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發出這樣感慨的人也自然就越來越多了。


    而這些話在傳入了賣油翁的耳朵中之後,隻見賣油翁笑著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哪有什麽神人啊,我這唯手熟爾。”


    唯手熟爾,簡簡單單四個字,便把賣油翁為什麽能夠達到這樣的一個倒油水平解釋的淋漓盡致。


    是啊,我哪是什麽神人啊,我就是倒的次數比你們多了,手法也自然就熟練了,形成了肌肉記憶,就這麽簡單!


    賣油翁此話一出,周圍人紛紛點頭,是啊,唯手熟爾。


    而老弓箭手的師父之所以能夠看穿老弓箭手的心裏在想些什麽,其實也當然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也不是因為他的師父是什麽神人,也當然不是因為他的師父有讀心術這樣的神奇本事,用四個字來解釋最為合適不過了。


    唯人熟爾。


    是啊,師父隻不過是對你們每個人都太熟悉了而已,所以才能夠在輕易的觀察過後看穿你們的內心而已。


    不過這種話大家知道就行了,對於老弓箭手而言,他可是不相信這什麽唯人熟爾的,他就是覺得師父有讀心術,否則絕對不可能這麽準確的看出來他剛剛在想什麽。


    不過這其實倒也沒有那麽的關鍵,師父看出來就看出來吧,可對於師父的問題自己總歸是要迴答的啊,所以,老弓箭手便整理了一下心情想著如何迴答師父的這個問題。


    在想了一會之後,老弓箭手還是覺得,實話實說吧,畢竟師父可是會讀心術啊!


    所以老弓箭手便把之前心裏所想的話告訴了師父。


    “迴師父,徒兒覺得這個故事確實是好故事,但是非要用它來解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過於牽強了?”


    老弓箭手說這話的時候當然是十分小心翼翼的,即使他是在知道師父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之後,他仍然是沒有辦法不緊張啊,畢竟這又不是什麽好話。


    雖然師父在這種情況之下肯定不會說自己哪裏不好,但是當著師父的麵把之前自己在心裏吐槽的話說出來,老弓箭手的心裏當然是有一些的緊張的,我想在這種情況之下,沒有誰能做到不緊張吧,所以老弓箭手的緊張自然也是在所難免的,而且也是十分容易理解的。


    於是老弓箭手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是緊張卻又期待著師父會怎樣迴答他這個問題。


    因為他這個問題其實無疑說白了是在質疑師父對於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一個理解,而且師父的這個故事也講的並不短,他這樣隨意的提出質疑,其實是很不好的一個表現,隻是,他也沒有辦法啊,他本來當然是不想說出來的,但是他既然被師父給揪到了那就自然已經避不開了,唯有真正的說出來。


    而他的這個說出來還不敢與之前自己心裏所想的差太遠,畢竟他怎麽知道他的師父不是真的會讀心術呢,萬一師父所說的唯熟人爾隻是隨意的一說呢,對於這種不能判斷的事情,老弓箭手自然要選擇真情對待了,萬一師父真的能看穿自己,那自己這不是故意往槍口上撞嗎?


    而且對於師父接下來的迴答,老弓箭手確實是既緊張又期待的一個狀態。


    緊張是因為他不知道師父聽了他的這番話到底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反應,畢竟這些話他平時可是藏在心裏的一個狀態啊,不過,對於師父的反應,其實他也能做出一個大致的推斷來,因為師父既然都說那樣的話了,那不就代表師父已經知道他的心裏想的是什麽了嗎,那既然這樣的話,那師父之前的一個反應不就代表了師父在聽到了自己的這番話之後的一個反應嗎?所以老弓箭手心裏更多的還是期待。


    因為他知道師父這個人可不是那種不能接受其他人的意見的人,所以他知道師父在聽完自己這番話之後一定會好好的想一下才迴答自己的,畢竟自己的這個問題提出的其實還是有一些難度的,而師父如果想要迴答的話也還是比較困難的。


    因為如果師父承認了自己說的話的話,那麽不就代表他自己剛才的那段故事白講了,但是如果師父不承認自己說的這番話的話,那麽師父又為什麽非要問自己心裏是不是那樣想的呢?


    老弓箭手十分肯定,既然師父選擇了問自己,那就代表師父的心裏一定想好了如何來解釋自己的這個疑問。


    而果不其然,在老師父接下來的這番話中,便是給老弓箭手再一次好好的上了一課。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知道你是這樣想的嗎?”


