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穆晟和林昭元露出馬腳了?”除此之外,魏謙遊再想不出有什麽事情,值得趙王大老遠親自跑一趟。


    趙王不屑道:“就他們兩個,明裏暗裏本王都不在乎,隻是這迴的事情非要你們幫忙才好。”


    見趙王一直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溫婉問道:“這次的事情,恐怕趙王殿下是要求我。又怕不知道如何開口,才附贈了一個師父吧?”


    趙王被道破的了心事也不覺尷尬,滿是焦急的臉上反而有了笑意:“不錯,你很聰明,比起清綰來要強得多了。”


    魏謙遊好心提醒道:“趙王殿下這般利用我請婉兒幫忙,我倒是不介意。隻是要提醒殿下一句,我這個做師父的也不是時時說話都管用。若是想請婉兒應承,還要少說些清綰的壞話。”


    趙王戚戚受教,比起要看趙清綰的臉色,解決了燃眉之急才是主要。


    溫婉淡然開口:“還請殿下先說說,是怎麽迴事情,非要我來幫忙的。事先說好,我的能力有限,若是事情太過為難還請殿下見諒。”


    趙王心知,剛才那句已經將溫婉得罪了,厚著臉皮道:“皇上替本王指了一樁婚事,推脫倒是不難,但畢竟是丞相家的女兒,隻怕沒個說法叫人家丟了麵子。所以本王想請溫婉姑娘與本王演上一出戲。”


    溫婉不解道:“隻要趙王殿下開口,立時便有大把的女子願意演上這一出,何必非來找我?”


    “她們哪裏有溫婉姑娘這樣的氣質。”趙王拍馬道。其實是金陵大多數的富家女公子,人家至少都打過照麵。若是找個名不見經傳的,怕是一眼便會叫人看出破綻。


    溫婉不管這馬屁是真是假,算是受用了:“此事算不得麻煩,幫趙王殿下一迴也不是不行。隻是聽說殿下遺失了一串珍珠手鏈,近日滿金陵的找。其實是被師姐拿去了,就算得此迴的酬勞可好?”


    趙王悲戚地應下,心裏氣得幹瞪眼。本王活了二十多年,從沒受過人要挾,如今倒在你們師徒身上找補迴來了。


    趙王府主院,三人還剛踏入其中就見上房門口有位姑娘翹首以盼。


    那姑娘全身上下都是喜慶的眼色,甚是奪人眼球。用她自己的話來說,穿著這般樣子,走在哪裏都像是焦點。


    魏謙遊調笑道:“就是這位姑娘?看著也有幾分姿色,殿下何不應承下來,也算得郎才女貌。”


    趙王搖頭:“不是她,但不論是何人,本王概不會娶。隻怪本王心意展露的晚了些,心儀之人早就心有所屬,本王唯有終身不娶了。”


    看不出趙王還是個性情中人,隻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叫趙王如此看不開。


    進到屋中,又見一女子低頭喝茶,整張臉被茶盞掩去大半。雖打扮得也算豔麗,但比起另一位就嫌素淡了。


    先前看到的喜慶姑娘道:“小姐,趙王殿下來了。”


    魏謙遊扁了扁嘴,不知是這小姐通情達理,還是這姑娘不懂規矩,穿得也太喧賓奪主了。


    那小姐這才擱下茶盞,側目望來。一瞬的對視,叫魏謙遊和那相府小姐都有些驚愕。


    “月華姐,沒聽你說過,你還有這層身份呢。”魏謙遊打了聲招唿,打消了趙王和溫婉的疑慮。不怕趙王誤會,隻怕溫婉心裏犯琢磨。


    “這身份有什麽大不了的,倒是你,在這府上當差?”白月華的尷尬並未打消,方才可是聽人說趙王和未婚妻在外纏綿呢,怎麽是和魏謙遊一起迴來的?


    本想著趙王雖是金陵年輕一輩的翹楚,但好女兒何患無夫君?更何況她和趙王之間本就沒什麽感情,若是趙王和那尚未確定關係的趙王妃當真濃情蜜意,她成全他們也未嚐不可。


    但如今為了天家顏麵,為了解救剛認下的弟弟於水深火熱之中,也唯有她嫁入趙王府一途了。白月華無私地想著,不覺就感動了自己。


    魏謙遊搖頭:“隻是殿下邀我過來作陪,不想就遇見了月華姐。”


    白月華心想著,這種事情難為情也是正常。但為了她心中剛建立起來的“大義”,白月華不準備就這麽叫魏謙遊隱瞞過去。


    “適才我聽殿下府裏的人說,殿下是去接夫人了,你……”


    魏謙遊失笑道:“這誤會可鬧得大了,這位才是趙王殿下的夫人。”魏謙遊朝身後望去,笑容卻是凝固在臉上,身後哪還有溫婉的影子。


    趙王見他這般反應,也四下望了望。若是記得不錯,溫婉是同他們一起進到院中的,怎麽一轉眼人就不見了。依照溫婉的沉穩,這關頭不該臨陣退縮才是,就算離開他們也會有所發覺。


