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巧得很,本官也非得將這二人帶走不可。”白墨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挑釁的語氣十分明顯。


    李平聞言,狠狠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在下得罪了。”說罷帶著其餘幾人再次一擁而上,朝白墨硯襲來。


    “快把暗霖帶走。”白墨硯在魏雨欣耳邊留下這句話後,便足下用力朝另一個方向躍去。魏雨欣知道,他這是在替自己引開這些人,好讓自己和暗霖有逃跑的時間。


    看了眼那邊勉強與幾人周旋的白墨硯,又看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暗霖。魏雨欣糾結片刻後,終於扶起地上的暗霖,朝後山走去。暗霖很沉,這使得魏雨欣的輕功越發的難以發揮,隻能靠一股內力結合著蠻力緩慢的移動著。


    暗霖的衣服已經被血浸濕,慘白著一張臉道:“魏……魏雨欣,你放下我吧……再這麽拖下去,白墨硯……也活不成了。我這個樣子……怕是活不下來了。”


    “閉嘴!你要是敢死,我就敢解散鳳秘閣。沒有你,我還怎麽給鳳五報仇?你要是真不想拖累人,就趕緊閉嘴,讓我專心把你安頓好,我才能來幫白墨硯。”魏雨欣一邊說,一邊費力的將暗霖往山上挪。過了越一刻鍾,總算將暗霖挪到了半山腰處,而下方的白墨硯等人已經看不見了。


    魏雨欣四處打量了一下,想將暗霖放在這裏,又恐血腥味引來山中的野獸,一時間進退不是。正躊躇之際,忽聽的右側隱約有人聲傳來。再仔細聽時又沒有了。又過了半晌才聽到一個怯怯的聲音道:“閣主,閣主,是閣主嗎?”


    魏雨欣聽那聲音耳熟,仔細辨認了一番,似乎是劉珍的聲音。連忙欣喜道:“是我,你是劉珍嗎?”


    話音剛落,從右側的草叢裏竄出幾個人影來,其中一個便是劉珍。“閣主,你們逃出來了。我們特意在這裏等著接應你們,果然等到了。”劉珍低聲說道。


    “暗霖就交給你們了,下麵有人拖住了那幾個人,你們趕緊想辦法幫他止血。最好能找個大夫來。”魏雨欣將暗霖推到她的懷中,低聲說完就欲往山下趕。


    “閣主,你還要去哪裏?”劉珍擔心的看著魏雨欣,眉頭緊皺。


    魏雨欣淡淡一笑,“山下還有人在等我,我非去不可。”


    “不如我們替您去吧。”其中一女子提議道。


    “是呀,你可不能再冒險了。”劉珍附和。


    魏雨欣搖搖頭,“那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絕不能假手於人,你們一定要讓暗霖活下去。這樣報仇才有希望。”魏雨欣朝她們淡淡一笑,頗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麵上的表情卻如此安定,仿佛隻是去睡覺一般平靜。


    劉珍等人聞言,隻得點點頭,一群人護著已經昏『迷』了的暗霖朝山的深處走去。而魏雨欣足下輕點從半山腰處一躍而下,心急如焚的朝山下趕去。剛趕到山下,便看到白墨硯被李平一劍刺到在地。魏雨欣連忙一躍而下,足尖猛的使勁將李平揮向白墨硯的劍踢開。


    “你們不是要殺我嗎?我就在這裏,放他走。”魏雨欣直視著李平,麵容冷峻。她的餘光能看到一旁的白墨硯身上傷痕累累,一襲灰白的棉絨服幾乎被血『色』染成鮮紅。這群混蛋!魏雨欣心中暗罵,卻無法做些什麽。看著他被他們傷成這個樣子,她卻無能為力。現在的她,忽然有些想要迴到現代。在這種情況至少還能報個警,而現在,怎樣都是徒勞。


    李平冷冷道:“我方才便讓他走,是他要自尋死路。如此殺了我兩個兄弟,還想安然離開定是不能的了。”這些暗衛可都是花了大價錢培養出來的。丞相一共給了自己七個,如今死的隻剩下三個,即便殺了魏雨欣恐怕也免不了責罰。若是能在此殺了白墨硯,白家也找不出是誰做的,或許能將功抵過。


    “何必……何必求他!與你……一同赴死也是幸事。隻可惜,答應陪你白首這件事……隻有等來世了……”白墨硯劇烈的喘息著說道,原本溫潤的臉上一道血『色』的劍痕格外的醒目。


    魏雨欣蹲下身子撫上他的臉,“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是我……“看著傷痕累累的他,忍不住淚如雨下。


    就在此時,後方忽然傳來了一陣清朗的聲音。“少爺!”


    魏雨欣猛地抬頭,隻見一身穿玄『色』勁裝的男子匆匆朝這裏跑來,身後跟著穿著同樣衣裳的十來個人。魏雨欣喜極而泣,抱著白墨硯道:“援兵來了,我們不用死了。白墨硯,你要堅持住,咱們的約定還沒結束,你還欠我好幾十年的時間呢。”


    白墨硯淡笑著,有氣無力的『揉』了『揉』她的發,“傻……”隨即人便暈了過去。


    “快來人,快來人,快送他去醫館。”魏雨欣大吼道,這是她來到大魏後第一次這麽失態,隻為了他。


    那玄裝男子匆匆跑了過來,二話不說便從魏雨欣的懷中搶過白墨硯匆匆朝著京城的方向奔去。李平等人見大事不好也不敢硬抗,趁著夜『色』就從竄進了村子裏,不知去向。


    隨著那個玄裝男子的離開,其餘的人也紛紛走了。地上一片狼藉,屋子也坍塌了多處。那些人的到來,似乎隻是為了救白墨硯,他們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看過周圍的情況一眼。甚至她能在那個抱走白墨硯的男子眼裏,看到厭惡。是怪自己嗎?是的吧,連自己都怪自己。今日若是沒有這幾個人,白墨硯就死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害了他。蕭月塵也是因自己而死,現在白墨硯和暗霖還生死未卜。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自己。


    魏雨欣看著滿地的血,忽然感覺天旋地轉,身影踉蹌了幾下便倒在了地上。


    夜還是那麽黑,屋內的燭火燃盡後已然熄滅了。北風偶爾將樹葉掛的沙沙作響,整個槐樹村的村民們依舊在安靜的沉睡著。明天太陽升起來時,他們依舊會遵循每日的作息,而今夜的一切,都不會有人知道。就如同那些屋子裏的屍體一般,永遠也找不到他們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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