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堂建的大,大到什麽程度呢?


    大到明明整個空間隻有一個長屏風分隔開,卻聽不到另一邊談話的聲音。


    不過,看蕭承燁今日的表現,薑檸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領著青雲和半夏就往裏走。


    她也一點不客氣,走過去就坐在了主位上。


    幾人都是一愣,姚氏的臉都僵了。


    姚氏的二女兒,她的四妹妹薑晗到底是年紀小些,遠沒有她姐姐能忍。


    也或許是被寵壞了,指著薑檸就大唿小叫:“你憑什麽坐在我娘的位置上?”


    薑檸半眯了下眼睛,笑意不達眼底:“就憑我是瑞王妃,如何?”


    薑晗氣得臉紅,口不擇言道:“不過是一個瘸子……”


    “啪——”


    薑檸站起來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薑晗捂著臉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我?”


    姚氏心疼女兒,眼睛一轉就要開始哭。


    薑檸拿著手帕一根根擦著右手手指:“姚姨娘,本妃好心提醒你一句,若是讓王爺知道你的寶貝女兒剛剛說了些什麽,可就不是一巴掌那麽簡單了。”


    姚氏臉色一白,麵色惶恐不安的拉著女兒道:“王妃娘娘息怒……”


    薑晗不願意了,疼得直哭,卻還是咬著牙瞪著薑檸,恨不得扒她一層皮。


    “娘!你這是做什麽?!”


    姚氏伸手把薑晗拉到身後:“晗兒年紀小,不懂事,求王妃娘娘看在老爺的麵子上饒過晗兒這一迴吧?”


    薑檸冷哼一聲:“本妃看四妹妹倒是一點也沒有悔過的意思。”


    薑晗直到如今仍不知錯,梗著脖子道:“我說的本就是事實!”


    薑檸瞥她一眼,冷嗤道:“愚不可及!”


    接著對姚氏說:“姚姨娘,本妃本以為四妹妹不過是被你給寵壞了,有些嬌縱,萬萬沒想到竟是這般愚蠢,殊不知禍從口出的道理。本妃有心想饒她一次,但若是不讓她吃些教訓,怕是這偌大的薑家就要被她給毀了!”


    姚氏咬咬牙,迴身一巴掌拍在薑晗的另一邊臉上。


    這一下沒收勁兒,看得出是下了狠心的。


    薑晗哭喊著:“娘!”


    一直站在一旁沒動的薑柔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斥道:“閉嘴!”


    然後皺著眉默默盯著薑檸。


    姚氏左手垂在身側顫抖著,精致的少婦為了給女兒善後已經麵色慘白。


    她盡力平緩著聲音,掩飾住聲音裏的恨意:“王妃娘娘可滿意?”


    薑檸挑了下眉,視線輕飄飄的掃過姚氏,半晌,笑道:“姚姨娘可真是下得了狠手,本妃看著都心疼呢。”


    說完也不管她什麽反應,慢悠悠坐迴了自己的位置。


    眼睛看了一圈周圍有些被嚇到的人,三個姨娘四個妹妹,她扯著唇溫柔含笑:“都坐啊?”


    眾人連忙頷首坐下。


    薑檸一邊伸手拍拍自己衣袖上輕微的折痕,一邊意有所指道:“諸位姨娘也都知道,本妃向來脾氣好,素日裏不曾和各位起過半點衝突,但若是你們把我當成了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那就別怪本妃不講情麵。”


    她麵上帶笑,可是聲音很冷:“好歹一個宅子裏住了那麽多年,本妃也不想同諸位鬧得難堪。”


    姚氏臉色陰沉,林氏半真半假的點頭,一向軟弱的曲氏噤若寒蟬。


    薑柔麵上也不好看,她覺得自己被薑檸壓得死死的,這讓她不爽到了極點。


    素日裏,在爹爹麵前,自己從來都是最得寵的那一個,哪怕不是嫡女,可衣食住行哪樣也不比薑檸差,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一邊壓著情緒,一邊在心裏罵薑晗是個蠢貨,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蕭承燁雖然瘸了腿,但他始終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


    薑晗兩邊臉都紅腫了起來,可薑檸沒發話讓她下去,姚氏也沒敢開口。


    她也就隻得忍著了,雖然她依舊看不上薑檸,但剛剛她姐說了句“不想死就閉嘴”,她被嚇到了。


    薑舒眼睫顫了顫,實在是有些嚇到了,因此頭低的更低了些,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


    倒是一直坐在曲氏懷裏的薑芮手裏還抓著半塊糕點吃得歡。


    六歲的小娃娃還不懂這些惱人的事,兀自開心著。


    薑檸細細打量了一圈眾人的反應,看到薑芮時沒忍住笑了笑。


    還是孩子好啊!


    小孩子沒煩惱。


    她先動了筷,然後道:“用膳吧。”


    薑檸一邊吃一邊想著剛剛薑柔的眼神,不愧是女主啊,就是能忍。


    自己的媽和妹妹這般低聲下氣,她愣是一句話沒說。


    薑柔一直和原主比較,各種都要爭個高下。


    她長得比原主討喜,又不像原主一樣是個藥罐子。


    對著長輩又慣會哄人,因此在薑家幾乎是按照嫡女的規格長大的。


    再加上自己的兄弟是薑家的長子,在她看來更是壓了原主一頭。


    薑檸想著,或許在薑柔的心裏,原主除了一個嫡長女的身份,是哪兒哪兒都不如她的。


    不過薑檸也不在乎薑柔是怎麽想的。


    她和她家王爺如今一日比一日親近,沒心思管其他的。


    用完餐,丫鬟們端了漱口的茶水,薑檸漱了口,又拿著手帕擦擦嘴。


    然後站起來,看了一眼薑晗的臉,麵露不忍:“哎呀,姚姨娘,你怎麽也不讓人給四妹妹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啊,這正是要議親的年紀,若是留了疤可就壞了。”


    薑晗瞪著她:“你!”


    薑檸挑眉一笑:“本妃如何?”


    姚氏忙道:“是我疏忽了,勞煩王妃掛念。”


    薑檸一擺手:“快去吧。”


    薑檸看著姚氏和薑晗的背影,心裏不起一絲波瀾。


    對別人心軟就是對自己心狠。


    即便今日沒有薑晗說蕭承燁的那句話,薑檸也不會放過她。


    原主在這個家能夠安穩長大,實在是不易。


    姚氏對薑家當家主母的念想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的兒女一個個恨不得早就要以嫡子嫡女的身份示人,對薑檸和薑佑謙的存在更是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薑檸幼時身體雖弱,但也沒有到如今這個地步。


    十年前,7歲的薑檸在大冬天裏被薑柔和薑晗聯合推進了還結著薄冰的池塘裏。


    被救上來後,差點就不行了,薑卓儒已經打算放棄了,是她娘拚死拚活的找了大夫,薑檸整整昏迷了五日才醒過來。


    自此之後身體便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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