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帥望扶著韓青起來,韓青敲一下他的頭:“你夠了。”


    韋帥望笑:“嗯。那我掛你身上。”


    韓青道:“你非要二十五歲時補齊十五歲時該幹的事?”


    帥望笑:“誰說時間一旦過去就無法補救,我們從十五歲時開始,然後,我一個月長大一歲,很快就被齊了。”


    韓青終於忍不住笑了:“好,師父繼續念叼,帥望你得好好習武了,不能再荒廢時間了。”


    韋帥望咧嘴:“師父等我順便把我兒子和我侄子一起叫來唄。”腦袋上挨個爆栗,韋帥望一邊揉腦袋一邊笑:“我現在可勤快呢,原來師父不在後麵趕,我都不肯幹活。現在,我不工作不定哪兒就死一堆人。我真是寧可迴到十歲天天挨打挨罵。”


    韓青道:“你給我滾,說得好象我多殘暴似的。冷家山上最懶的就是你,你還不知足。”


    韋帥望笑道:“我知足知足。要不一直想迴到童年呢。要讓小黑迴到童年,他肯定一頭撞死。”


    韓青問:“黑狼……”


    帥望道:“我沒你那麽強大的感化力,我算是拉不住他了。我倒是想學我爹那樣,不聽話就揍他,結果人家新規則出台,我打自己弟弟一巴掌挨了十鞭子啊。”


    韓青問:“你有沒有好好勸他?”


    韋帥望道:“有啊,我都快罵他八輩祖宗了……”


    韓青無語,這熊孩子象誰啊?你罵人八輩祖宗那叫好好勸啊?


    韋帥望道:“師父你別假裝不認識黑狼啊!那二貨聽勸嗎?人家根本是啥也不說,一副王八吃秤砣的架式。”


    韓青想想,點頭同意:“確實是個榆木腦袋。”當初韓青勸他滾迴去別跟著韓青時,黑狼就根本不搭腔,你愛說啥說啥,反正我就跟著你。真是訥於言敏於行的典範啊。


    韓青道:“黑狼人不錯,你別派他去劫獄,吉祥兄弟雖然罪不當死,卻也不值你兄弟冒這樣的風險。”


    帥望想了想:“那倒是。”


    韓青看他一會兒:“你答應得這麽痛快,必然有鬼。”


    韋帥望笑:“不是,師父,我跟吉祥兄弟沒交情。但是我估計別人有。”笑:“不關我事哈。我答應師父你的,肯定算數。”


    韓青瞪他一眼,心裏也隱約猜到誰會暗中伸手,那可真是不關他事了。冷迪的主意其實不錯,應該讓韓宇兄弟出頭,請下願。不過這事,韋帥望既然聽到了,想做自然會做,用不著他再囑咐了。


    韋帥望翻著白眼:“我就想,我要不要韓宇出頭呢?還是把自己撇清點?”


    韓青再敲下韋帥望的頭,這鬼小子,真不用擔心他,他主意多著呢。


    韋帥望道:“這事,我就不插手了,克製地順其自然了。”


    兩人坐下吃點水果,韋帥望微微糾結:“我正在重審叛黨的口供,要交給冷迪嘛,有些東西得去掉。有一尺厚,看過兩遍了,還得再看,惡心死我了。”


    韓青道:“你不用陪我,去忙你的吧。”


    帥望笑:“你可以陪我啊。”


    韓青瞪大眼睛,你有多無恥啊?我陪你做作業呢?


    韋帥望笑得有點小心翼翼的,啥意思?


    韓青揚揚眉,帥望陪笑:“你想看看嗎?”


    韓青沉默一會兒:“是的,我確實很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韋帥望道:“啊,那正好,一人一半。”


    韓青笑道:“我是看看,我才不會替你……你自己幹自己的活去。”


    帥望沉默一會兒:“你看了就相信,我真是頂著天大的壓力在維護世界和平。”


    韓青點點頭:“我現在已經相信,你盡力了。”


    韋帥望問:“你當時不相信嗎?”


