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本來自以為占盡道理的紫來反倒在妖王勾月的勸說下有些詞窮,無言以對。


    再仔細想想,紫來不得不道“你說得對,確實,是我目光太短淺。”目光短淺四字,有一半是發自他內心的真實感受,另一方麵,則是對勾月的一種屈服心態的體現,就算如今雙方是盟友關係,他的身份和地位,和妖王間仍然有段差距。


    勾月嘴角潛著一寸笑意似露未露道“我現在最關心的,是蕭如是身上的大劍經,是何人傳授,大劍經早就是失傳已久之物,也不知這小子是從何處學來的!”


    紫來感趣道“大劍經我已經也聽過,隻是,一套劍法而已,就讓你如此忌諱害怕。”


    勾月長長歎口氣道“我妖界曾有位好劍之人,留有一本平生劍誌,書中詳細記載了好多的決勝劍法,其中最為厲害的,就是大劍經,那位沉迷劍道的前輩,對於大劍經的評價,隻有八個字,對持神王,一劍而已。”


    “對持神王,一劍而已。”


    未按耐住心中激動的紫來重複一遍,額頭出乎意外的滲出幾滴汗珠。


    魔宮中,雲厄原地盤膝坐立修養片刻,恢複後帶蕭如是以及莫玉麟同出思慕園,剛從思慕園出來,看到三位護法在禁地外三步遠的距離處率領所有的魔兵等候,頓時心中多出個念頭“魔界的男兒都是好樣的,都是好兄弟,有他們一片赤誠,死,又有何妨。”


    蕭如是則跟在兩人後麵,滿頭大汗的躬身曲腰跟在他們二人身後,背負昏睡未醒的蕭如是,每一步看起來都很沉重。


    雲厄有重傷在身,讓他去雲黎蕭如是心中實在過意不去,至於莫玉麟,蕭如是沒絲毫好印象,自然不會去使喚她,如此一來,蕭如是隻能自己背,還能如何。


    玄杌子等三位護法見雲厄從思慕園中走出來,率領所有的魔兵跪迎,雲厄令他們全部免禮之後,和莫玉麟往魔宮走去。


    “來,蕭少俠,我來背吧。”


    玄杌子過來道。


    蕭如是想都沒有多想,就拒絕道“沒事,我來。”


    如今的玄杌子,白鳳來以及暗龍飛百年修為散盡,同凡人無異,蕭如是又是最終得到他們百年修為的受益者,盡管非他本義,但終歸那修為在他體內,所以麵對三人,總有種莫名的說不出的尷尬。


    這個時候,已經走出很遠的雲厄迴頭道“麻煩蕭少俠將黎兒送到典藥坊去,讓蓋先生趕快給他開藥療傷。”


    “啟稟魔尊,蓋先生他……”一位魔兵中的領將站出來,欲言又止,幾番思索斟酌,終於還是又開口道“魔尊大人,還先生已經被苗疆的紫來,殺掉了。”


    “你說什麽!”


    雲厄停住腳步,拳頭一握,下意識的身體迸發出能量波動,將周圍的樹木震倒,聲音如同抹著霜一樣涼涼又緩緩的道“你說什麽,蓋先生死了?”


    “是的”那名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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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頭。


    “我……”


    “我覺得你還是趕快和我去魔宮商議正事的好。”聲旁的莫玉麟出言警告。


    雲厄渾身殺氣散淨道“走。”


    除去蕭如是,現場沒有人再知道莫玉麟的身份,作為魔界元老的白鳳來,玄杌子,方才莫玉麟從身邊走過,他們隻是覺得似乎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魔兵相互之間立時議論起來,畢竟剛剛莫玉麟輕聲唿喚,雲厄就收斂殺氣,更有種千依百順的感覺,要知道,在他們的要眼中,魔尊雲厄從來都有這樣過。


    “此人是誰,竟然和魔尊大人一起和思慕園中走出來。”


    “此人嗬斥魔尊大人,魔尊大人竟然還很依順,實在奇怪。”


    不但是士兵們在議論,白鳳來和暗龍飛同樣很上心,在魔界生活百年的他們深知魔界生活的枯燥,故此,能有個十分來之不易的,能夠作為茶餘飯後拌嘴的話題,他們當然不會放過。


    白鳳來和暗龍飛相互鬥嘴,或者各抒己見的交流心中對那個黑袍女人身份的猜測,隻有玄杌子,靜靜的冥思苦想,過去很多時候,突然來了句“她是夫人。”


    “什麽,夫人!”


