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紫皇的電話沒有掛,程婧嬈就一直等著他,這是他們兩個多年來的默契。


    隨後,靳紫皇好像處理完了他的緊急文件,也打發走了靳四,這才神情專注到她的身上,有閑心問她在幹嘛呢?她當然不能說在醫院,好在這個時候安薔也快到了,她就把自己推到安薔身上了。


    “和安薔約了,她一會兒過來接我,”


    聽她說和安薔在一起,靳紫皇沒在問什麽,隻叮囑她一切小心,還和她說已經在她的周邊安排了保護的人。


    程婧嬈很囧,靳紫皇說在她身邊安排了保護的人,她竟然一點兒沒有感覺出來有人跟著她什麽的,而且她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好不好,又不真的是已經成為海苔國第一夫人了,靳紫皇安排人保護她?


    這……是不是有點早啊!


    還有,她剛才隱瞞她在醫院看望陪護白清洋的事,靳紫皇豈不是已經知道了?為什麽她每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時候,在靳紫皇那裏都是‘啪啪’打臉呢。


    好在安薔馬上能過來,她這話說的也不算不挨邊。


    靳紫皇並沒糾結這件事,隨後又問了幾句程婧嬈父母的事,聽程婧嬈說她父母如預想中的爭吵了起來,靳紫皇沒怎麽太意外。


    認識程婧嬈十年之久,程婧嬈父母什麽樣子,他怎麽可能不知道,說了安撫程婧嬈的電話,他那兒又來事情,就掛了電話。


    程婧嬈非常慶幸靳紫皇沒有問她父母爭吵的理由是什麽,要是問她,她能說是因為選不選靳紫皇做女婿而吵得不可開膠嗎?那就尷尬了吧。


    靳紫皇有事要忙,是程婧嬈巴不得的,男人事多就能分散不少注意力,那些有的沒的,想的也就能少些了。


    程婧嬈剛轉出樓梯口拐角,正迎上剛上樓梯平台的安薔,兩個好基友相視而笑,一切就在不言中了。


    傑克見到安薔還是一如繼往的熱情,特別是看到安薔身邊沒有跟著那個看不見東西的小男友,簡直都要貼到安薔身上去了,擠得程婧嬈在安薔身邊都沒有位置,與之前那副憂國憂民憂白清洋的大義模樣判若兩人,武二郎秒變西門慶啊。


    “安小姐能來,整個醫院都跟著蓬蓽生輝了,”


    傑克誇張的表達方式一如繼往,程婧嬈下意識地又和他拉開一步遠的距離,安薔卻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樣,還和傑克聊到一處去了,聊著聊著竟都打算一起來頓晚飯了。


    說到晚飯,程婧嬈才注意窗外竟已經黑透了,忙忙亂亂的,她竟還一點兒沒有覺到餓呢。


    值夜的主治醫生又來看了一趟白清洋的狀況,確定白清洋的各項身體指標在術後的恢複情況都算正常,又和守在裏間的黃伯交待了些事情,出來後,看了一眼圍在重症監護病房的這一群人,又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


    醫生笑著和傑克說:“看情況白先生今天晚上是不會醒過來的,不如幾位明天早上再過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也有精力不是?”


    醫生說得有道理,時間確實不早了,留黃伯一個人在這裏,傑克並不放心,他肯定也要留下的,但拉著程婧嬈和安薔都在這裏,他倒是願意,可畢竟不合情理,就著剛才吃飯的話題,他決定先請兩位美女吃頓飯,然後送兩位美女迴去的時候,和程婧嬈重點提一下明天白清洋會醒,希望程婧嬈能過來。


    程婧嬈要是能過來,趕在白清洋睜眼的那一刻,第一眼見到的是程婧嬈,傑克估計比什麽治療都管用,白清洋這傷能好一大半兒。


    晚飯是傑克就近安排的,席間,傑克和安薔聊得十分歡喜熱鬧,程婧嬈隻靜靜的聽,偶爾插兩句嘴。


    她實在受不了她每次插嘴,傑克都能把話題轉到白清洋的身上,其實不用傑克提醒,她明天還能不來看白清洋?她要是能做到那麽絕情,無論是靳紫皇還是白清洋,都不會讓她頭疼了。


    晚飯過後,傑克十分體貼地非要送安薔和程婧嬈迴去,哪怕這兩個人都開了車,結果就是三輛車前前後後地到了安薔家所在的小區。


    到了家門口下了車後,傑克又拉著安薔膩膩歪歪說了幾句誇張不著調的話,跟著委婉地再次提醒了程婧嬈明天別忘了去醫院。


    程婧嬈被提醒得直撇嘴,深感傑克表哥再這麽下去,很容易人格分裂——一邊抓緊時機地調戲安薔,一邊又見縫插針似地老太太附身般嘮叨她,這結合轉換得簡直沒誰了。


    “傑克這個花花公子,對白清洋是沒得說了,做男朋友不一定合格,但做兄長還是滿分的。”


    這是傑克走後,安薔對傑克十分中肯的評價,程婧嬈很讚同。


    人嘛,有缺點,自然就會有優點,有不在乎的,就有掛在心裏的,她們又何償不是如此呢。


    安薔對初戀叔同的念念不忘,直至影響到現在,而她呢?她的兒子,她兩世無解的心病。


    若說薑民秀現在最煩什麽,那一定就是少管所早餐時段播放的留原市新聞,他就搞不清楚了,好好一個新聞欄目為什麽會總關注他那個山寨版舅舅,如今弄得整個少管所都知道他有那麽一個神奇的舅舅,連帶著帶累了他媽的名聲。


    “這你說得就不對了,你沒聽前幾期的新聞說,你舅舅給咱們留原市工業區投了好幾個億的資金呢,快成咱們市招商引資以來最大的金主了,咱們市的新聞還能不關注他?”


