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德猛然一驚一乍的大叫一聲道:“三弟,三弟,快點放過象將軍他們,他們都是好人,沒有為難我們。”


    此時大軍已經攻了進來,陸炳等護衛原地防守撐到了大軍的到來,敵軍倉皇撤退,卻無路可走,四麵八方都是明軍所設的陷阱,以及牢不可破的防守。包圍圈越來越小,鬼虎一眾近百人被圍困了起來,依然呈插翅難飛的局勢。陸炳道:“二哥為何要替這幫擄你的賊寇說話。”


    “此事說話來話長,向來都是二哥我聽你的,兄弟,你就聽二哥一次,放了他們。”夏大德道。


    陸炳凝眉看著那些人,然後長吸一口氣道:“二哥,不管是什麽原因他們是起兵造反,他國內政我不便幹涉,你說的那個象將軍應該是漢人,我姑且可以帶走。”


    “不是,是佐藤那一夥人都要帶走,可以不?”夏大德急迫的說道。


    “我要跟尚真王商量一下。”陸炳說道,當他見到琉球王尚真的時候,尚真的臉都綠了。陸炳的所作所為他並不知道,剛才趁亂自己的大臣都跑了,也多虧派去的武將驍勇善戰,保得王叔和文臣們迴來,否則尚真叔叔的迴不來不說,自己派去的大臣也得死在那裏,他們可都是琉球國的棟梁!尚真現在迴想起來,隻覺得陸炳剛才的笑容中飽含著深意,自己頓時火冒三丈,有一種被人戲耍當了傻子的感覺。


    恰在火最大的時候,陸炳來了,尚真是敢怒不敢言。因為不論是陸炳個人還是他的手下,實在是太可怕了,萬一自己那句話說的過了,嘴上是痛快了,但怕是要有亡國的可能。對於這種膽大包天的瘋子,盡管是大明藩屬國的國王,尚真也是不敢亂講話。


    陸炳抱拳道:“殿下,我想在那群被圍困的敵軍中要幾個人走。”


    尚真保持了最後的威儀:“除了鬼虎和他的家人,剩下的你隨便。”陸炳感覺到了尚真的不快,也知道尚真為什麽不快,於是並不多說,隻是謝過後便離開了。尚真越想越覺得窩囊,於是叫來宮古島的一個豪族,說道:“仲宗根豐見親。這場仗你指揮的很好,琉球以你為豪。”


    仲宗根豐見親沒有明白尚真的話,愣在那裏不知所措,旁邊伺候的卻了解尚真的性格,知道尚真現在怒大於喜。覺得羞愧的很。想趕緊撇清這場戰役與自己的關係,以免國人刨根問底的時候把這被人耍弄的曆史刨出來,於是把這功勞給了隻打了打下手的豪族,仲宗根豐見親。於是那侍從連忙碰了一下仲宗說道:“還不快謝過大王。”


    “謝過大王。”仲宗根豐見親連忙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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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陸炳這裏,陸炳迴到夏大德身邊說道:“尚真國王同意了,希望二哥稍後能給我一個答複,隻準待幾人,不許帶多了。”


    夏大德忙點點頭,然後快步拋入了敵營之中,陸炳迴頭看向楊飛燕。楊飛燕一直盯著陸炳,陸炳早就感覺到了,可越是如此越讓陸炳感覺毛骨悚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什麽...........你還好吧,二哥到底是怎麽迴事。”陸炳打破了沉默說道。


    “啪”楊飛燕給了陸炳一個耳光,陸炳沒有躲閃生生的用臉頰受住了,因為他知道楊飛燕從小嬌生慣養,楊登雲對她寵愛有加,可這次她的委屈卻受大了。楊飛燕一下子撲入陸炳的懷抱,哭道:“你怎麽才來啊,你個傻瓜,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我打你你怎麽不躲啊,你個笨蛋,大傻蛋。”


    陸炳把楊飛燕摟住,盡情的讓楊飛燕在自己寬闊的胸膛中捶打哭泣,猛然卻感覺有一人看自己的目光極其古怪,尋著這種奇怪的感覺看去,竟然是沈紫杉。沈紫杉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陸炳看到了,但他並沒有多想,因為這抹失望的神色不是男女之事的失落和悲傷,而好似什麽陰謀計劃,亦或是什麽生意失敗了後的那種不由自主的失望之情。


    陸炳還沒來得及多想,便被哭鬧的楊飛燕繼續緊緊摟住。突然有一將領奔來抱拳道:“陸大人,二爺剛才放了幾人乘船出海了,還說是奉了您的旨意,我等不敢攔住盤問,隻能前來稟告。”


    的確,陸炳此次出海剿匪的主要目的之中也有迎迴夏大德,所以隻要知道夏大德這個人的將領沒人會阻攔,都知道陸炳講義氣,而夏大德正是陸炳的結義兄長,能為兄長引兵打仗,那誰還敢管他。陸炳看著海岸的方向,出海的是艘哨船,又是大明的船隻,所以通過包圍圈的時候應當不會被阻攔。夏大德這時候屁顛屁顛的跑了迴來,抓著腦袋衝陸炳傻笑。


    陸炳問道:“二哥,讓你放走他們,沒說還要搭上我大明的一條快船啊,這下你能說是怎麽迴事兒吧?”


