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無聲握緊了水果刀,聽見門口腳步聲的時候,迅速把刀藏了起來,裝出一副正在睡覺的樣子。


    顧城在發現葉霖睡著了的時候不自覺便屏住了唿吸,步子也跟著放輕。


    “唔。”葉霖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睜開眼,眼神幾分迷茫,儼然一副剛醒的樣子。


    “你好慢,這麽長時間才迴來,再晚一會兒,我就要被餓死了。”


    “你要是死了,那我就陪著你一起死好了。”顧城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但他的眼神卻在告訴葉霖他不是在開玩笑。


    葉霖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直到現在都有些腫的唇瓣,紅了耳垂,“有什麽?”


    他是在問顧城手上提著的東西。


    “你看了之後就知道了。”顧城難得的買了個關子。


    “切,故作神秘。”嘴上這麽說著,眼神中卻是深自然的流露出來了好奇。


    如果,如果自己的任務不是獲取厭惡值就好了。


    這個時候的葉霖一瞬間這麽想到。


    雖然嘴上那麽說著,可葉霖還是老老實實的從顧城那裏接過了袋子,幾分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裏麵的保溫桶。


    卻發現……


    隻是普通的粥而已。


    眼神一瞬間就黯淡了下去。


    “切。”


    他小聲嘟噥著。


    “你現在吃些清淡的比較好。”顧城解釋著。


    “切。”


    他自己的身體他當然清楚。


    可……就算清楚,還是失望。


    “乖,聽話。”


    該慶幸的是葉霖的腹部的傷口雖然看上去很深,流的血也很多,但實際上並不是非常嚴重。陸妍那時候下刺的並不是很深。


    葉霖抿了抿嘴,在吃和不吃之間糾結。


    他的確是餓了。


    但看著這個又的確是沒有胃口。


    最終,在顧城的注視之下,葉霖還是吃了。


    “味道怎麽樣?”


    顧城看似隨意的問著,眼底閃爍著的暗芒卻昭示著這件事情的不簡單。


    “嘛,也就一般般吧。”


    這個可不是葉霖再說謊,味道是真的一般般。


    顧城臉色微變:“嗯。多吃點。”


    這是顧城親自做的。


    他從來沒下過廚,這次是第一次,雖然沒從葉霖這裏得到什麽讚賞做鼓勵,但沒被嫌棄或許就可以看做是一個好兆頭。


    突然,在這個時候,顧城接到了一個電話,接完那個電話之後,他臉色驟變,看了一眼葉霖,“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很快迴來,一會兒會有護士過來陪著你。”


    葉霖把嘴裏的那一口粥咽下去,似是想說些什麽,可顧城卻是在葉霖把話說出口之前便匆匆離開,離開的時候甚至連門都沒有關,甚是匆忙。


    青年動了動嘴唇,似乎是在為自己就這樣被扔下而懊惱,過了好一會兒,嘟噥著:“好歹在離開之前把這個鬼東西給我解開啊。”


    說罷,他晃了晃手上的手銬,“就這麽點距離的話,我連廁所都不能去啊。”


    事實上,葉霖並不是像他自己想象的那樣睡了一會會而已,而是睡了整整三天。


    而這三天的時間裏,足以發生很多事情。


    很多,葉霖完全預料不到的事情。


    ……


    某個和葉霖當時同款的地下室當中,被綁成粽子的陸妍瞪大了眼睛,瘋狂掙紮著,因為嘴也被封住了沒辦法發出求救的聲音,隻能那樣嗚嗚嗚著。


    站在一旁的男人麵無表情地盯著手機屏幕,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難看。


    整個地下室像是被冰封了一般的冰冷,陸妍身體像篩子一樣不住地打著哆嗦,到後來竟也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就連她也不知道顧城在看些什麽,但她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可能真的會死。


    不知是盯著屏幕上看了多長時間,男人勾起了一抹不帶絲毫溫度的微笑。


    偌大的地下室當中,隻有男人的腳步聲迴蕩著。


    像是踩在人的心髒上一般,在那樣強大的壓迫力之下,陸妍幾近窒息,像蟲子一樣蠕動著身體想要逃離,卻無論怎樣都無法逃脫那樣的壓迫,瞳孔跟著瞪大,張大了嘴喘氣,卻仍是覺得唿吸困難。


    男人嘴唇張合了幾下,不知是說了些什麽,陸妍驚恐地連連點頭。


    ……


    顧城走後沒多久,就有護士進來看著了,巧的是,進來的這個護士,就是剛才過來過一次的那個護士。


    葉霖靜靜地做在哪兒,看著窗外。因為覺得無聊,就那樣發呆,發呆起來之後就會忘了時間,反而沒有那種好無聊啊的感覺了。


    小護士局促地坐在那兒,不時的瞥一眼葉霖,因為害怕被發現,瞥一眼之後又裝作什麽都沒有的移開了視線,如此重複。


    她顯然不是一個能耐得住寂寞的。


    她的視線是在太過於明顯,其中包含著好奇,探究,等等多種強烈的感情,讓在發呆的葉霖也沒辦法忽視。


    “有事嗎?”


    他緩緩把視線收迴,平靜的眼神和小護士驚慌的眼神撞在一起。


    他能做的事情現在已經做了,接下來隻要靜靜等著就好了,不管是成功還是不成功,焦急都沒有任何用。


    “啊,沒,沒事!”


    小護士連連搖頭,可搖完頭之後就後悔了。


    她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想和青年說些什麽了,就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現在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放在自己麵前,自己竟然給推開了。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剛好我現在也有些無聊。”


    青年看出了她的心思,好心的補充了一句,看著她的時候一臉認真,頭上的呆毛精神地翹起,琥珀色的雙眸之中寫滿了專注,讓人沒辦法拒絕。


    就像是天使一樣。


    她忍不住在心中如此感歎著。


    或許是葉霖看起來實在太好說話了吧,她竟是不由自主地內心嘴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那個……你和顧先生,是什麽關係?”


    話已經說出口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問有些太失禮了,慌忙補救“啊,那那個,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你要是不想迴答的話,就當做沒聽見好了!”


    “嗯……”


    葉霖摸了摸下巴,手上的鏈子嘩嘩作響。


    他倒還真的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竟是一本正經地思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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