    韓青道:“我當時也認為你在努力。我隻是,覺得你太任性或者,太懶。”


    帥望糾結一會兒:“那不是死罪。”


    韓青點點頭:“確實不是,隻是,後來我知道你犯了死罪。”


    帥望苦笑:“是,師父當時已經說得很明白,是我一直糾結。事實就是,當時很多因素,不是哪一個單獨作用的。”


    韓青良久,伸手摸摸帥望的頭:“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得已。”半晌:“你能否廢掉小雷的功夫?有些事情,並不是有個美好意願就能實現的。”


    韋帥望笑了:“不能。不要再提這件事,沒商量。”


    韓青歎氣。


    命運輪迴,奈何,我們總要做出不一樣的選擇,以免出現一樣的後果。我已經不能再傷小韋了,所以,我隻能放手任他所為。


    韋帥望道:“能氣到你我很開心。”


    韓青苦笑:“好吧,讓你多開心一會兒。”沉著臉,生氣去了。


    韋帥望哀叫:“師父,我錯了……”


    韋帥望的卷宗已經被他自己批過一次,鳥皇批過一次,韓宇批過一次,韓青還是明確指出若幹某些地名人名不應該出現在報告中,某些交易不應該出現在報告中。某些細節雖然沒曝魔教的事,但是曝了冷家的情報網,你要隱瞞自家陰私,卻曝了人家的陰私,這是明擺著要招人報複的事。


    韋帥望一一用筆圈注,他手下抄寫備份時,會用黑線代替圈掉的段落。


    一個月後,冷迪收到通知,歡欣鼓舞地來接口供,直到看見一尺多厚的文書,他的笑容裏就三分驚駭二分你媽的腿了。隻好厚著臉皮請求:“教主,你把南家兄弟借我二個唄。”


    韋帥望道:“你自己去商量,他們可以向我請個長假。我派給你,就不太方便。”


    冷迪一愣:“啊,是是。”他隻是考慮南家兄弟以前合作過,老大穩重,老三能幹,老四機靈,都是不錯的幫手。一時間沒想過,南家兄弟已經正式向外界承認魔教身份,不能再隨便派給他,他要用隻能借。


    帥望笑道:“鑒於你家掌門已經從我這兒搶了一大筆銀子給你發工資,我就不再私下提供援助了,這三兄弟一個月五百兩左右的薪水,借用,你就付吧。”


    冷迪一算,二個月就一千兩啊,通常這種身手一年也就一千兩吧,不太劃算啊:“嗯,南朝小朋友會便宜點不?”


    韋帥望道:“你想什麽呢?南小四是最貴的啊,他一個月得一千兩銀子呢。”


    冷迪默默無語,你這用人是啥標準啊,他功夫最低年紀最小啊。


    嗬嗬,南小四是南家混江湖的,江湖經驗最多,黑白兩道都幹過,大到軍政大事,小到偷雞摸狗,什麽事不摻和一下,什麽事都敢出主意。算得小韋手下最強跑腿人員。


    冷迪再次發問:“那麽,這些人的口供,都有證據嗎?”


    帥望道:“有的就在後麵標了,沒有的呢,通常都能互相印證口供。然後……”韋帥望看一下:“其實我手裏還有更多證據不足的口供,僅可做參考用。”


    冷迪弱弱地問一聲:“這些口供都是打出來的吧?”


    韋帥望默默看他一會兒:“多半都是吧,他們知道坦白說出來肯定是處死啊。哎,你這個態度,提審權也不給你,你有啥疑問,你就問我手下堂主吧,讓她代審。”


    冷迪道:“呃……”


    帥望想了想,笑道:“除非你強烈要求,我反正不會為這些人跟你翻臉的。不過,你要是審完了,所有人都翻供了,然後,你又查不出實證,然後你把人都放了。我估計著……嗯,我也沒啥意見。無所謂了。事情都發生了,害我同我師父反目的主要原因也不是他們。死難將士和民眾,那是你應該處理的問題了。如果證實我手下刑求過度,我處理他們,該打打該殺殺。”


    冷迪考慮了很久,看了看一尺厚案卷。如果真有人推翻口供,這些……要審多久?估計二三年內這個案子都不會完結了。


    冷迪現在終於不再是具體辦案人員,而是一個需要考慮整體法製進程的人。首先他需要保證不冤殺無辜,然後他得保證一定的破案率。把人全放了,一個案子也破不了,那倒是不會錯殺無辜,他們就直接解散就得了。冷迪道:“如果我看到口供裏有矛盾的地方,能讓我提審一下就好。還有,事關冷家這些人的,如果我有需要問的,我希望盡量能讓我自己問。我會盡量不提關於你魔教機密的問題。”


    帥望點點頭,想了想:“我希望,咱們出了任何問題,都能協商解決。”


    冷迪道:“隻要您保證這點,我肯定不會同您武力解決的。”


    韋帥望笑:“你就損我吧。”


    冷迪笑:“我還敢損冷斐去嗎?”


