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人的孩子,真是可笑!”


    她說可笑,就真的笑出聲來,其實當年把雲黎從腹中逼出後不到半刻鍾,她就後悔莫及,奈何心中憤怒,又天生好強,丟不起那個人,便忍痛咬牙的揚袖而去,多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祈禱,希望自己孩子還活著,同時,他非常的恨兩個人,雲厄和朱兒,尤其是朱兒,那個奪走她夫君的女人。


    今日,她沒有想到,就是那個自己最恨的人,讓她的孩子活了下去。


    “不對!”


    她似乎又突然想到什麽,寫滿悲惻的麵容一下子變得肅穆,道“雲厄,你分明就是胡說八道,當年我將孩子從腹中逼出,他怎麽可能還活著,我看雲黎就是你和那個賤人的孩子,你故意編造出個故事,隻不過是想讓我放過他而已,你休想。”


    雲黎麵容雲淡風輕“別人或許不行,但蓋獨活可以,再者,你可知道當年為保住他性命,我和蓋獨活花費了多少精力,朱兒又付出了多少?”


    “你還敢叫她朱兒!”


    女人吃醋的時候最可怕,當真是,黑袍女人舉手就要給雲厄一耳光。


    “等等!”


    蕭如是站出來。


    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默默聽著兩人之間的談話,想要弄清楚事實背景,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算是聽出點眉目,猜測出個**分,大概就是一個原配要找負心漢報仇結果發現當年那個小三就活了自己兒子的複雜故事,蕭如是拔出靈桃和古劍,左右手分持一把道“我有辦法,能夠確定雲公子是不是你的孩子。”


    “哦?小子你要是敢騙我或者糊弄我,你知道下場!”


    “不會,騙你作甚,我是怕你當真糊塗,殺掉自己兒子,鑄成一生傷痛的錯誤。”


    蕭如是說話的時候,手上早就開始有了動作,他將兩把劍相尖並立,懸浮在空中,桃劍劍柄指向北方,古劍劍柄則指向南方,用手撫摸撫摸劍身上鐫刻的紋路脈絡,蕭如是自語道“可惜紋路有些淺,不過問題不大。”


    “小子,該怎麽做?”


    黑袍女人拍一下他腦袋道。


    “很簡單,隻要將你和雲黎的血從兩把劍柄滴下即可,如果是親生,兩滴血就會就到劍尖處,而不幹涸,如果不是親生,不等兩滴血流到劍尖處,就會被劍氣蒸幹。”


    黑袍女人有些不相信,從兩處樹洞中抓來兩窩鬆鼠試驗,見同窩的鬆鼠血滴在劍柄上之後會流到劍尖處,不是同窩的果然會被蒸幹。


    黑袍女人笑笑道“小子,還算你老實,沒有騙我。”


    “嘿嘿!”蕭如是呲牙笑著,心裏真想說句“道爺我行走江湖,騙過誰?”可惜實力不允許隻能作罷。


    黑袍女人踏出輕盈的步伐,去將倚靠墓碑,身受重傷的雲黎抱過來,劃破他手指,將一滴血慢慢的滴在靈桃劍柄上,然後,將自己的手通往劃破,擠一滴血落在靈桃劍,她慢慢注視靈桃劍劍身紋路在暗中發生的微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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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如是並非信口胡說,兩滴血化作兩條細細的紅線,流到劍尖,交匯成圓點。


    黑袍女人如冰川的麵容自從那交匯的圓點出現在視線時,就融化的幹幹淨淨,隻有激動和壓抑不出的喜悅,當然還有眼角那一縷不易被察覺的心酸。


    “我的孩子,原來我,也有孩子的嗎?”


    沒有人知道她在問誰,問雲厄,或者問命運。


    雲厄咳嗽兩人,直直的躺下,倚靠住身後的大樹,叫出了那個永遠烙印在他心頭熟悉到似曾相識的名字“麟兒。”


    “你……”


    黑袍女人的心徹底融化,千年來的孤獨和冷寂都散去,她走過去蹲在雲厄身邊,查看雲厄的傷勢,方才雲厄衝入思慕園,隻顧著撲滅大火,被她一劍直中要害,可謂重創。


    “你沒事吧,我……”


    她止語,立時又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是當初負她的男人,亦是屠殺族人的兇手,難道就因為和他之間有個孩子還存活在人間,就一笑泯恩仇,黑袍女人站起身,眼神又一狠,在雲厄同雲黎間徘徊道“那有如何,難道就因為這個,我就要忘記你當初負我不成,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就要忘記是你滅我族不成!”


