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不平凡。


    陸靈擠過喧鬧的人群,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從圍觀者中穿過。


    街道盡頭,所有人都在熱情地拍掌歡唿,目光聚焦在兩名走在大路中的人物身上。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無不臉上掛著歡欣的笑容。


    毫無疑問,強者無論走到哪裏,總能成為矚目的焦點。


    雲邪一看到走在前麵的人,心中頓時暗道:“果然是周老師!”


    走在最前的是一位滿頭灰發、兩鬢斑白的老人,仙風道骨的氣質讓他看起來超然脫俗。


    他正是周衝元,望著周圍熱情的人群,微笑道:“黑霧鎮啊,已經很久沒來了。這裏的人還是這麽熱情,跟上次來時一模一樣。”


    盡管周衝元已經邁入古稀之年,但在靈食的加持下,他的外貌依然保持年輕。


    外人光看他四十歲左右的模樣,絕不會想到他實際上已年過七十。


    周衝元身後跟著一名年輕人,膚色白皙,身姿修長,外貌俊朗。


    這名年輕人穿著一身如雪般的白色大袍,脖子上圍著與盛夏完全不相符的白狐裘,腰間掛著一柄銀光閃閃的靈劍,若隱若現。


    圍觀的人們看到這位年輕人,紛紛竊竊私語,不解為何如此炎熱的天氣,他卻裹著厚重的白狐裘。


    “終於又讓我見到你了……”藏身在人群中的雲邪,看到年輕人的臉後,情緒激動,咬牙切齒道:“曹煉幽!”


    “欸?你認識他們?”陸靈疑惑地問。


    正當雲邪因為見到曹煉幽而掀起靈氣波動時,曹煉幽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突然停下腳步,冷冷地掃視著人群。


    他的目光冷漠而淩厲,仿佛想要看穿每一個人。


    “糟糕。”雲邪意識到不妙,連忙壓低氣息,企圖避免被曹煉幽發現。


    前方的周衝元見曹煉幽突然停下腳步,疑惑地迴頭問:“怎麽了?”


    曹煉幽依然冷漠地掃視著人群,直到目光停留在陸靈身上,兩人的眼神短暫交匯。


    曹煉幽那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陸靈的靈魂,一股寒氣順著陸靈的脊椎蔓延至全身。


    “該死,本尊已經把氣息壓得如此低,難道他還是察覺到了?”雲邪有些不安。


    “要跑嗎?”陸靈小聲問道,感到渾身不自在。


    他慢慢地往人群後退,不願與曹煉幽正麵對抗。


    曹煉幽似乎也注意到了陸靈的舉動,步伐微微一動,開始走向陸靈。


    周圍的少女們看到曹煉幽朝她們走來,紛紛發出興奮的尖叫聲,仿佛完全沉浸在他的魅力中。


    正當曹煉幽推開人群,準備將陸靈揪出來時,周衝元突然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笑著問:“怎麽了?”


    曹煉幽被周衝元分散了注意力,陸靈趁機從人群中遁走,迅速消失無蹤。


    等到曹煉幽迴過神來,四處尋找時,陸靈早已跑得無影無蹤,這讓他不禁皺起眉頭。


    周衝元看了看曹煉幽,又看了看他麵前那些因他接近而臉紅心跳的少女,頓時笑道:“年輕人嘛,血氣方剛,我理解的。”


    說罷,還衝曹煉幽豎起了大拇指。


    然而,曹煉幽顯然對周衝元的玩笑很不滿,冷著臉轉身離去,拂袖而走。


    周衝元無奈地站在原地,輕歎一聲:“真是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他雙手圍在嘴邊,對著曹煉幽的背影大聲喊道:“你這臭小子!我可是你的老師啊!”