    魏謙遊眉頭緊鎖。除了師叔以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人,能讓溫婉毫無反抗的餘地將其帶走,還讓他和趙王雙雙不曾發覺的。


    白月華托著下巴看了兩人半晌,才開口道:“趙王殿下實在不必如此,想要推脫與妾身的婚事,直說就是了。天家和丞相府,若是為此就傷了和氣,那這和氣也沒什麽維護的必要。”


    又轉而對魏謙遊道:“至於你,別以為姐姐看不出你們是在演戲,但你若是敢假戲真做,我這個做姐姐的絕對不答應。”


    魏謙遊訕訕應諾,白月華才有了些好臉色。柔聲道:“你便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子,姐姐都可以幫你上門說親,隻是這癖好,說出去實在不好聽。”


    怎麽還說不通了呢,魏謙遊心中憋悶。這會兒他若是解釋什麽,說不定白月華還要以為他在反駁,免不了又是一通教訓。如今溫婉還不知道身在何處,還是盡早脫身才好。


    一念至此,魏謙遊義正言辭地指責趙王:“聽見月華姐所說了吧?往後你別再來找我了,縱是你有滔天權勢,我也不會從了你。”


    白月華滿意點頭:“這便對了,你且放心著先行離開,有姐姐在這裏,看他如何敢阻攔。”


    魏謙遊朝趙王使了個眼色,雖說他不敢保證月華姐出去不會大肆宣揚,但這事情也算是給你解決了。


    急匆匆地出了趙王府,卻見溫婉正站在街對麵等候,身上衣衫也算得整齊。


    瞧魏謙遊過來,溫婉展示著手中的泥人道:“師父快看,捏得真是像極了,師姐定會喜歡的。”


    魏謙遊冷著一張臉:“可是你親口應承趙王殿下的,怎麽臨陣反悔了,可知方才鬧出了多大的誤會?”


    溫婉吐了下舌頭:“沒顧上問,趙王殿下的親事可推掉了?”


    “推掉了!但著實叫我為難了一迴。”魏謙遊沒好氣道。


    溫婉失笑:“是了,婉兒想著,若是叫人家誤會成師父和趙王,不是比婉兒去跟人家拌嘴更輕鬆些?如此便退了出來,如今可算得皆大歡喜。”


    “且不說你這想法可不可取,記得你是一直跟在我和趙王身側的,怎麽你偷偷離開,我二人都未發覺?”魏謙遊狐疑道。溫婉突然就有了如此進境,叫他如何相信?


    “許是師父太過緊張了,才沒發現婉兒的動作。畢竟能叫趙王殿下頭疼的事情,師父也要費些考慮。”溫婉眼中的心虛一閃而逝。那人因為她犯下的一些錯事,才將她帶走斥責一番,還叫她不許和旁人說起。那威脅實在嚇人,故此隻得在師父麵前隱瞞了。


    魏謙遊依舊麵泛踟躕,溫婉岔開話題道:“隻是可惜,沒能親眼見到那女子,也不知生得好不好看。”


    “這要我如何與你說?”魏謙遊敷衍道。既然溫婉人沒事,趙王托付的事情又解決了,他也不必計較那許多的。但溫婉越是搪塞,魏謙遊就越覺得方才發生了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就說說師父當時的感受嘛,這種事情很主觀的。不過想來趙王殿下那麽著急拒絕,說不定是個醜八怪呢。”溫婉步步緊逼,不叫魏謙遊繼續追問。說這話時,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壞笑。


    魏謙遊認真地忖了片刻:“該是……好看的吧?”


    且不說白月華本就生得標致,那雙眼睛更是像極了雲韶。每每見到白月華,他都忍不住要去對視一眼。


    “比師娘還好看嗎?”溫婉這次的壞笑根本不掩飾,直接湊到魏謙遊眼前。想要為自己開脫,最好的辦法就是反過去抓師父的把柄,溫婉深諳此道。


    魏謙遊心生一股子謹慎,忙澄清道:“怎麽會,不論與誰比較,韶兒在我心裏都占得上乘。”


    瞧著溫婉滿臉的敲詐意圖,魏謙遊哪裏還記得詢問什麽,溫婉擅自離開的舉動早就被他拋在了腦後。


    說罷還覺不放心,魏謙遊又補充道:“迴去後不許亂說。”


    “師父放心,如今師父師娘的關係才有了些起色。婉兒畢竟也是個做弟子的,不幫襯著就算了,哪兒會總憋著拆台呢?”溫婉二話不說就應承下來,咱們各自憂心自己的事情,婉兒不威脅師父,師父也別來追問婉兒。兩相安好豈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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