    “當年,我讓玄杌子帶兵去你們族域,為的還不是救你,玄杌子也不過是在淮水邊上擊潰你族兵馬,何曾滅過你滿族。”


    “救我,哈哈哈,救我。”


    黑袍女人大笑,殺氣又生道“救我,你屠滅我族,一個活口都不留,到如今你卻說你在救我,我親眼所見你們魔兵將我族人誅個幹幹淨淨,如今你還要狡辯”


    雲厄的思緒被她的一番話拉迴到那年,那年,他收到封書信,上麵說莫玉麟,即如今的黑袍女人,因為與自己通婚,觸犯族中禁忌,要被執行火焚之刑,當初的雲厄緣於修煉魔宮走火入魔,需要閉關,便派玄杌子帶兵前往麟族,三令五申先談判交流,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但是剛行軍到淮水河畔,就受到伏擊,最終魔兵倚仗於訓練有素,在遭受伏擊的情況下猶扭轉戰局,反敗為勝,卻從俘虜來的麟族士兵口中得知莫玉麟已經逃出部落,不知所蹤,玄杌子這才帶兵返迴,雲厄很詳細的把這當年的往事迴憶給黑袍女人莫玉麟聽。


    莫玉麟聽後更覺撲朔迷離,道“不可能,當年明明是你們大舉進攻我們族域,我們沒辦法才出兵抵抗,在淮水,我們兵敗後,你們的魔兵長驅直入,將我族殺了個幹淨,我因為受罰在後山山洞閉門思過,才得以逃過一劫。”


    “咳咳!”


    雲厄咳嗽兩聲,不以為意道“你都是聽誰說的,既然你在洞中思過,又如何看得到我們魔兵屠殺你族人。”


    “山洞中隻是有結界,困住我出不去而已,山下的景象,我卻看的一清二楚。”


    蕭如是不說話,隻靜靜的在那裏觀察雲黎的傷勢,然後輸送自己的靈力到他體內,以穩定他的傷勢。


    雲厄根本不相信莫玉麟所說,他問道“你可記得我魔兵屠殺你族人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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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是幾月幾日。”


    “我怎麽可能不記得,正是乙亥年八月八日。”莫玉麟板上釘釘,十分肯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年出兵,玄杌子帶兵歸來時,是八月五日,八月八日時,玄杌子,以及我魔界所有兵馬,都待在魔界,怎麽可能會去屠殺你的族人。”


    “狡辯……你……”


    莫玉麟竟然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蕭如是替雲黎療傷完,站起來道“兩位前輩……”


    “住嘴!”


    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心中想法,莫玉麟就喝住他道“我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不想死,就安靜些!”


    雲厄卻安安靜靜的看著他,道“蕭少俠要說什麽,請說。”


    蕭如是對於莫玉麟的第一印象本來就不好,莫玉麟不允許他說,他就偏要說,更何況如今雲厄都發話,他更加有恃無恐道“我覺得同一個事件,卻走兩種不同的經過,其中定有誤會,就其事而言,本身就有很多值得人懷疑的地方,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有人暗中搗鬼,比如說那封信是何人所送,比如說莫前輩你一直在洞中思過,那在淮河被俘虜的士兵,又為何會說你已經逃出部落,不知所蹤,一切的一切,太值得人懷疑。”


    雲厄點頭,他讚同蕭如是所說,在之前,他從未思考過這件事,如今聽到莫玉麟說魔兵屠殺他全族,再去迴憶時,此事確實詭異。


    “麟兒啊,相信我,我絕對不可能去屠殺你族人的,出兵之前,我是三令五申過,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淮水邊那一戰,我軍受到伏擊,不得不反抗。”


    雲厄試圖去說服莫玉麟,化解和她之間多年的仇恨。


    距離魔界百裏之外的一片石林當中,妖界和苗疆八十九萬左右的大軍在石林中安營紮寨,他們並沒有退遠,魔兵折掉三萬,雲厄不知所蹤,反正自始至終沒有出現在戰場,雲黎又被一劍穿心身受重傷,這樣的好機會,他們怎麽可能放棄,撤離太遠不利於再殺迴去。


    紫來吹胡子瞪眼,一臉不情願的盯住眼前一根天然石柱,終於忍不住一拳將石柱打成齏粉。


    背後響起掌聲和一串響亮的讚美聲道“好,紫來紫大王的拳,真是有排山倒海之力,果然名不虛傳。”


    “嘩!”


    紫來轉身,下一拳打向妖王勾月。


    勾月輕輕側步,就閃開。


    嘴角彎曲出個弧度,雙手負背,說不出的自信,勾月道“紫大王,你我可是盟友,為何要對我出拳,你就不怕我翻臉?”


    “翻臉,翻臉又如何,大不了我一個人攻入魔界,今日大好的機會,你卻撤退,堂堂的妖王勾月,倒真讓我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啊。”


    勾月麵色無動於衷道“不撤退,又能如何,蕭如是有大劍經的修為在身,你我二人奈何不了他,縱然有數十萬將近百萬的軍隊,倘若你我落敗,軍心定然潰散,魔兵軍心卻會大震,那時的結果,會更糟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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