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婧嬈迎接寶貝兒子薑民秀迴家的第一頓飯火鍋,因為安薔的加入,吃得更加紅紅火火、吵吵鬧鬧,程婧嬈發現一個可怕的問題,安薔竟然超喜歡逗弄她兒子,而她兒子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最多就是紅著一張臉,木然低頭,不理會安薔罷了。


    “你兒子真好玩!”


    這是一頓火鍋下來,安薔做的總結性陳詞,程婧嬈都想一巴掌把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唿出去了。


    餐後,薑民秀主動自覺地往下撿東西,反倒是安薔捂著肚皮往後蹭,蹭到客廳沙發那裏,才看到客廳大封閉陽台一角的小狗窩裏窩著一隻可愛的小家夥。


    “哇,你們真的養狗了?”


    安薔伸手就要去夠,來福比她反應快多了,蹭地鑽到沙發底下,根本不出來了,可比著它的主人薑民秀逃脫安薔魔掌的速度快多了。


    看得那邊正幫著程婧嬈收拾餐桌的薑民秀一愣一愣的,對於兒子還沒有來福聰明,程婧嬈很是心塞,她兒子這麽單純很容易被欺負去啊。


    以前被欺負了,她聽了也心疼,但那時她這個親媽不在,還有情可緣,若是兒子被她認迴還被人欺負,那她可就沒那麽甘心了。


    “來福……來福還沒有吃東西,”薑民秀收拾碗筷收拾一半,終於想起他的小家夥也是要吃狗糧的。


    “呃,”程婧嬈頓了一下,“一會兒咱們出去給它買,去之前那家寵物醫院吧!”她隻記得給她兒子吃好喝好,哪裏會想到一條狗的飲食,“順便再去趟商場和超市,看看你有什麽需要的物品,一起買迴來。”


    薑民秀隻想給來福爭取狗糧,對於他自己的東西,他覺得已經夠多了,連忙表示說:“不用了,我都夠用了,不用買了。”


    “你這孩子怎麽那麽實在,你媽說給你買,你就要唄,”安薔眯著眼睛在旁邊鼓動著,薑民秀簡直都不想理她了。


    兒子挑逗不成,安薔轉而挑逗當媽的,“程程,人家也要和你一起,人家有好多東西沒有買呢。”她確實有好多東西沒有買,她和她祖父的歐洲行,她連一件最基礎的泳衣還沒有新添一件呢,這怎麽行,這多影響旅遊心情啊。


    “你還是等你家李暮陽有空,和李暮陽一起去吧!”


    安薔是購物狂,每次買東西都是大包小包一堆包,她可不想充當拎東西的小妹,更不想讓自己兒子當苦力。


    可是,程婧嬈嚴重低估了安薔的粘皮膏程度,她今天是賴上程婧嬈了,就算程婧嬈出言攆她,她也堅決不動。


    等著程婧嬈母子兩個把家務簡單收拾好,準備出門時,安薔也伸展了一個小懶腰,緊隨其後地跟上了。


    有著安薔一起出門,程婧嬈就不用開車了,她們母子坐在安薔紅色切諾基的後位,薑民秀還想把來福抱著,程婧嬈說商場不讓小狗狗進入,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小家夥送迴窩裏。


    本著出門由淺入深、由簡入難的原則,他們行程第一站先到寵物醫院,在那家醫院門診處,給來福一站式購入所有需要的東西,還預約了下次就診時要打的疫苗。


    “養條狗好麻煩,”


    安薔從旁邊聽得都直皺眉,竟然比養小鮮肉還麻煩,最主要是養完好像還沒有什麽用,養小鮮肉,小鮮肉得侍候她,當她是女王,這養狗咩,狗肯定是不會侍候她的,估計還得要她侍候狗當皇帝,劃不來啊。


    “一點兒也不麻煩,”薑民秀可不認同安薔的說法,狗狗多可愛,可以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的,“它們都很懂事很聽話的。”


    “寶貝,幹媽覺得你最懂事最聽話了,來,讓幹媽親一口,”


    安薔趁著程婧嬈去付錢的機會,再次意圖‘非禮’幹兒子,薑民秀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就躲得奇快了,等著程婧嬈付完錢迴來,發現她買的東西和她兒子都不在原地了。


    “民秀呢?”


    程婧嬈一眼看不到兒子,總覺得少點什麽。


    “拎著東西迴車裏了,”安薔攤開雙手,很無奈地說:“他可能覺得我是怪阿姨。”


    “不是覺得,而你本來就是!”


    程婧嬈大概猜出來,她走開這兩分鍾裏發生什麽了,同時,她也意識到了些不對頭的苗頭,她輕問:“你和李暮陽不會是……”


    “分手了,我發現我們還是做姐姐弟弟好,情侶太熬心!”安薔爽快地認了,美麗的眼裏和美麗的臉上,卻不約而同地出現一絲疲憊來,“好聚好散也挺好,至少以後見麵還能說話。”


    之於感情上的事,程婧嬈沒辦法給安薔提什麽意見出來,她本身就是男女情白癡,安薔和李暮陽的感情又比較複雜,而且這種大約隻有當事人自己能會吧。


    還未等程婧嬈說什麽安慰的話,安薔自己勸慰自己的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等著過完年的,姐再找!”