    曹煉幽的身影漸行漸遠,仿佛根本不想搭理他。


    每當遇到這種情況,周衝元總會想起另一個徒弟,那個天資聰穎卻總是叛逆的弟子。


    “要是你還活著就好了,無常……”周衝元歎了口氣,心中充滿了感慨。


    他緩緩轉身,跟著曹煉幽的步伐,在人群的歡唿聲中離去。


    在遠離喧囂的人潮的陰冷小巷中,陸靈靠著牆根,冷汗直冒。


    剛才被曹煉幽凝視時的壓迫感實在太強烈,即使現在他已遠離那個場景,心跳依然無法平複。


    他喘著氣,艱難地問道:“他們到底是什麽人?那種無形的壓迫感,仿佛讓我無法唿吸。”


    雲邪突然出現在陸靈身旁,冷冷地說道:“那個滿頭灰發的老頭叫周衝元,六星雷係修行者,被譽為天下最強者,封號雷霆法王。而且,他曾是我的老師。”


    陸靈聽得一愣,正想追問,雲邪的神色變得更加猙獰,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而跟你對視的那個小白臉,曹煉幽……他是親手封印了我的好同學,六星冰係修行者,冰域領主曹煉幽!”


    “原來那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冰域領主曹煉幽……”陸靈恍然大悟。


    “嗤!”雲邪不屑地冷笑,滿眼的怨恨,“把我封印後,他便得了這‘冰域領主’的稱號。該死的啞巴!”


    雲邪的憤怒強烈到直接影響了陸靈的心神,陸靈突然感到太陽穴一陣刺痛,腦海中轟鳴作響。


    隨之而來的是一幅幅殘酷的畫麵,仿佛帶他進入了雲邪曾經曆過的那場決定命運的戰鬥。


    修羅山的烏雲翻滾,雷電交加。


    狂暴的電光照亮了山間的兩個人影。


    遍體鱗傷的雲邪滿身鮮血,靠在山壁上,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而站在他對麵的是殺氣騰騰的曹煉幽,手持銀光閃爍的靈劍“凝寒”,眼中閃爍著妖豔的紅光。


    狂風夾雜著暴雨,兇狠地打在雲邪身上,他的鮮血從無數的劍傷中湧出,混合著雨水,匯成了腳下的血池。


    經過長時間的激戰,雲邪的法寶耗盡,他瞥了一眼腳下的血池,心中黯然:“這樣出血,恐怕已經活不成了……”


    “咳……咳……”雲邪虛弱地咒罵著,“該死的曹啞巴……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曹煉幽一言不發,冰冷如鐵地站在暴雨中,靈氣護體,雨水絲毫沾染不到他那身白狐裘。


    雲邪看著他,冷笑道:“嗬,忘了你是個該死的啞巴,問了也是白搭。”


    忽然,曹煉幽舉起凝寒劍,銀白色的光芒閃過,暴雨驟然停止,天空中開始飄落細細的雪花。


    瞬息之間,天地仿佛被覆蓋了一層薄霜,腳下的血池也瞬間凝結成冰,將雲邪的雙腳牢牢凍住。


    “該死……”雲邪掙紮著,卻發現自己虛弱得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曹煉幽步步逼近,舉劍刺來。


    往日的手足情深,如今隻剩下不可言喻的恨意。


    “為什麽……偏偏是你!”雲邪嘶啞地咒罵。


    在那致命一劍即將落下的瞬間,雲邪從胸口反手抽出封魔笛,化笛為尺,拚盡最後的靈氣擋住了曹煉幽的劍。


    兩者相碰,火花四濺,雲邪全身的肌肉都在透支、繃緊,他明白,一旦力竭,便是他的末日。


    曹煉幽察覺到雲邪的抵抗越來越虛弱,突然收劍,隨手將囚魔尺從雲邪手中奪走。


    他木著臉,用手輕輕一拂,囚魔尺上頓時金光閃爍,緊接著,曹煉幽眼中的紅光再次一閃,手中的囚魔尺便毫不留情地刺入了雲邪的體內。


    畫麵戛然而止。


    陸靈已經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了。


    曹煉幽的那一劍不僅將雲邪封印,整個區域的氣候也因此發生了反常,終年被冰雪覆蓋,成為了一片禁地,被朝露村的人視作危險之地,禁止任何村民接近。


    風雪不斷飄落在那片禁地的上空,幽靜的冰洞中,囚魔尺深深嵌在冰壁之中,封印著雲邪的靈魂,那個曾經的“大魔頭”被徹底禁錮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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