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信。”宋恆玨看她鼻尖都紅了,連忙湊近幾分,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她才剛剛受了驚嚇,還沒迴過魂來,他這個時候說這種不愉快的話題惹她生氣做什麽。


    “嘴上說著信,其實就是懷疑我,”楊青姮也來氣了,指著他的鼻子就罵,“一天天的疑神疑鬼,我要不喜歡你我腦子被車撞了我跟你來海省,我閑得慌幫你管你那公司的破事,這婚你哎結不結,滾!滾出去!”


    一天天的,怎麽就沒個安分的時候,她遲早讓他氣死。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宋恆玨眼睛亮得驚人,激動抓住她的小臂,盯著她的嘴巴一眨不眨,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楊青姮耳熱,一腳踹上他小腿:“什麽也沒說,你聽錯了。”


    “你說你喜歡我。”宋恆玨露出八顆整齊的大白牙,活像個二傻子,隻知道樂嗬,抱住楊青姮狠親一口。


    她說喜歡他!楊青姮喜歡他!


    宋恆玨覺得他要瘋了,快樂得瘋了,眼眶卻一股股往外冒熱氣。


    楊青姮看他激動得抹眼淚,心裏酸澀,嫌棄罵了一句“傻子”。


    又想起宋恆玨嘴裏的鍾硯來。


    能這麽巧合讓宋恆玨看到吻痕,讓他氣成這個樣子,說裏麵沒有鍾硯的手腳她是不相信的。


    她竟然不知道,這個學弟在什麽時候也有了這種心思。


    楊青姮眸光沉沉。


    次日,楊青姮是被臉上溫潤的觸感驚醒的,她懵懂抬起頭來,正對上宋恆玨一個討好的笑容,嘴巴紅豔豔的,一副幹了壞事的模樣。


    “一大早的,你煩死了。”楊青姮鬱悶偏過頭去,留給他一個慪氣的背。


    剛剛給他好臉色就得寸進尺了,大半夜的壓著她親就算了,還換了床單,讓阿姨知道了怎麽想,現在連覺都不讓她睡了,真是得了三分顏色就開染坊。


    宋恆玨也知道不能把人惹急了,要不然他接下來幾天都沒好果子吃,眼巴巴湊過去小聲:“床單我都洗了,你別生氣了,嗯?饒了我吧。”


    白皙的手指朝著窗外一指,果然一張淺藍色帶花紋的被單濕漉漉掛在陽台上。


    食指青紫色的血管在陽光下微微凸起,異常性感。


    黑夜,難耐的粗喘,水聲……記憶複蘇,楊青姮眼皮一跳,慌亂抓住他的手壓下來:“知道了,知道了,我要起床了。”


    一個翻身就要爬起來,動作間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宋恆玨一個虎撲抱住她的腿,把她整個人都按進懷裏:“阿姨剛剛到家裏,還沒開始做早飯,起這麽早幹什麽,再陪我睡會兒。”


    她昨天下午倒是睡飽了,他盯了她一下午,又鬧了一晚上,現在困意上來了。


    “該!”楊青姮一個白眼砸他身上,讓他鬧,現在遭報應了。


    卻沒有再動作了,老實讓他抱在懷裏。


    幸福如果有具象,應該就是這一刻的他和她吧。


    楊青姮望著窗外逐漸升起的太陽,腦子裏冷不丁冒出來這麽一句話,連自己也愣了一下。


    然而宋恆玨這一覺到底是沒有睡成,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阿姨就來敲門了。


    小聲:“先生,外麵來了兩個警察,說是接太太去做筆錄。”


    一大早的,擾人清夢,真是沒眼色。


    宋恆玨默默在心裏嘀咕,眼睛緊緊閉著,假裝不知道。


    然而微顫的睫毛還是泄露了他已經醒過來的事實,楊青姮被逗笑了,捏住他的耳垂,安撫似的拍拍他的背:“行了,別讓人家久等了。”


    “什麽?”宋恆玨假裝睡眼朦朧睜開眼,頭上無辜翹起一根呆毛。


    楊青姮帶著戲謔的笑眼一眨不眨盯著他,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偽裝。


    “什麽啊,還說喜歡我,都不讓睡覺,”宋恆玨撇嘴,一遍抱怨一遍爬起身來穿鞋,末了幫她穿衣服,“小了,下午讓設計師來家裏給你做新的。”


    楊青姮沒反駁,摸摸肚子。


    確實,前兩天有個宴會,拿那些禮裙出來試,都小了,最後還是臨時去店裏買了一條新的。


    兩個警察看著宋恆玨滿臉怨氣鑽進車裏,對視一眼,俱是尷尬。


    不是他們要來這麽早,實在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而楊小姐的口供又極為重要。


    “你什麽態度,”楊青姮對著宋恆玨嗬斥,轉頭對著兩位警察禮貌微笑,“他剛剛跟我吵架呢,心情不好,讓你們見笑了。”


    “沒事沒事。”兩個警察連連擺手,說不介意。


    然後他們就看見剛才還臭著臉的男人在楊青姮一句嗬斥之下耷拉下腦袋,委屈把半個腦袋都塞她頸窩裏。


    警察:……嗯,吵架。


    去的路上,楊青姮大概也了解了他們的進度。


    高小娥跟楊誠出現在飯店確實不是巧合,而是故意為之,至於他們是怎麽進去的,果不其然有李嬌妍的手筆。


    三人計劃縝密,先是收買了路邊的攤販,又收買了後來那小餐館的服務員,接著安排了一個陌生男人“拚桌”,在她完全不設防的各種巧合之下把她成功迷暈。


    那兩人不是個聰明的,大概率是李嬌妍的出的計策。


    不過……


    楊青姮眯眼,抵在太陽穴上的圓潤指甲敲了敲:“我跟你說的那位黎先生真的沒有參與?”


    李嬌妍是不喜歡她,但是她不認為她能為了這份“厭惡”賭上自己後半生的富貴,畢竟,她一定比誰都清楚,黎家不會要一個道德有虧的兒媳婦。


    更別說李嬌妍沒有想到事情會暴露的結果,李嬌妍沒蠢成那個模樣。


    “沒有,事情發生的時候黎先生正在外地出差,而且,李小姐的堅持是她因為怨恨你所以才設下的這個局。”警察搖頭。


    楊青姮皺眉,想不通李嬌妍到底是為了什麽,寧願自己扛下來也不願意把黎年暴露出來。


    門外砰砰響了兩聲,宋恆玨擔憂的聲音傳進來:“問這麽久,問完了沒有。”


    警察嘴角一抽,從裏麵拉開門:“我們還能把你媳婦吃了不成?”


    不過十分鍾不見就疑神疑鬼,神經病一個,也不知道這姑娘是怎麽忍他的。


    宋恆玨才不管他怎麽說,上上下下打量了楊青姮的臉色,確定她還是平靜的才鬆了一口氣。


    沒被那些玩意兒氣到就好。


    心還沒放到肚子裏,一旁傳來一聲謾罵:“你這個黑心的,他可是你弟弟,你居然報警,你不得好死,就該一生下來就把你掐死。”


    押送高小娥的警察尷尬對著楊青姮點了點頭打招唿。


    這個老東西非要出來小解,他也是沒有辦法,總不能讓她拉在審訊室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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