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歌出了殿門之後將寧貴妃賞賜的盒子拿給了若梅,“好好收著。”


    容千尋露出一個開懷的笑,“沒想到走一圈榮華宮還能得到如此收獲。”


    “可是,寧貴妃為何將那麽貴重的東西賜給我?”蘇雲歌疑惑道。


    容千尋沉吟半晌,“賜?怕是你口中的貴妃娘娘在和賜你祈福珠的皇後鬥氣呢。”


    蘇雲歌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可真舍得下血本,可是為了慪氣,值得嗎?”


    容千尋拍拍蘇雲歌的手,“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別管她們的事。”


    蘇雲歌點了點頭,“我哪有本事去管別人的事兒。”


    容千尋笑了起來,“對,像你這樣的,就應該天天吃了睡睡了吃。”


    蘇雲歌愣了一下,吃了睡睡了吃,那成啥了?


    容千尋看著蘇雲歌愣愣的樣子,不禁放聲大笑,陽光映照在他的身上,無比的燦爛。


    又是一日過了,蘇雲歌倚在窗台上看著天際。“這落日還真是有些燦爛了啊!”她低聲喃道。


    半倚在窗台上的少女,黑發隨著風輕輕飄散著,懸在窗台外白皙的玉足輕輕晃蕩著。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側臉上,有著一股遺世獨立的風情。


    容千尋推著輪椅進了院子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雲歌怎的不喜穿鞋?”容千尋看著臉上有著恍惚神情的蘇雲歌聲音溫和。


    蘇雲歌迴過神來,“為什麽要穿?我又不出自己的院子。”


    容千尋招招手,“阿大,去取雙繡鞋來。”


    蘇雲歌看了一眼容千尋又轉頭看向天際,良久,她感覺自己的腳被人抬起。她垂眸看到容千尋彎下下身子正在為她穿鞋,美眸裏一陣驚訝,她掙紮了一下。


    “別動。”容千尋頭也未抬的說道。


    “寒從腳底起,這秋涼了,雲歌要多顧念自己的身體。”


    蘇雲歌有些怔愣的看著容千尋,瞬間心裏暖意融融。


    若菊看著在夕陽下倚在窗台的少女與彎著腰身上為少女穿鞋的男子,心裏隻覺一陣溫暖。有風的吹動,有鳥的鳴叫,這幅溫暖的畫麵似乎定了格,讓人不忍破壞。


    紅燭燈起,天色已黑了。蘇雲歌看著書卷卻怎麽也看不進去,她知道她的心亂了。


    她想著容千尋對她說的話,還有他那如同盛滿月光的溫潤眼眸,越想越想不出個頭緒,暗暗搖了搖頭。


    果真自己最近思慮過甚,這簡直就是憂鬱症的傾向啊!


    天一亮,蘇雲歌看到淩天一向明朗的天氣變得有些陰沉沉的。


    她趴在湖心亭的欄杆上,眼中有絲絲迷茫。她昨晚上又做噩夢了,不,也說不上是噩夢,隻是一個讓她有些驚慌的夢。


    夢裏,她看到一個女人英姿颯爽的身影。那個女人赤手空拳的在叢林中同狼搏鬥,不是同一匹狼,而是一群狼。她在狼群的包圍下絲毫不顯驚慌,反而主動進攻。在她徒手殘了第十一匹狼的時候,狼群退縮了。


    為什麽說是殘呢?因為蘇雲歌看到那個女人隻是將狼打成重傷而沒有下殺手。這時候蘇雲歌聽到那個女人出聲了。


    “畜生,服不服?”


    蘇雲歌疑惑,她是在和狼說話嗎?正待疑惑間,狼群讓開一條路。蘇雲歌微眯眼,是一匹很大的狼,雪白的毛發在月光下顯得異常光亮,應該是狼王。


    隻見那狼王站立在那裏,緊緊地盯著那個女人。蘇雲歌看不到那個女人的正臉,她隻知道那個女人全身上下充滿著狠利的氣息,身上散發的殺氣讓人膽寒。那狼王站了許久後突然長嘯一聲,帶領著狼群掉頭向叢林深處走去,離開之間它仿佛瞥了蘇雲歌一眼。沒錯,是瞥了她一眼。


    蘇雲歌對狼王的眼神疑惑不已,那個女人好似也察覺到狼王的眼神,轉過頭。


    蘇雲歌一下子就從夢裏醒了過來,她已經記不清楚那女人的臉,隻記得有一雙血紅的眸子,眸子盛滿了冰冷的氣息。


    她從夢裏醒來後,心裏一直都有些慌亂。


    那雙血紅色的眼眸讓她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那令人膽寒的殺氣,帶著讓她心碎的悲愴。


    是誰?到底是誰呢?


    “算了,不想了。”蘇雲歌搖搖頭,趴在欄杆上看著湖裏的錦鯉。


    “小姐,起風了,待會兒可能要下雨了,迴閣裏吧!”若菊將一件錦袍輕輕搭在蘇雲歌的身上。


    “再坐一會兒吧!難得看到雨,亭子裏淋不到雨的,不礙事。”蘇雲歌輕聲說道。


    不一會兒,天果然下起細雨來。一直有陽光的地方偶爾下點雨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湖水被雨打得泛起絲絲波紋,湖上開始有了煙雨朦朧的氣息。


    蘇雲歌托著腮看著這副別致的煙雨圖,“偶爾下下雨還不錯。我想吃糕點了,若菊,讓若梅做點糕點吧!許久未吃了,倒還有些想念。”蘇雲歌眼梢帶起一絲笑意。


    “小姐,您稍稍等會兒,我和若梅姐姐一起做。”若菊迴道。


    蘇雲歌擺了擺手,不久後,一陣腳步聲傳來。“若菊,這麽快?”她轉過頭,看到的是容千尋身邊的阿大。


    “王爺有何事?”


