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睡醒枕邊突然多了個人的情況林灼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他知道洛弗總會有理由偷偷摸迴來的,但是洛弗也沒嚐試過,不然他就會知道其實自己壓根沒鎖門。


    今天他們準備分兩隊行動,林灼獨自一人去地牢看看,而其他三人則去黑暗祭司的家。


    ......


    洛弗帶著潯和米瑟琳扮好了偽裝,來到了這位祭司的家門口。


    出人意料的是,他居住的地方隻是一間平平無奇的小木屋。屋子蓋在斯卡迪邊緣的森林裏,洛弗閉上眼用魔力感知了一下附近,發現除了這裏之外其他地方都靜悄悄的,似乎沒有別的住戶。


    你們黑暗祭司都喜歡住在偏遠的,荒無人煙的地方嗎?


    洛弗示意二人站在他身後,然後他上前推了推大門。大門似乎被施加了魔法,難以開啟,洛弗也沒使用魔力,一腳狠狠的踹在大門上,用蠻力強行破開了門,驚起林中棲息的鳥類。


    洛弗本來沒想發出這麽大動靜的,但是他的光明魔法不能祛除附在門上的黑暗魔法,所以他隻能選擇一下物理開門了。


    屋子並不大,所有的東西都一目了然,奇怪的是,屋子每處非常幹淨,十分的詭異,像沒人居住過一樣。


    洛弗見此景對男人使用了真話咒,確定了此處的確是他家,不過他不住在上麵這層而是在地下活動。


    正當洛弗準備詢問地下的入口時,男人的身體卻在容器裏開始融化,他的手按在容器的壁上,似乎想要逃離,但是融化的速度很快,他的部位像泥巴一樣黏在一起,而男人迅速變成了一灘液體,便再無反應。


    他詭異的模樣驚到了三人,洛弗更是不能相信,他剛才想將其放出卻失敗了,像受到了阻隔。而他很確信憑男人的本事是無法從自己的容器裏逃離的,那麽他現在就是真的死了?莫非是黑暗神出的手嗎?他在監視自己的屬下?


    與此同時,坐在羅勒王座上白發的俊美男人,手撐著臉,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他腳下墊著的似乎是羅勒的皇太子,太子並不敢發聲,隻能默默扮演腳凳,生怕惹得男人不高興。男人麵前是一麵透明的水鏡,他正透過這麵鏡子觀察洛弗三人的動向。


    他點了點洛弗,瞧瞧他的老朋友,現在怎麽還喜歡上穿女裝了?真是獨特的愛好。


    他轉了轉鏡子,看著鏡子中身形不同的兩個男人,有些困惑的用手按了按鼻梁,揉了揉眼睛:怎麽他的老朋友還帶著兩個男人?他的新信徒嗎?莫非這倆人有什麽特別之處?


    洛弗鼻子有些癢癢,感覺有什麽人在念叨自己,突然他抬眸向某處看去,萬物在手中出現,他朝著那裏看似隨意的一指,卻好像帶著無窮的力量。本來和洛弗突然對上眼的白發男子還愣了一下,隨即水鏡在他麵前突然碎裂開來,然後他貌美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瞧瞧,脾氣還是這麽差,還未恢複就能擁有如此力量,真期待和你見麵啊!


    “怎麽了?”潯看著洛弗突然表情嚴肅向著某處出手。


    “沒什麽,有人喜歡偷窺而已。”洛弗撫去了自己的偽裝,剛才的視線似乎知道他的身份,已經沒必要偽裝了。


    潯看著自己的大肚子,十分後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要這麽個角色了,既不美觀,行動還不便,真是搞不懂自己當時怎麽想的。她又看了看旁邊米瑟琳的裝扮,珠光寶氣的,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


    “不然,先將米瑟琳藏起來?”潯看著旁邊嬌小的米瑟琳,又看看那個被洛弗剛才丟在一旁的容器,突然提議道,“你那個能裝人的容器還有沒有,不能把小琳放進去嗎?”


    潯這樣一說,倒是給了洛弗新思路,這他之前倒是從沒想過。他在自己的儲物袋裏翻來覆去的找,最後拿出一條項鏈。項鏈是簡單的銀鏈,掛著一個六芒星的掛飾。


    “你把它帶上。”洛弗將其丟給潯,“然後拉著米瑟琳的手心裏默念她的名字,她就會被傳到六芒星裏的空間裏,但是你得保護好它,一旦六芒星碎了,米瑟琳就出不來了。”


    潯將其掛在脖子上,藏在衣領下麵,表示自己知道了。


    按照洛弗所教,她成功將米瑟琳送進了相對安全的空間裏,這也讓她鬆了口氣,還是貼身保護最安心。


    潯摸了摸六芒星的位置,問洛弗:“米瑟琳能看見外麵嗎?不然會不會無聊?”


