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被紮心了,冷哼一聲懶得搭理他,看見楊青姮化好妝出來了,一個健步衝上去,擠開宋恆玨,跟著她往會場走:“要不等會兒我帶著你走第一段吧,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擔你一聲幹哥哥應該不委屈你吧?”他狀似調侃道。


    楊青姮的父親去世了,弟弟又是個垃圾,本以為她會讓孫蓉陪她走一段,畢竟孫蓉陪著她這麽多年,也算是她半個姐姐了。


    沒想到剛才到了現場一問才知道,楊青姮根本沒有請任何人陪她走,她是打算自己走的。


    孤孤單單的,方南心裏不好受。


    楊青姮搖頭,有些好笑:“不用了,要是少了你一個伴郎,等會兒伴郎伴娘的數不一樣了。”


    “嘖,還被嫌棄了。”方南打趣。


    沒有堅持,等會兒他要幫忙待客,要忙的事情還多,匆匆說了兩句就出去了。


    宋恆玨反而因為方南的話有些憂慮:“真的不用?讓媽跟你一起吧?”


    姚英對她這個準兒媳婦比對他這個親兒子還親,早就迫不及待要過一把親媽癮了,隻是楊青姮一直不提,這段時間高小娥剛剛進了監獄,她也不敢觸準兒媳的眉頭,生怕她心裏不舒服。


    楊青姮知道他是怕她被那些好事的賓客議論,但是她還真的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心上。


    前半生她走得磕磕絆絆,悶著頭一路往前衝,她從來沒有覺得孤獨難過,現在更不可能會突然冒出那種不屬於她的情緒。


    況且,她不愛這種環節,把餘生能否幸福的權力從一個男人手上交到另外一個男人手上,很可笑的寓意,不幸福了及時止損就是,餘生這個決定太漫長沉重,沒有人能擔得起,即使是宋恆玨。


    沒有任何人可以替她做選擇,她有權力為自己做的任何一個決定負責。


    宋恆玨看著楊青姮淡然的眸子出了神,心尖顫得厲害,他下意識按住心髒的位置。


    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來京城遇見她的第一麵,歲月在她身上沉澱的痕跡尤其深刻,權力金錢的簇擁像是清晨的第一縷金光,光芒強得耀眼。


    他該承認的,當看見她身邊那些虎視眈眈的視線的時候,慌亂,思念,在那一刻像是在心裏紮了根,幾乎要撕開他臉上極力維持的得體。


    她隻能愛他,她明明說過要愛他的,怎麽能把屬於他的東西分給別人。


    “我牽著你的手,好嗎?“宋恆玨眼巴巴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


    然而事實正如方南想象的相反,當楊青姮走上紅毯的那一刻,現場安靜了一刻,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激動的尖叫。


    他驚訝迴頭,正好跟楊青姮身邊的那個秘書長對上了視線,女人幹咳一聲,也意識到不妥,默默閉上了嘴巴,但是捂在胸前那隻手還是泄露了她的激動,看楊青姮的眼神竟是比現場的陽光還要亮上幾分。


    旁邊的幾個秘書也是如出一轍,激動捂著嘴巴交頭接耳。


    “我楊總真的自己走!她真的!”


    楊青姮跟他們算是上司,也是她們進入職場第一個全心全意帶著她們的上司,亦師亦友,要不然今天她們也沒有進入婚禮的資格。


    看見她嫁給喜歡的人,她們是真心替她高興。


    方南看著幾人恨不得把楊青姮供起來的崇拜眼神,咋舌,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誇楊青姮選秘書的眼光好還是誇她這個人魅力大。


    反正這兩樣東西宋恆玨身上都沒有,別以為他不知道,宋恆玨辦公室裏那群秘書,無論男的女的,誰在背後不是嫌棄他。


    說他這脾氣跟狗屎一樣,又臭又硬。


    嘖嘖,不知道楊青姮要是繼續在博翔待一段時間,能不能把那群給迷惑成這個癡樣。


    不和諧的聲音當然是有的,畢竟現場請的不僅僅是生活上的朋友,親人,更多的是合作上的朋友,還有公司的股東。


    “嘖,我就沒見過這樣走紅毯的,有錢又怎樣,現在還不是沒個娘家倚仗,就這麽嫁進去,以後被磋磨都沒有人撐腰。”


