,隻能凝結本體防禦之類的基礎方式。


    而這個軍督完全是靠自己修煉而得,因此無論是在施用,還是具體掌握方麵,都比那李軍督熟練得多。


    土元氣,主要是防禦,防禦的目的則是攻擊,因此能入選軍部的玄者,大部分都修煉的是土元氣,試問:若是自保都不行,還如何殺敵;並且這個土元氣修煉出的土玄勁,威能非常強悍,用在殺敵,也是威能不減。修煉土元氣,最大的優勢還在於,一旦修煉土元氣,就可以完全不會衝突的修煉其它元氣,這也是土元氣非常盛行的原因。


    土元氣,是一般修煉者的首選,對體質的要求幾乎無。


    因此在陝國這樣修煉風氣盛行的國家,軍部中更是很多修煉土元氣的。


    陝國三大並列勢力,一個是玄部,這個自然不用提,在陝國的隻算是陝國分玄部,依托後麵籠蓋整個中洲的玄部總部,玄部的實力在中洲任何一國,都是非常強悍的,這種地位是任何一國的勢力無法撼動的。


    第二的就是國主內政一係,這個名譽上以陝國國主為首,但現在陝國國主已經前往中洲帝都尊玄城出任整個中洲的當代帝君,因此,現在還在陝國留守的王族和國相,以及國相以下的諸城內政官員,構成了強大的國主內政一係,陝國國主內政一係,之所以格外強大。還有一個特別的原因,那就是當代帝君還是陝國修煉大派泉玄宗的名譽大長老。


    當然,國主內政一係的國相贏尚出自九尺玄宮中格外著名的一係,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陝國和別國不同的還在於軍部的強大。在其它的國家,要麽軍部掌控內政一係,要麽內政完全控製軍部;大部分的國家,大部分也就存在兩個勢力體係:玄部和其它;但是在陝國,這個軍部的權勢也非常強大。


    這裏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修煉風氣的盛行,其它國家的軍部軍士一般都是體格強壯的普通人,但陝國由於修煉基數非常大,於是很多的修者,就加入軍部。這就是促使軍部的地位變高,而不像其它國家那樣,軍士完全被玄者鄙視。


    這三大勢力,玄部一般隻插手管理有大規模武賊參與的謀逆活動,因此盡管名譽上是陝國的大勢力。實際上基本處在整個陝國體係之外,這跟在其它國家的形式一樣;玄部隻是在大範圍統籌部署整個局麵對抗武賊,在小部分的爭端,比如國內的各大家族爭權奪利,幾個國家沒有武賊參與的戰爭,玄部都是坐視不理的,也絕對不會幹涉。


    因此目前的陝國國內。軍部和國主內政的對抗勢成水火。


    軍部控製了所有的邊疆城市,掌握了大量的軍隊和邊境物資,並且還隨時和其它國家有相應的聯係;陝國的軍部,更有大量修者存在,像軍督一級的高級官員,都至少是五級修為以上。才能出任。


    而國主內政一係,以國相贏尚管理的國內官員,和留守王族的八王叔秦陽控製的王族為主體,控製掌握陝國的內地城市。


    此番鎮安城出的事情,是出在國相所管轄的範圍。但是由於有李軍督的幹涉,因此,也算是軍部公務;屠城是軍部最希望的處理辦法,因為一旦屠城,就可以在荒城內駐紮進軍部的軍士,直接接管鎮安城。


    但是眼前的這種情形,是肯定不能屠城的,因此隻能找一個最好的辦法,那就是軍部和內政一起表彰這個城市;同時由於是對抗武賊,肯定玄部也會有獎勵。


    不過軍部眼下最該做的,就是為李軍督犯下的錯誤擦屁股,不管武賊存在與否,既然這些人說是由於李軍督不和談,才導致譚道奇跳城而死,最關鍵的是:他是為了不讓武賊控製,因此,軍部隻能表彰他了。


    三個軍督中,這個修煉土元氣大成的軍督,隨即親自挑選了一塊上好的青石,運轉土玄勁後,用手中的軍刀。硬生生砍出了一個譚道奇的雕像。


    雕像有數丈高,立在鎮安城外。


    眾軍環繞,百姓跪拜。


    “譚道奇一介書生,麵對武賊,能有這份決斷;我代表軍部,對他表示由衷的欽佩!”那個軍督收刀迴去,恭敬的說道;站在其下披麻戴孝的輔官,眼中閃動淚水,盡管知道譚道奇並不是因為武賊逼迫而死,而是被李軍督逼死,但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是非公道,就是以這樣滑稽可笑的方式在這個天地間表示出來;不過,還好好人有好報。


    天道好輪迴,善惡終有報,不信抬頭看,上天饒過誰!