    白鳳來眼珠子瞪的非常圓凸,似乎再用些力,就要從眼眶裏掉出來,可見白鳳來十分吃驚。


    “老玄,你是說她是夫人,魔尊大人的原配妻子,莫玉麟。”


    白鳳來目光呆滯的道。


    玄杌子點點頭“我覺得像。”


    蕭如是折服於玄杌子的智慧,點頭道“玄護法說得對,她正是魔尊大人的夫人,莫玉麟。”


    蘇琰快步鑽入胡同,而後全身軟貼牆麵滑倒在地,張口就是狂笑,在地麵來會滾動,四腳朝天亂蹬,笑聲很重厚,就是三條街外,亦能被清晰得聽,他多次用雙手捂嘴想要止笑都沒有多大成效,笑來不亦樂乎,直到厚重笑聲穿過層層高牆吸引來不少人眾圍觀,蘇琰才勉強忍住笑意。


    十成全覺自家少爺是著魔中邪,費盡唇舌把圍觀眾人遣散,趕快衝上前去把少爺抗上寬厚背脊,就要開步跑返司平府,卻被這頑鬧少爺在屁股上肥肉最密集的部位狠力一掐,十成立刻如受驚野馬,把少爺摔下背脊。


    “哎呦,你”蘇琰被摔出慘叫,騰身站起拍淨衣衫灰塵,眼珠蹬得賊圓盯住眼前這個外表憨厚的跟班,想起方才自己在肥婆懷裏生死攸關,這小子竟在旁邊偷笑,心裏當真想要狠狠揍這小子。


    “少爺,究竟是什麽,讓你如此放笑”十成道。


    “哈哈,肥婆吵鬧要嫁人,沒有女婿敢進門,不可笑嗎,哈哈”


    離開林府,不代表可以脫離肥婆林翠翠,蘇琰不敢馬虎,要是肥婆林翠翠和林老爺意見不能一致,執意要纏著自己,照樣是煩事一件。


    “不好,那肥婆追來如何”


    “十成,快走”


    慢幾步或許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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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死更難受的結果,蘇琰急催起十成,二人電步踏開,跑離胡同,無別處可去,隻有去司平府,要躲避肥婆,那裏是最為安全的港灣,穿過“林橋”“飛花”兩條街,隻剩穿過秋水街,即可到達司平府,隻要入府,要風得風,欲雨擁雨,吃香喝辣不說,更有數十美婢揉肩錘背,端茶遞水,什麽肥婆胖女,全可不去理會。


    “十成,契約這事,迴去千萬不能告訴爹,知道嗎”


    “放心,少爺,不會告訴老爺”


    “哎呦”十成剛剛迴答完,蘇琰頓時一聲尖叫,身子直接是三百六十度倒旋轉墜地,渾身骨皮在這刻感覺是要炸裂,疼得厲害,肢體尚能活動但其疼其痛共散架無異,而且在蘇琰勉強帥氣的白淨臉麵,倒蓋隻破草鞋,草鞋沾黏的泥已經曬幹,隻是還未脫落,眼力稍佳者,絕對能看到草鞋裏來迴蠕動的臭蟲,不用聞,看都能看出此草鞋的滔天巨臭。


    “少爺,少爺,沒事吧”十成本打算揭去草鞋,不想著實被草鞋惡臭所驚,實在不敢接觸,最後沒有辦法,借來鄰店鋪裏的一把長尺,挑開草鞋。


    蘇琰被臭草鞋毒熏太久,麵目表情全非,頭腦昏昏沉沉隻想平靜喘氣,除外簡直沒有任何想法,在城民眼裏,這個司平府少爺,蘇向南長子,從來一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哪位妙女受他多看半眼其榮耀足夠炫耀幾世,如時無故慘摔,臭鞋遮麵,實在敗盡風光,城民想笑可誰也不敢笑,隻有選擇離開,否則這公子發怒,必要找人出氣。


    “哈哈,蘇公子,這唱的那出”眾城民散去,前方高樓處突然傳來這聲問喉。


    聽到熟悉的聲音充斥譏諷在耳邊響起,蘇琰站身直立,放眼遠眺,果然在前麵一棟高樓看到那副厭惡嘴臉,那棟樓名喚春香樓,橫州城最大的風月場所,樓裏花魁數多難以算計,什麽“揚州八豔”“海棠三紅”是城裏倍受男人喜愛的地方,那扇開窗裏,方定華探出賊腦笑嘲蘇琰,神情極為得意。


    但蘇琰根本沒把他的存在當迴事,現在他最想知道方才何人暗下毒毒手,令自己出醜,顏麵盡失。


    街道裏眾民散盡,許多臨近店鋪亦全都閉門,這更加讓人懊惱“這群賤民,敢躲我”


    “唉,唉,少爺,你看”十成突然表情僵呆,衝街道那頭楊指指去,蘇琰順其所指送望,四位打扮怪異,行跡可疑的人立即收入眼簾。


    最前行走者是名和尚打扮,麵目炭黑胡渣盈麵,肥頭滿油發剃的並不幹淨,他手胳十分粗壯,露胸坦臂,臂上汗毛密布濃濃森森,最吸引人的是扛在肩的禪杖,禪杖長九尺二,仗上雕麒麟畫金龍,甚是不凡,和尚背後跟兩女尼,年紀能有三十出頭,烏發束起,白衫飄絲,其黛眉似浣,明眸如洗,三十年紀韻美全不輸豆蔻妙人,手持拂塵慢步徐徐而行。


    最能勾起人恐意的是一僧二尼後的劍客,劍客頭戴鬥笠斜遮住臉,看不清樣貌,好在衣衫在胸膛敞開,足夠通過其寬厚胸膛,猜出這是位何許人物,胸膛左右縱橫共留有四十八道疤痕,其中有十一道尚有血味,明顯為最近所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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