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動靜,引來隔壁的人出來看熱鬧。


    陳嬌想要阻止已經晚了。


    掌櫃之前見陳嬌行色匆匆,擔心出事,跟在她身後上樓。


    見此情況,掌櫃沉聲問道:“究竟怎麽一迴事?客棧裏不得大聲喧嘩、吵鬧,影響到其他客人的休息!”


    “老子都被人當成龜孫,還能忍嗎?”壯漢虎目一瞪,憤怒低吼:“老子跟蹤臭娘們很久了,今日總算給我逮著她來這兒和姘頭通奸!”


    眾人一驚,沒想到吃到個大瓜。


    壯漢已經衝進去,手裏握著一把匕首,直奔床榻掀開帳子,紮進高高隆起的被子。


    一刀紮下去,壯漢覺察到不對勁。


    下一刻,內室亮如白晝。


    好事者點燃了油燈。


    眾人看見床上沒有人,隻有折疊好的被褥。


    簡陋的客房內,不見可疑的人影。


    “不可能!”壯漢發瘋似地搜找,床底、櫃子、恭房全都不見人影,他來到窗戶前,推一推窗子,窗子是從外頭釘死的。壯漢像是抓到了把柄:“他們一定是早就聽到動靜,所以從窗戶逃走了,特地封死了窗戶。”


    他們之前商量好了,迷暈謝豫之後,再走過捉奸的過場,名正言順地殺了謝豫。


    他不知道發生什麽變故,為何捉奸的場景,客房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掌櫃臉色沉下來:“住在這裏的客官,他說有人會對他不利,一入住客棧的時候,便讓我將窗子給封上。”不等壯漢說什麽,他繼續說道:“這位客官住在這裏已經有十來天。”


    不存在跳窗逃走,再將窗子封死的情況。


    壯漢臉色一變:“他們……”


    “之前有不明的人來鬧事,然後借此訛詐客官。”掌櫃不假辭色:“你若還在此鬧事,我便將你綁起來去送官!”


    眾人看著壯漢的眼神變了。


    陳嬌藏在人後,不動聲色地掃視一圈屋子,不見謝豫的身影,莫非是他早就有所防範?


    壯漢灰頭土臉地離開。


    忽而,一道人影擋在他的麵前,他抬頭望去瞧見一張令人驚豔的臉,若非他做男子打扮,漂亮到簡直雌雄莫辨。


    “你在我的房間鬧事。”謝豫的目光掠過陳嬌,望向被翻亂的客房:“捉奸?”


    壯漢臉色劇烈一變,沒想到謝豫沒有在房間。


    謝豫朝陳嬌招一招手:“嬌嬌,過來。”


    陳嬌一怔,很快反應過來,來到謝豫的身邊。


    謝豫的手虛摟住陳嬌的細腰,挑起眉梢:“我的娘子在這裏,我有膽子偷吃嗎?見慣娘子的容貌,尋常庸脂俗粉用不了我的眼,你指控我與你的女人私通,她能嫁給你,足以說明姿色平常,我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


    眾人看著謝豫的臉,驚歎於他的天人之姿,而後又看向他身邊的女子,同樣容顏傾城,明豔逼人。


    他們兩個人的容貌很出色,很難再找出比他們更俊更美的人,除非是天上的神仙。


    這麽一對比下來,壯漢還真的有可能是故意碰瓷訛詐。


    住客棧的人多數是經商,經常要往外跑,住客棧是家常便飯,最害怕遇到這種情況,於是一邊倒的偏向謝豫。


    “掌櫃,他行跡可疑,最好押去送官。”


    “就是,我看他動作行雲流水,好像是經常幹這種事。如果他是清白的,官老爺不會為難他。如果他是慣犯,咱們為民除害了。”


    “大家齊心把他給抓住送官!”


    一吆喝,眾人去抓人。


    壯漢拔腿就逃。


    謝豫擋在他的去路,這麽一會的功夫,眾人牽製住壯漢。


    壯漢兇惡道:“你們……唔……”


    一隻襪子塞進壯漢嘴裏,堵住他的嘴。


    店小二穿上鞋子,笑嗬嗬道:“這襪子正好破了要扔掉。”


    眾人聞到一股腳臭味,胃裏直抽抽。


    壯漢熏得直翻白眼,任由眾人押送他離開。


    掌櫃作為店家,親自跟著眾人走一趟。


    謝豫是當事人也要一塊過去:“嬌嬌,這裏不安全,你隨我一塊過去?”


    陳嬌聽到謝豫的稱唿,心裏有一絲異樣,不期然想到他那一聲“娘子”。明明是當眾做戲,可他也叫的太順口了吧?


