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皇上的聖旨就來了。


    祁陌很是鎮定,倒是戚若,緊拉著祁陌,惶惶然地不知所措,好歹來宣旨的公公不介意,這廂才將聖旨給接好了。


    祁陌讓人給公公塞了些銀子,好生將公公送走了,戚若才放鬆了下來。


    “這是你昨兒去向皇上求的吧?”


    祁陌不是個愛爭功的,可是在自家媳婦兒麵前,那是恨不得所有功勞都是自己的,當下就點頭答道:“那是自然。”


    “我身世……皇上會答應?”


    戚若想得明白,且不說自己母親身為官妓,單就是普普通通一百姓也是斷進不得這世家大族的。


    “無礙。你夫君我自有法子。不過,以後還得仰仗娘子多多關照著夫君啊。”


    話罷,祁陌就嬉皮笑臉地給戚若作了個揖。


    戚若覺著有趣,也迴了祁陌一禮:“戚若這廂也要仰仗夫君多多關照了。”


    既然聖旨下來了祁陌便也吩咐府中人準備起來了。


    之前他傻,不知事,同戚若成親的時候樣樣都是王大娘幫著他辦的,這迴他倒是親力親為了起來,就連溫氏主動要來幫忙都被他一點麵子也不留地拒了。


    這日他忙完,是左右沒瞧見戚若,問了府中奴婢才曉得戚若在書房,又緊趕著去了。


    他悄悄推開門,就見戚若一個人伏案在寫什麽,逗弄之心一起,腳步是邁得愈發輕了,到得她麵前,才出聲道:“在寫什麽?”


    戚若嚇得身子一抖,筆也歪了,好容易寫得端正的字也不能見人了。


    “祁陌!我好不容易寫了這麽多的。”


    祁陌撓了撓後腦勺,伸手將桌案上的紙張拿了起來:“這字……比以前寫的好啊……”


    他見戚若麵色愈發不好了,忙道:“不過還可以寫得更好的,我教你,我教你好不好?這是寫給幹娘和幹爹的信啊?”


    “誰要你教啊!”戚若要從祁陌手中奪過信來,卻是被他給舉過頭頂,她是再怎麽墊腳也沒用,隻好又開口道,“你把信還給我。”


    “不要。除非你答應我,讓我教你。”祁陌手中的信穩穩舉過頭頂,執拗地要教戚若寫字。


    “怎麽?害怕出去我給你丟臉嗎?”戚若幹脆破罐子破摔,“再怎麽教都是狗爬字,給我!”


    戚若幹脆不去搶了,轉身坐迴了桌案後,故意說道:“前幾日還說要對我好的,如今就是這樣對我好的啊?就曉得欺負我!”


    祁陌是哭笑不得,忙將信紙給戚若又放到了桌案上,還狗腿地捋了捋方才爭搶時弄起的褶皺。


    “媳婦兒啊,話可不是這樣說的,我說對你好便是真的對你好。這好啊,不該是一味的縱容,而是讓你變得更好。”


    好賴話都給祁陌說完了,戚若氣不過,今兒還偏就不想讓他得逞,幹脆蠻不講理道:“我現今難道還不夠好嗎?在你心裏我是這般不好嗎?”


    祁陌很是錯愕,沒想到戚若竟會說出這番話來,好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戚若沒理他,另拿了一張紙來,又開始提筆寫字。


    祁陌卻以為戚若生氣了,連忙開口哄人,說了好一番好話,惹得戚若憋笑憋得厲害,是真沒法子寫字了。


    不過最後好賴是將這封信寫好給送到驛站去了。


    就在兩人以為今兒就這般閑過去時便有事找上門了,說是仁親王請祁陌過府一敘。


    戚若聽聞此消息,很是擔憂,畢竟仁親王給自己下藥在前,若是這仁親王要對祁陌不利該當如何?


    祁陌看出了戚若的不安,握著她的手安撫道:“沒事,仁親王還沒那般大膽,沒得我好好地去了他們府上就出不來了。”


    況且仁親王派人給戚若下藥的事兒他還未搞清楚呢。


    仁親王冒這麽大的風險給阿若下藥的目的是什麽呢?就為了讓自己斷子絕孫?那對自己下手好像還更快些。


    “你就好好地在家等著我,去仁親王府肯定吃不好,而且這幾日都沒吃過你做的飯菜了,好想吃。”


    祁陌可憐巴巴地看著戚若,戚若又哪裏忍心拒絕呢?自是滿口答應了。


    “早去早迴。”


    到得仁親王府,祁陌徑直便被人帶去見了仁親王。


    “哈哈哈哈,鎮國公啊,身體可好些了?”


    仁親王身形魁梧,臉上又長著一圈絡腮胡子,說話更是豪邁。單從相貌來說隻覺這人是個粗莽漢子,可跟他暗中鬥了幾年的祁陌卻知不是。


    他是皇上的皇叔,當初就想同當今天子爭皇位,在朝堂上的勢力也盤根錯節,奈何先皇技高一籌,沒讓他得逞。


    可他又哪裏會甘心?