    對新聞非常敏感的劉濤總結性地說著,招商引資具體什麽內涵他還不太懂,但是聽新聞裏說的那些事和錢肯定是密不可分的。


    “那怎麽不去關注熊胖子他爸,他爸不是也有錢嗎?”


    薑民秀想想這事就鬱悶,最近幾天總有些不好的風言風語往他這飄,他是答應過他媽要忍著的,隻好裝聽不見,更有些莫明其妙以前不認識的人,開始往他身邊靠,說些諂媚討好的話。


    他是不夠聰明,但好壞還是能分得出的,這樣的人找他,他遠遠就躲了,躲不過去的還有劉濤和胖子幫他攔著,他們兩個一個嘴好使、一個拳頭硬,不容易讓人討了便宜去。


    “他爸一個土財主哪能和你舅舅那種真正的土壕相比,不在一個檔次的。”


    劉濤對於熊胖子他爹吡之以鼻,熊一霸那是什麽玩意,井底之蛙,在真正的金龍魚麵前,哪夠看的。


    薑民秀往嘴裏順粥,不在說話了,關於他舅舅,他實在沒什麽好說的。


    事情往往就這麽不盡如人意,薑民秀不想提的人,他討厭的留原市新聞又替他提了起來。


    “薑民秀,你舅舅,你看,你舅舅又上電視了!”


    這迴連平時都不知道新聞為何物的胖子,竟都開始替他關注起新聞來了。


    聽到自己舅舅又上新聞了,薑民秀的頭都大了,一張俊秀的臉孔立刻黑如烏雲壓頂,他都不想去聽了。


    他舅舅這人怎麽能這樣,一天不上新聞會活不下去嗎?他都快要霸屏了,留原市台也有意思得很,隻要沾有靳紫皇消息的新聞,必轉!


    偏偏有人替他聽,劉濤從旁邊複述加解說著新聞裏的消息,“哇,你舅舅要去競選總統了,不過,為什麽是海苔國的?海苔國是哪兒冒出來的國家,你舅舅不是我國人嗎?”


    他哪裏知道他舅舅是哪國人,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抬頭去看電視。


    電視屏幕裏,他舅舅穿的人模狗樣的,正接受采訪呢。


    “靳先生,你有兩個博士學位頭銜,兩個專業卻格格不入,我能問一問您當初選擇這兩個專業的時候是怎麽考慮的嗎?”


    一位嘴唇腥紅的某新聞女記者,正往他舅舅身邊湊得起勁,要不是有保鏢攔著,都恨不得撲他舅舅懷裏去了。


    你說……這女人怎麽就不用點力直接撲進去呢……薑民秀陰暗地想,最好這一鏡頭還能讓他媽看到就好了。


    就聽他舅舅極其從容地說:“修考古學是為了興趣,至於學經濟,那是為了追求!”


    靳紫皇這話迴答的很合情合理、很天衣無縫。大約隻有安薔聽到才會不以為然,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一個是為了討好未來老丈人一個是討好未來丈母娘。


    若說這個問題還不能引起薑民秀的過於關注,最多是激活一點兒他的陰暗想法,那另一位八卦派記者問的問題,真真正正的一針見血,直戳薑民秀的敏感神經。


    “靳先生,你和你未婚妻的婚禮是計劃在總統大選前辦,還是總統大選後?”


    明明是靳紫皇宣告參選海苔國總統,可這些圍攏在靳紫皇身邊的女記者,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偏偏問的問題沒有一個和總統競選有關的。這可算有一個有關的,關注點還出了問題。


    “愛情到婚姻是水到渠成的過程,沒有婚姻的愛情可以地久天長,”這話裏暗含的意思他和未婚妻程婧嬈之間的愛情,有沒有婚姻,都可以地久天長。


    靳紫皇這把狗糧撒得又震動了半個球,這種隨便隨時秀恩愛的行為,估計所有看到的人,除了他自己,都不好了。


    薑民秀細長的手指死死掐著飯碗,新聞鏡頭都晃過去好幾個了,他才咬牙切齒地對著屏幕擠出三個字來,“不要臉!”


    他媽才沒有答應他這個不要臉的山寨版舅舅呢,都是他舅舅一廂情願、死纏爛打好不好?他媽就是幫他舅舅一把而已,不是什麽愛情,更不會有婚姻,可是這話他說出去,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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