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聽到聲音迴頭,朝來人打了聲招唿。


    “姨母。”站在婦人身旁的年輕姑娘聲音脆甜,同樣朝進門的婦人打了聲招唿。


    “我們也才前腳進來看了一會,你後腳就來了。”


    “二姐,詩雅,來這邊坐,翠香,沏一壺茶水來。”扈三娘上前扶著那位婦人的手,引著兩人進了會客間。


    隨身的丫鬟留在了外間,等候差遣。


    扶著的婦人,披一身純白棉襖,麵容蒼白虛弱,身形纖細瘦弱,手上拿著一個手爐。這婦人叫扈二娘,是扈三娘的一母同胞的胞姐。


    扈三娘坐在一旁,關切的問道:“最近怎麽樣了,身子好些了嗎?”


    扈二娘端起冒煙的茶盞,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暖暖喉嚨,開口道:“還是老樣子,都習慣了。大冷天的就是身子寒,怎麽調理都沒用。”


    “這次我來,就是過來看看你。”


    “二姐,怎麽好意思讓你帶著病體過來看我呢,派人跟我說說,我到府上去看你豈不更好,勞煩你這麽走一趟,再感染風寒了,姐夫可得記恨我了。”


    “無妨,待在屋裏久了,有些悶了,出來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扈三娘點頭,“對了,那子安小子現在怎麽樣了,好久沒見到他了。”


    吳詩雅:“子安弟弟在前些日子被主家的管家接迴主家了,快馬加鞭的趕路,應該也快到了。”


    “迴去了就好,一個孩子孤苦伶仃的要是還待在那府上,加上一個瘋魔的姐姐,這樣的環境怎麽利於一個孩子健康的成長呢。”


    扈二娘讚同:“確實,這麽小就受到這樣的對待,恬薇那姑娘看著嬌嬌弱弱的,真是看不出來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詩雅你也聽著點,可萬萬不能做出這等醃臢之事,天理難容的。”


    “娘親,我自然是曉得的。”吳詩雅抱著扈二娘的一隻手臂,頭靠在肩膀處。


    “你最近可別四處去了,外邊的雪下的這般大,”


    “娘親,我哪有四處去,大多數不都是去臨安書院嗎?”


    “還說,姑娘家家的不知羞,行事怎麽這般大膽。”


    吳詩雅被自家娘親當著扈三娘這般說,臉色有些羞紅,“阿娘,給我留點麵子嘛,咱們迴家再說。”


    扈三娘好奇:“二姐,詩雅這孩子做什麽事情了,這般說她。”


    扈二娘錯過自家女兒給自己投來的視線,“沒啥,就是女兒家心事。”


    “哦,這是看上哪家公子了,看我知不知曉。”


    “就是一個窮書生,你怎麽可能認識?也就是臉長的好看些,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小子。就是不知道給我家女兒灌了什麽迷魂湯,迴迴去都吃了閉門羹,都拒絕了,詩雅那丫頭還上趕著去。”


    吳詩雅在一旁反駁:“阿娘,顧公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長的很合我的眼緣,我喜歡他不行嗎?”


    “而且看話本子上說,要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喜歡上你,就得死纏爛打,天天在他麵前刷存在感,他就記住你了。”


    扈三娘有些好笑:“什麽話本子這般瞎說啊,再說了話本子上的東西都是瞎寫的,怎麽能當真呢。”


    “行了,話本子看看就得了,怎麽還會把腦子給看丟了呢。反正你自己就別去刷那什麽存在感了,人家壓根就對你不感興趣,連人家的臉都沒看上幾次的,你還想讓人家記住你,癡人說夢。”


    “娘親教訓的是,女兒聽教了。”吳詩雅自尊心有些受挫,被自家娘親說中了,自己確實跟顧公子根本談不上任何話,連麵都沒見著幾次,倒是顧公子身邊的李公子每次去都能見著幾次,都是跟著自家大哥和表哥出來的。


    自家阿哥在書院裏沒有表明身份,說是有這身份的存在,交不到誠心的好友,自己也不好說破,每次見都當做不認識,偏偏每次瞧見自家大哥那打趣的臉,自己的手心真的是有些發癢。


    見的次數多了,問的多了,大家一看到自己就打趣,讓自己歇了這心思吧。


    那位李公子還說了,顧公子心裏有人。


    心裏有人?怕不是借口吧。


    吳詩雅就不信邪,硬著頭皮也要試一下。


    “姨母,我要備一點月事巾,家裏也快沒了。”吳詩雅想起了這次跟著阿娘來的目的。


    “月事巾啊,沒問題,等會走的時候你自己拿去,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


    “三娘,你說你這腦子怎麽長的,這月事巾的出現真是解決了我們女人的煩心事。”扈三娘聽吳詩雅說起這月事巾,由衷的誇獎道。


    “二姐,我怎麽可能有這頭腦,這月事巾啊,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賣給我的法子,跟我談生意呢,那姑娘才是會想,聰明會做買賣的人。”


    “是嘛,那姑娘歲數幾何,有無婚配?”扈二娘有些好奇,連忙問起。


    這麽聰明的姑娘,得要打聽打聽是誰家的。


    “不知。”


    扈二娘不解:“嗯?你跟人合作,都不問清楚人家的底細,就這般信任人家?”


    “二姐,這你就不懂了,生意人還是迷糊一些好,又不是歪門邪道的買賣,還能一筆賺錢的生意,問清楚底細說不準人家就不樂意跟你做生意了。”


    “你說的也在理,倒是我不懂禮數了。”


    “這月事巾啊,我用著好用,就捎了一批送給了之前的姐妹,三娘,我看啊,這月事巾不能隻出現在這裏,得稍的更遠一些。”


    “二姐,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吧,其它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我怕搞砸了。”扈三娘唯一一次大膽的做法,就是接受了許願的做月事巾的法子,讓這平時生意不怎麽好的成衣鋪翻身了一迴。


    “你啊,就是在這裏待太久了,成天就守著你這鋪子,你怎麽不跟阿昊學學,除了在這裏開了布莊,還在別的地方開設。”


    “提他做什麽,提起他人我就生氣,成天不著家,一年到頭來,有哪一次能見到一次麵的,治安長到這麽大,見到他的次數那是屈指可數的。”


    扈二娘安慰:“你也別怪他,都是為了這個家好。”


    扈三娘不語。


    “二姐,我們出去吧,這次啊,進了一批好貨,帶你去看看,可是非常也合適你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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