    老師父神秘的笑了一聲後說出了這第一句話。


    老弓箭手被師父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一愣,不過他很快的便反應過來了,在他正要迴答的時候,他突然又愣了一下。


    因為他剛剛想要迴答給師父的其實是因為你會讀心術啊!


    但是幸虧老弓箭手及時反省過來,這句話自己知道可以,但絕對不能說出來啊,畢竟有沒有誰知道呢!


    別說自己的師父有沒有了,就連在這開武大陸上究竟有沒有讀心術這種神奇的能力他都不知道,更不要說自己的師父了。


    所以,老弓箭手在反應過來之後便及時的改了口。


    “徒兒不知。”


    沒錯,又是這麽簡單的四個字,但是這四個字可不是僅僅代表老弓箭手不知道而已,這四個字還是能夠讓自己的師父十分願意且愉快的說出自己的答案來。


    因為這就跟之前的那四個字其實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


    當你說出這番話之後,對方就會覺得,哦,你剛剛確實有在聽我講話,表現還不錯,而且他在知道有人在專心聽自己講話之後,在其之後的說話時也自然會更加的盡心盡力一些,對於你的這種表現,可以說正是每一個正在講話的人的最愛了。


    果不其然,在老弓箭手說完這四個字之後,老師父的情緒似乎產生了一些變化,那個神秘的笑容似乎變的高興了一些,不過老弓箭手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一個錯覺的緣故,所以才看到師父的笑容變了。


    而其實老師父又怎麽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能高興起來,更何況,就算老師父真的高興了,那他也不會表現出來啊,對方是自己的徒弟,又不是自己的好友。


    這倒不是說徒弟的地位就不如好友了,而是說徒弟和師父的好友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麵的人物。


    這裏麵可是牽扯到一個輩分的問題的,這就比如你是一個老師,你在自己的學生麵前和在自己的夥計麵前所表現出來的能一樣嗎?


    在學生麵前,你當然會表現的嚴厲一些,而且你是一個老師的身份,所以在平常的你的行為舉止都會受到這樣一個身份的限製,而且你為了讓自己的學生能夠更加認真的去學習,你通常還會給自己塑造一個愛學習、愛讀書的人格,但是這些其實都不是真正的你,因為有多少人都是在自己的學生麵前是一個樣子,然後在課外又是一個樣子。


    而無疑的是,在課外的那個才是你真正的樣子。


    當你在和你的朋友們在一起的時候你無疑是一個現原形的狀態,你會喝酒、你會打遊戲、你會幹一些平常你不讓你的學生們幹的一切的事情,而在這個時候你才是真正的自己。


    你為什麽不跟自己的學生去喝酒打遊戲?


    還不是因為這些都是你平常要求不讓他們做的事,如果現在你和他們一起做了,那不就相當於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所以一般的不管是老師也好、師父也罷,都會有兩幅麵孔,而別看這位老師父似乎德高望重的樣子,但是如果真的是讓他和自己的朋友單獨在一起的話,他一定會該怎麽樣怎麽樣的,再也不會端著了。


    畢竟一直端著其實挺累的,如果不是有必須要求做的事,他們又怎麽會這樣選擇呢。


    所以此時的老師父雖然心裏感到十分滿意,但是臉上其實還是之前那副神秘的笑容,為的就是不讓自己的徒弟看出自己有什麽變化出來,因為隻有這樣做,師父才能夠在教導一些東西的時候秉持一個公正公平的態度出來。


    而在展現出來自己聽到了之後,老師父自然也便開始老弓箭手期待的那個迴答了。


    “很好,原因其實很簡單,那是因為,我之前在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隻是在那個時候,師父沒有看出來我的這個想法,我也沒有那個膽量敢向師父說出自己的這個想法罷了,所以到了我當師父之後,我自然就會看穿你的這個想法,不過我其實也是抱著猜測的一個態度的,畢竟我也無法真正的確定你和以前的我想的一樣。”


    老師父說這番話的時候十分的慈眉善目,看著老弓箭手的那個眼神仿佛就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一般。


    都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但是與自己當年明顯不同的是,自己當年可沒有一個像自己一樣能夠仔細觀察自己學生狀態的師父啊,而正因為有了自己當年的經曆,老師父才在自己當了師父之後養成了一個時刻觀察自己徒弟的習慣。