    “可不是,聽說前段時間才剛剛把親弟和親媽送進監獄,這樣的人,冷心冷肺,沒有人撐腰也是活該。”


    旁邊一對夫妻嘲笑。


    唐柏年聽得眉頭緊鎖,捏在椅子上的手青筋暴跳,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剛要冷臉迴懟,比他更快的是白薇:“一天天的,看見主人就吠是吧,我看你倆真是賤得慌,別以為我不知道,就你們這個身份,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不會是從哪裏求爺爺告奶奶得來的邀請函吧。”


    兩人麵色僵硬,尷尬得恨不得把頭塞到桌底去,更多的是心驚,祈求這話不要傳到楊青姮給耳朵裏去。


    這女人說得沒錯,他們今天還真的就是求了別人邀請函進來的會場,楊青姮之前拒絕了他們家的合作,他們想著萬一楊青姮結婚高興,能考慮一下他們,就來了。


    白薇嗤笑一聲:“哦,還有,楊青姮站在那裏,誰敢欺負了她去,也就隻有你們這種沒能力還天天仰仗著別人的人才會天天想著倚仗這破東西,先生,你這合作都是在酒桌上討好別人倚仗別人得來的吧,要我說,你就別想著楊青姮也會瞎了眼施舍你們一個合作了,畢竟,在她這裏,不是賣個笑賣個皮古就可以談到合作的。”


    簡而言之,你還是拿著你的皮古去跟別人合作吧。


    那男人被侮辱得麵色慘白,渾身發抖,跟抽了羊癲瘋一樣。


    卻不敢對著白薇罵迴去,畢竟,聽說這白家已經被這個離經叛道的女人給掌控了,竟是半分財產也不願意給那個哥哥。


    可惜白薇沒有聽到他的心裏話,要不然就會發出一聲冷笑。


    哥哥?私生子而已,賞他兩口飯吃那是她白大小姐仁慈。


    台下的一場鬧劇根本沒有影響到台上的新人半分。


    宋恆玨看著她緩緩朝著他走來,心髒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了,最後實在忍不住,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


    “你幹嘛,這麽多人看著呢。”楊青姮咬牙捶了他一拳。


    “你走太慢了,再慢一點,我心髒就要廢了。”宋恆玨激動得唿吸不暢,狠狠親了她一口。


    走向他,她隻要邁出一步就已經足夠了,剩下的,他自己有腿,會走。


    甚至不用主持人開口,人已經啪嗒一下跪到了地上,手抖得差點沒拿穩戒指:“楊青姮,你願意嫁給我嗎?”


    “嫁嫁嫁,”楊青姮嘴角抽搐,一把搶過旁邊的戒指強硬套他手上,“快起來。”又不是求婚,他跪什麽,而且,哪有人是雙膝跪的!


    她都已經預料到那些合作夥伴會在私底下怎麽笑話他了,他不要臉,她還要。


    宋恆玨絲毫沒有察覺到旁邊主持人僵住的笑容,一心陷入幸福裏,樂嗬嗬抱著楊青姮,直到方南提醒才知道要繼續下一個流程。


    ……傻狗。


    楊青姮在心裏好笑。


    感覺到台下有一道強烈的目光,她疑惑迴頭,跟角落裏的唐柏年對上了視線,迴以禮貌的微笑。


    “有什麽好看的,有新郎好看嗎?”宋恆玨警鈴大作,掰過她的臉,煩躁瞪了一樣唐柏年。


    死綠茶,他根本就沒有邀請他,還厚著臉皮跟在周淑文身後來了。


    呸,詭計多端。


    唐柏年觸及宋恆玨警惕的目光,暗暗嗤笑,幼稚。


    卻在看到兩人手指上和諧的戒指的時候笑不出來了,觸電般移開了目光,像是被突然控製了唿吸,憋屈,沉悶。


    她再也不會給他機會了。


    唐柏年想到這裏的時候愣了一下,許是喝了酒,眼眶裏沾了熱氣,隻覺得周圍的祝福像是諷刺,紮得他難受。


    她哪裏給過他機會,不過都是他在背地裏的癡想罷了,如果她知道他的心思,他甚至連那一段虛假的婚姻也不會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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