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黃安然迴到縣委後,他一個電話就把程樂龍叫了來。


    “你馬上在縣委的門前給我造作假山,還有縣賓館的門前,要快,給你半月的期限。”


    程樂龍一時沒明白過來,“造假山?”


    “就是弄個觀賞石,擋擋風水,要有風景,還要有水。”


    程樂龍明白了,忙答應著,“行、行,我馬上安排,保你滿意。”


    又提到征地的事,程樂龍懇請黃安然給幫個忙,“一畝地可以增加二百塊。”


    “你還不死心呀,這個項目縣委都給否決了。”


    “那是王屾從中作梗,他故意刁難我。”


    “你別給我說這些,其中內情我也了解些,你小子也太黑了,一畝地還不到兩千塊,就是種糧食一年收入也不少於這個數,你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啊,願不得村裏人都上訪,我看王縣長做得對。”


    “黃書記,你不知道,上訪是王屾暗中挑唆的,他和那幫刁民是一個鼻孔出氣。”


    “你還是別說了,當官不為民,還為你們這些為富不仁的投機者。”


    “黃書記,看你說的,我們不是每年都捐款嗎。再說,國家政策不就是讓少數人先富起來嗎?”


    “好了、好了,裏麵的事情誰都明白,國企改革讓你們鑽了口子,縣建築公司資產多少?不少於幾個億吧,讓你們算算可好,三千萬不值,當時我是被你們蒙住了眼睛,還在我麵前抹眼子抹淚的,弄那可憐樣。你們弄到手了,我才明白過來。王屾給你們的麵子就不小,讓你們補交了五千萬也就過去了,我差點讓你們給害慘了。”


    “黃書記,都是我們不好,做事不周密,讓你為難了,”程樂龍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存款單,推到黃安然麵前。


    黃安然瞭了一眼,是一張一千萬的存款單。他馬上推過去,“你這是幹啥,想害死我呀。”


    程樂龍笑著,“黃書記,這是你應得的一份,正當收入,收下吧。”


    “正當收入?”


    “是呀,這件事你出了不少力,擔了不少風險,是您的正當收入,”他又壓低聲音說:“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放心好了。”


    “那好吧,我先收著,”黃安然把存款單收進了抽屜,“下不為例啊。”


    “那是、那是,”程樂龍忙笑著點頭。


    “我剛才說的事馬上給我辦了,迴去先給我弄個預算。”


    “行,黃書記,沒問題,你放心好了,欠當我幫忙,隻給個人工費和材料費就行了。征地的事你可要上上心,等事情辦成了,少不了您那一份。”


    “你呀,光給我添亂,好吧,我做做工作,不過,一畝地不少於三千塊,這是底線。”


    “行,黃書記,您說了算,到時候土地征下來,我給你弄座別墅,歐式風格,準備你結婚用,怎麽樣?”


    “還結婚呢,對象還不知在哪裏呢,你想的倒比我周到。”


    程樂龍嘿嘿笑著,“對象還不好找嗎,全縣不隨便您選嗎,想要我幫忙的話吱一聲,對咱縣的美女,我還是了如指掌的。”


    “免了吧,還不夠你自己的,”黃安然和他開著玩笑。


    談到縣賓館的事,程樂龍有意買過來,“將來成咱自己的,門一關,誰也管不著。”


    “我勸你還是散了吧,那個地方不幹淨,伊一他們命硬吧,不也是把命丟在哪兒。”


    “正是因為那樣,我才猶豫,不敢觸那黴頭,想請你拿個主意,”程樂龍說。


    “算了吧,雖說是塊肥肉,可不好吃,既然那隻要命的燕子能要了伊一他們的命,咱何必自己送上門去。”


    “是啊,那就算了,那隻該死的燕子怎光在咱縣轉悠啊,盯住咱不放了。”


    “所以咱要小心,”黃安然低聲說。


    程樂龍點點頭……


    自從辛莊迴來,溫馨就像霜打得茄子,一點精神也沒有,也不修邊幅了,邋邋遢遢的,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他更少出門,一天到晚上就像隻耗子似的鑽到他的地洞裏看著那一大堆錢。這可是一輩子積攢的,哪裏安全呢,他想不出。


    出國的事黃了,簽證沒有辦下來,這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出不去,這些錢就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劍,隨時都有危險。特別是發生在縣賓館的事,使他擔驚受怕。雲中飛燕注意上了伊一他們,並最終殺死了他們,難道就不注意自己。想起那些憑空飛來的筷子穿在手掌心上,他就怕得要死,難道世上真有神和鬼呀,要不的話,一個瞎子根本沒見過自己,卻說得那樣真切,聽了使人心驚肉跳,還說自己滿身銅臭。