    “參見郡主,奉王爺的命令前來請郡主去樓外樓。”那阿大俯下身道。


    蘇雲歌揮了揮手起身,眼眸幾乎笑成了月牙,“你先過去吧!我隨後就到。”


    阿大俯了俯身,“屬下告退。”


    蘇雲歌一個人撐著傘走在玉石鋪就的小路上,她想起剛剛斥退梅蘭竹菊四個婢女想要同路的要求時,那哀怨的臉,不是不想同她們一起,而是突然就想一個人走走。在雨天一個人走走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更遑論,她私心裏是想單獨和容千尋相處的。


    畢竟,這可是容千尋和她的約會,不是嗎?


    她聽著雨輕敲在綢傘上的聲音,愜意的閉上眼睛。一個聲音似有若無的傳到她的耳裏,她“唰”的一下睜開眼睛。若她剛剛聽到的不是幻覺,那是狼嘯的聲音。


    蘇雲歌神色變得肅穆起來,這裏是皇城大街,不是深山老林,哪裏來得狼嘯。


    她停下腳步,細細的聆聽著,除了雨聲,還是雨聲。


    蘇雲歌皺起眉,難道剛剛聽到的那聲狼嘯是她聽錯了。邁開步子,身子還未移動,那似有若無的狼嘯聲又傳入她的耳中。


    蘇雲歌腳步一頓,這迴她確實是聽清楚了,是狼嘯,而且那狼嘯聲似乎離她更近了。


    她腦海中不自覺的想起昨晚上做的那個夢,那狼王和那血紅的眸子。蘇雲歌的身子不禁微微顫了顫。


    “嗷-嗚!”蘇雲歌腳步一頓,那狼嘯居然在她背後響起。她的心髒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纖長的手指捏緊傘柄。她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去,眼眸瞬間睜大,真的是狼。


    站在她身前不遠處的狼,一身雪白,鈷藍色的眼眸閃著冰冷而又慎人的光芒。詭異,這狼居然是她在夢裏見到的狼王。蘇雲歌繃直了身子,屏住了唿吸,一人一狼就那麽對視著。


    狼王定定的注視著她,蘇雲歌眼中有些驚疑,那狼王的身子在雨中似乎不受絲毫影響,那雪白的毛發沒有任何被打濕的跡象,依舊順滑光亮。


    忽然,那狼王動了。它一躍而起直撲向蘇雲歌,閃電般的速度讓蘇雲歌隻來得及看到一道白光閃現,就在她愣神的刹那,那狼王居然就在她眼前不見了。


    蘇雲歌捏著傘柄的手已是骨節凸起,怎麽迴事?那匹狼那麽兇猛的向她撲來,卻在她眼前不見了。蘇雲歌不知道的是,那狼直穿過她的身子,散成了一團煙霧,然後她的眸中有紅光瘋狂的閃現。


    蘇雲歌咬了咬嘴唇,邁開僵硬的步子,心中卻還是驚魂不定著。


    太詭異了,昨晚上才夢見的狼王,今天就出現在她眼前,然後又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她邊走邊想著剛剛發生的詭異的一幕。大街上不可能出現狼啊!狼嘯聲那麽響,居然沒有任何人前來查看。


    看看街道兩旁麵色如常的人,蘇雲歌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難不成那狼嘯隻有她一個人聽得到嗎?


    到底她是遇到了什麽光怪陸離的事情?


    也罷,連穿越這種事情她都遇到了,要是再遇到什麽更玄幻的,那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郡主,您總算來了,王爺等您許久了。”蘇雲歌抬起頭,看著說話的阿二,原來她已經走到樓外樓了。


    “郡主,快些進殿去吧!這雨有些下大了。”阿二看著微微有些愣神的蘇雲歌說道。


    蘇雲歌將傘遞給阿二,撩起裙擺走進樓外樓。


    一進了天字包廂門,看著坐在雕花輪椅上的容千尋,聲音不自覺的柔和。“對不住,走得慢些了。”


    容千尋搖了搖頭,一臉笑意。


    “是我唐突了。”


    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麽,容千尋笑意微斂。


    “阿大,拿方巾帕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蘇雲歌微微有些濕的發皺眉道。


    蘇雲歌笑了笑,“不礙事的,隻是水霧,我撐了傘的,沒有被雨淋到。”


    蘇雲歌笑了笑,“不礙事的,隻是水霧,我撐了傘的,沒有被雨淋到。”


    容千尋不讚同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被淋到?水霧?那要怎樣才算被淋到?”


    連番的問句讓蘇雲歌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隻得合上唇安靜地坐在那兒。不一會兒,阿大捧了巾帕來,容千尋接過阿大手上的巾帕,然後輕輕扶住蘇雲歌微微打濕的發梢開始擦拭。


    蘇雲歌也不掙紮,她轉頭看著窗外的細雨,一時沒有人說話,滿室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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