    三個軍督率領眾軍,朝著譚道奇的雕像拜了三拜;那三個軍督相互看了一眼,取下手中的軍刀,就環圍譚道奇的雕像插了成一排,這次他們讓那紈絝繼承的軍督上前說道:“這裏的事情,我三人已經知道,並且也明白其中軍部存在很多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在這裏,我們插刀為誓:鎮安城,從此刻起,既是內政所屬的內城,也是我軍部會全力庇護的外城,但又人再敢輕易觸犯!我軍部必將全力將之剿殺!”


    這時輔官精神頓時一振,得了這三個軍督的話,可以說,以後不管是內政的官員,還是軍部的軍將,都不再敢到這裏放肆;這樣的雙重保險,可是在陝國非常罕見的。這輔官不禁就看向出了這些計謀的高幸。


    能得到這種結果,完全是按照那個少年的計劃,一步步實施而來,可以說,是高幸讓鎮安城的命運截然兩樣:從可能白屠城的危機,到現在直接得到這樣大的補償和獎勵。這些都是輔官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再看那少年,卻發現他一臉輕鬆的騎在那匹青焰馬上,神情沒有太大的波動。


    其中一個軍督又朝後一揮手,幾個軍士就抬了七塊青石上來。那些青石比譚道奇的雕像,要矮上很多,隻有兩丈來高;這些軍士將青石放到譚道奇雕像的周圍。


    “這是七塊和譚道奇的雕像一樣材質的青石。”那軍督稍稍一停:“你們都知道青石板道貫通中洲,我也希望譚道奇城守的忠義和決烈,能宣揚到整個中洲;當然,那些為了武賊而死去的百姓,也是同樣偉大;這七塊青石,就勞煩輔官大人,你請上好的石匠,雕刻出那些逝去之人的雕像。讓他們的勇敢,永世流傳!”


    輔官眼中含淚:“小人一定辦好!”


    接下來,就是幾百車糧草,幾十箱玄幣財物,很多的馬匹牽進鎮安城中。


    同時這些軍督還決定在鎮安城旁邊修建一座小城。作為鎮安城的衛城,為了抵消內政係的抵觸,還下軍令保證,這座衛城的軍士,都全權聽從鎮安城城守的調遣和管理。


    其實這樣無疑是最好的中和辦法。


    軍部既實現了在鎮安城駐軍的目的,還對這裏的內政完全沒有幹涉,這可以說是完全兩全其美的方式。


    一切安置妥當。三路大軍各自安排人帶迴原來的駐所,而那三個軍督則帶著李軍督死後剩下的兵力,開往國都聽候軍部的調派,其實說是聽候軍部安排,完全都是出於私心,要到軍部邀功請賞。盡量將李軍督死後留下的兵力瓜分。


    高幸則被那個一臉正義的軍督帶到了親兵隊中,他看過玄令之後,已經知道高幸的身份肯定不凡,但也存在疑惑:敢這樣公然的叫贏尚徒孫,依照這小子的年紀。怎麽都是一個死。可不能讓他有任何逃竄的可能。


    當然,這些軍督也看出了鎮安城民眾對高幸的熱切關注,就將這種押解美其名曰為:“這個少年高幸在這次鎮安城的事件中,立功甚大,我們不能做主,隻能帶他迴軍部,聽候軍部的安排!”