    洛弗點點頭,表示可以,而且米瑟琳可以和潯意念交談,隨後他又提醒潯記得要給米瑟琳送飯,別餓著她。


    潯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沒忍住罵了一句龍族髒話。自己又不是白癡!洛弗這話說的為什麽這麽像探監!並讓他快些閉嘴。


    潯也脫下了自己的偽裝,輕鬆多了。這樣就算髒東西找到自己也找不到米瑟琳。雖然宴會的時候還得繼續裝。


    二人分頭行動,尋找進入地下空間的方式。但是整個屋子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任何機關。


    突然,米瑟琳在空間裏和潯說,書架上有一個醜醜的黑色雕塑,潯剛才嫌棄太醜了,並沒有碰,讓潯現在去試試。


    米瑟琳這樣說了,就算潯再討厭那個醜東西,她也會上前去摸摸,但是不得不說,真的很難看。


    雕得不知道是什麽奇怪的物種,既不像人也不像動物,烏漆嘛黑的一團卻長著各種詭異的肢體,潯隻看一眼都覺得心理不適。


    她在心裏給自己打氣,隻摸一下下就好!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碰,她打心底討厭這東西!


    米瑟琳看她這般難受,便建議她讓洛弗試試,潯瘋狂點頭表示讚同,便將米瑟琳的話轉達給洛弗。


    洛弗先用萬物試了試,確定上麵並沒有奇怪的魔法之後,便上手握住了這個奇怪東西的頭,兩邊試試,發現並沒有辦法旋轉。


    米瑟琳眉頭皺起,自己猜錯了?


    洛弗想了一想,試探性的將這東西拔了起來,沒想到成功了。


    隨著這東西被拔起來,一個巨大的刻著詭異符文的陣法從地上亮起,將二人圈在陣裏。


    洛弗仔細辨認了一番陣法上的符文,判斷其很大可能是個傳送陣法,就是不知道會將他們送到哪去。


    刺眼的光芒讓二人不得不閉上眼睛,等到光芒消失,小屋又恢複了平靜,滿地散亂的物品又迴到了原地,一切都和他們來時一樣,仿佛沒人拜訪過這裏。


    等到二人再度睜眼,眼前的景象讓二人都愣在了原地。


    這裏似乎真的是在地下,密不透風,也不見自然光亮,四麵都由厚厚的磚頭砌成,仿佛是一間密室,沒有出路。隻有零零散散的幾顆夜明石被鑲嵌在牆上用來提供光亮。


    但是其首先照亮的卻是密密麻麻的被剝了皮的屍體,他們有男有女,血淋淋的被吊在梁上,像掛在窗下的風鈴一般,仿佛有風吹過,他們就會隨著左右搖擺。


    而且似乎新老程度不一,有些人的腳下還在滴著鮮血,有些人卻已經流幹了,液體幹涸在身軀上,不知已經在這待了多久。


    而這些鮮血的最終去向是匯集到一個巨大的池子中,池子中間有一個小台子,二者都雕刻著複雜的花紋,台子上擺放著的是黑暗神賜給信徒的信物,一件類似烏鴉的羽毛的東西被妥善安置在上麵,由紅色的綢緞托起,一時不知道是池子裏的血紅還是綢緞更紅。


    這下二人算是知道為什麽林灼說他身上有一股惡臭,天天泡在這裏,想不沾上味道都很難。


    “草,這是什麽東西啊?!”潯在這之前也是隻無憂無慮的小龍罷了,從未聽聞也從未見過如此景象,她的胃裏一陣陣翻滾,好像隨時都要湧上喉間,她現在無比慶幸提前安置好了米瑟琳,她是不願意讓米瑟琳感受到這裏的氣味的。“我算是懂了,原來這家夥是看上你的肉體了。”潯說的是之前那位祭司莫名為洛弗出頭。


    謝謝,這種話真是讓人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你讓洛弗看看,地上是不是也是個陣法。”米瑟琳不忍直視這景象,在空間裏她也撇過頭去,但是她還是注意到了地上的紋路,拜托潯問問。


    “小琳說地上有東西,你辨認辨認。”看著這些緊挨著的屍體,潯就頭皮發麻,這得多喪心病狂才能幹出這種事啊?


    不用潯提醒,洛弗已經看見了地上畫著的另一個陣法,在心裏大概描繪出陣法的模樣之後,他眉頭皺起:“將純真的靈魂獻給吾主,渴求吾主脫離枷鎖獲得無上的力量......”


    “你在說什麽啊?”潯沒聽清他在說什麽,隻聽到了吾主什麽的,還以為洛弗在這種關頭向光明神禱告。


    “這是黑暗獻祭陣法的一部分,以人的靈魂獻祭給黑暗神,好幫助他變得強大。”洛弗蹲下來用手觸碰其紋路。


    “那如果我們破壞這個陣法是不是能危害到黑暗神?”