    其實這個習慣當然是很好的,因為他不僅可以幫助師父更快更準確的了解自己徒弟學習的一個狀態,還可以讓你隨時的關注到徒弟們的一個新生,這對於你教導學生還有他們的進步而言都是一個十分好的狀態。


    而不禁是老師父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感覺十分的和藹,就連聽到這話的老弓箭手而言,他明顯感覺到了師父的語氣中充滿了慶幸,慶幸他自己當了師父,因此才能夠看到自己的一個心理活動,但是這慶幸之中似乎還藏了一些遺憾,老弓箭手自然也是明白,這些遺憾無疑就是師父對於自己以前的一個學徒生涯感覺到的一絲遺憾。


    因為無論是這件事還是之前內力匯集時的一個做法,老師父的選擇都恰巧與現在的老弓箭手完全一致,如果說在之前老師父還隻認為這隻是一個巧合的話,那麽現在,老師父絕對有理由相信,這是上天賜予他的一個輪迴。


    隻不過這個輪迴的不是他的身體,也不是他的靈魂,隻是他年少時的一個人格。


    而且上天似乎這一次將他的這個人格安排了一個不錯的師父,以至於這個人格在遇到了和之前的自己一樣的問題的時候,能夠遇到一個十分合適的師父來理解他,來包容他,所以不僅是老師父,就連老弓箭手自己其實都感覺到了一絲的慶幸。


    對於師父的這番話,老弓箭手本來其實更多的還是驚訝的,因為就在此不久之前,他的師父才剛剛說過,說自己選擇用內力匯集右腿的方式與他以前的做法一模一樣,而在那個時候,師父就表達出了對自己以前的師父的一些不滿。


    隻是,這個不滿可並不是師父直接說出來的,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一個做師父的其實更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自然不可能會這樣說,之所以老弓箭手會這樣以為,完全就是老弓箭手感覺出來的,從師父的言語之中,他可是明顯的感覺到了師父對以前自己的學習環境的不滿,但是這其實也並不是很明顯而已。


    而就在剛剛師父說出了那番話之後,老弓箭手才是完全的確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因為從師父的話中來看,師父之所以能夠看穿自己的心裏想法,完全就是因為在多少年前的一天,師父也是這樣想的,隻是在那個時候他的師父並沒有經曆過這一切,所以他的師父也自然沒有看穿他的心思罷了,而對於師父之後所說的那句話,他沒有膽量向師父說出自己心裏所想的。


    老弓箭手聽到了其實還是挺慶幸的,因為就別說他的師父沒有這個膽量了,就連他現在的自己也同樣沒有這個膽量啊,他之所以敢向自己的師父說出自己的想法,完全隻是因為是師父強行逼他的,因為如果師父不問他那句話的話,他肯定是不會說的,更何況師父所說的那句話竟然是與他心裏想的完全一樣的,所以老弓箭手自然就認為師父是看穿了自己的心理活動,於是便不敢在有所隱藏,於是就一口氣全部說給師父聽了。


    而師父當年可是沒有這樣的一個待遇的,師父也說了,自己的師父可沒有過這個想法,所以如果當年自己的師父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之後,還不知道到底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呢,總之,不會是一個什麽好結果吧,老弓箭手這樣想到,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才是徒弟,所以對於徒弟說什麽樣的話會得到師父以及周圍弟子什麽樣的反應他還是十分明白以及確定的。


    所以對於師父所說的這番話,老弓箭手其實還是十分為自己的師父慶幸的,不過對於這番話老弓箭手更多的一個表現其實是驚歎。


    他為什麽會驚歎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廢話,這就跟你的爸媽有一天突然過來告訴你,你現在所經曆的一切我們當年都經曆過,這能不可怕嗎?


    額。。不過仔細想想,這也確實不可怕哈,那麽就重說一遍。


    你爸媽所說的你這一切我們都經曆過的意思可不隻是我們當年也做過子女,而指的當然是更為細致的經曆。


    就比如你今天出門撿了錢,然後你爸爸突然告訴你說,在多少年的這一天,他也同樣的撿到錢了,然後你說,我把這錢包裏的錢裝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把錢包還放在了原地,但是你的爸爸也說,他當年也是這樣把錢包裏的錢都拿走了,隻留下了空空的錢袋子,這你難道不會驚訝嗎?