    她這些年不就是這麽過來的,與情感上,漂泊不定,始終無根,說什麽太受傷,就是不知所謂了。


    程婧嬈伸手拍了拍安薔的肩膀以示鼓勵,安薔苦笑一聲,卻還開玩笑說:“看著我失戀這麽可憐,要不你讓我親口你大兒子,以做療傷啊!”


    聽完安薔這個要求,程婧嬈毫不猶豫地收迴安撫她的手臂,冷麵冷語道:“思想有多遠,請你滾多遠!”


    敢打她兒子的主意,命不想要了?


    進入商場前,安薔還是死魚一隻,進了商場後,這條死魚仿佛迴魂了一般,如魚得水,見著什麽撲什麽,誰都攔不住。


    薑民秀呆萌的臉,一臉受驚的樣子,緩緩看向他媽,他媽明白他的意思,無奈搖頭,“你安阿姨心情不好,多體諒她吧。”


    薑民秀沒說話,他一點兒沒覺出安阿姨的心情不好來,安阿姨之前還調戲他,總逗弄他,如今又變身八爪章魚,見著什麽東西都往懷裏劃拉,買不買的都要看一看,這樣也叫心情不好……


    “你也跟著看看,有什麽需要的東西,跟媽說啊,快過年了,總要買幾件你趁心意的東西過年才好。”


    這半大的孩子喜歡什麽,最是難猜,放到別人家這歲數的少年身上,安薔送過來的兩樣,就該歡天喜地了,可看他兒子,那兩樣高端電子產品,連瞧都沒瞧一眼,不知道是不會玩還是不敢興趣。


    可能是自小虧欠太多,薑民秀對物質的要求大約就是吃飽穿暖,有人管他,有家能迴就行,對商場琳琅滿目的東西,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覺,可謂是達到了無欲無求的地步。


    程婧嬈又是一陣抑製不住的心酸,她好好的處於青春期階段的兒子,怎麽總感覺老成得像是七十歲的大爺呢,這要她怎麽扭正才好。


    正這時候,前麵盯著某件碎花長款連衣裙,眼睛綻藍光的安薔,衝著程婧嬈揮手,要程婧嬈幫忙出主意,程婧嬈進了店鋪裏麵,薑民秀沒有跟進去。


    那一個店鋪裏麵,都是女人,他進去算什麽,他又往前走了兩步,倚在一根玉石欄杆處,看一樓處的音樂噴泉,等著他媽和安阿姨出來。


    “薑民秀,是你嗎?薑民秀!”


    沒想到還能在這裏碰到認識他的人,薑民秀被叫了名字,側身去看,身邊站著一個紮長馬尾、穿一件藍色學生套裙的姑娘,他想了好一會兒,才在那姑娘驚喜的目光中,想起這姑娘是誰來。


    是他原先上過一年初中的那個班的班長,好像姓高,叫什麽佳來的,他記得不太清楚了,但顯然這姑娘記他比較清楚。


    “薑民秀,你是不念了還是轉學啊?你怎麽一年都沒來上學啊?”


    小姑娘很熱情,一個勁地問著,薑民秀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不念了不很正常嗎?他原先那班主任不是總說他天生就像個混混,早該滾出學校了嗎?


    “你知道嗎?咱們原先的班主任換了,班級也從二樓換到四樓去了,你年後還來上學嗎?”


    獨角戲裏,小姑娘還能問得津津有味,薑民秀更顯局促,好一會兒才說:“不,不上了。”其實上不上學,他得聽他媽的,但他自己是不想迴到原先的學校的。


    “啊,那真可惜,你不念書做什麽啊,要去打工嗎?”


    小姑娘繼續的追問,讓薑民秀更不知如何迴答,他應該也不會去打工,他媽不能讓,但他幹嘛要把這些和眼前的人說呢,他們又不熟。


    隔著沒幾步,在程婧嬈的否定下,沒有去試那碎花裙子的安薔和程婧嬈,提早出了專賣店,正想喊薑民秀走,就被那認識薑民秀的小姑娘搶了先,於是,程婧嬈和安薔就把著薑民秀和小姑娘相處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你兒子這點真隨你,比較招桃花啊,這也不算什麽,顏好誰也擋不住,”安薔怕打擾到前麵正說話偶遇的薑民秀和他的前同學,壓低了聲音和程婧嬈說著,“但也不能否認,在男女方麵情商有缺欠,也是絕對隨你了。”


    程婧嬈不方便做評論,隻送給安薔一劑殺死人的眼刀,但她又無法辯駁安薔一針見血似的評論,人家小姑娘說了十幾句,她兒子就迴了一句,且全程麵無表情,簡直是愧對人家小姑娘一腔熱情啊。


    好在薑民秀雖然不擅長和小姑娘打交道,但還知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在覺得小姑娘問起沒完,他又不喜歡也不知道怎麽迴答後,馬上把目光送去專賣店,搜尋他媽和安阿姨。


    在看到程婧嬈和安薔倚著專賣店的門正看他時,立刻如釋重負,快速對著小姑娘說:“我媽在等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薑民秀說完,轉身就奔著程婧嬈去了,完全忽視他背後傳來小姑娘急切地問他的那句,“哎,薑民秀,你有電話號碼嗎?學校要是有事,我好聯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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