    他忍不住俯下身聞了聞自己,還真有那銅臭的味道。他奶奶的,這可怎辦好,散盡魂猶在,不舍命不在。也就是說要放棄這些錢財才能保命,可怎麽散呢。現在,就是送人也沒人敢要啊。他有些後悔了,想當初是稀罕這些錢幹啥,孩子們都不缺,老兩個的工資還花不了,這真是著鬼了。他甚至想到,要是像上次丟錢一樣,丟了也許更好呢。


    想到這兒,他眼前一亮,對呀,何不再弄到那屋裏讓小偷偷去,禁不住心裏一陣驚喜。高興過後又搖了搖頭,小偷真偷了去不聲張也好,萬一是一個陷阱呢,那是自己不打自招了。唉,他奶奶的,這是怎迴事呢,自己可從來沒有這麽猶豫不決過,難道真的老了,腦子退化了?。


    老太太看著他也心疼起來,“你是怎麽啦,不行的話去醫院查查。”


    溫馨擺擺手,“我沒病,就是提不起精神。”


    “市裏不是通知咱們去療養嗎,要不咱去,欠當散散心。”


    “那家裏誰管,孩子們離得遠,”溫馨看著老婆子問。


    “你也真是,擔心什麽,那幾張存款折偷了去也沒用,有密碼呢,要不咱幹脆帶著。再說,咱是住在縣委裏,多少年了也沒聽說誰家丟過東西,你是擔心什麽呢。”


    “我,好、好、好,讓我再想想,”溫馨煩氣的擺擺手,頭向後仰著,閉上了眼睛。


    老太太不再理他,嘟囔了一句,“也真是,不可理喻。”


    “快去扭你的秧歌吧,囉嗦個啥。”


    老太太拿著紅扇子剛要出門,忽又像想起了什麽,返迴來重新坐在沙發上,放低了聲音,“疙瘩,那個小黃上去了,對你怎樣,比王屾怎樣?”


    溫馨睜開眼睛看著她,“啥意思,好像是我把他提上去的。”


    “雖說不是你,也是你推波助瀾出了不少力的。否則,他上得也沒這麽快,王屾也不會這麽快被罷官。”


    “你胡說些啥,上麵的事和咱有啥關係,別說我退了,就是不退,該提誰咱說了也不算。王屾是我提上去的吧,論工作能力就是十個黃安然加起來也比不上。怎麽樣,照樣找個借口把他免了,還硬給了個瀆職罪,一擼到底。”


    “你怎麽又說這樣的話,不是你四處活動把他弄下來的。”


    “你個老娘們,知道個屁,我怎這麽大的能耐,和你說,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人家黃安然省裏有人,一個電話,高老頭就得乖乖地聽,他還想把她的幹閨女弄這兒呢,不也沒辦成嗎。”


    “聽你那意思好像為王屾抱不平,我怎麽看不懂你了呢,現在怎替他說話,王屾下來你不是很高興嗎,還喝酒慶祝,自個喝醉了。這怎麽又,是不是黃安然待你還不如王屾好?”


    “說啥屁話呢,不管是誰幹,能對我怎樣,去、去、去,別煩我,腦子一團漿糊,四六不分,還攪和啥。”


    “你懂,俺四六不分,一會兒看這個好,一會兒看那個好,還說俺四六不分,怎就還不麵對現實呢,你退了,就是誰上也輪不到你了,還不現實,還癡心妄想。”


    溫馨惱了,瞪大了他的金魚泡子眼,“成心氣我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是不是,看我不順眼給我滾,一輩子被你纏上才倒了八輩子黴。”


    “你、你吼啥吼,沒有俺,你早變成一把黃土了,是你先追的俺不,還給俺爹娘跪下發誓一輩子對俺好。”


    “行、行、行,閉嘴吧。出去,讓我靜靜,怎就這麽不解人意呢,跟個木頭疙瘩似的。”


    知道他沒理反纏,氣得老太太不再理他,拿起扇子出門了。


    溫馨見老婆子出去了,他長出了一口氣。是啊,這些日子折騰的還沒消停過呢。本想著王屾下來日子就好過了,誰知根本不是那迴事,這個黃安然不是那塊料,一點主見也沒有,顧頭不顧腚,辦了些啥事呀,上去了才幾天,好端端的縣賓館關門了,還真不如王屾。他有些反悔,早知如此就不該折騰,上躥下跳的,省裏市裏來迴的跑,甚至為了達到目的謊言連篇,什麽經濟問題、男女問題。有時候就覺得自己打自己臉。怎麽辦呢?他抱著個腦袋,真的感到窮途末路了……


    王子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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