    或許撿錢這種事還是具有偶然性,幾乎撿到了錢的人的做法其實都差不多,所以在這裏應該換一個例子。


    那就比如說,你的媽媽,在你某一天突然拿迴家一件十分漂亮的衣服的時候,你的媽媽突然跑過來告訴你說,啊,這件衣服,我在多少年前也見到過,當時我也是非常喜歡,於是便買了迴來,然後便走到了你家的衣櫃裏翻出了這件衣服,雖說年代十分久遠,但是衣服竟然是完全的一樣,這你難道能不驚訝嗎?


    不過,這兩個例子似乎是不太恰當,不過你知道這個意思就好,總之,現在的老弓箭手的內心對於自己有的這一段和自己師父完全相同的經曆還是十分不可思議的,畢竟這種事就算擱在了誰的頭上也會覺得不可思議吧。


    “師父,沒想到我們之前竟然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徒兒一定不會辜負師父的用心培養。”


    老弓箭手氣宇軒昂的說出了這番話。


    這種話如果在這個時候他還不會說的話,那他就實在是太笨了一些。


    老師父的話中雖然表麵上確實是在說二人的經曆有很多的相似處,但是師父又為什麽會這樣說,你知道嗎?


    師父這樣說的目的難道不正是為了更好的教導你嗎?


    如果師父僅僅是為了證明你與他之前的經曆相似的話,那他就完全不需要說後麵的,不必說他師父沒有看穿他的心思這樣的話了,而現在他之所以這樣說了,那他的目的其實也是非常的簡單了,就是為了彌補當年自己的一個遺憾,讓自己的徒弟能夠及時解決自己心中的疑惑。


    畢竟他當年經曆過這些,所以他知道,如果他不問出來的話,老弓箭手絕對會十分讚同自己的故事,也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第三種解釋,但是既然有了他當年的那種經曆,他覺得這個故事有些牽強了,那麽就一定有人會和他有一樣的看法的,所以為了讓徒弟們心中的疑問得到一個真正的解答,也同時為了讓徒弟們以後能夠有什麽便說什麽,心裏想的什麽就是什麽,不要總說些場麵話,所以老師父才這樣對老弓箭手說道。


    當然其最終的目的也隻是為了教給自己的徒弟更多的知識罷了。


    “這誰又能想得到呢?隻能說事事難料罷了,你知道我為什麽在知道這個故事有些牽強的情況下,還依然選擇將它講給你聽嗎?”


    老師父一開口那就都是問題,這不,剛一說話,就拋給了老弓箭手一個不好迴答的問題。


    你為什麽要講給我聽?


    如果這個問題沒有前麵的前置詞語的話,那麽老弓箭手還是很好迴答的,因為你要,不對,應該是您,因為您要傳授給我們更多的知識啊,所以自然要把您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


    不過這隻是沒有前置的情況下的迴答,師父的原話可是說,我為什麽在知道這個故事有些牽強的情況下,還依然的講給我聽。。。


    這誰知道啊,這就比如,我問警察,你知道我為什麽在知道殺人是犯法的情況下還選擇殺人嗎?


    因為我想早一點見到你。


    什麽亂七八糟的,總而言之,加了一個前置場景之後,這個簡單的問題頓時就變得難以迴答了起來。


    但是在有的時候啊,越是複雜的問題越能夠簡單的迴答,那就比如老弓箭手接下來的這個迴答。


    “徒兒不知。”


    對,沒錯,又出現了,這個經典的四字迴答,這個完美的萬能答案,他又來了。


    的確,當你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師父的問題的時候,用這句話簡直是再完美不過了,優點上麵已經說過了,在這裏我就不一一再贅述了。


    而在聽到自己徒弟的這句話之後,老師父也是樂的一笑,這個笑容在與之前的笑容相比可就不一樣了。


    之前的笑容是老師父作為一個師父在自己徒弟麵前一直保持的那個神秘笑容,而這一次,老師父似乎是放下了自己的身份,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


    不過,這個放下身份也僅僅隻是這一笑罷了,在接下來老師父的話中,他可是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樣子,畢竟,需要教導知識的時候,老師父又怎麽能夠不把自己當做一個師父呢?


    你在自己朋友麵前講話,能夠把他當成自己的學生嗎?


    當然不能,這可不僅僅是你朋友不樂意當你的學生的一個願意,那是因為你的學生和你的朋友根本就是兩種人,所以自然就不能相提並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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