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元城離開後,幾人心照不宣地關門商談,這次連書童都不再咋咋唿唿地鬧騰,跟著進去了。


    大家聚頭在內室,許清秋壓低了聲音,問溫如玉:“溫公子,你之前可有見過這個姓劉的?”


    溫如玉搖了搖頭:“我從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有這麽號人,跟我們溫家有舊識。”


    氣氛一瞬沉默了下來。


    溫如玉又補了一句:“不過我雖然沒見過他,但也不代表他一定是在說謊。我畢竟是個小輩,家裏頭有交情的舊識並不全都認識。”


    也就是說,劉元城到底是不是真接到溫雲浮的信箋,才來接應他們的事,暫時還得不出個定論。


    眾人憂慮地擰著眉。


    晏明軒冷靜地說:“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罷,是狐狸就總會露出尾巴,瞞不了多久的。”


    “晏少俠說的對,”溫如玉附和著說,“是敵是友,咱們觀望一段時間再說。一旦察覺到不對勁,就立刻離開。”


    “為今之計,也隻有這樣了。”許清秋神色凝重,隨後又補了一句,“總之大家都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一言一行都得謹慎,防著些總沒錯的。”


    商量好對策後,大家各自迴房休息。


    畢竟這些天的趕路都太辛苦了,雖然大家都沒抱怨過,可確實是很累人的。


    晚上,劉元城安排了一場接風宴。


    “來來來,許姑娘。溫公子、晏少俠,千萬不要客氣,就把這兒當成自己家就行了,有什麽缺的,盡管跟我說。”


    “那就先謝謝劉大哥了。”許清秋露出禮貌的笑,敬了他一杯酒。


    劉元城爽快地飲下。


    用完晚飯,大夥兒都各自迴房歇息去了。


    天上繁星點點,


    許清秋和晏明軒並肩走在青石板小道上。她見四下無人,便和他說悄悄話,“其實我覺得,暫時住這兒也挺好,那個劉元城,倒是挺熱情的。”


    晏明軒腳步微頓,隨後嗓音低啞地迴:“不過我覺得他熱情得有點過頭了。”


    “是有點。”許清秋點點頭,表示讚同,“你說,他要是真別有用心,到底圖什麽呢?”


    這個問題暫時沒人能解答,兩人踩著月光,迴了屋子。


    蠟燭很早就熄滅了,許清秋雖然閉著眼,可一直沒有入睡。


    這可不怪她,而是這段時間來碰見的危險太多了,對於新的壞境,她始終有些不安心,不敢睡熟,怕又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腦子裏正翻來覆去地琢磨思考著,許清秋忽然感覺到身邊有細微的動靜,她睜開眼側頭看去,見本該睡著的晏明軒輕手輕腳坐了起來。


    “怎……”


    她剛開口一個字,就被晏明軒止住了。他肅著一張臉,食指抵在唇前,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許清秋立刻反應過來,閉緊了嘴,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而晏明軒,則起身悄悄拿起了榻邊的佩劍。


    窗外有悉悉索索的微小聲響,許清秋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小蟲子小老鼠能弄出的響動。


    她身子不敢亂動,怕打草驚蛇,可視線卻一直追隨著晏明軒,往南邊的窗戶望過去。


    晏明軒貼著窗邊的牆壁而站,一米多高的大花瓶很好地隱蔽了他的身影。


    隻見窗戶悄悄被掀開一條細縫,聲音停了一會兒,隨後,那縫隙變得越來越大,一個穿著黑色夜行服的矮小身影鑽了進來。


    他腳步放得輕極了,耐心地朝著床邊一步步緩緩靠近。


    而與此同時,晏明軒也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裏的劍。等到那黑衣人將將要掀開床幔的時候,晏明軒出其不意,從背後發起了襲擊。


    黑衣人完全沒料到背後會有人,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劍。他立刻轉頭,和晏明軒正麵對上。


