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的晚飯了嗎?”


    “看到了,是按三哥要求熬的米粥,筷子立而不倒,但沒有饅頭。”黑子飲下半碗水,粗魯的擦了擦嘴,“三哥的規矩剛立下,諒他何應欽也不敢,即使陽奉陰違,總要做幾天樣子。”


    堤壩上的濕泥太多,薑嚴華為了近距離查看堤壩毀損的情況,險些從堤壩上滑進河裏,幸好李桔全力拉著,才僅是手掌擦傷。


    李桔當眾數落三哥,心裏埋怨的話早已從眼底溢出,此刻他正在給三哥塗金瘡藥,聞黑子的話頭也不抬的問道,“工錢呢?”


    “小桔子,你覺得呢?”


    黑子剛迴來就聽說三哥差點出事,看了一眼三哥的手,氣鼓鼓的冷哼一聲,恨不得像砸窯子那樣捆了何銘羨。


    李桔也在氣頭上,不悅道:“我咋覺得?”


    黑子把李桔當弟弟,自然不會計較他的語氣,隻是歎道:“說好的工錢從來沒給過,誰敢伸手要,就賞鞭子。現在三哥來了,怕被三哥看出來,就改打板子了。打在屁股上,就算血肉模糊,隻要褲子一穿、上衣一蓋,也不會被輕易發現。這群人,又鬼又精,就是不幹好事!”


    薑嚴華看向門外執勤的詹泰,他忽然想到白勝男身邊暗衛叢生,自己這次來鎮州,她會不會也在軍隊裏安插了暗衛呢?如果她真的安插了,自己又該怎麽把他們找出來呢?


    “你們先下去休息,照顧好廂房的災民,他們都是日後進京作證的重要證人。”


    腦海裏閃過何應欽那詭異的笑容,施粥的規矩是衝著何應欽去的,這廝聰慧,不可能不知道,薑嚴華總覺得這廝不會如此輕易認栽,對門外道,“詹泰。”


    “侯爺,您叫我。”


    “這次來鎮州的士兵,有陛下的貼身暗衛嗎?”


    薑嚴華了解白勝男,她是個會留後手的人,自己在她心裏有些分量,所以她珍貴的暗衛,一定會隨侍的。


    “陛下告訴臣,侯爺在鎮州如果遇到難題,就把暗衛引薦給您。”詹泰道,“侯爺是遇到什麽難事了嗎?”


    點點頭,薑嚴華沒想著藏拙,坦誠道:“豈止是遇到了難題,是很難很難的問題。”


    “侯爺聰慧,不會有難題能讓您無解的。”詹泰想著陛下對薑嚴華的讚美,恭敬道,“侯爺一定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就能想到解決辦法的。”


    “謝謝你信任我,去幫我把暗衛叫進來。”


    “全部嗎?”


    “嗯。”


    薑嚴華以為白勝男最多也就在軍隊裏藏三五個暗衛,所以詹泰說全部的時候他沒有拒絕,此刻看著麵前跪著的十五個男人,悲傷疲憊的心瞬間被無盡的溫柔和關愛包裹,驅散了所有陰霾。


    “留下八個人,其餘人迴到各自的崗位。”


    “是,侯爺!”


    說話間,薑嚴華已經執起毛筆,匆匆書寫,“我會寫下四封書信,你們兩兩一組,組成四組人馬,分別鎮州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出發。”


    抬首看一眼詹泰和留下的八名暗衛,薑嚴華繼續道,“從東西方向出發的,直奔京城。從南麵出發的假意進京,實則趕去昆縣,把信交給衛元庭大人。從北麵出發的,也是假意進京,實則趕去贛南城,把信交給贛南城城主何銘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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