    洛弗聽了潯的話搖了搖頭:“這個陣法布置了有許多年了,這些人不是第一批被獻祭者,而是最後一批,現在陣法已經成型了,沒辦法外力破壞。”


    “你是說,受害者遠不止這些人?”潯看著眼前這些略微誇張的人數,很難想象這隻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對,而且這陣法不止一個,現在的黑暗神遠比我們想的要強大。”看起來這位神明很早就在計劃親身降臨這件事了,能忍到現在也屬實不易。


    “那灼豈不是很危險!”要知道林灼現在是一個人跑到黑暗神眼皮底下去了。


    洛弗沉默不語,表情很難看,他也知道林灼很危險,而且陣法既然無法破壞他們就應該離開這裏和林灼匯合之後再商榷,但是出不去,他找不到出去的路,也不知道那個黑暗祭司是怎麽出去的。


    潯也看出來了洛弗平靜表麵下的急躁,現在的他比誰都想離開這裏,而且無法冷靜下來思考,她明白他的感受,隻能安慰他:“冷靜點,既然那家夥能出去,就說明肯定有路,我們再找找!”


    洛弗也明白現在不能自亂陣腳,但是他心裏控製不住,一想到林灼可能會有危險,他恨不得立刻就出現在林灼身邊。但是現在,他隻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尋找離開這裏的線索。


    ......


    而不知道三人遭遇的林灼,此刻已經避開了羅勒王宮的侍衛,摸清了地牢的位置,向其偷偷靠近。


    但是古怪的是,林灼發現越靠近地牢,守衛就越少。按理來說,像龍這種生物不應該派人嚴加看守才對嗎?怎麽會如此放心?


    雖然明知道有古怪,林灼卻也不得不下去探,他不能賭,哪怕下麵隻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是自己的族人,他也得下去親眼看看。


    林灼用魔法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向地牢下麵走去。


    地牢裏很是濕冷,讓林灼很不舒服,感覺衣服好似粘在了身上。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風吹在他的耳朵上,讓他忍不住抖了一抖,他感覺有點像恐怖片的既視感。


    地牢很長,兩旁都是覆了魔法的鐵柵欄,防止犯人逃脫。但是實際現在的地牢裏並沒有關押著幾個人,那些人蓬頭垢麵的窩在牆角,沒感受到林灼的存在。


    林灼向著地牢深處走去,靠的近了,終於聽到了一些不同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鐵鏈被拖著發出的動靜。


    林灼站在了這間牢房前,它在地牢的最深處,房間也格外大,幾根粗粗的鎖鏈刺穿了麵前這隻紫龍的翅膀和四肢,將其釘在地上,林灼剛才聽到的動靜是他挪動了幾下自己的翅膀發出的。


    確實是一隻龍,林灼想著,但是卻格外的古怪。


    這麽多鎖鏈紮穿了他的皮肉,他卻一點反應沒有,甚至隻是懶散的抖了抖翅膀,難道感覺不到痛嗎?


    這時,這隻紫色的龍突然睜眼直直的看著林灼。


    林灼心裏一驚,自己的魔法似乎在他麵前失效了。


    “瞧瞧,這是誰啊?找我有什麽事嗎?”紫龍的聲音出奇的懶散,甚至張嘴打了個哈欠。


    “你是龍?”


    “不明顯嗎?”紫龍抖了抖自己的翅膀,鎖鏈又發出了聲響。


    “你難道不疼?”


    “嗯哼?當然疼了。”


    那他可真一點看不出來。


    “你知道羅勒要舉辦全龍宴了嗎?”林灼看他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當然。”紫龍點點頭。


    “那你為什麽不跑?”


    “因為我不是真的龍啊。”紫龍歪歪頭,看上去有些不懂林灼在說什麽。


    “什麽意思?”他的話前後矛盾,林灼感覺不對,腳步開始往後退。


    “聽到有龍出事了,會前來查看的,隻有真正的龍,你說對嗎?小朋友。”紫龍搖身一變,變成了白發男人,他身上穿著一襲紫色的衣服,衣服上繡著白色的花紋,腳上穿著到腿根的白色高筒靴,白發隨意用紫色的發帶紮在腦後,臉頰兩側還有幾縷並沒有紮上,看起來像是一位隨意卻不失優雅的貴族。


    跑!


    林灼在男人說話時就立刻開始逃跑,他算是知道為什麽要關在最裏麵了,是為了讓自己難以逃出。


    “真是沒有禮貌,都不聽人把話說完。”男人食指隨意一點,林灼便被釘在原地,邁不開步子。


    艸!


    林灼心裏暗罵,這家夥應該就是黑暗神本神了,他身上的神明的威壓讓自己有點難以唿吸。


    “本來以為能釣上那隻黑色的小龍,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男人掐住林灼的臉,笑容有些邪氣:“不過你身上有股子令人討厭的氣息,什麽時候龍族也信仰光明神那家夥了,你們的守護神呢?死了嗎?”


    我說被你掐著臉呢,你信嗎?


    要不是動不了,林灼真的很想一口唾沫星子吐在他臉上。


    什麽身份啊?這樣掐自己!媽的,神明都是老騙子!


    “算了。”男人將林灼的臉甩開,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反正全龍宴的食材有了,不知道龍族的那些老家夥知道我吃了他們的同類,會不會氣的找上門來,要是那樣就太好了。”男人哼著小曲,準備離開這裏,走的時候還不忘把林灼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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