    傾垂的杏色床幔裏,許清秋緊張地坐起身,盯著打鬥中的兩人。


    晏明軒穿著單薄的白色中衣,手裏的長劍快速地出招;那黑衣人也不弱,背後負了傷,仍在奮力地持刀抵抗。


    刀劍相抵,碰撞出“鏘!——”的一聲脆響。許清秋甚至都看到了刀鋒摩擦出來的細小火花。


    她心懸到了嗓子眼,不想傻坐著,想幫上晏明軒的忙。腦子飛快地轉動,電光火石之際,她想到了一個辦法,見黑衣人注意力不再她這邊,就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幾乎是貼著牆壁,朝門那邊走去。


    溫家的那幾個手下就住在不遠,她如果能夠出去搬救兵,一對多的情況下,想製服這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黑衣人,應該很容易。


    許清秋屏住唿吸,告誡自己不要緊張,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一步一步地慢慢挪,終於挪到了門邊,心裏的狂喜幾乎壓不住。她手伸向門後的橫栓,小心翼翼地抽開。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縫,許清秋剛準備拉開,忽然!背後一陣疾風,接著是晏明軒的聲音——


    “小心!”


    許清秋一扭頭,冷冰冰的刀尖幾乎要抵到她脖子下,瑩白的刀背上,折射著她驚愕的眼神。


    就在許清秋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另一柄白刃挑了過來,一下子把指向她脖子的刀震開。


    兩人又纏鬥開來。


    許清秋背靠著門,緩緩坐下,心髒跳得幾乎要衝出嗓子眼。


    天呐,許清秋撫著胸口喘氣,她剛剛是不是差點要去見閻王爺了。


    另一邊,晏明軒見那黑衣人差點傷了許清秋後,神色大變,下手了狠了不少。


    鬥了四五十招,他一劍砍中黑衣人持刀的手臂,黑衣人一吃疼,手腕無力,手裏的武器便哐當一聲落了地。


    晏明軒沒給他撿起刀的機會,一腳將地上的刀踢飛了,隨後一劍刺出,橫在他脖子上。


    黑衣人這下子不敢亂動了。


    許清秋見晏明軒製住了那人,心裏總算鬆了口氣,趕緊去點燃蠟燭。


    這個偷襲的人,肯定是受人指使的,沒準能從他嘴裏套出有用消息。


    許清秋點亮蠟燭後,就快步走了過去。


    她蹲下身,麵無表情地質問那人:“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側過頭不說話,身子還在奮力反抗著,似乎是想掙脫開。


    許清秋從發髻上拔下一根銀簪,用尖銳的那頭對準他,幽幽地威脅說:“不肯說是嗎?那好,我數十下,你要是不說,你的一雙眼珠子就別想要了!”


    此話一出,黑衣人的身子瞬間僵硬了一下。


    許清秋仔細觀察他的神色變化,開始數數:“一、二、三……”


    等數到“九”的時候,她明顯看到黑衣人眼裏有一絲掙紮。


    “我再問你一遍,肯說了嗎?”


    這次黑衣人沒有立馬拒絕,而是遲疑地看了眼許清秋,又看了看她手裏細細的銀簪。


    “我……我說。”他嗓音嘶啞。


    許清秋心裏一喜,立即就問:“到底是誰派你過來的?”


    “是……”


    黑衣人嘴裏才剛吐出一個字,忽地,房門被人推開了。


    許清秋和晏明軒同時向門口看去。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這座別苑的主人,劉元城。


    “劉大哥,你怎麽來了?”許清秋狐疑地看向他。


    劉元城走了進來,說:“我聽見你們屋裏有聲響,擔心你們出事,就過來看看。”


    聽見聲響,這個理由可不大立得住,連住隔壁幾間屋的溫如玉他們都沒察覺到這邊的打鬥,劉元城是怎麽知道的。


    不過,對於這個問題,劉元城倒沒細解釋,而是徑直走過來,提起那個黑衣人,說:“這個人我得帶走去審問。”


    許清秋和晏明軒當然不願意,他們就快從他嘴裏撬出消息了,怎麽可能輕易放人?


    可劉元城不是一個人來的,在門外的還有他手下一群人。


    情勢所迫,許清秋和晏明軒再不願意,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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