    大軍開拔,由於大部分的軍隊都已經調走,隻剩下三個軍督的數百親兵,以及那些李軍督剩下的幕僚;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那個徹頭徹尾念叨屠城,李軍督最忠實的親隨賤狗天夏竟然沒被那些野狗弄死;但據那些將他從野狗堆中拖出來的時候,身上所有有洞的地方,甚至包括耳朵、鼻孔,都被弄得紅腫,並滿是那些野狗的液體。三個軍督隻好用一根繩子拖上,像帶一坨軍用垃-圾一樣帶走。


    目送高幸在親兵隊中前往國都。


    鎮安城中萬民空巷,全部都擠在了高幸離開的方向,看著這個徹底改變他們命運的少年,很多以為必死無疑的老者,都是泣不成聲;這些老者,要是真屠城,肯定不能逃走,隻能在城中等死。


    輔官也是站在那。


    “高幸!多謝!”


    不知道是誰喊出了這樣一聲,很快,在大軍行走的兩邊山道上,就響起一*的聲音:“高幸,多謝!”


    最後那些知道真相的鎮安城民眾,更是都跪拜在地,那樣就引導得齊刷刷的跪倒了一地。


    三個軍督格外吃驚,他們都沒想到:高幸竟然堆這些鎮安城的民眾有這樣大的影響力!而那個一臉正義的軍督則在心中擔憂:這次帶著高幸前往國都,這小子可能麵臨的就是國相的製裁,因為那樣公然說國相是他徒孫;就算國相贏尚不追究,他下麵的官員肯定會小題大做,一定會追究的;看來,這小子是兇多吉少啊;不過看這種情形,要是高幸真的出事,隻怕會引發這裏一城的百姓民變!”


    這種情形,迴到軍部一定要陳述清楚!


    輔官跪在那注視著高幸離開,就見那少年一臉微笑,不住衝兩邊跪拜的人眾拱手迴禮;他心想:這樣的少年,在這種情形下,輔官沒有辦法阻攔,也不敢阻攔他下來感激一番,隻能這樣遠遠的跪拜,奮力的唿喊,將那種心底的感激表達出來。


    鎮安城中的民眾,都在對高幸跪拜唿喊不止,若不是輔官已經強調高幸是到國都去接受更大的獎賞,隻怕這些民眾,肯定會毫無猶豫的將他阻攔下來。


    這樣大的恩情,看高幸的神情,並沒有需要得到什麽迴報。


    那兩個跟隨他闖進城中的鎮安城客商,則是激動非常的說:“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但是高幸恩公對我們鎮安城的恩情簡直就是大江大河;是他解除了我們的屠城大禍;這種恩情,當何以為報啊!”


    “是啊!是啊!怎麽報都不為過!但是看他的神情,並沒有要我們迴報的意思。”一個客商接口說:“他無要我們報恩的意思,我們卻不是有恩不報的人!”


    旁邊的民眾紛紛響應。


    不過一些人又苦惱起來:“但是高幸恩公可是修為五級的玄者,他會需要怎樣的報答,我們都是普通人,該給他怎樣的報答呢?”


    輔官也是一臉苦惱,不過他很快眉頭一展:“諸位,我們鎮安城最大的優勢是什麽?”


    那兩個客商同時迴應:“鎮安城的說書遍天下!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說書,盡管我們鎮安城的人數不過數萬,但是再外麵打拚的說書人幾乎也有數萬,遍布整個中洲呢!”


    “是啊!說書的本事,那可是打娘胎就帶出來的!”


    “我們鎮安人,一口舌頭說盡天下事。”


    輔官一笑:“諸位,那我們就用我們最擅長的事情報答恩公啊!”


    那兩個客商也是雙眼一亮:“是了!是了!我們可以將恩公的事跡編成段子,在整個中洲宣講!”


    “是的!”輔官眼中滿是激動興奮。


    “我們要請出我們鎮安城最好的著書人,為高幸恩公寫出最精彩,最能傳頌的宣講段子,在整個中洲講述!讓天下的人,都知道高幸恩公對我們的恩情!”


    “是的!是的!”


    那兩個客商更是同時大聲說:“我願意出錢,將這些事跡全部印製成冊,散遍整個中洲!”


    “隻要有我鎮安城說書人的地方,我就要高幸恩公的事跡流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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