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不知不覺,季洵已經在陳國逗留了七個月,為了防止私信被半路截取,他嚴格的遵守著和白勝男的約定:每兩個月由扮作商人的侍衛幫助兩人互通一封家書。


    “少主又在看書信呢?”


    周遠達端著茶點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模樣俏麗的女子,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圓潤的大眼睛裏閃著單純與探究。


    “睹物思人。”


    毫不避諱對白勝男的思念,季洵小心翼翼的把因反複展合而裂開的書信塞迴信封裏,麵上盛著的是每次提到心上人都會流露出的溫柔與思念。


    “少主純情,實乃難得。對了,這是我的小孫女星雅,我之前公務繁忙,她爹娘又死得早,我便把她寄養在妹妹周達怡家裏。”


    周遠達見少主沒有接話的熱情,又自言自語似的道,“雖說周府安全,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信任,少主的飲食起居,我想了又想,覺得還得是自家人侍奉才安心,便把這丫頭叫了迴來。這丫頭粗笨,少主要是用的不順心,盡可以打罵調教,您可千萬別客氣。”


    周達觀突然把年輕漂亮的孫女召迴,其所用心思,季洵不難猜測,他將周星雅上下打量一番,忙擺擺手表示拒絕。


    “少主是覺得星雅粗鄙……”


    “周叔,你誤會了,雲烽並非蜜罐子裏長大的人,自小就習慣了自我照顧,何況我這次前來,還帶了一個侍從,何敢勞煩小姐為我這個粗人操勞呢?”


    “少主,您又何必與老臣客氣呢?你身邊隻有個半大的小夥子,男人哪有女兒家心細?哪裏會照顧人?”周遠達不容拒絕的把孫女往前一推,“星雅就留在這侍奉少主了,少主若是看不上她,老臣這就大棍子把她打出周府,再也不讓她迴來!”


    軟的不行,就演苦肉計,季洵為周遠達的小聰明哭笑不得,心裏雖然十分想把這個美嬌娘趕走,但又真怕自己行為不當害了這個無辜的女人,左右為難之際,周星雅已經端起茶盞遞到了自己麵前。


    “請少主用茶。”


    溫軟的聲音如傳說中的馴鹿,清澈又空靈,季洵看了她一眼,見她正在盯著自己,忙接過茶盞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周遠達對自己孫女的美貌是有自信的,他相信,近水樓台先得月,世上沒有挖不動的牆角。


    隻要少主移情別戀,那麽與秦國的婚約就不作數了,到時候,少主自立為皇,不但原一百三十城的國土能夠重新姓季,季國還會擁有自己的血脈綿延,就連周氏也能更進一步,簡直是一舉數得。


    周星雅的出現,讓季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為難,這個女人不但漂亮,而且非常心細,琴棋書畫、女紅、吟詩,無一不通,不但如此,她還總是能用各種理由阻止自己趕她離開,就連晚上睡覺,她都要等自己睡著了才離開。


    日夜的相處,季洵真怕自己會失了理智、管不住自己,尤其是周星雅隨侍後周遠達常常有意無意的想要把自己灌醉,更是讓他頭疼不已。一場場所謂的舊臣宴會,一夜夜的烈酒相勸,季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那是男人對生理的渴求,也是美人在側必須坐懷不亂的理智拉扯。


    “少主,您醉了,來,我扶您起來喝一杯蜂蜜水,免得明早頭疼。”


    香甜的女兒香不受控製的鑽進鼻子裏,朦朧的醉眼中是女人柔媚的眉眼、嬌俏的紅唇,還有……挺立的胸脯,季洵的理智有些混亂,嘴角下意識的揚起,雙手也落在了女人的柔軟的肩頭。


    “少主,來,喝一口吧。”


    隨著季洵的起身,周星雅單薄的蠶絲外套落在了手腕處,露出白皙的香肩。


    季洵已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男女之情略懂一二,雖沒有體會過床笫之歡,卻也是見過女人的。三年前,穆文為了讓他要了自己,曾一絲不掛的站在他麵前,他都沒有動容,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身體裏有一股熱流正不受控製的竄動。


    “少主……”


    手指落在香肩上,恍惚間,季洵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白思蘭,他忽然大力的握緊周星雅的肩膀,單手扣上她的脖頸,額頭緊緊的抵著她的,一句句的訴說著思念。


    “少主,我不是思蘭,你看看我,我是星雅,周星雅。”


    多日的相處,周星雅早已喜歡上了這個儒雅有禮的少主,雖然她是爺爺派來勾引少主的,但這並不妨礙自己動了真情。


    “星雅是誰?誰是星雅?”


    醉眼中閃爍著掙紮的理智,季洵猛的向床裏挪了挪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後才眯著眼睛盯著眼前衣衫不整的女子。


    “周星雅?”


    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確認腰帶沒有解開,沒有衣衫不整,狠狠的搓了一把臉和嘴唇,確認了臉上沒有女人的唇印,季洵才又向後挪了挪身子,直至靠在冰冷的牆上,才長出一口氣。


    “少主,喝杯蜂蜜水吧,今晚你飲了太多杯,免得明早頭疼。”


    周星雅的笑容人畜無害,單純的就像她的名字,如天邊繁星。此刻她正溫順如羔羊般跪坐在床邊,想要挪到床裏麵喂他飲下蜂蜜水,季洵見狀,忙向旁邊挪了挪身子,謹慎的瞥了一眼盛著蜂蜜水的杯盞,搖了搖頭。


    “你放那吧,等下我自己喝,這會兒我還不渴。”


    今晚的酒喝的實在太多,以至於他輕微搖搖頭都覺得腦漿在晃動般難受。


    “蜂蜜水涼了會有腥味,少主還是趁熱喝幾口吧。”周星雅見他還是不肯喝,笑著自己飲下幾口,又當著他的麵誇張的咽下,“沒毒的,您放心好了。”


    “我不是擔心有毒。”


    季洵明白周遠達的忠心,他就是毒死親兒子,也不會對自己下毒的,他擔心的是春藥。


    周遠達平白無故把貌美如花的孫女送來照顧自己,意圖已經很明顯了,這幾日又頻頻給自己灌酒,自己醉酒後,周星雅的衣服也越穿越薄,他怎麽能不提防呢!


    “周姑娘,感謝你對我的照顧,我現在好多了。”


    如老鼠見了貓一般竄到床下,季洵勉強打著精神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衫,因酒意而酸軟的雙腿有些打晃,他對著門口喊了句“李鍾”,在門口急如熱鍋螞蟻的李鍾連忙衝了進來。


    “少主,您感覺咋樣了?”


    將他架在身上,李鍾瞥了一眼床邊的周星雅,視線不自覺地落在她白藕節般的手臂上,隻覺喉嚨處忽然幹燥如卡著鵝毛般瘙癢,四目相對間,他連忙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這個妖媚的女人。


    “我沒事,扶我去涼亭裏坐坐,我想吹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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