    她瞧見不少人盯著她,想到自己現在拿的“劇本”扮演的角色,默默地跟在他的身旁。


    衙門距離客棧比較遠,眾人全都有馬車,直接乘坐馬車去衙門。


    陳嬌跟著謝豫上了一輛馬車。


    謝豫解釋道:“這輛馬車是雇主給我置辦的,方便我在郡府為他辦事。”


    陳嬌點頭:“你早就發現有陷阱了?”


    “經過書院的變故,秦曼不會再來找我,若是來找我,必定不安好心,從一開始便對她有防備之心。我對氣味很敏感,檢查信的時候,便聞到一股香味,率先吃了你給的解百毒的藥丸,方才拆開信。


    燒掉信的時候,香味太過濃鬱了,我猜想一下,她經一事長一智,不會莽撞地行事。她派身邊的婢女給我送信,不會下毒殺了我,否則一查便查到她頭上,必定會有後招,便假裝中藥暈倒。


    我猜對了,她的人去而複返,確認我暈倒,安排一個女子進來,我將人給抓了,逼問出才知道秦曼的目的。”


    謝豫目光沉鬱,秦曼的手段越來越陰狠,而且毫無下限。


    陳嬌說:“我和秦曼住在一家客棧,發現她的婢女行為可疑,便跟蹤婢女來到這兒。我知道你住在這兒,一猜便知秦曼是要對付你,便讓人將婢女給抓了。”


    說到這裏,謝豫問:“你來郡府是為了何事?”


    “韓慎打算做藥商,聯係上郡府的彭老爺,打算談合作。他不懂藥材,擔心被坑騙,我過來給他掌一掌眼。”陳嬌不由得慶幸:“幸好我準備去找林老板,恰好撞破了秦曼的陰謀,抓住了她的婢女……”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秦曼是謝豫的親娘,即便是抓住了她的罪行,又不能將人給送進去。


    頓時,猶如吃了一隻蒼蠅般惡心。


    忽然間,她想到那封信上說的身世問題。


    “謝豫,你看了信吧?”陳嬌試探地詢問道:“你難道不懷疑自己的身世有問題?秦曼再怎麽惡毒,不會無緣無故提起身世問題。”


    現在有兩個可能,謝豫是謝聞舉的私生子,要麽就是秦夫人的兒子?


    之所以這麽猜測,一來是謝豫很像秦夫人,二來韓夫人初次見到秦瑾修的時候,分明就走神了,當時神情很驚訝,甚至特地問她關於秦瑾修和秦夫人的身份。


    這十分反常了!


    陳嬌當時沒有多想,因為做夢都不會想到身世會有問題啊。


    畢竟原著裏沒有透露謝豫的身世有問題。


    如果真的是秦夫人的兒子,原著沒有披露出來,大概是因為秦夫人過世得早,秦嘯請命鎮守邊疆,再也沒有迴過京城。


    “我倒希望你不是謝聞舉的兒子,如此一來的話,無論他們如何對你,你都不必手下留情。”


    謝豫眉眼低垂,令人窺探不了他的心思,正在寫狀紙。


    陳嬌想再說些什麽,馬車已經停下來。


    兩個人一塊下了馬車,其他人已經先一步到了。


    陳嬌一眼看見站在衙門鳴冤鼓旁的侍衛,他正鉗製著翠紅。


    侍衛看向陳嬌,詢問道:“你們寫狀紙了嗎?他們都沒有寫狀紙,不能狀告賊子。”


    謝豫將狀紙遞給掌櫃:“我寫了。”


    掌櫃拿到狀紙一看,便立即敲了鳴冤鼓。


    很快,緊閉的門打開,衙役神色冷肅地看著他們:“何事半夜擊鼓鳴冤!”


    掌櫃連忙說道:“大人,有人在我的客棧鬧事,說是我的客官與他的娘子私通,結果客房裏並沒有他的娘子,我的客官那時候正好外出去接他的娘子,不然百口莫辯。


    草民的客棧之前便遇見過這種惡漢,故意裝作來抓家裏的人,最後訛詐客官。這算是輕的,惡劣的將女客官給綁走,說是他的娘子,跟著人跑了,最後曝屍荒野。


    大人,草民擔心他就是衙門通緝的慣犯,特地將人送過來,請您明察。”


    衙役一聽便覺得事態嚴重,“你們在這等著,狀紙給我,我去通傳。”


    掌櫃忙不迭將狀紙給衙役,衙役拿著狀紙入內,去找郡守。


    不一會兒,衙役便出來了,請諸位進去。


    郡守身著官袍坐在上首,手裏正拿著狀紙,原來是不會晚上審理案子,但是事態嚴重,未免抓來的人是衙門的通緝犯,不得不穿上官袍即刻審理。


    他一拍驚木堂,審問壯漢:“報上名來,你是哪裏人氏?”