    在當今天子登基的這幾年他的野心更是不加掩飾,將當今天子壓得死死的,就等著時機一到取而代之,一舉登上那至高寶座。


    祁陌又瞧了眼仁親王,禁不住就想偏了。


    若是阿若在這兒隻怕更覺著這仁親王不是個好人,怕我有危險了。


    思及此,他眼中笑意愈濃,不過在他埋頭作揖時一切都被掩藏了下去。


    “多謝王爺顧念,臣一切都好。此次還得多謝王爺,若不是得王爺相助,隻怕臣還在錦州牢房那犄角旮旯裏呆著呢。”


    仁親王擺擺手,讓祁陌坐著說話,自己也在上位坐了下來。


    “你可是我大乾的英雄、戰神,本王哪裏能讓你受那般苦?”


    這話說得可真就是不客氣了,說得好像祁陌是為他賣命似的。


    “王爺說笑了,什麽戰神啊?怕是要折煞臣了。況,那私鹽之事確也該查清,也不怪他們。”


    仁親王又是豪邁一笑:“我瞅著朝堂上這些個年輕人,就數你最清醒,最將百姓放在心上。”


    這捧高踩低的話要旁人說出來就是拍馬屁了,權勢滔天的仁親王說出來那人該感到榮幸了。


    可祁陌不是旁人,他是大乾最年輕的國公爺,雖說是承襲了家中爵位的緣故,但他的戰功也配得上這爵位。


    “王爺謬讚了,朝中多是肱骨之臣,個個都是為國為民,特特是王爺,殫精竭力,祁陌自愧不如。”


    拍馬屁,誰不會啊?


    仁親王果真分外高興,但他是曉得祁陌同皇上的關係的,兩人自小一塊兒長大,情意深淺自不必說,要將人拉攏過來還實屬不易,不過如今他倒是有了些籌碼。


    “那私鹽之事明明白白的,也不知怎麽地,竟找上了你,本王得好好查查,什麽時候一個州縣竟如此汙糟!到時候定會還一個公道給你。”


    祁陌覺著好笑,現今他人都出來了,談何還個公道?


    他也不是沒聽說,說是皇上不願放了他,忌憚他兵權威望過甚,想將他悄無聲息地給弄死了。


    且不說他不覺著他所認識的皇上是這樣的人,單從現今局勢看來皇上也不會想著弄死他,畢竟仁親王還活著呢。


    不過麵子功夫還是要做到的,況他現今本就要做親近他之態。


    “那便謝過王爺了。”


    兩人又寒暄了會兒,仁親王卻是突然提起了他的小女兒朧月郡主。


    “朧月一直甚為掛念你呢,你失蹤的這段日子一直吵著要來找你,聽我說你迴來更是吵著要看你,今兒你正好來了,就見見。”


    仁親王這話是一點不容祁陌反駁,他隻好在一邊兒等著了。


    要說他還真沒想到仁親王為拉攏他竟願意將自己最為疼愛的小女兒給拉出來做姻緣,分明皇上前兩日才給他賜了親的,這仁親王倒是一點沒提。


    心念一轉間祁陌突然想明白了仁親王給戚若下那種避子藥的動機。


    仁親王是什麽人?他事先定然是調查過戚若的,知曉她通曉醫術,還是個名醫,便特特下了這種很少有人會知道的秘藥。


    若不是因著路上波折戚若沒有按時吃藥讓大夫覺出奇怪來,隻怕早被他們給害得不能生育了。


    仁親王這一招雖陰毒,卻並不算得多兇險,隻要沒被人發現。


    而他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女兒做嫁衣。


    到得京城來,戚若的身子不好了,自己定然會去請禦醫來瞧,這一瞧是個什麽光景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不論是誰都不會允許他一個國公爺無後嗣的,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皇上不會,仁親王更是不會。


    這不,女兒直接就塞過來了嘛。


    祁陌心裏是一股嗜血念頭在不停翻滾,恨不得當場將人給掀了,可麵上笑意卻是沒變,甚而更為濃烈,仿似很是高興般。


    沒多會兒就瞧見那女娃子穿著一身淡粉衣裙出來了,頭上的發簪也是粉嫩嫩一片,臉上帶著抹嬌笑。


    可祁陌卻是不為所動,甚而還在想要是自家媳婦兒也穿得這般粉嫩怕是要更為惹人憐愛了,他可不允她這般穿出去。


    “爹。”朧月郡主一來,先是同仁親王行了一禮,這才盈盈轉向祁陌,先是對著他柔柔一笑,而後緩緩見了個禮,“朧月見過鎮國公。”


    “郡主客氣了。”


    祁陌起身迴了一禮,臉上笑意未變,還是那般恰到好處,偏就惹得偷看他的朧月又是一陣心神激蕩,小臉紅了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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