    韋帥望聽了這話,倒有點感動,你還知道你隻能損我啊?那就成,我要求也不高,你知道老子讓著你就行:“如果你要對外公布魔教的一些事,我希望能事先得到個信。”


    冷迪道:“我不會擅自公布,你不同意公布的事項,我們可以把這點當做合作的基礎。然後,我希望我們能談談,你不同意公布的範圍,我希望這個範圍僅限於技術方麵,和一些特殊人員布置,而不是無限製的,你想保護誰就不同意公布誰。要有一個標準,按標準行事,而不是按你的個人喜好,親疏遠近來確定。”


    韋帥望嘴角抽抽:“有空同你談。”


    冷迪道:“你派韓宇來同我談吧,我保證有商有量的。”冷迪是幹實事的,深知每一點進步都是進步,也深知一步登天必有問題。


    韋帥望道:“成啊,韓宇還是比較慎重的。”


    冷迪道:“那我就多謝教主了。”


    韋帥望笑道:“共同創建美好家園。”


    韋帥望送冷迪出門,冷迪倒也客氣:“教主請留步,區區在下,不敢勞您遠送。”


    帥望隻拍拍他:“得了吧,我這是讓你快走,我好關門的意思。”


    冷迪隻得笑了,果然,每次見小韋,都有一種“快滾”的感覺,原來還是真的。


    那是啊,每次冷迪一來,就一大堆的規則啊原則啊批評啊指正啊,對於韋帥望,他就代表著麻煩啊累啊快滾吧你。


    在此期間,冷冬晨的大婚也進行到□了。


    六禮終於全搞定了,冷秋搬進了新宅,全府披紅,冷蘭盛裝待嫁,冷冬晨準備迎娶。


    皇帝親賜雙龍金冠,把冷冬晨給愁得,不要不行的,要了就得一身大禮服配套,好在他媽媽開著成衣店,衣服不在話下,關鍵是玉帶與玉綬奇貴無比啊。皇帝大人一聲要玉器,各地就征上來了,你一平民要找塊羊脂玉是那麽容易的嗎?


    韓笑倒是有條玉帶,雖然是他丈人送的,戴上挺不好意思的,可還算湊得上,玉綬帶就不好弄了,正常人家不會把玉璧穿一串掛身上。連納蘭都覺得兒子結個婚,一輩子可能就用這一次,全身披掛就上十萬兩銀子真是有點燒包。然後芙瑤那邊玉器就送過來了,還歉意滿滿地說:“沒想到皇上會送金冠,一時間來不及準備,這是恭王府裏抄出來的,是用過一次的,你們看看能用不?不行的話,再著人趕製。”


    冷冬晨一連聲地:“行行,太感謝了,我借用一次,婚後還給公主。這樣的大禮萬萬不能收。”


    偏偏來的是阿醜,立刻笑出來:“公子您這是要韋爵爺接著用嗎?韋爵爺那麽有錢,您別替他省。”


    冬晨默默無語,我管你用不用,你拿去摔碎了墊桌子我也不管,反正我不能再收了,上次已經搶了小韋十萬兩銀子,再要就成土匪了。


    要是能賣錢,倒是可以賣了……


    嗯……這東西能不能賣出去啊?


    冬晨穿好衣服,歎一聲:“娘,我走路象個風鈴。”


    納蘭笑得:“我兒子是最漂亮的大編鍾。”


    冬晨叮叮當當地迴頭白了他娘一眼,輕歎一聲:“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想到小韋將來也有這一天。”那猴子一定叮當得更厲害。


    冬晨問:“娘,我穿成這樣結婚,不太好吧?”


    人家會問,我哪來的錢啊?你哪來的錢啊?就算不問,人家也會覺得,我一紈絝子弟啊!


    納蘭道:“不太好,不過要抗旨的話,就更要命了。”


    你就兩害權其輕吧。


    阿醜安慰他:“你這算什麽,韋帥望剛跑迴府,笑得,說你夫人一腦袋插得跟糖葫蘆似的。”


    冬晨一點也不覺得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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