    夏大德依然笑而不語,這時候楊飛燕才止住了哭泣,說道:“二哥,我可算還你認清了,現在我能說了吧。”夏大德點了點頭,楊飛燕對陸炳低聲道:“佐藤,也就是剛才在帳前說話的那個倭人,其實是孟霖,是孟霖假扮了佐藤。不對,或者說是孟霖一直是佐藤也成就了佐藤。”


    陸炳雖然一下子沒聽明白,卻看了看楊飛燕,再看了看夏大德道:“那你二人為何不早說。”


    “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迴頭再議吧。”沈紫杉對陸炳催促道:“我們迴船上休息後吧。”晁亡和鄭明川迎迴了自己大小姐,自然不再聽從陸炳的調遣,一路護送著沈紫杉上了一艘小艇朝著福船主艦而去。陸炳廝殺了一天,也是倦了。與夏大德等人也在親兵的護送下,朝著海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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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炳徹底對孟霖死心了,若是在見到孟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因為是他帶人攻擊的自己,才引來了後麵的一係列麻煩事情。不過換個角度來看。正因為自己與朱厚照的意外結識,又因為自己在清江浦的營救而破壞了孟霖飛黃騰達的機會,剛剛當上武林中新興的一個領袖的孟霖,瞬間因為陸炳的參與而變得一文不值。


    後來的孟霖因為擄走五爺七爺九爺,也因為與朝廷反賊江彬勾結,又從一文不值變成了江湖敗類,成了當權者比如楊廷和用之則棄的東西。歸根結底,是孟霖自己的問題,他的多變使得沒有人會信任他,得不到幫助也得不到高位者的重用。可是在表麵上。一切都是因為陸炳而造成的。所以陸炳也有些理解孟霖,換做是自己或許也會記恨這樣的人,因為他毀了自己的一切。


    孟霖成了國家公敵,而他內心的敵人陸炳卻隨王龍興層層高升,故而孟霖認為自己在中土混不下去了便去跑到了沿海。這時候他碰到了佐藤。而佐藤手下正巧有一票人馬。隻不過這票人馬都是歪瓜裂棗的倭人,不論是兵員素質還是戰鬥力都不怎麽樣。但是孟霖已經無路可走,倒也不忌口,跟著佐藤混起了日子。


    孟霖極其聰明,他很快學會了日語,模仿佐藤也模仿的惟妙惟肖,於是乎孟霖便突發奇想了一個想法,既然自己不能如此拋頭露麵,那麽不如換一個身份。


    孟霖殺了佐藤,取而代之。平心而論孟霖是個人才,不論是從計謀上還是武藝上都高於佐藤數倍,所以在他的帶領下佐藤團夥愈發強盛。為了不讓人發現,孟霖放棄了自己慣用的兵刃鐵扇,改用倭人常用的倭刀,每每摸到自己懷中的鐵扇,孟霖都是一陣心痛,暗下決心一定要罪魁禍首陸炳得到血的代價。


    即使孟霖用心假扮佐藤,可是佐藤團夥中的元老多是佐藤鄉間舊人,同鄉之間見了幾十年,自然是熟悉得很,故而百密一疏之下孟霖還是露餡了。但孟霖並不擔心,因為隨著不斷地容納吞並,原先的那些團夥元老已經成不了什麽氣候了,在某夜孟霖以勾結官府欲以告發為名把他們全部處決了。


    這下孟霖徹底放心的做起了佐藤,而佐藤這夥賊寇也從最初的寥寥十餘人的流寇,發展成了有百餘人的大隊倭寇。


    恰在此時,孟霖碰見象將軍與其部下,象將軍這些人原本是朱厚照所養的武士,各個異於常人或武藝高強,又不是武林中人沒有那麽多瓜葛。與晁傷段清風等人不同的是,這群勇士們所司的職責不是保護朱厚照,而是為先鋒將領,帶兵突擊打仗,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鼓舞士氣,樹立普通士兵心目中的英雄形象,讓士兵們能夠隨之前往奮勇殺敵等等等等。


    總之這些人的招數都是大開大合的戰場殺招,而他們這些人少有有謀略者,多是些莽夫,朱厚照本就沒想讓他們排兵布陣,可是其中象將軍卻是個例外。


    象將軍原本姓劉,隻因生的極其高大,體格雄厚,力大無窮,所以被朱厚照戲稱為大象。此人不光是帶兵衝鋒厲害,膽大包天敢於身先士卒,所過之處殘肢斷臂血雨腥風,那柄雙斧舞的如同車輪一般,隻要靠近者都會被如同廢柴般劈開。


    更值得一提的是,象將軍不光有勇,還有些謀略,帶兵打仗什麽的也是可以的,雖然不能稱之為一代將才,可是比起普通將領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朱厚照當時賜了他一個虛銜的虎賁將軍,結合朱厚照稱他為大象的戲稱,故而所有人稱他為象將軍,反而忘了他本來姓甚名誰。


    這夥先帝雇傭的勇士在朱厚照駕崩後無依無靠,恰又有人不開眼的在這時候惹是生非,招到不少民怨,故而楊廷和下令鏟除這些歸在司禮監名下的勇士將軍等等。無路可走之下他們經過一番廝殺來到了南方,他們推舉象將軍為頭目,投奔了南方勢力集團。


    在這裏他們依然不能拋頭露麵,因為誰也不想因為這幾個人而公然反對朝廷,所以南方勢力隻把他們當做一群敢死且戰鬥力很強的勇士,一旦用後,棄之如敝屣。


    很快他們得到了一個任務,那就是襲擊即將代天子南巡的陸炳。南方勢力集團承諾,一旦此事成了便可以讓他們重新過上風光無限的生活。在於扮作佐藤的孟霖團夥相遇後,象將軍決定聯合他們,一起出擊增加贏的幾率,孟霖聽到襲擊的是朝廷命官,更聯想到最近傳言陸炳代天子南巡的傳聞,惡從心頭起,當場答應了象將軍結盟的請求。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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