    眾人見這兒是衙門,壯漢跑不掉,便鬆開了手。


    壯漢拿掉嘴裏的臭襪子,磕頭喊冤:“大人,草民名喚王大虎,是郡府西河街人氏,並不是他們說的通緝犯。今日確確實實是去客棧找娘子,隻是因為誤會,找錯了地方,他們不聽我的解釋,直接把我送官。”


    “若是查證,你謊報戶籍,唯你是問。”郡守並未被糊弄,吩咐衙役去查證。


    王大虎臉色煞白,看著衙役消失的背影,心虛地攥緊拳頭。


    一旁的翠紅猛地掙脫侍衛的鉗製,撲通跪在地上,磕頭求救:“大人,救救民女。陳嬌帶人綁走民女,想要殺了民女。”


    她拉下立著的衣領,脖子上一道刀口。


    陳嬌跪在地上,不慌不忙地說道:“大人明察,民女並非要謀害她。而是她與王大虎是同夥,做下陷阱想要害謝豫,我才讓侍衛將她給綁了送官,倒是沒有想到她會倒打一耙。”


    她從袖子裏掏出半截信,呈遞給一旁的師爺:“這是我在她袖子裏找到的信箋,信箋浸泡了特殊的藥水,若是遇到火便會散發出毒氣,聞到毒氣的人會陷入昏迷。”


    說到這裏,她有些顧慮地看向謝豫。


    謝豫接過話:“她是從犯,主謀是她的主子秦曼,大人可以派人去客棧搜查,應當能夠搜到證據。”


    翠紅臉色驟然一變,謝豫的身世還沒有揭開,那他就還是秦曼的兒子。可他居然拚著前程不要了,居然也要告秦曼。


    她想到秦曼的確沒有銷毀證據,不敢再爭辯,絞盡腦汁再想著脫身的辦法。


    陳嬌有些訝異地看向謝豫。


    謝豫倒是很淡然地說:“我知道你想做什麽,我的身世問題,想借郡守之手查明。賭對了,除掉後顧之憂。賭錯了,無非是換個前程。”


    陳嬌是真的希望謝豫徹徹底底擺脫謝家,不用反複被謝家幹的惡心事傷害到。


    師爺將半截信送到郡守手裏,郡守看完剩下的內容,眉心緊皺,命人去請仵作過來,確定這信箋燃燒起來有毒,便立即吩咐官差去將秦曼帶來。


    秦曼被帶過來的時候,神色慌張,雙手不安地絞擰在一起。她看到謝豫完好無缺地站在那兒,陳嬌就陪伴在他身邊時,緊繃的神經斷裂,眼底的恨意幾乎迸發出來。


    這個賤種簡直就是命硬,居然還不死!


    六親不認的狗東西,到處亂咬人,妄想把她拉下水!


    官差將一包粉末呈遞給師爺:“大人,這是在秦曼客房裏搜查到的。”


    師爺直接給了仵作,仵作檢查了,確定與信箋上的藥一致。


    郡守對秦曼說:“你有何話說?”


    秦曼否認:“大人,民婦冤枉啊,這是陳嬌栽贓我的,若是我真的這般做了,謝豫又怎麽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兒?他們早就與我結怨,之前在青鬆鎮還想殺了我。”她拍著自己的雙腿,往陳嬌身上潑髒水:“我的腿就是她弄殘廢的。”


    這個時候,去西河街調查的衙役來了,帶來了一位女子。


    秦曼、王大虎、翠紅看到女子,神色各異。


    女子正是領了秦曼的銀子,去栽贓與謝豫私通的人。


    衙役說道:“大人,他並非叫王大虎,也不是西河街人氏,正是通緝的強擄女子的賊子。”他摁著女子跪在地上,繼續說道:“這位女子是同夥。”


    女子悔恨道:“大人,我收了秦曼的銀子,她讓我在謝豫暈倒的時候,做出與他私通的模樣,牛二再來捉奸將謝豫給殺了。大周律法,與有夫之婦通奸者,可以當場斬殺,便不用擔上罪名。我與謝豫無冤無仇,這銀子拿著燙手,我害怕良心不安,偷偷跑了。”


    她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荷包,裏麵裝著銀子:“這是秦曼給我的東西,荷包上有她的小字,應該能作為證據。”


    秦曼看到荷包,臉上的血色刷的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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